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晝月聞訊趕來的時候,馮安嫻已經變成了安嫻,被陳瑾然救了下來。
在許甜心這樁事情之前,馮安嫻已經被孟文靜暗地裡欺負得神思有些恍惚了。
她的成績是一落千丈。
但是她從來沒有將這些事情跟韓美華說。
如果不是白晝月自己細心,她也不會跟白晝月說。
看著日漸消瘦的姐姐,白晝月只恨自己沒有力量。
她的轉變在某一天。
在白晝月去學校上早課的途中,她遇到了一場打架。
她跟馮安嫻的家離微光中學著實不算太近,如果不坐車,走上一個多小時是起碼的,中間還有可能走錯路,如果走錯了路,就會岔到另一所高中那兒去。
很不巧,白晝月那天走錯了路,因為她在想著馮安嫻的事情。
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走了很長一段錯誤的道路了。
再繼續走下去,她就會走到昭陽四中去。
昭陽四中容納了整個市所有能上高中的人裡面最混的一批。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會在路上遇到這批人,白晝月心裡就騰升起一股無以名狀的膽怯之情。
她轉頭就要往回走,但是卻發現已經晚了。
白晝月的身後,幾個膀大腰粗的人走了過來。
他們似乎是昭陽四中的學生,但是並沒有揹著書包,相反,手上都拎著什麼東西。
白晝月儘量往一旁退去,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而她也如願以償了。
身後走來的學生們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姑娘,他們只是凶神惡煞地盯著前方,手裡的棍棒在掌心拍打,發出清脆的聲響。
白晝月靜靜悄悄地走去,雖然離那群人並不太遠,至少也不是擦肩而過的距離。
她提心吊膽地走過了一段路,沒有出什麼事情之後,才停下來松了一口氣。
然後她聽到了身後一個男生傳來的慘叫聲。
那叫聲直接刺激著白晝月的耳膜,扭曲得都不像是一個男生的聲音。
白晝月渾身一個激靈。
更多的慘叫聲傳到了白晝月的耳朵裡。
你應該離開的,這太危險了。
這個聲音在白晝月的心裡響起。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她不敢轉過頭去看,可她的腳卻無論如何都邁不開。
棍棒敲擊的聲音、皮肉相碰的聲音、身體撞到地上的聲音,白晝月都靜靜地聽著。
然後她本能地感覺到後腦勺一涼。
寒毛倒豎,白晝月僵著身子動彈不得。
那一瞬間,她的腦海裡劃過許多快得看不清的畫面。
她甚至想到了自己滿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場景。
此刻,白晝月耳邊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她靜靜等待著那個時刻的降臨。
她想象中的畫面的降臨。
於安靜中,傳來了清脆的,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是她的骨頭碎了嗎?
白晝月呆呆地想。
可是為什麼她感覺不到痛呢?
一個重物自她身後倒下,激起幾道塵埃。
白晝月聽到了男生的痛呼聲。
她仍舊沒有回過神來。
啊,不是她嗎?
有一個聲音在白晝月的心裡這麼問。
誰救了她?
白晝月木木呆呆的,整個人都處於遊魂狀態。
身後有人嗤笑一聲。
“還不走呢?”
白晝月終於被這聲音拉回了神。
她是應該要走的。
於是白晝月轉過身去,就要對著救了她的那個人道謝。
“謝謝你。”
由於太過緊張,白晝月轉身的時候深深地彎下了腰去,顯得極為鄭重。
她不敢去看這個人的臉,即使他救了她。
面前那人又笑了一聲,灼熱的氣息包裹著白晝月。
在乾燥的路上,白晝月看到汗水一滴一滴地落到灰塵中。
這不是她的汗水,是面前這個男生的。
“你不是四中的吧?”她聽到這個男生問。
白晝月抬起了頭。
灰濛濛的天空下,她看到男生嘴角一抹玩味的笑。
“四中的女生裡沒有你這樣的。”
“我···”
白晝月的腦海裡是一片空白。
男生額角的汗水晶瑩,他渾不在意,仍舊是看著她。
白晝月的身體有些鈍鈍的悶熱。
“我···”
她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男生見她過分緊張,又是一笑,“放心,我不打你。”
他說完,就俯下身子去,將倒在白晝月身邊的男生拎起來一隻腳,倒著把那男生拖走了。
白晝月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男生的背影。
這時,她才發現,在男生走過的路那邊,稀稀落落倒著那幾個五大三粗的男生。
真是厲害啊。
白晝月在心裡感嘆。
雖然白晝月已經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搭公交車跑去微光,卻還是遲到了。
當白晝月被學生會的人攔在校門口時,她的心裡全是沮喪的念頭。
這是她生平頭一回遲到。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並沒有多麼生氣。
雖然沮喪,但是一想起那個男生,她竟然還有一種值得的感覺。
白晝月並不是最後遲到的那幾個,遲到的大有人在。
當她們被排成一排看著高年級的學姐學長們拿著本子要來記她們的班級姓名時,白晝月聽到了幾個女孩子私底下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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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查遲到,真是有夠煩的。”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這幫人一天天的幹嘛,有這個查人的功夫自己去學習不好嗎,非要逮著我們一塊兒。”
白晝月將目光放到了她們身上。
那群人當中,有垂頭喪氣的,也有滿不在乎的,多的是不服管教的人。
當她看到交談的這群姑娘的時候,白晝月就知道,這群姑娘是跟她早上遇到的打架的學生差不多型別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成為別人不想惹的存在。
而這,是跟孟文靜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早上遇到學生打架的感覺再次湧入心裡,只不過這回,不再是呆呆愣愣,反而有了幾絲難以言喻的興奮。
以暴制暴。
白晝月的腦海裡劃過馮安嫻陰沉沉的臉。
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露出了笑容,白晝月朝著其中一個姑娘走去。
馮安嫻跟白晝月雖然在一起長大,但是兩個人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相比於馮安嫻的不善言辭,說了話也容易得罪人相比,白晝月要顯得更為外向且健談。
那些父母一代帶來的陰影並沒有籠罩到她的身上。
可是白晝月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她的母親和姐姐。
如今,姐姐在學校裡受人欺負,她必須要想辦法去幫助姐姐。
經過她的精心挑選,白晝月與那次遲到時遇到的幾個姑娘成為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