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金童玉女以前見到的仙人，無不是畢恭畢敬，哪曾見過姜城這號？
這輩子都沒聽過如此粗鄙之語。
“你！你……”
四人氣得渾身發顫，卻偏偏不知該如何還擊。
“我什麼我？看到我和你們主子相談甚歡，都不知道搬把椅子泡杯茶，真是一點禮數都不懂！”
城哥一邊對他們提出了批評，一邊在歡聲笑語中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你就是婆娑玉人吧？”
場中的氣氛忽然凝滯了下來。
“是的。”
一直被迷霧籠罩著的神主, 終於露出了真容。
確實是從前姜城見過的仙母。
只不過，她的氣質要比當年天道之海那次更加人性化了。
“好久不見，姜城。”
她居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城哥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在內心對秋雨璇說了聲抱歉。
失誤了，一直把你們當成了假想敵，真是苦了你這孩子。
我的我的！
這波算是我的！
而那四名金童玉女, 卻是一個個目瞪口呆。
在此之前，還沒見過誰能和神主直接對話的，哪怕當年進入無上道極的幾位天帝也沒此等殊榮。
因為雙方的層次差太多了。
而現在，面前這區區一個道聖，不但能讓神主有問必答，還能讓她真容相見。
甚至，還是她的熟人？
這怎麼可能？
“確實好久不見了，你這轉世發育得可真快啊！”
姜城也不得不感慨起來。
他之前認定了秋雨璇是仙母轉世，是因為她每次都保持了跟自己一致的提升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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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步成長，很像宿敵風格。
又哪知道，真正的仙母轉世其實早就已經屹立於位面之巔了。
“現在你敢暴露身份，不再隱藏，是覺得贏定我了？”
“是的。”
仙母笑吟吟地點了點頭。
“你和那群人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沒有提前破壞第一輪神位爭奪。”
“現在我的佈局已成，你們縱然再神奇，也改變不了大勢了。”
“那群人？”
姜城眉頭一皺, 還有咖位和自己相當的存在？
“原來你還不知道他們的存在麼？”
仙母噗呲笑出了聲，毫不掩飾自己同情無知者的眼神。
“或許你可以考慮認輸。”
仙母確實和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變。
她甚至揶揄起了姜城，“伱曾經也是個值得我認真的對手, 只要你認輸, 我可以送你一個道印, 賞你一個神位。”
“這樣在接下來的元仙界，你還能保持體面，不至於逐漸沉淪。”
四位金童玉女已經快要昏過去了。
他們滿腦子已經只剩下三個字——憑什麼？
其他人想要更多道印的情報都要不到，這區區道聖居然能得到白送的神位？
他憑什麼如此特殊？
這也太離譜了吧？
然而姜城卻並不領情。
他只覺得這是奇恥大辱。
老子一直把你當宿敵，你現在啥意思？
什麼叫做曾經是個值得你認真的對手？
難道現在不配讓你認真了？
他正想說‘你自信的樣子真可愛’，轉念間，卻是忽然想起了當年陰之真界那些老一輩對仙母的評價。
元仙界最狡詐最精於世情的生靈。
這樣一個人，會犯下過於自大的毛病麼？
她的每句話，應該都是坑。
無論是隨口的提起‘那群人’，還是送一個神位，全都是在算計自己。
想到這裡，他不屑地撇了撇嘴。
“當年哥連合道都看不上，會看上道印這種邊角料？”
“今時不同往日。”
仙母促狹一笑：“難道你以為自己還是當年的價碼？不會吧，不會有人不懂時過境遷的意思吧？”
儘管內心斷定她是在演，但看到她樣故意損自己，城哥還是很上火。
除此之外，就是滿滿的違和感。
莫得感情的天道, 怎麼會搞出這樣一個性情百變的代言人？
他忽然明白了過來。
仙母其實仍然沒有感情吧？
只是天道收集了世間所有生靈的感情, 所以她隨時能在不同的性情之間切換。
故意這樣陰陽怪氣的打擊自己, 恐怕是她分析出了自己對逼格的愛好，所以對症下藥，刺激自己。
想到這裡，他終於心平氣和。
“你還記得芷予麼？”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時，仙母的神色終於冷了下來。
場內出現了一段漫長的沉默。
以至於那四名金童玉女都一陣局促不安，彷彿大難即將來臨。
姜城卻是定定望著她的眼睛，毫不退讓。
良久，仙母的嘴角再次浮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提到這個，我還要感謝你的幫助呢。”
姜城面色一變，“你說什麼……”
下一瞬，仙母就直接朝他揮了揮手。
這次並沒有天旋地轉，但城哥已經被憑空送了出去。
看著四周空無一人的蔥翠群山，他知道回到了第三紀元的元仙界。
想到最後仙母那句話，他的心有點亂。
不確定那句話是不是故意騙自己，還是真的意有所指。
他只能搖了搖頭，將這些念頭全都暫時忘卻。
罷了，反正將來還會有直面她的那一天。
隨後，他才終於有時間去觀察四周。
“這……這還是元仙界？”
感受著周圍那充盈到了極點的仙元之氣，看著漫山遍野隨處可見的三階、四階靈藥，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到了某個前所未有的洞天福地。
因為這裡無論仙元之氣，還是本源的活躍程度，都超過了他從前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
曾經的天宮與這裡一比，那就是窮山惡水。
而即便遠強於第三紀元的天界，與這裡相比也變得普通了起來。
他連忙放出自己的神魂，朝著遠處感知。
很快就發現，神魂感知在這個世界受到了比以前強大數十倍的壓制，哪怕他的天魂也感知不了太遠。
姜城去過很多位面，早已輕車熟路。
他知道這並非這個世界禁用神魂，而是位面等級太高，導致壓力也變大了。
感受著周邊相差不大的仙元之氣濃度，回想起仙母那句‘佈局已成’，他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
“第三紀元……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