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狩獵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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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錯別字可能會很多,太多的話給我提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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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時近半個月的皇家狩獵在一片雄渾的吼叫聲中落幕,上百名貴族子弟揚著箭袋、搖著馬鞭在獵場外的校場上破嗓吆喝,成堆的獵物堆積在各自的馬前,等待皇上的封賞,奪得頭彩的是老將軍武田的次子——武辟邪,上屆武科舉時曾轟動京城的武家小將,可惜因誤傷監考官而從此失去試考資格,由此一直萎靡不振,虧得兆席多方使力,利誘加激將,終於是把這只病虎給救過來了,也虧皇上有心,否則他才懶得理這個什麼武辟邪呢,這小子的脾氣真是怪得讓人不想理,整日地尋花問柳,除了有那麼點武功底子,再加那麼點小聰明,還真找不出什麼優點來,尤其挖苦人這一項,兆席這宮人身份被他給數落的臉皮都掉了幾層,想起這個就來氣,要不是見著皇上喜歡他,早找人套麻袋揍他一頓了。

在兆席有一嘴,沒一嘴的簡單介紹後,金雲溪反倒覺得這個武辟邪是個怪才,起碼能三兩下解決京官跋扈,卻又絲毫不傷自己的人確實是人才,難怪他這麼費心的多方調教,看來武田老將軍的驍騎營暫代估計沒些日子也要讓賢於他這個生性不羈次子了,說不準是塊不錯的將才。

尉遲尊本來沒想武辟邪這小子會獨得頭彩,知道他平常不是喝花酒就是遛煙花巷,大半時間沒個正經樣子,只想暫時藉由狩獵封賞的名義,一併將他送進驍騎營裡管束一下,不想這小子今天到正經起來了,還真是出乎他意料。

封賞自然是照著尉遲尊先前說得那樣,賜了一套位於京城繁華六街的宅子,另外加封九品官銜,效力驍騎營。可是讓一批貴族子弟豔羨不已,九品官銜雖然不算什麼,可對於剛進驍騎營的人來說,那可是不小的厚愛,等同於在說他這是帶著皇命進去的,那可是不老小的勢力,說不準沒兩年就是個副將,再好一點可就是配到邊疆領兵去了。那晉級的級別可就不能預測了,今年真是錯失良機,沒想到皇上的賞賜這麼豐厚!

說也奇怪,狩獵完畢後的第二天,天上又飄起了雪,這一下可就沒得停了,直到進了京還一直下著。

按理說皇駕進京,文武百官要到玄武門接駕的,怎奈皇駕進京時已是夜裡,尉遲尊派人早就下了旨,一切禮儀皆免,百官不必接駕,省得擾民又鋪張。也即當夜進京時只有守門提都領數百名守兵跪接皇駕,一行隊伍並無聲響,但依然是肅穆莊嚴,宮道上盡鋪黃沙,掃痕清晰,街道兩旁燈盞盡熄,並無人聲犬吠,其中的張力可見,並不是大家都睡了,而是都避不出聲。真是奈何黃金砌成山,難比人世一個尊字!

宮裡早已備好了一切所需,金雲溪進了岳陽宮門就有侍女準備好了熱水、衣服候在寢室,南雪一路勞頓,並沒讓她服侍,乾脆由著幾個丫頭弄來換去,馬車上時有顛簸,休息的並不好,一天一夜下來,整個身子乏得不得了,本想掖了被子趕快入睡的,並不知皇上這時會來,幾個侍女只好退出寢室。

“不用起來了,一會兒就早朝了,順路過來看看你。”坐到床沿,半倚著床頭,像是閉目養神,他對她似乎有種出奇的信任,連她都覺得奇怪。

“皇上不怕臣妾洩了您的底?”窩在被子裡望著昏黃的燭火,睡意被他擾了個乾淨。

“知道你不會,你既然能守住你哥哥的秘密不跟我說,自然也就能保住我的秘密不跟他說。”閉著眼,仰臉朝天。

“那畢竟是我的血緣之國啊……”頭窩得更低,為自己的兩不相沾而恥辱,她這是既沒賣成國,又沒做好叛徒,“子芙……她們……”明知道結果,可還是不死心。

“以後的事,我不想再告訴你哥哥了,她們自然不能繼續留下。”

果然,她們不過是被雙重利用的棋子而已,哥哥用她們探知魏宮的訊息,他用她們穩住哥哥的心,讓他安於金國的內部整頓,讓他知道魏國的內部黨爭依然存在,不需過多在意魏國的崛起,兩相之下,她們只是傳聲筒而已。

“皇上——西南五百裡加急!”兆席抱著加急關報守在門口,並不確定裡面這會兒是個什麼情勢,可皇上囑咐了幾次,信一來馬上送給他,只能硬著頭皮稟報。

“進來吧。”

“哦……是——”雖說他是個太監,可深夜進貴妃的寢室也於理不合,給門口兩個侍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先進去準備一下。兩個侍女推門進去,拉了擋簾後,兆席才敢進門。

“上面說什麼?”尉遲尊並不睜眼,或許對於急報上的事已大概知道了吧?

兆席拆了火漆,開啟信紙看了一會兒才答,“稟皇上,西南守軍副將姚笙奏報,大將軍趙慶整日沉迷酒色,軍中**,勸柬不聽,還打傷了朝廷派去的監軍,不理會西虜盜賊犯境,致使西南數個守鎮被搶,被殺者已過百人、被搶之婦人已過半百,望皇上早日整頓!”

