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員並不能體會到費姝的迷茫和不敢置信, 仍然自顧自地說下去：“正處於求偶期的人魚應該特別容易被強大的同類吸引，004號剛剛跟009號有了近距離接觸，會不會是……”004號被009號吸引了。

後面的話研究員沒有說完, 他也覺得這件事很難接受, 004號這麼可愛的小人魚很難跟009號那樣猙獰的物種聯絡起來。

但作為研究員, 他不得不提出各種猜想，儘量去解釋觀察物件反常的行為。

他沒看秋閣的表情, 繼續道：“如果這麼說的話, 那麼之後004號的發-情期是不是能考慮所內配種解決！009號看起來也很樂意。”

如果成功了, 他們將會是第一個完成這項研究的深海研究所。

藍尾巴小魚話沒有聽完，已經忍不住翹著尾巴抗議了。

費姝還待在水裡，但卻感覺自己在冒煙。

雖然外表現在是一隻不怎麼聰明的深海種人魚, 但他內裡其實是個人類, 還是個玩家！

這怎麼讓他相信自己會有發-情期這樣聽上去就很奇怪的時期, 而且還要跟其他人魚做那種事情。

004號的行為被理解成興奮，畢竟他平時很少對這些話題有反應。

秋閣看了一眼004號越發泛著紅粉色的特殊鱗片，不鹹不淡地岔開了這個話題：“現在009號仍然處於危險期，這些話可以之後再說。研究所會給出最安全可行的方案。”

研究員慚愧地低頭：“是, 還是您想得全面, 如果009號這邊突然出現意外，可能還會傷害004號。”

“您不愧是秋教授和林女士的兒子。”

這個研究員npc非常活躍，話很密，不過也多虧他費姝聽到了不少作為一隻人魚, 在研究所副本不容易打聽到的訊息。

秋閣的父母也都從事深海種的研究工作，秋父是第一批進入深海種研究所的科學家，而秋母則是名聲斐然的潛水員和航海員，兩人因為一次工作共同出航, 逐漸熟識然後結婚。

在業內都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存在，也有很多至今都非常有價值的研究專案和發現。

研究員：“如果他們知道您現在的成就和狀況，一定會為您驕傲。”

研究員感慨完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他扭頭，果然，秋閣已經沉默了很久。

過了一會兒才露出一個緬懷的笑容，秋閣說：“我很高興，我能繼承他們的遺志。”

費姝一直安靜地聽著，聞言有點驚訝。

他沒想到，原來秋閣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兩人一同出航，同時在一場海難中遇難去世，獻身科學。

當時秋閣還在讀高中。

費姝看著秋閣溫和的眉眼，抿了抿嘴唇。

一個慣常表現得內斂和溫和的人，一旦露出一點負面情緒，便會顯得脆弱。

秋閣細碎的額髮在眉骨上留下些隱隱，他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我也……”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中。

兩人怔愣地看著小人魚慢慢靠近透明的容器玻璃。

夢幻精緻的魚尾輕輕擺動間，蓬鬆捲曲的藍色頭發散在水中，彷彿在水中暈開的通透顏料，逐漸暈染成花朵的形狀。

004號那雙漂亮的眼睛安靜地看著秋閣，明澈的眼睛，眼底泛著細碎的光芒，裡面有好奇和安撫。

人魚伸手，圓潤白皙的指尖和手掌貼著容器壁，指腹和掌心靠近指節的地方微微泛著紅色，像是貓肉墊一般的對比色。

明明是只從深海深淵裡游上來的惑人海妖，一舉一動又彷彿踏著雲下來的小神仙。

單純又悲憫，還很笨。

秋閣不自覺地抬手，修長的手覆在上面，能綽綽有餘地包住那只柔軟的手：“你在安慰我嗎？”

他的棕色的眼眸凝著，去追人魚的眼睛。

研究員目瞪口呆，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我的天！”

費姝微怔。

他是不是表現得太聰明了一點，作為一隻人魚，他不該聽懂這樣的話題才對。

只是在醫院裡待了這麼久，隔壁的病人換了很多次，離開時也許是喜悅的迎彩紅，也許是慘淡的白色，費姝進遊戲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那只柔軟的手收了回去。

像是被研究員突然的驚呼驚嚇到，小人魚後退的速度很快，眉眼間也有掩藏不住的驚慌和茫然。

秋閣放在玻璃缸上的手也慢慢收回去。

好在004號在研究員的心裡非常特殊，而且已經有了人魚通人性的前例，兩人都不是特別驚訝，驚喜更多。

研究員細細記錄下來：“可能004號現在真的能感覺到人類的情緒，更甚至能聽懂部分人類的語言。”

