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只是外形有一點不一樣, 總不可能每一個仿生人的長相和身材都完全相同。
費姝這麼想著，看到松聞和蘇今歌的目光移開，慢慢松了一口氣。
松聞內斂地收回視線, 皺眉提醒地看了一眼眼神灼熱的蘇今歌：“準備開始吧。”
蘇今歌這才收回了視線，但一雙桃花眼還是有意無意地偶爾朝著費姝的方向。
費姝小心地側頭, 看了一眼在他旁邊的許麟。
同樣是特殊人類，但他被打溼的衣服貼著肉就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在營養液刺激下略微繃緊的肌肉蘊含著機器強大的爆發力。
許麟低著頭養精蓄銳，側臉弧度鋒銳得有些刺眼, 看不出一點在眾多機器面前被審判的緊張和恐懼。
費姝過了一會兒才收回羨慕的目光：【這不公平，為什麼我都是仿生人了還是這種樣子。】
他是指自己軟趴趴的肉。
1938很不給面子地展示了費姝的資料面板。
一直到費姝扭回頭跟1938生悶氣，許麟緊繃著的肌肉線條才緩緩放鬆。
營養液的作用慢慢發揮, 泡在中間的特殊人類逐漸能感受到自己的思維在慢慢遲緩。
像是加上了一層什麼隔膜。
不自覺地表露自己的第一反應。
況且他們手上限制仿生人的手銬還沒有取下來。
就算1938在保護著費姝的腦袋, 他也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現場除了松聞和蘇今歌，越來越多得到訊息的仿生人和機器過來參與決策。
想混入基地的特殊人類必須經過龐大資料庫的考驗。
剛才被分散的緊張和焦慮又重新聚集，費姝抑制住身體細微的顫抖, 深呼吸一口氣。
“你來自哪裡, 為什麼會被人類抓住？”
“你的機器型號, 還有功能。”
第一個被問到的不是費姝。
是一個男性特殊人類。
松聞仔細聽完了他的回答，又問了幾個問題。
他面部的神情一直非常溫和，但慢慢帶著些悲憫。
蘇今歌和部分仿生人則是直白地皺起了眉, 表現出自己的不喜。
第一個回答問題的人造人在這樣的目光下越來越慌張，原本篤定鎮定的面具慢慢破碎, 回答也錯漏百出。
連費姝都能察覺到他的回答開始前後矛盾。
松聞看著眼前這個仿生人的目光，像是看被困在泥沼中的人：“很不幸, 你需要更專業的治療。”
松聞的話音落下, 在這個特殊人類的慌張中, 周圍出現了鐵盒子一般的東西。
先是牢牢控制住他的手腳，隨後電極一樣的貼片貼在了仿生人的額頭。
這是可以讀取仿生人包括記憶在內儲存資料的工具，特殊人類作為能夠以假亂真的仿生人，自然也可以被工具讀取記憶——
這樣下去人類的計劃甚至更多隱秘的基地和情報都可能洩露。
察覺到工具的意圖，暴露了身份的男性仿生人開始掙扎，求生的本能讓他想說什麼。
但已經晚了。
他腦中隱藏的警報器在下一刻開始作響——自毀裝置啟動。
一聲悶響，一具沒有意識的機器一動也不動地倒在地上。
蘇今歌皮笑肉不笑，抱著手臂冷笑了一聲。
松聞倒是嘆了一口氣：“人類對待仿生人的態度總是如此殘酷。”
大多機器和仿生人都沒有表現出什麼特殊的情緒和波動。
這些智械對同伴有感情，但這種會給它們帶來威脅的機械體並不會被接納成它們的同伴。
仿生人的身體由許多稀有的金屬和零件，周邊的機器人上前，拆解帶走了所有有價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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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還剩下三個待判定的仿生人。
除了費姝，另外兩人都非常平靜，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他們完全不認識死亡仿生人這件事的真實性。
第二個回答的問題的是特殊人類中唯一一個女性。
她有條不紊地回覆了相關問題。
松聞還是氣質溫和，臉上帶著笑，沒有提出任何質疑。
就在女性特殊人類隱隱松了一口氣時，下一秒，熟悉的鐵盒和貼片就出現在眾人身邊。
女仿生人臉色凝重，冷冷地看了一眼在場已經開始呈現出防禦姿態的仿生人，下一秒憑空消失在原地。
費姝認出了這是道具的效果。
這位女性特殊人類也是一位玩家！
蘇今歌擰著眉頭，立刻開口：“列入通緝名單，生死不論。”
