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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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瑾然只是看了她一眼後,便將目光移開了,沒有絲毫的留戀。

沒有驚訝,也沒有別的情緒。

看來夏晝錦已經提前跟他說過了。

安嫻朝後頭看了一眼,許尚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夏晝錦走到安嫻面前,抓住安嫻的手腕,將她的兩隻手都抬了起來,仔細地來回看著。

被厚厚的一層繃帶裹著,兩隻手的真實面貌自然而然就看不出什麼來了。

“怎麼回事啊?”

夏晝錦放下安嫻的手,問安嫻,一抬頭,卻發現安嫻的視線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而是在另外一個方向,不由得雙手捧著安嫻的臉。

她強硬地將安嫻的頭轉了回來,“安——嫻——”

安嫻被夏晝錦捧著臉,兩邊臉頰上的肉都擠做一堆,嘴巴也嘟了起來。

夏晝錦看安嫻這一臉無辜且茫然的模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捏了捏安嫻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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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問題呢,手上的傷怎麼弄的?”

陳瑾然站在夏晝錦身後,目光輕淡,他的眸子對準了依著的兩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安嫻透過她這面的視線,看到的是陳瑾然將兩人都看在眼裡,可總有一種被盯上的錯覺。

當她凝神毫不避諱地看向陳瑾然時,卻發現,從頭到尾,陳瑾然都沒有正眼看過她。

是她的錯覺麼?

安嫻懷疑自己過於敏感了些。

這一邊,夏晝錦見自己都這麼苦口婆心了,安嫻竟然還能夠神遊天外,不由得更有些氣極的情緒。

她鬆開安嫻鼻子,捏了捏安嫻紅嘟嘟的唇瓣。

安嫻只覺得自己的嘴唇被夏晝錦的指腹揉了又揉,吃了一驚。

這樣的舉動,還從來沒有人對她做過。

即使是在這樣的位面,大庭廣眾之下,也算是出格了吧?

安嫻忙要掙開夏晝錦的手指。

“你——”放開我。

安嫻剩下的話隱沒於唇齒之間。

她的思緒僵滯了,所有的觸感只凝聚於雙唇含著的那一截軟軟的東西。

在她想要讓夏晝錦放開她時,一時不察,竟然將夏晝錦的手指含進了唇瓣。

溫熱與溫熱觸碰,剎那間溫度便升得更高了些。

馨香透過唇間撲進了安嫻的鼻翼。

是甜的。

安嫻不由得舔了一下。

那處夏晝錦還沒有什麼反應。

安嫻看到夏晝錦身後的陳瑾然後退了兩步。

他將剛剛她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都看在了眼裡嗎?

安嫻心想。

她想著,便再仔細凝神去看後退的陳瑾然,卻發現陳瑾然除了剛才後退了兩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或肢體動作。

安嫻張開嘴巴,夏晝錦從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她將自己的手指抓住,轉過身去,問陳瑾然,“你剛剛有看到什麼嗎?”

陳瑾然面無表情,“你的頭擋住了。”

夏晝錦明顯撥出了一口氣,隨即她又笑嘻嘻地說:“看到了也沒事情啦,不過就是兩個女孩子之間發生的一點小小意外罷了。”

說著,她便摟住安嫻的肩膀,把安嫻往裡面帶,“走走走,進去進去。”

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安嫻費勁地側頭望去,只能看到一抹香檳色消失在建築之中。

進到屋子裡,安嫻打量著四周,雖然規格跟許尚家差不多,但是裝修風格卻是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許尚家是比較優雅成熟的風格的話,那麼夏晝錦家就是活力四射加略帶熱帶的波西米亞風情,隨處可見描繪大自然野性的油彩畫,以及一些印第安人和動物等的裝飾品又或者是雕塑。

夏晝錦把安嫻拉到了沙發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快說!”

安嫻一五一十地將如何坐車到西區,卻因為預估落地點失敗,跳車把自己摔倒蹭傷的事情都說了。

夏晝錦一邊聽,一邊“嘖嘖”地搖頭,臉上顯出不贊同的神情來,“你這,直接打個電話來叫我接不好嗎,何必呢?”

“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多讓人心疼?”

安嫻沉默了。

夏晝錦見安嫻不搭話,看她一臉沉靜的表情,關切地問她,“安嫻,怎麼了嗎?”

安嫻側過頭去,語氣相比之前來講,輕了許多。

“我沒有手機。”

夏晝錦立馬閉上了嘴巴,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

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似乎是在想怎麼樣彌補自己這種不合時宜貌似扎人心窩子的話。

馮安嫻家跟夏晝錦家的差別,自然是極大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而夏晝錦問手機的事情,雖然是無心之失,也實在是有種“何不食肉糜”的意味在。

“我也沒有手機。”陳瑾然從一邊走了過來。

夏晝錦臉上出現了“遇到大救星,感謝解圍”的表情。

陳瑾然對著夏晝錦較為“諂媚”的笑熟視無睹,依舊端著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他左手拿著一個醫藥箱,走到安嫻的面前。

安嫻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陳瑾然眼珠子動了一動,然後坐到了安嫻另一邊。

安嫻因為身子另一邊的突然下陷,身子不由自主地就朝著下陷的那一邊倒了過去。

陳瑾然看也沒看,伸出手就精準地扶住了安嫻的肩膀。

五指靠在她的肩上,安嫻可以感覺到,他並沒有用力,只是紳士般地一扶,給她一個可以靠著的地方罷了。

“坐穩了嗎?”安嫻聽到陳瑾然的聲音。

她點點頭。

陳瑾然鬆開,扭過半邊身子去鼓搗醫藥箱。

安嫻看他的動作,提醒他,“我已經處理過了。”

“嗯。”陳瑾然淡淡應了聲,拿出棉球酒精等等東西,又對準安嫻。

“手臂遞過來。”他說。

安嫻一時不能夠理解陳瑾然的意思。

陳瑾然伸出一根手指,手指纖長如玉,指尖宛若凝聚著一抹小小的光輝。

他指了指安嫻靠近他的那一側手臂。

安嫻後知後覺地朝自己的手臂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上已經滲出了一些血跡。

她想要撩上衣袖去看看傷勢,卻又苦於自己雙手都被纏住了,無法將衣服擼上去。

“我來吧。”陳瑾然說。

安嫻看他波瀾不驚的臉色,也就少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羞赧心思,大大方方地將手伸了過去。

與陳瑾然冷淡的神色不同,陳瑾然的動作可以稱得上是極度溫柔了。

他固定住安嫻的手臂,極為小心地掀開安嫻衣袖的一角,一點一點地,將衣袖往上拉去。

整個過程,被他做得像是在進行什麼精緻藝術品的精細加工似的。

隨著衣袖的上撩,安嫻手臂上斑駁的傷痕也漸漸顯露了出來,也不可避免地牽扯到了一些出血比較多的地方。

血跡乾涸時,衣服與皮肉黏連在一起,此刻被撕扯,安嫻免不了要感受到一些痛楚。

照以前的她來說,這點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具身子太敏感的緣故,安嫻竟然也覺得有些疼痛難忍。

她咬住了唇。

陳瑾然立時停住了動作。

他看著安嫻臉上唇部的動作,眉間泛起細細一道褶皺。

“弄疼你了?”

安嫻原本想否認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在陳瑾然認真詢問的目光下,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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