黃佳麗是知道肖昌做過傳銷的，而且肖昌挺有能力，僅用一年時間便做到鑽石級會員。不過傳銷和黑社會一樣，政府先養著。等什麼時候需要政績了，再連窩端掉。王琦跑後半年，肖昌人外地“拉人”時得知公司五個據點同時被警方摧毀。當天晚上，肖昌便回到魯鑫。兩個月後魯鑫最大的電腦城開業。肖昌滿臉和善微笑下，卻是有三個同學被騙得傾家蕩產。

黃佳麗和王琦聊了半晌，眼睛突然定在王琦衣服上不動了，伸手想去摸一摸，王琦身子向後傾。黃佳麗這才覺得不妥。“你這衣服，範思哲的？”

終於被你發現了。王琦心裡笑了笑，“嗯，假的。”

黃佳麗幽怨看了眼王琦。“你說咱三年老同學，初中的時候也是校友。你得誠實啊！這衣服肖昌也有套，款式雖然不同，但真假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該怎麼說？說肖昌騙這麼多人賺的產業我好羨慕？王琦笑道：“高仿的，值點兒錢，但肯定沒有正版的那麼貴。”

我猜也是，你王琦當年的落魄我們從陳夕嘴裡聽了無數次了。黃佳麗老爹是魯鑫地稅局局長，如今又正式入了編制。所以身上優越感自然少不了。不然憑肖昌帥氣臉蛋和強壯身材，又哪裡會看上她這樣的。

黃佳麗點上顆白嘴女士煙，“那行，一會兒我去單位還有點兒事。晚上咱們不見不散！”

互換了手機號碼，黃佳麗先離開了茶館。

王琦笑呵呵的看著她背影消失在門口，面目逐漸沉穩下來。“都過來坐坐吧。”

旁邊一桌四個大漢拖椅子驚起吱吱聲，周圍人側目，以為又有打架的好戲看。嘴裡瓜子噼裡啪啦嗑的更歡。不過哪裡來的好戲，幾個黑衣大漢坐王琦身邊就不言語了。眾人注意力又回到臺中二人轉身上。

“老闆，我們學校以後也弄個歌舞團吧，這邊的二人轉聽著不錯。”刀疤臉是雲南人，這輩子第一次來天涯，也是第一次聽二人轉。

王琦一笑，“行啊。你先學學，以後你就是咱們學校歌舞團團長。”

“他那公鴨嗓子能唱什麼，要我說還是我來。”另一個手下和華旗同樣毛病，雙手喜歡胡亂揮舞。“我小時候唱歌，可是迷倒了四五個越南妹子。”

王琦點上煙，聽這四個手下吹牛B，心裡反倒感覺比和黃佳麗在一起舒服。大家都長大了，也開始喜歡攀比，喜歡玩心計。更像肖昌這種人，多年兄弟為了錢，便能騙大家去傳銷。總之沒了當年幼稚童真毫無顧忌的感覺。

王琦站起來，“走吧，我請你們吃海鮮。”

“嘿嘿，老闆，我喜歡吃四頭鮑！”

……

入夜，王琦接到黃佳麗電話，同學聚會每人出五百塊錢。酒店則安排在碧園。

碧園算是魯鑫最大最好的酒店。王琦因為沒什麼事做，老爸老媽休息的早。所以天剛擦黑，王琦早早來到碧園。万俟風和華旗等人也是住在碧園的。

“老闆喝什麼酒？人頭馬還是軒尼詩？”總統套房裡，華旗轉職成調酒師。

王琦看了眼牆上時鐘，搖頭道：“我下樓，你們自己喝吧。”

等到了樓下，時間剛好晚上七點半。

包房裡肖昌和黃佳麗已經到了，因為AA制度，所以兩人也犯不上去大廳接人。肖昌正和高中女同學聊著什麼，見王琦進來，急忙站起來和王琦握手。

“王琦，你說你回魯鑫怎麼連個電話都不打？要不是佳麗昨天碰見你，你小子指不定就偷摸又走了。”

王琦微笑著，身上被生活助理老師磨練出的氣質讓他顯得儒雅親和。可心裡卻是對肖昌的話不感冒，我又沒對不起你，犯得上偷摸走麼？你肖昌磨練這麼多年，說出這話來是什麼意思？

王琦笑道：“我以為你還在長東發財，沒空理我這種小人物來著。”

肖昌握著王琦手一直沒鬆開，聽了這話笑罵道：“上次我介紹你進公司，你不還是說有事不去。害的我被老總一陣埋怨。今天來了，你可得自罰三杯！不然誰也不放過你！”

我了個草，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王琦很想甩袖而去，但從小到大的朋友，就算關係再僵，表面上也得過得去。況且今天王琦來，又不是來看他肖昌的。

“沒問題！誰叫咱倆是好兄弟，你替我擔當，我替你擋酒！”王琦摟著肖昌，同時哈哈大笑。

肖昌眼裡深藏著的，是戲謔。而王琦，則依舊平淡。他已經生不起什麼氣，只因為對這種人，王琦只是選擇無視。

高中同學一個個都來了，最後包房裡二十八人大桌都差點兒沒坐開。眾人哄哄鬧鬧，開始說起大學畢業後這半年。

這個時代太子D都聚集在大城市，像魯鑫這種只有十多萬人口的小縣城，黃佳麗，都能被人稱一聲太子D。也確實，除了黃佳麗進了行政編，二十多個同學裡也只有兩個進了編制，不過是事業編而已。

北方內陸城市和南方城市相比，民眾心態都不相同。同是混跡社會的普通人，北方人喜歡體制內的鐵飯碗。南方人則嚮往商海里的一擲千金。

雖然觀念不同，可這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待到發展到一個高度，都是一個結果，權、財兼得。

所以在入座時，黃佳麗和肖昌自然承擔起主人的氣派。自己坐到主位上，最後把王琦分到了門口。

門口這個位置，就是隱形服務員，負責伺候賓客的位置。雖說都是同學，沒人在意著重這個，可架不住黃佳麗一會兒叫王琦給大家倒茶，一會兒叫王琦分餐巾紙的。這讓挺多同學暗自皺眉。人家大老遠的從長東趕回來聚會，你這麼吩咐著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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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志低著頭，端詳手裡剛剛倒滿的茶杯。“王琦，你先坐下吧。一會兒誰渴了誰自己倒。”

王琦正往茶壺裡添水，聞言笑道：“沒事兒，咱們三年不見。我回來也一直也沒時間聯絡你們，這也算我道個歉，嗯，誠懇的道歉。”

肖昌也笑著插嘴道：“剛才你還說自罰三杯呢，喝了我也原諒你那時候不辭而別。”

（第二章大概在下午5點，第三章在晚上11點。眼淚白天有很多事。所以基本上都是在下午到晚上這段時間更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