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嫻倒了一杯茶,遞給雪盞。
“我歸左慕安管。”
“特殊位面管理部?”雪盞問。
安嫻沒有顯出什麼來,她淡定點頭,“是,特殊位面管理部。”
“你呢?”她問雪盞。
雪盞坐到了安嫻身旁。
“我是女配部的。”
“哦~~~”安嫻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她手指頭點一點桌面,“原來是她管啊。”
“對。”雪盞順著安嫻的話就接了下去,“我歸蘇皖管。”
安嫻喝了口茶。
“你的真實名字,還是叫雪盞?”她問。
雪盞聽了這話,卻有些奇怪,她看向安嫻,“你怎麼會這麼想?”
“雪盞這名字好聽。”
雪盞笑了,“遊戲裡專門給起的名字,能不好聽嗎?”
安嫻沒有說話,她又喝了一口茶。
將茶水嚥下,安嫻接上雪盞的話,“所以你叫什麼呢?”
“笑笑。”雪盞說。
“我叫張笑笑。”
安嫻下意識笑了笑,她咂摸半晌,唇齒間無聲地念了兩遍。
“這名字倒是有趣兒。”
張笑笑也跟著笑了笑,“我卻覺得很一般,太簡單了。”
“越是簡單的,反而越是複雜的。”安嫻說,“你仔細品一品你的名字,世間萬事,轉瞬如過眼雲煙,因而,無論遇到什麼,笑笑也就過去了。”
“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夠整日裡嘻嘻哈哈,遇事不慌,皆以笑語面對呢?”
“由此可知,這笑笑,看似簡單,卻最難做到。”
張笑笑“切”了一聲。
“你好會說大道理啊。”她打趣安嫻。
見張笑笑漫不經心地應著,就知道她沒有聽進去,安嫻無奈地搖搖頭,“罷了,我說的,有時我也做不大到。”
張笑笑舉起一根手指頭,在安嫻眼前晃了兩晃,“那你這就叫‘嘴上一套一套,實際做不到’。”
她說完,又緊巴巴地問安嫻,“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安嫻一時陷入了沉默。
“怎麼了?”張笑笑關切地問。
“我······”安嫻不好意思地側了側頭,摸了摸有些痠痛的脖頸,“在遊戲裡時間太久,有些忘了自己的名字······”
張笑笑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她拍手道:“不是吧姐姐,我在這個世界裡待的時間可比你久多了,你才進來多久,這就忘了?”
“你不會是個菜鳥吧?”
安嫻眼皮一抬,涼颼颼地瞟了她一眼。
張笑笑只覺得那目光如小刀子般,不自覺就收了笑聲。
“我完成過一個的。”安嫻說,“就是和這個遊戲位面融合的那一個。”
“哪一個?”張笑笑問。
“‘春日遊’,段安嫻。”安嫻回答。
“哦~~~”張笑笑恍然大悟,“這個位面我聽說過,好像是因為實在過於簡單,又太過古早,沒啥人願意去接。”
她說完,指著安嫻道:“你果然是個新人。”
安嫻又要向張笑笑投射自己的死亡光線。
張笑笑連忙正襟危坐,一手做出了“打住”的樣子。
“誒,說了這麼多,你想起來沒,你的名字?”
安嫻收斂了目光,她嘴巴一張,緩緩吐出來幾個字,“冷雁雪。”
張笑笑不疑有他,她讚歎一聲,“哇塞,這個名字,比我的可要好聽多了。”
“有一種古代俠女的風範。”她說著,就兩指併攏當劍,做出一個舞劍的姿勢來,“針不戳。”
安嫻笑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過獎。”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父母,倒確實對這個名字,寄以厚望。”
自言自語完,安嫻又問張笑笑,“你該是任務完成了吧,為何還在此處?”
張笑笑收了手指頭,面色有些凝重,又微微露出幾絲悲傷來。
她嘴角下垂,有些喪氣。
安嫻也不催她,任由她陷在自己的情緒裡面。
“我想救人。”她說。
安嫻不動聲色,“是要救金鈺吧。”
“嗯!”張笑笑使勁點頭,“你知道金鈺也是任務者對嗎?”
“金鈺也不叫金鈺吧?”安嫻問。
“我不記得了。”張笑笑有些神思恍惚。
她一手撫上自己的臉龐,呢喃:“其實,我也有些記不大清了。”
“我的記憶在消逝,原先我還記得很清楚的,現在,也差不多只能記得自己的一部分事情了。”
“無妨。”安嫻撫慰性地拍了拍張笑笑的手,“你知道金鈺為什麼還在這個位面嗎?”
“她不是應該完全消失才對嗎?”
“對。”張笑笑愣愣地點頭,她緊皺著眉頭,看起來很是痛苦的模樣。
“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了。”
她有些癲狂,“我只記得當初她哭著求我殺了她······”
眼淚從她的眼角裡滾落下來,滴到安嫻的手上。
張笑笑緊緊抓著安嫻的手,指尖發紅,“我把她推入荷花池裡,看著她因為求生的本能掙扎,最後慢慢沒了聲音,然後,整個人都浮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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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笑笑的身子顫抖得厲害。
“可是。”她說完,臉色一變,轉頭看向安嫻,“可是她又出現了。”
“明明,明明人都已經蓋棺下葬了,怎麼還會出現呢?”
她倒向安嫻,身子不住地往下滑,安嫻抱住張笑笑。
“這要問尚燕。”
“是啊。”張笑笑扒住安嫻的袖子,臉色慘白。
“殺了金鈺以後,雖然任務完成了,但是不敢回去,我跟個遊魂一樣,在這裡呆著,只是裝作已經回去的樣子,直到看到尚燕把金鈺帶了回來。”
“我又震驚,又奇怪,可是在別人眼裡,我已經是雪盞了,我不能在尚燕面前暴露出我還是任務者的身份。”
“為什麼?”安嫻問,“為什麼不讓尚燕知道?”
張笑笑搖頭,“她是第二批進來的,能進來說明蘇皖已經認為第一批的我們任務已經結束了。如果讓蘇皖察覺到第一批還有人在,我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安嫻把張笑笑扶正,“聽你這麼一說,蘇皖似乎是一個很恐怖的存在。”
“是。”張笑笑說,“蘇皖沒有人情味,就好像一個機器人一樣。”
她們還要繼續說下去,就聽得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