人類那邊很難回去，還被機器陣營通緝，這三天這個玩家會過得非常艱難。
也許是在微涼的水中站了太久，費姝單薄的身體晃了晃，原本小睡之後恢復了些許血色的嘴唇又慢慢變白。
他完全聽不出這位女玩家的答案有什麼問題。
這些仿生人掌握的資訊太多，一個被俘虜捉走的仿生人在任何一個機器基地中都不可能完全沒有生存過的痕跡。
而仿生人的網路，除了特別偏僻的基地，能很快驗證他們所說訊息的真偽。
別說是玩家根本沒有偏僻基地的資料，就算有，被發現撒謊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個副本就跟這座金屬堡壘一樣冰冷，似乎不打算給玩家一點好過的活路。
隨著身體的搖晃，費姝周圍的水泛起了一點漣漪。
只是很小的動靜，卻瞬間讓所有原本暗搓搓注視的目光正大光明地擺在明面上。
很與眾不同的一隻仿生人。
想試探著戳戳他泛著紅的臉蛋，讓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一邊為了節省能源懶洋洋縮成幾團的機器人突然支稜地舒展開。
看起來是非常威武高大了，但費姝被嚇了一跳。
這是在做什麼？費姝慌張地盯著它們紅色的示意燈。
已經發現他的不對勁，為了防止出現女玩家類似的情況，要直接先處理了他？
按照順序，下一個回答問題的本來該是許麟。
但松聞看了眼在愈發冰涼的營養液中開始輕輕顫抖的費姝，繞過許麟，先提問了費姝。
雖然有更快、更準確的方式，比如直接讀取數據、記憶、歷史移動軌跡這樣的方法來確定一個仿生人的身份，但這是非常冒犯的行為。
覺醒的仿生人無法忍受這樣的侮辱。
基地中的仿生人做判斷時會選擇雖然有一定風險，但更溫和的方式。
松聞看著費姝：“我們會相信你的，只要說出你的情況就可以。”
費姝沒有天真到相信松聞。
剛才的事情已經讓他非常明白了，雖然松聞看著非常溫和，但也是做事不講情面的仿生人。
溫和只是他的性格和面具，他其實非常冷漠，擅長抓住對方露出的一切破綻悄無聲息地進攻，獲取自己想要的訊息。
1938特別提醒過，松聞沒有看著這麼好相處。
他在發現端倪後不露聲色，指揮小鐵盒讀取記憶的舉動沒有絲毫猶豫。
費姝微微閉了閉眼，不敢跟任何視線對上：“……我不記得了。”
這其實也是實話，費姝進入副本後獲取的訊息非常少，甚至如何從人類變成仿生人的記憶都大量缺失。
只有零星一點童年的回憶，虛浮地飄著。
他想到剛剛醒來時的迷茫，穿著一身輕薄的衣服，布料還打溼了貼著肉就被半強制地拍背。
委屈的情緒都格外真切：“我醒來之後就看到很多人類，穿著白色的衣服……周圍有很多不認識的儀器，說要檢查我的身體狀態。”
“沒過多久我就被帶到車上，說要轉移。”
“然後就遇見了你們。”
幾乎沒有假話。
全是感情，沒有技巧。
1938已經做好了道具準備，一有不對勁就帶著宿主轉移。
但面對這樣沒什麼實質內容的回答，松聞卻沒有啟動那個銀白的小鐵盒。
蘇今歌不知道想了什麼，臉色繃緊，罵了一句人類。
松聞在小仿生人警惕的目光下走到他的身邊，身姿頎長，抬著手示意自己絲毫沒有攻擊性：“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後頸嗎？”
仿生人的生產標誌就在上面。
費姝在這種情況下也說不出一個不。
潔白的牙齒在下面唇肉上留下微白的痕跡，然後溫順聽話地湊過去，額頭僵硬地抵著松聞：“你看吧。”
一隻手就能掐住的修長細頸，一點碎髮蜿蜒在細膩的皮膚上。
雖然本人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但就是天然透出幾分妖冶。
松聞垂眸，儘量讓自己的目光不要順著後領空處流暢的曲線往下滑。
後頸雪白一片，沒有生產序列和編號。
生產序列和編號對於一個仿生人來說，就相當於是人類的身份證。
這說明，這只小仿生人並不是在“正規”途徑下出現的。
也許是懷著某種不知名的臆想和紅粉色的泡泡，甚至動用私人權力用自己的肋骨造出了這麼一隻“夏娃”。
沒有任何攻擊能力，缺乏體力和自立能力，倦怠之後甚至需要小心地把這團雪白的軟泥摟在懷裡餵食，吃到不喜歡的東西還會啪嘰打人。
很粘人，也很嬌氣，時時刻刻需要人哄著。
一片空白只會依賴餵養他的人。
偶爾被弄得不舒服發小脾氣了也只是懨懨地趴在人身上，咬著微硬的肌肉下眼瞼紅紅地磨牙。
抬眼可見。
鼻尖有暗香浮動，松聞眸色微深。
