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嫻必須要回到蕪夢國。
她要確認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要確定蕪夢國那邊發生的事情,究竟是外亂還是內患。如果是外亂諸如燼國耍手段煽風點火之類的,那麼她要頭疼上一陣,還要想辦法解決。
畢竟這絕對會妨礙到蕪夢國的振興。
如果是內患,諸如陸欽杉想要做些什麼,那麼她也不用考慮太多。不僅不用考慮太多,甚至要喜笑顏開。因為,這代表著,將要有一個強有力的掌權者上位了。
他會將樓舒雋、蘇閻、郝尚燕、郝承恩等人全都掌握在手中。
陸欽杉原本就是要帶領蕪夢國走向繁榮昌盛的未來的男主啊。
第二件事情,就是要找準時機,取到連曳青身上的祭祀之刃。雖然不知道連曳青怎麼就在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到了蕪夢國,還會被郝冰清殺害,總歸她不用再大費周章地去燼國了。
眼下金鈺也恢復了記憶,如果可以跟張笑笑聚頭,那麼這兩人就可以一起走了。
至於怎麼走,安嫻摸了摸護花鈴。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安嫻問金鈺。
金鈺靠在梅花樹幹上,抿了抿唇,“我叫趙丹。我來找我的外甥女。”
“什麼意思?”
“我姐姐的女兒。”趙丹說,“進了遊戲位面。”
安嫻上下打量著趙丹,她問:“為何不是你的姐姐親自來找?”
“她出事情了?”
趙丹狠狠地甩了甩頭,她握緊了拳頭,唇瓣咬得死緊。
“她活得滋潤著呢!”
趙丹冷哼一聲,“她就沒在乎過她的女兒。”
安嫻看了看地面,蹲下身,坐了下來。
她拍了拍掌心的泥土。
聽起來,趙丹的家庭,很有故事。
但這個故事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安嫻心內漠然。
趙丹提起自己的姐姐,一臉憤慨。
安嫻看看憤怒的趙丹,又向遠方眺望。
遠處,金光閃爍。
那是茯苓在為傳送陣輸送力量。
傳送陣的符文是安嫻畫的。
安嫻不可能再花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回到蕪夢國。要想想,真等她花這麼多時間到了,估計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在落梅結界當中,安嫻想到了佈置一個傳送陣,將傳送的地點設定在蕪夢國長樂宮,可以直接到達那裡。
只是這樣一個傳送陣,要消耗掉不少靈力。
靈是天地萬物的本源,靈氣是修道之人提高修行的基礎,而靈力則是修道之人使出法術的支撐。
傳送陣作為純粹的傳送工具,就是一個完全的消耗人靈力的東西。
而安嫻現下並沒有辦法調動起那麼多的靈力。
她能看到靈,但是在這樣一個結界裡,卻沒有太多的靈了。
這早在上次安嫻離開結界的時候就知道了,沒了羽落玉盞作為靈運轉的源頭,結界裡大量積累的靈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沒有大量的靈,安嫻體內也沒有靈氣儲存,更別提靈力了。
可是茯苓有。
這茯苓,說起來也神奇得很。
由於第一次見到它就是一個人參果一般的娃娃樣子,又在連雨心的回憶裡看到了茯苓出現的時刻,以及茯苓與自然的感應,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安嫻以為茯苓就是什麼珍貴草木又或者是花修煉而成的植物精。
她沒想到的是,茯苓竟然是一面鏡子。
鏡子啊。
安嫻心裡感慨,這可就跟妖精什麼的完全不一樣了。
這年頭,能夠生出靈智的非生命東西,一般都是修行厲害的仙人們或者大能們精心呵護,造出來的法器。
又或者,它是神器。
法器需要主人砸上無數寶物,又要以自身的靈力或心血蘊養,才能有生出神智的可能,而神器一誕生就具有自己的意識。
安嫻看了一眼護花鈴,又看了一眼迎春花印記。
作為羽落玉盞的頑石,在經過百年千年甚至更長時間的涵養,尚且沒有誕生意識,護花鈴作為花神蕊珠的法器,也沒有自己的意識。
