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比她更糟心的人。

高一三班陣營。

葉成軒本來是抱著來看顧卿卿翻車的心情來參加迎新會的，結果，身邊的同學哥們全被顧卿卿圈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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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軒，顧卿卿嗩吶吹得好好，她好漂亮！我好喜歡她！她是你親姐姐，你能拿到她的簽名嗎？”

臥槽！

葉成軒直接就獸奔了。

“我的姐姐只有葉傾城！你們特麼的別在我耳邊嗡嗡嗡！”

同學：友盡。

領獎自然要發表獲獎感言，顧卿卿想了想，啟口，“就挺好的吧。”

啥？

主持人都傻眼了，這什麼鄉村發言？

顧卿卿：“雖然名不是我報的，曲目不是我選的，但我拿了第一……就挺好的。”

就差說“恕我直言，你們都是垃圾”。

潘主任臉都黑了，這特麼什麼玩意兒，能好好說句人話嗎？

他趕緊出來打圓場。

“顧卿卿同學，這五千元的獎金你打算怎麼用？”

這次顧卿卿毫不猶豫，“我想給弟弟買款遊戲機。”

潘主任：……

三五它不香嗎？買什麼遊戲機？勞資就不該問！

葉成軒：……

心，噗通亂跳，眼睛定在舞臺上的人身上，突然就有點移不開眼，甚至還有點小期待。

“哇，成軒，你姐姐真好，你都把她趕出葉家了，她還要給你買遊戲機。”

葉成軒耳根有點熱，面上卻不屑得很，“五千塊，買的遊戲機能玩？”

本少是缺那點垃圾玩意兒的人？

同學：友盡！

唐唯站在舞臺下，將這一段錄了下來，回頭就發給了沐承旭，“看到沒，姐姐對你多好。”

沐承旭看著舞臺上的漂亮小姐姐，眼中有灼灼亮光，但嘴唇就是緊抿著不肯說話。

個人獎之後就是班級團隊獎，每個班級五個節目，按得票總數算排名。

在顧卿卿斷崖式衝上第一後，十九班毫無懸念拿到了團隊第一。

作為B樓吊車尾，十九班的特招生跟關係戶那是相當的多，但迎新成績最好的時候也不過是楊琦的個人第三，班級團隊第六，這還是頭一次拿第一。

周潼上臺領獎，臉都是僵的。

但作為班長，場面話總是會幾句的。

“首先要感謝顧卿卿同學，你已經向十九班證明了你的價值，從今晚後，你就正式成為十九班的一員了。”

這話說得，好像人家多稀罕進他十九班似得。

燈光轉到十九班陣營，但哪裡有顧卿卿人影？

“人呢？”

同學就很尷尬，“估計拿著五千塊買遊戲機去了。”

十分鐘前。

顧卿卿下臺，唐唯迎上去給了她一個擁抱，找到在外吹牛皮的二百五兒子，一家三口準備打車回家。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是給沐景山設定的特別鈴聲。

“老公……”

“承旭進醫院了，你來一下。”

唐唯臉上變了色，言行間是無法掩飾的慌亂。

“我去一趟醫院，宇陽，你送妹妹回家。”

沐宇陽笑容一斂，“是不是弟弟他……”

唐唯點頭，但示意他別說出來，怕嚇著新崽崽。

“媽，我們一起去。”

唐唯：好為難。

“弟弟不喜歡我，我可以不靠近他，就遠遠看看。”

唐唯眼眶一熱，“弟弟怎麼會不喜歡你，他只是害羞……”

現在解釋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唐唯心一橫，“好，一起！”

沐雪晴聽了個清楚明白。

跟韓香茹回家，沐雪晴心裡一直梗著一口惡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別提多難受了。

她知道，一個迎新會，顧卿卿是徹底翻身了，此刻說不定校園論壇估計全被她的影片刷屏了。說不定還會蔓延到其他社交平臺。

她捏著手機，本想眼不見心不煩，可還是沒忍住進了校園論壇。

這一看，有點傻眼。

手快速滑動，竟然沒找到一條顧卿卿的表演影片，只有學校官方一條領獎影片，人還看不清楚。

一條帖子被頂上熱門：邪門，嗩吶女神的影片怎麼傳不上來？我手機還特麼中毒了，影片都沒了……

下面帖子跟了上千樓，都是類似的。

【我錄的音訊倒是在的……】

【我的音訊也在！】

【神奇，不會是顧卿卿的臉觸犯了什麼禁忌，被和諧了吧……】

【樓上，你咋不說她是國家機密？洗地造人設也要長點腦子，她嗩吶吹得再好，考試作弊，推人下樓的事情可洗不乾淨……】

直到看到這條資訊沐雪晴心情才好了一點。

韓香茹見她興致不高，安慰道：“就是個迎新會，沒什麼大不了的。高二高三一個班才給十票，票都在高一新生手裡，你跟一群沒見過世面的熊孩子計較什麼？”