最難得的就是他有跟人類交流的傾向，並不像009號和001號那樣。

研究員每次站在它們面前，被它們看著的時候都覺得自己不是個人，而是海底的浮游生物，或是什麼單細胞蠢笨物種。

研究員寫完才發現自己興奮過頭了，他看著秋閣還露在外面的手，意識到什麼：“我這有乾淨的紙和消毒液，您要使用嗎？”

秋閣性格很溫和，平日表現也很隨和，唯一要說的就是不喜歡近距離跟深海種接觸，解剖還好，對著有一點智慧的深海種這種毛病格外嚴重。

之前對著還很自閉的藍尾人魚時也是一樣，不愛接近，每次隔著一段距離觀察就行，隔著容器壁都不會去接觸，更別說更仔細的檢查。

有時候研究員都會調侃他，是不是太為以後的妻子守身如玉了點。

不過最近倒是好了許多，也只是對著討人喜歡的004號。

秋閣把手放進白色制服外套的兜裡，身姿挺拔地站著，唇角的弧度恰到好處，令人想到秋天絢美的紅落葉：“沒關係，你先記錄要緊。”

研究員點點頭，左右看看確認嚴長冬沒在附近才敢說：“這事情要跟嚴所長報告嗎？”他皺著眉頭，有點為難。

費姝又裝作無意地湊上去，想瞭解關於嚴長冬這人的資訊。

研究員也是知道秋閣不會追究這些事才敢說：“最近出了這麼多研究員受傷的事件，還都是深海種做的，如果報上去所裡的深海種都危險了。”

不僅是這所深海研究所裡的深海種，其他海域的深海種都會有被敵視和反對的危險。

有人支援和喜歡深海種的存在，自然也有人討厭和忌憚深海種。

目前因為深海種的智慧和行動能力有限，雖然作為一種新物種進入人類社會，但就像是貓貓狗狗一樣，更多是被作為一種奇特的寵物對待。

所以就算討厭深海種，這種反對的情緒和聲音也不會太過瘋狂和激烈。

但這個深海種行事太過詭異，也太過狠辣聰慧，研究所內已經算是高階的裝置竟然也沒有辦法捕捉到它的行蹤。

尤其是有跡象表明，其餘深海種會被深海種奇異的能力控制。

它對人類有極端的惡意，會無差別地主動傷害人類。

在這樣的情況下，身邊有深海種就等於多了一個不定時的炸彈，這個訊息傳出去一定會引起人們的恐慌，導致深海種受到抵制甚至更惡劣的對待。

這樣的結果其實符合嚴長冬的研究和立場。

研究員皺著眉毛，苦笑：“嚴所長可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至上主義者，看得出來，他最近已經越來越喪失耐心，甚至申請了更有威脅性的武力裝備。”

他當然也擔心和排斥會威脅人類安全的深海種，但深海種也有性格好壞，“可能就是這兩天的事了，所長會不會申請把這一批深海種全部……”

剩下的話研究員沒有說，因為顧忌旁邊的004號。

雖然秋閣作為研究所內的二把手，研究和專案一直傾向跟深海種共存的立場，但也抵不過這種事實威脅和嚴長冬的堅持。

秋閣也有些無奈：“我無法干涉長冬的舉措，他非常固執。”他看了一眼在水裡無辜吐泡泡的小魚，“我會盡力不讓最差的結果出現。”

費姝現在更加擔心自己的處境了。

他不僅要面對銀尾隨時可能再來的攻擊，還要擔心人類這邊。

如果在生存期限之前，嚴長冬真的找不出幕後真兇，決定清理所有深海種，那麼他大概也逃不過。

雖然生存滿三天只剩下一天了，但秋閣的意思，之前嚴長冬就已經提交了申請，批覆可能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好壞。

傍晚嚴長冬過來檢視004號的情況時，一直看見的都是小人魚的背影。

眉眼冷峻的男人挑眉，試著換了幾個方向，但有意無意的，一直看見的都只有小人魚搖搖晃晃的尾巴。

對尾巴的控制還不是很熟練，在水裡轉圈圈還有點難度，但是堅持不讓嚴長冬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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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長冬：“。”

在旁邊做記錄的還是下午跟著過來的研究員，他咳了一聲，忍住笑意，心裡嘀咕，004號不會真的聽懂了他們下午討論的話題吧。

嚴長冬：“他生病了，或者情緒不好？”

研究員：“資料顯示，004號一切正常。剛才晚飯的食量也很正常。”

所以並不是小人魚自己的問題。

嚴長冬表情很冷，研究員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座冰山，他擔心004號真的得罪了這位，還幫著說話和找理由：“004號剛過來的幾天您一直沒有太靠近地觀察，或許它只是不認識您。”