蘇今歌又咬牙罵了一句：“這些愚蠢又卑鄙的人類。”
他這次的行動非常及時，小仿生人什麼都還不知道，就回到了仿生人的大部隊裡。
雖然在罵，但蘇今歌的語氣卻不全是是對人類這種行徑的厭惡。
甚至頭一次有了一點理解。
誰會不喜歡這樣一隻小仿生人呢？
他的視線緊緊放在對自己境遇“一無所知”的費姝身上，攫取著他茫然的細微表情。
幸好他這次親自出了任務，突發奇想看了一眼那只正在轉移的人類隊伍。
要不然……
蘇今歌沒有再想下去。
機器陣營的訊息交流非常便捷，不方便開口說的話語，只是幾次無形的波動就能傳遞想要分享的資訊。
費姝眼睜睜地看著周圍原本一片片泛著紅色的提示燈在他講話時顏色慢慢緩和下來，過了一會兒，突然又猛地變成興奮的紅。
在費姝不自覺縮了下肩膀時又慢慢轉成平靜的綠色。
【笑死，姝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就擁有了坎坷又必須要精心呵護的身世。】
【這就是公主待遇，不過全是一些想要以下犯上的逆賊！】
【哪裡有姝寶同款軟軟的小仿生人，能不能給個連結，不給我就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爺是svip，我要周邊！！！】
費姝被松聞從營養液中抱了出來。
很快一邊的機械手臂移動，一張厚厚的白色毯子包住了因為衣服打溼冷得有些瑟縮的費姝。
很嬌氣的仿生人，因為特殊的設計溫感系統也格外敏-感。
冷不得也熱不得，觸碰的動作也要很輕。
但松聞抱著人一點也看不出不耐煩。
他讓費姝踩著他的鞋子暫時站著，等旁邊的機械手臂把新的鞋子拿過來後才把他放下來。
蘇今歌親自蹲下身，把柔軟舒適的拖鞋套在費姝玉白小巧的腳上。
白玉似的腳趾羞恥地蜷著。
被搶了工作的機械手臂在旁邊一個勁亮紅燈。
被蘇今歌眯著眼拍了一下。
營養液對仿生人的身體是不會有傷害的，只是會影響思維的運轉。
費姝脫離了微涼的水液，裹著毯子沒一會兒就感覺好了不少。
“……謝謝。”看樣子他好像過關了。
但費姝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具體過關的原因，無論是蘇今歌還是松聞好像都沒有具體給他解釋的打算。
不過這總不是一件壞事。
松聞走向最後一個剩下待測試的仿生人。
身姿挺拔、氣質沉穩，在機器陣營中彷彿軍師一般的人物平時非常在意自己的衣裝打扮。
這也是設定後難以改變的性格，松聞喜潔。
但現在，他整齊的白色修身制服上被小仿生人身上的營養液沾染得洇溼了一小塊。
按理來說，這樣程度的水跡，只需要一點能源就能烘乾。
可那塊溼痕就是這麼顯眼地印在松聞身前。
許麟黑色的眼睛從那塊痕跡上移開，與松聞對視，氣勢居然沒有落下風。
松聞又問了一次問題。
許麟卻突然主動連結了松聞的個人仿生人網路。
周圍的機器因為許麟突兀的動作拉響了警報。
蘇今歌把費姝擋在身後，挑眉看著這個奇怪仿生人俘虜。
松聞沒有失態，他打量了下許麟，接受了他傳送的資料。
隨後微頓，眉心微不可查地皺了下。
他又看了一眼許麟，示意停止周圍的警戒。
這代表著許麟也被接納為機器陣營的一員。
許麟到底做了什麼？費姝的視角一片茫然。
他再清楚不過許麟的身份，他採取的是提交偏遠機器基地資訊的緩兵之計嗎？
許麟從營養液裡出來，很快自如地把身上的衣服烘乾。
從他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資訊。
製造的九個特殊人類，有四個在醒來的階段就失敗了，剩下的五個有一個被蘇今歌識破殺死，有兩個被松聞察覺分別自毀和逃竄。
最後只剩下他和許麟。
就算是這樣，費姝甚至都沒有把握自己能不露餡地在這裡生活多久。
進入副本時系統交代的主線任務是：【完成陣營任務或者生存三天】
陣營任務又是指的什麼？
他是人類陣營的小間諜，要按照之前人類首領所說的那樣，拿到並傳遞仿生人的關鍵資訊才算完成任務嗎？
很難。
但費姝不可能就這麼放棄，束手等待第三天期限未知的危險。
那樣不確定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松聞基本確定了仿生人的去留，但他現在還不能做主。
機器陣營中，階級也是十分明顯的。
最強大、最完善的智慧意識才配當機器陣營的最高首領。
松聞撥通了那位的訊息，報告這次收穫的同伴、最終決定費姝的許麟的安排。