“召張盡年、葛伏友議事廳侯旨。”

“是,皇上……張盡年遭參,已經革職了代辦了……”

尉遲尊閉眼笑了笑,像是把這事給忘了,“兆席,去鼓樓催鼓,今日朕要提前早朝會的時辰!”

“是。”

看來他又是一夜不能睡了,金雲溪將下巴藏於錦被裡,只露了鼻子以上在外,不知為何,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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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尊反手撥開了她額前的亂髮,露出光潔的額頭,“朕一樣是個孤單之人,必是不會負你的,你安心等到最後。”他明白她的心思,四儀鎮的石碑亭裡,他不是不想幫她,但他畢竟是大魏的一國之主,不能為了兒女私情棄國人於不顧,

“若是有朝一日與大金對抗,臣民欲殺臣妾祭旗,皇上會怎麼處置?”真到了那一天他是棄臣民還是棄她,怕本就是一個沒有選擇的選擇吧?

“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聲音低了幾度,卻是肯定的。

“謝皇上……”想起已故的姐姐也是這種命運,嫁入敵國,最終自刎於兄長攻伐的鐵騎之下,難道她又要重演金家女人的悲劇?姐姐的魂魄尚可隨父母一起西去,她的呢?連父母的樣子都不記得,兄長跟丈夫又都是家國天下的男人,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她停留?她雖自小就是個頑強的性子,可誰會知道頑強性子的人也會寂寞、膽怯、迷茫……

尉遲尊出了岳陽宮後,順著宮道行向議事廳,一路悶悶的,出了后妃們居住的後宮正門,突然駐足,“守弒、守庶!”

兩道人影從宮牆的暗影裡閃了出來,立在他身後,打燈的小太監低著頭趕快退出一丈之外,皇上叫內衛時,他們全是要迴避的。

“護好她,這半個月內,你們倆的責任僅此一項。”

兩人點頭後隱回黑暗裡,打燈的小太監們趕快跑過來提燈引路。

隔日中午時,鍾離蓮奉尤妃命來嶽陽宮送薰香,尤妃因月初染了些風寒,狩獵並未伴駕,鍾離蓮自然也留在了宮裡。

“娘娘此次隨駕狩獵到是消瘦了不少。”金雲溪的臉色看起來是有些難看,“贖奴婢多言,娘娘還是要多護著些自己的身子,這個節骨眼上,若是把身子搞垮了,可能會讓別人鑽了空子。”一語雙關,她看得出金雲溪的神情有些渙散,似乎並沒有之前的積極。

“怎麼?”她這麼急著來嶽陽宮,可不只是送薰香這麼簡單。

“今天早朝,皇上停了西南大將趙慶的將軍職位,命其回京閉門思過半年,改由保皇黨姚笙暫時接管西南兵符,很明顯,西南的兵權已經歸了皇上,東北大將木宇博又剛死於馬下,這大魏國的三處兵權已有兩處歸了皇上,太后已是大勢所去。今天一早,特地派人傳了我們娘娘過去,看這樣,已經開始拉攏尤家了。”這也正是她復仇的好機會。

“放棄吧——”金雲溪淡漠一語,把鍾離蓮給說愣住了,“這盤棋的結局已定,尤穆圖是會下臺,可絕對死不了,不要白搭了一條性命進去,不值得。”

鍾離蓮由驚訝慢慢轉為微笑,“就算是盤死局,我還是會繼續,不到最後,我絕對不會放棄。”站起身,福了個宮禮,“娘娘保重,太后最後下手的很可能就是您。”轉身離去時,在門口頓住了身子,“娘娘,自古都是男尊女卑,男左女右,男人們都以為能看透咱們,難道咱們就甘心為人看透?甘心只做他人身上的衣衫?”回過頭,“我不信!娘娘信嗎?”

金雲溪單手扶窗,並沒看她,“進退適宜,方是上策,保住你的命吧!如果說你還想翻本的話。”

“謝娘娘!”

原本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尉遲尊的這局棋下得隱晦,下得精彩、下得辛苦、也下得漫長,光看他安插的這些人,沒個十年的工夫是得不來的,能奪權,必然要有能掌權的人替換,也必然要等待他們成長的時間,否則機遇很可能就會變成敵方的機遇,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太后輸就輸在不能審時度勢,如果早知道張盡年是保皇黨,早將其壓制,何來兵部危機,從而召回木宇博,使其死於非命而拱手將兵權讓人?如今之道,太后唯一剩下的亡羊補牢的機會就只有尤穆圖了,如果鍾離蓮從中挑撥成功的話,那麼太后終將覆於毀滅,也終將是尉遲尊完勝。

金雲溪將這一年多來的事情串聯起來思考,從和親到後宮爭鬥,再到太后將目光引向後宮,讓其參與到後宮的爭鬥及家族的對決當中,然後佐以與金國的紛爭,使太后掉以輕心,繼而分身乏術,不能顧及周全,然後趁機佔得先機,實施他成型已久的計劃。

這個男人是在多少年之前就已想好這局棋路了吧?將他們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間還不自知!不愧她皇兄這麼在意這個魏國新帝,或許他早已感覺出了這個人的隱晦了吧?畢竟他們是同一類人。

剩下的她還能做什麼呢?等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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