嚴長冬聽完的表情讓研究員覺得他應該不解釋的。

好像更難看了。

男人拿起旁邊的記錄本，翻了翻上面的記錄，確認飲食和各方面資料都沒有問題，冷冷地盯著費姝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001號銀尾那邊的情況還是非常反常，而且研究員們至今都沒有找出原因和那股力量的運作方式，還需要他組織研究。

【可惡！老婆的背影也這麼好看，便宜他了！】

【好淒涼的背影，但是我爽了】

【我果然是變態，想看悶騷冷漠研究員被老婆排斥，憋到極致忍不住過來爆x小姝w】

費姝等他走後才慢慢轉身，看著嚴長冬的背影慢慢眨了眨眼睛，無措地敲了敲尾巴。

他果然不適合做這種事情，下次還是正常一點吧。

深海種上岸後都有了或大或小的削弱，所以日常需要的沉睡時間格外的長，此時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但已經到了深海種們該進入睡眠的時間。

費姝也同樣，進入了這個身體後雖然感覺經歷和活動力量都強了不少，但是很容易感到疲憊。

喜歡熬夜的毛病也強制治好了，早睡早起生物鐘穩定，時間過了不久就感覺到一股睏意。

還是跟昨晚和中午一樣，密不透光的海邊研究所在夜晚關上了所有白熾燈，幾乎進入了全然的黑暗。

隔一段距離會有幾盞燈光溫和的生物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線。

藍尾巴小魚泡在特製的溶液中，就像是真正處在海洋深處一般。

像是回到了大海的搖籃，在海浪中迎來睏意然後進入沉睡。

1938提醒費姝，發出幾聲很提神的系統警報聲。

費姝睏倦地眨眨眼，眼尾都困得紅了，甩了甩腦袋，強行打起精神不讓自己睡過去，他今天晚上還有事要做。

研究員檢查了各個容器的密封蓋、容器的安全性，還有觀察區各個地方的安全措施。

因為費姝所在的地方是最安全、最沒有危險性的觀察區，所以這個地方的監控攝像頭也不多，在出事之後再增加了一個夜視紅外攝像頭，總共加起來也只有兩個攝像頭。

連線確認攝像頭也在正常運作，研究員安靜地離開這片區域。

費姝一直注意著研究員的動作，也藉此確定了攝像頭所在的位置。

費姝沒有立刻使用道具，他需要等一段時間，等到研究所內的其他研究員也徹底離開才能行動。

淺色的睫毛輕輕顫著，強撐著抬起，沒一會兒又慢慢放下。

1938看費姝困得要橫漂在水裡了，亮了亮藍色的呼吸燈：【建議宿主先睡一段時間，到了一點再起來行動。】

費姝揉了揉臉：【不行，我肯定起不來。】1938太高看他的體內鬧鐘了，而且這種環境也不方便在外面放一個鬧鐘。

費姝擔心提醒他的動靜會吸引來其他東西。

1938提醒：【已定時，四小時後進行任務提醒。】

費姝實在困得不行了，嘟嘟囔囔著謝謝體貼的系統，安安靜靜地沉進貝殼小窩裡。

一點系統準時把費姝叫了起來。

雖然還是困，但總算恢復了一些精力。

周圍還是黑蒙蒙的，其他深海種奇形怪狀地漂在水裡，還在沉睡，沒有可疑的動靜。

費姝重新整理了商城，果然，得到的經驗已經足夠他解鎖更高階的商城購買道具。

這就是雖然很危險，還是有人前赴後繼選擇高階副本的原因。

費姝還沒過五個副本，積累的經驗已經跟過了十幾個副本的玩家相當了。

積分重要，但經驗更難得。

並且經驗關係著直播間的觀眾容量，還有每日打賞的最高限額。

費姝重新整理完商城，又把直播間的面板拉出來看了一眼。

他的新手直播間也升級了，能夠容納的觀眾人數擴大了十倍。

但看起來非常多的空餘觀眾名額也迅速減少，數字肉眼可見地跳動，很快就滿了。

這還是凌晨一點。

禮物和彈幕刷得費姝看不過來。

【小姝老婆，我終於見到你了小姝嗚嗚嗚，之前都只能靠好姐妹的轉播活】

【這是真的小姝嗎，不是影片和錄播裡的，老婆貼貼】

【prprpr老婆的小細腰和睡紅的小臉蛋，一來就這麼刺激嘿嘿】

【人魚……嘿嘿人魚……】

費姝有了第一次面對彈幕的無措感，趕緊把不知不覺飄上去的鮫綃扯下來。

驚悚遊戲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這些觀眾都不休息的嗎。

費姝跟新來的觀眾問了好，謝謝了大家禮物，讓大家少刷一點他已經夠用了，然後就關閉了彈幕。

新觀眾太熱情了，費姝開著彈幕會不自覺回應和緊張，會影響行動。

商城的新道具已經重新整理了，他必須抓緊時間完成計劃。

他選擇了商城中名叫鏡頭畫面的道具，購買到了最大的限額，一個副本可以購買兩個。

