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嫻堅定的態度下,陸啟靈最終還是沒有阻攔她。
她快速地把之前的事情跟安嫻說了一下。
把一杯涼茶喝完,潤完嗓子,陸啟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能跟你多待一會兒的呢。”
因為說的又急又快,陸啟靈的嗓音已經變得沙啞。
安嫻沒有回頭,她只說:“沒有時間。”
走了幾步,她又停住。
“以後,一定要說重點。”
說完,安嫻就開啟了房門。
大量的光傾瀉了進來,照到了陸啟靈的臉上。
陸啟靈不適應地閉上了雙眼。
耳邊回響起安嫻走之前最後那一句話。
她忽的笑了出來。
“還真的是···”
安嫻剛一出門,就看到屋頂上、牆上,無數的箭頭對準了她。
外面果然如陸啟靈說的那樣。
守在門口的蘭兒看到安嫻從裡面出來,先是一愣,接著慌慌張張地朝她使眼色。
“殿下,小心哪!”
安嫻笑笑,“我無礙,你先進去罷。”
蘭兒站在原地不肯進去。
正在這時,不遠處走來一人。
安嫻定睛一看,停下了走向蘭兒的動作。
“請殿下安。”蔣佑平在安嫻幾步開外站定,微一頷首。
他的背後,一堆龍騎衛一字排開,箭頭直指向她。
面對著密密麻麻的箭矢,安嫻毫不怯場,她面無表情,“蔣公公如今好大的威勢。”
“不敢,不敢。”蔣佑平面上恭敬,側過身去,“還請殿下與奴才去東宮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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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佑平!”蘭兒著急地一步上前,直呼蔣佑平的名字。
蔣佑平動作未變,表情一僵。
他對蘭兒的呼聲充耳不聞。
“殿下,請~~~”
蘭兒氣得跺了跺腳。
安嫻將蘭兒和蔣佑平的反應看在眼裡,知道自己一時是不用擔心蘭兒了。
她朝蘭兒招招手,“去吧。”
安嫻輕輕地說。
蘭兒咬住半邊唇瓣,看了看安嫻,又看了看蔣佑平。
當了隱形人許久,一直在看著大家的趙丹深沉地嘆了口氣。
她拉過蘭兒,把蘭兒推搡進了寢殿,“讓你進去你就進去唄。”
用力地合上大門,趙丹又默不作聲地站到了安嫻的身後。
安嫻往後看看趙丹,“要不你也進去?”
當著眾人的面,趙丹毫不客氣地剜了安嫻一眼,不過她也是仗著安嫻擋住了她,沒多少人能看到,才敢這麼做的。
“我跟蘭兒能一樣嗎?”
安嫻笑了笑,“確實不一樣。”
她轉過頭,見蔣佑平正看著她。
安嫻保持著孤傲冷豔的姿態,朝外走去。
蔣佑平跟到了安嫻幾步開外。
安嫻一笑,“也不是第一回一起走了,公公為何反而生分了不少?”
蔣佑平笑笑,謙卑道:“奴才不配靠近殿下。”
安嫻諷刺道:“是不配,還是不敢?”