松聞跟這位機器陣營首領的通話，談話的語氣有敬重，但並不卑微。
“關於這次救回來的同伴，目前能夠信任的有兩位。”
那邊回得很快：“這種事情你安排了就可以。”
“規矩如此，所有人都必須遵守，”松聞繼續道，“其中一位仿生人帶來的訊息，我想與您面談，可能還要跟另外幾位基地首領一起商議這件事。”
那邊的聲音聽完的態度略微嚴肅了些，他很清楚松聞的作風和性格：“我知道了，我最近都在這邊，你可以安排時間。”
松聞私心並不想提到費姝，但他必須說明：“另外一位仿生人也比較特殊，因為功能原因，他的表現和需求跟普通的仿生人不同。”
需要有人陪著才可以，要不然人造人的本能可能會憂鬱自己存在的意義。
這就涉及到要參與的人員名單。
“他本身缺乏戰力，一些基地進攻性和防禦性的活動或許無法參與，但能一定程度上增加己方的戰鬥慾望，需要人陪伴。”
就以剛才那些機器和仿生人的表現，費姝的作用更像是一種積極的增益狀態。
松聞不知道以什麼心態提問：“您是否有意願……”
“這些事情你安排就可以，後續不用再跟我彙報，”對方的聲音帶著一點低沉，察覺了松聞的意思非常果斷，“確保基地的秩序就可以。”
松聞笑了下：“當然。”
應該是松聞特意做的，費姝能聽見談話中關於自己的資訊。
他也知道自己沒什麼戰鬥力了，大概最多只能做做後勤工作和加油隊這樣。
而且還是個小間諜。
這位首領對他冷淡些才更好，免得關注過多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松聞結束了通訊，察覺到周圍還沒離開的強大機器戰力和仿生人，按了按眉心。
按照現在情況下，要單獨把小仿生人放在他身邊是不可能了。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威信沒什麼把握。
“這裡住的地方很多，我先帶你大致轉一圈，你可以選自己最喜歡的地方住下。”
費姝漂亮的眼睛睜圓看著松聞，沒想到自己很可以有這個待遇。
從外觀來看，這是座高科技金屬堡壘。
一路通行都需要驗證，如果有一點不對就會觸發一系列的警報甚至陷入攻擊當中。
隨處都是伸縮的鐳射武器和探頭，隨時隨地掃描和記錄著著過路機器和仿生人的特徵。
如果沒有通行證，幾乎寸步難行，更別提拿到什麼要緊的資料和資訊。
這座堡壘其實很大，區域也很多，松聞沒有著急帶著費姝出去逛逛，而是先帶著他去挑選要居住的地方。
可供挑選的地方其實也很多，有非常具有科技感的小樓，裡面大多居住的都是各式各樣的覺醒機器。
房間有大有小，費姝在裡面看見了熟悉的大烤箱朋友。
身上還連著一根很粗的電線，看樣子應該是在充電，看見費姝之後就扯著線跑到窗臺邊朝他“叮”地一下亮燈。
費姝抿著嘴巴衝它招手。
松聞看著費姝的笑臉，提醒：“我其實不建議你住在這裡，雖然有空房間，但來往的都是鋼鐵機器，它們的硬度和體質都非常好，可能會無意中讓你受傷。”
費姝點點頭，覺得是這個道理。
而且為了機器充電方便，這裡有很多電纜和攝像頭，機器需要的休眠時間也很少，不適宜費姝半夜出行。
又走過幾個居住區域，在松聞的提示下，費姝總能想到各種拒絕的理由。
最後逛得差不多了，兩人走到一幢公寓前。
這裡是最接近人類居住環境的地方。
松聞：“大多數仿生人都選擇住在這裡。”
因為仿生人的設定大多注重隱私，能力也非常強大，這裡的監控並不多。
而且仿生人的休眠時間也最符合人類的作息。
費姝跟松聞剛剛到這裡，就看見了徑直開啟一扇門走進去的英俊男人。
許麟看見了兩人，但沒有打招呼，一副跟松聞和費姝都不熟的樣子。
松聞並不在意這些，笑了下。
費姝其實也能夠理解。
他們最好不要表現出認識的樣子，最好避嫌，這樣才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懷疑。
費姝很清楚自己的斤兩，大概許麟也擔心他的某些表現“出賣”他。
而且大多仿生人之間的關係也並不親近。
這不奇怪。
費姝最終還是決定就在這棟公寓住下。
選房間時，費姝想著也離許麟遠一些，選了離他最遠的一間房。
那層盡頭的房間有人了，費姝退而求次選了旁邊一間。
松聞皺了下眉，最終沒說什麼。
“我也住在這幢公寓裡，以後有問題你可以隨時找我。”
費姝眨了眨眼，伸手跟松聞握了下。
餘光裡，有一個人影朝這邊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