【鏡頭畫面：生成相應的畫面，可以投放到任意裝置中哦（時限2小時）（一次性消耗道具）】

費姝在道具指導下生成了這個地方監控攝像頭對應角度的畫面，然後投放到研究所的監控螢幕上。

這樣費姝隨意行動，除非親自到現場，觀看監控的人也不會發現異常，後來再看監控錄影也不會露餡。

巡邏人員這個點也不會到最安全的觀察室，可以說這種情況下費姝想做什麼都不會被發現。

費姝拿出了上個副本結算獎勵給的玫瑰花。

暗紅的玫瑰，花瓣邊緣散發著瑩潤的光，它漂浮在水中，上下小幅度地漂浮著，帶著一種特殊的律動。

彷彿還擁有生命。

費姝雙手併攏，把那朵花捧在胸前，有些緊張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希望這朵花能給他想要的東西。

清脆的系統提示聲響起。

【玩家費姝 使用道具：異族的伴生玫瑰。】

【此道具為特殊道具，每副本限定使用一次，正在為您生成使用效果】

在水中舒展，緩慢上下漂浮律動的紅色玫瑰陡然靜止。

在費姝驚訝的表情下，殷紅的玫瑰突然綻開盛放，花萼處慢慢在水中生出根根墨綠和暗紅的藤蔓，順著費姝纖細的手指一路往下蜿蜒。

從手腕到手臂，盤旋著親暱地蹭過柔軟的腰、泛紅的魚尾巴。

費姝短促地哼了聲，很快咬住下嘴唇壓抑住聲音，魚尾巴彈動一下又在藤蔓的束縛下動彈不得，單薄的身體輕輕顫著。

種子和藤蔓持續生長著，如果監控還在運轉，就能看見原本安靜漂浮在容器裡的藍尾小人魚已經消失了。

在容器內的只有一朵一人高的玫瑰，含苞待放的玫瑰彷彿一間由花做成的房間，羞澀地閉著門，裡面住著天真漂亮的精靈。

很溫暖很有安全感的感覺。

黑暗中費姝伸手，觸手摸到的就是花瓣的內部，柔韌而又堅固。

【玩家費姝 獲得狀態buff：人魚公主】

【傳說裡深海中的人魚公主嚮往愛情，他找到了邪惡英俊的巫師，用自己換取了在陸地上行動的能力。】

【巫師不捨得拿走他的聲音，他許諾，以後會取走小人魚另外的東西】

還沒有反應過來，系統面板就已經消失了。

費姝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什麼人魚公主，什麼巫師，他只是用了個道具。

很快他就來不及糾結這件事了，尾巴所在的地方泛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像是溫柔，又像是殘忍。

有些冷，但身體很快又泛起不舒服的燥熱。

費姝微微蜷起身體，細長的手指茫然地收攏，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黑暗裡看不清東西，但有一隻溫暖的手拉住他，牽引著他去往花苞綻放的地方。

那隻手修長有力，很大，輕易就能包裹住費姝的手。

很溫暖，很熟悉。

這隻手曾經牽著小少爺長大，喂他吃飯，替他更衣。

徒勞睜大的眼睛看不清東西，但前方好像有一個寬闊的背影帶著他往前。

費姝下意識跟著這股力道往前，鑽出了花苞。

那股力道又託著他往上，費姝借力趴在透明的容器壁上，紅潤的嘴巴張開，小口小口急促地喘著氣。

消耗了不少體力，費姝白皙勻稱的手臂無力地搭在容器上，眉眼間脆弱極了，像是精緻的瓷器，輕輕的觸碰就會這麼碎掉。

他扭頭去看，藉著研究所內昏暗的光。

但眼前沒有人影，什麼都沒看見。

只有開始凋謝的巨大玫瑰，花瓣落到容器底部慢慢枯萎分解，但什麼都沒有留下。

費姝的頭發和睫毛都打溼了，溼漉漉的，狼狽地沾著水。

烏黑的頭發粘著後頸，一綹一綹的，有些不舒服，還有水珠順著雪白-精緻的臉、尖尖小小的下巴慢慢往下滴。

費姝才意識不對。

作為人魚時，他浮出水面也不會有這種感覺，人魚和人類的頭發彷彿不一樣，不容易打溼沉著水。

熟悉的系統提示聲：

【人魚公主buff：玩家擁有雙-腿，可以上岸自由行走。回到水中時，buff會失去效果，可自主取消效果。】

費姝眨眨眼，順著系統的聲音往下看——

的確是一雙勻稱修長的腿！

黑暗中，彷彿只有攝像頭盡職盡責運轉的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黑暗中有變態。

才發現一百章了都，我好棒！抓兩百個小可愛發紅包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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