蔣佑平不再講話。
一路走得迅疾,動靜也不太大,只有腳底板踩到地面的聲音。
到了東宮東宮,硃紅色的大門緩緩開啟,一個人走了出來。
“康時。”安嫻看清了那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康時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請殿下安。”
“就到這兒罷,奴才要回去照看陛下了。”蔣佑平說著,轉個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龍騎衛一分為二,一小部分跟著蔣佑平離開。
康時領著安嫻進了東宮的寢殿。
寢殿的佈置跟九重宮相似,一層又一層的紗幔重重疊疊,只不過都是青色的。
安嫻撥得不耐煩了,只想拿出匕首狠狠地將這些紗幔劃開,又或者是將它們扯下。
康時察覺到安嫻的意圖,提醒道:“殿下可不要輕舉妄動。”
他朝裡面瞥了一眼。
安嫻順著康時的目光朝裡看去。
透過紗幔的縫隙,她能看到,裡面擺滿了白色的蠟燭。
要是一個不小心,東宮就有可能變成一片火海。
安嫻收斂了煩躁的情緒,心平氣和地將青紗拂開。
康時靜悄悄地退了下去,他把趙丹也帶走了。
趙丹原不樂意,卻在聽到康時說要帶她去找張笑笑時改了主意。
在趙丹將要離去之時,安嫻拉住了她的手。
她緊緊抱了趙丹一會兒。
趙丹和康時離去後,只剩下安嫻一個人了。
她往裡走去。
越往裡走,擺的蠟燭就越來越密。
清景香在空中浮動。
在寢殿最深處,安嫻看到了一張大床。
這張大床,跟安嫻在摘星閣蘇閻房間裡看到的那張大床一模一樣。
不會是從摘星閣搬來的吧?
安嫻心裡這麼古怪地想著。
大床上直挺挺躺著兩個人。
安嫻走近一看,赫然是昏迷不醒的連曳青和嫣嵐。
她想要去觸碰連曳青的臉蛋。
手腕驀的被人抓住。
安嫻朝著視野裡的手臂往上看。
熟悉的面孔躍入眼簾。
“銀···”安嫻正欲叫出口,又硬生生將這個已經在舌尖上打轉的名字嚥下。
銀屏抓著安嫻的手,帶著她朝後走了幾步。
安嫻看著銀屏,一時沒有掙扎。
“還請殿下不要亂動,莫要壞了復生的陣法。”
復生的陣法?
“復誰的生?”安嫻不自覺問出聲。
銀屏勾唇一笑,面容溫婉,“既是復我家小姐的生。”
“也是···”她朝另一個方向看去,“復五公主兒子的生。”
隨著銀屏的話語落下,郝冰清從青紗中走出,她的身後,跟著身姿嫋娜的程瑩琅。
安嫻內心扶額。
她怎麼把程瑩琅這茬給忘了。
程瑩琅也是巫族的人吶,再加上銀屏的幫助。
難怪,為何陸欽杉能夠知道誰是巫族聖女。
空氣中淡淡的清景香漸漸混雜進濃烈的歸真香氣。
程瑩琅咯咯地笑著。
“殿下,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安嫻木著一張臉,沒有回應。
不知道為什麼,被銀屏這麼一抓後,她的身子竟然不聽自己使喚了。
這毛骨悚然的感覺就跟當初遇見杭修誠時身子不聽使喚的情形一模一樣。
郝冰清依舊是弱柳扶風的病美人形象,她雙眸內分別漾著一汪水,看起來楚楚可憐。
“聽說,殿下已經集得了巫族聖物的其中兩樣,只剩下這最後的半枚祭祀之刃,就可以復生段小姐了?”
安嫻閉著嘴巴沒有出聲。
她實在是沒想到,有一天,還會有人為了復生她,而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雖然也不是全然為了復生她。
這算不算,她自己推動了劇情的發展?
真是因與果的又一次輪迴吶。
安嫻心下嘆息。
銀屏看安嫻打定主意不開口,乾脆直接命令安嫻。
“把巫族的聖物交給我。”
安嫻不受控制地從腰封掏出一個袋子,裡頭是被放在一起的女皇之卵和祭祀之刃。
幾顆玉珠樣的水滴從安嫻的左手腕上方浮現,它們在半空輕輕搖擺,劃出一些零星的散光。
那水滴縈繞著青綠色的光,隨著小袋子一同到了銀屏的手上。
銀屏看了看手上的物件,對著郝冰清道:“還差最後半枚祭祀之刃。”
郝冰清點點頭,她從袖子裡掏出匕首,目光狂熱,朝著大床一步步走去。
安嫻在看到郝冰清手上的匕首時,心裡一驚。
那不是連雨心的匕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