由此就能得出,蘊養一件能誕生靈智的法器,或者出現一件神器,是有多麼的困難了。
可以說,它比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修道天才還要珍稀。
茯苓的身上有著充沛的靈力。
安嫻肯定,它絕對有著萬萬年的修行道行,這絕不可能是連雨心幾年就能養出來的。
但它確實吸收了連雨心留下來的力量。
它同時吸收了血珀裡蘊含的血液。
那幾滴血液,如果安嫻沒有猜錯的話,就是杭修雅的心頭血。
杭修雅把她那麼珍貴的心頭血,送給了安嫻。
安嫻的心情有些複雜。
但是她離跟杭修雅朝夕相處的那段日子,已經很遠了。
在隗元洲義莊再次見到杭修雅,彼此也都是以陌生人的身份相見。
兩人都沒有接觸到真正的對方。
安嫻垂下眼眸,看著自己身上已經有些灰撲撲的面料。
趙丹走到了安嫻身邊。
她和安嫻一樣,席地而坐。
“你為什麼進遊戲位面?”她問安嫻。
安嫻的眼珠緩緩地轉動了幾下。
她的手指頭揪著面料,掐了又掐。
安嫻輕輕一笑。
“只不過是為了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罷了。”
趙丹意味深長地“啊”了一聲。
她湊到安嫻跟前,一臉瞭然的神色。
“為了理想?”趙丹輕輕巧巧地問,“為了信念?”
安嫻抬起頭來看她。
趙丹笑笑,“我有沒有說對?”
安嫻眨眼,也笑,“算是說對了吧。”
趙丹挪了挪位置,離安嫻更近了些,她靠著安嫻的胳膊,仰起頭看向前方。
“你知道我為什麼進這個遊戲位面嗎?”她問。
“為了找你姐姐的女兒。”安嫻不假思索地回答。
趙丹收回目光,看了安嫻一眼。
她伸出手指,指指地面。
“我說的是,這個遊戲位面。”
“那麼多遊戲位面,我為什麼偏偏選了這個?”趙丹問。
安嫻安安靜靜地看著趙丹,“你說。”
“這個遊戲位面,有可以被納入特殊位面管理部的潛質。”
“可是···”趙淑丹無奈地苦笑一聲,“我在劇情裡熬了那麼久,終究是沒有等到遇見她的那一天。”
安嫻面色古怪,“你說的潛質,是什麼意思?”
趙丹問:“你不知道?”
安嫻搖搖頭,“左慕安只問我要不要成為任務者,其他什麼也沒跟我交代。”
“左慕安?”趙丹驚訝地抓住安嫻,“你說的是左慕安?”
“對。”安嫻問,“怎麼了嗎?”
“左慕安就是特殊位面管理部的部長之一啊!”趙丹的音量提高了些。
她呢喃自語,“他怎麼會來找你呢?他怎麼會親自找一個人呢?”
“這有什麼稀奇的嗎?”安嫻問。
趙丹從不可思議的情緒中走出,她點頭,“你知道特殊位面管理部是做什麼的嗎?”
她剛問完,見安嫻面色淡淡中帶著不解,就知道安嫻並不知道。
趙丹嘆了口氣,“特殊位面管理部的位面,都是些任務極難,需要消耗人極大精神力的位面。”
“意思是說,其他部門的位面會更簡單些?”安嫻問。
趙丹點頭。
安嫻沉吟半晌。
她問:“那為何你跟張笑笑之前被劇情逼到要自盡?”
趙丹的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所以我說,它有被納入特殊位面管理部的潛質啊。”
她看著安嫻,“既然你進來了,不就正好說明,這個位面已經被歸入到特殊位面管理部了麼?”
安嫻正想反駁,說自己並不是透過正常的接任務的途徑進來的,又轉念一想,她“春日遊”的遊戲位面,是正常途徑接到的呀。
如果她是特殊位面管理部的任務者,那麼也就說明,“春日遊”是其中的位面。
而“春日遊”位面又跟“雙生淚”位面融合,這麼一想,說“雙生淚”位面是特殊位面管理部的也不錯。
就算沒有她,尚燕也是特殊位面管理部的任務者。
不管從哪方面講,都是對的。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跟一開始左慕安跟她說的話,衝突了。
安嫻想著,問趙丹,“或許,你知道什麼所有角色都被篡改成死亡結局,不逃脫死亡結局,就會魂飛魄散的事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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