話是這樣說，但回到沐家老宅，她卻跟老太太抱怨道：“顧卿卿太不懂事了。我們家為她出人出力，還捐三百萬塞她回一中，她怎麼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就一個破迎新會也要跟雪雪搶名次！我看啊，她也就這點眼界了！”

小姑子沐清婉在一旁喝茶，聽得這話，被嗆了一下，但她沒插嘴。

老太太雖然覺得二媳婦這說辭不妥當，但她是心疼親孫女的，她說，“一個鄉下丫頭而已，別跟她一般見識。”

沐雪晴可是很大度的。

“我沒計較這個，我只是在想剛剛聽到的話。堂弟好像又進醫院了。他病情最近明明很穩定，怎麼突然就在今天又犯了病。該不會是看了大伯母給他錄的影片了吧？”

老太太面色一肅，“什麼影片？”

沐雪晴抿了下嘴，“今天迎新會顧卿卿吹嗩吶了。嗩吶不是給人辦白事用的嗎？”

這是一隻嗩吶直接把沐承旭給送上天了啊！

“嘭！”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簡直就是胡鬧！”

沐清婉放下杯子，“都什麼時代了，哪有那麼迷信，我看這件事等承旭出院再說。”

沐雪晴掩了一下尷尬嘴角，“小姑說得對，不過一個嗩吶而已，不至於的。只是，今天大伯母跟堂弟影片，一提到顧卿卿，堂弟就掛電話。我給他打，說讓顧卿卿跟他打個招呼，他也立刻掛了電話。”

“我看，說不定堂弟就是單純不喜歡顧卿卿而已，鬧脾氣去了醫院。”

這下，老太太臉色更不好看了。

沐承旭因為從小有病，她不太喜歡，但在不喜歡那也是沐家子孫，沒道理讓個養女給衝撞了。

這顧卿卿，不能留在沐家！

醫院。

唐唯帶著兩個孩子趕到醫院時，沐承旭剛從搶救室出來，被送進了ICU。

隔著玻璃，都能看出少年泛青的皮膚。

醫生說，沐承旭再這樣發作幾次，怕是救不回了。

唐唯的眼淚控制不住啪啪地掉，沐宇陽也梗得臉紅脖子粗，沐景山沉默地拍了拍妻兒的肩膀，轉頭看新來的女兒。

“卿卿，你跟爸爸來一下。”

“嗯。”

沐景山把顧卿卿帶進病房，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是不是嚇著了？”

顧卿卿搖頭。

沐景山心頭安慰，“嚇著也不要緊，你不需要在爸爸面前勉強。”

顧卿卿抿了一口熱水，很暖。

“弟弟怎麼突然就犯病了？”

“咳咳，那個……大概是有點激動，他不能大喜大悲。”

他能說是因為聽到姐姐要給他買遊戲機嗎？

這會給女兒多大心理負擔？

顧卿卿沒有追問，但也知道了沐承旭的一些禁忌。

“弟弟的皮膚是怎麼回事？”

“他是中了毒，三歲的時候。我求遍國內外，都沒人能治好。”沐景山苦笑，“醫生說，他毒入肺腑，時日無多。”

中年男人的疲憊與沉重，不允許他輕易掉淚，但顧卿卿感覺到了他的絕望。

“之前，他說想要個妹妹，於是我們去了孤兒院，但他和你媽媽一眼就相中了你。”

顧卿卿猛地抬頭，弟弟不討厭她？

“雖然你比他幻想的妹妹大了一點，但他很喜歡你，怕你會討厭他，說他是怪物，所以，這才待在山上……”

沐景山盯著形容乖巧的女兒，“你，明白爸爸的意思嗎？”

顧卿卿的一句厭惡可能對如今的沐承旭而言是致命的。

顧卿卿心裡有些怪異，但還是忍不住問，“弟弟真的喜歡我？”

沐景山：“當然！”

小姑娘垂眸，嘴角動了動，似扯出了一絲笑意。

沐景山松了一口氣。

但他終究還是不想勉強小姑娘去面對一個身上發綠的“怪物”，“你現在不見他也沒關係，等他出院慢慢來。”

顧卿卿放下杯子，很認真地說道：“爸，弟弟一點不可怕，他會好起來的。”

沐景山：……

好安慰。

新崽崽好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