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猿似乎感受到了杜凡的不好惹，怪叫一聲過後，身形十分矯健的彈跳而開，不但輕鬆之極的避開了冰刃襲擊，還一溜煙的消失在了杜凡的視線之中。
看來，此猿不止是力量大的驚人，速度與敏捷也很是不俗，而讓人寸步難行的冰雪之山，彷彿對於雪猿一族來，根本就算不得什麼障礙。
杜凡見狀，下意識便想追擊而去，好好教訓一下那只可惡的猴子，卻無奈的發現，自己的步伐異常沉重，別像風一樣奔掠而出了，就是普通走路都困難，哪裡還能追得上“如魚得水”一般的雪猿？
杜凡愣了一愣，隨即忍不住苦笑一聲，暗道自己真是一個逗逼，竟然跟一隻頑劣的猴子置上氣了，難不成因為自己的境界跌落了，心性也跟著倒退了……
突然，杜凡覺得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激盪，他駭然之下，連忙神念內視，卻驚詫的發現，這股異動源於自身修煉的兩部功法，丹海經和靈樞真經。
“怎麼回事……”
就在杜凡一頭霧水之時，其手中的石頭，以及散落在四周的碎裂石塊，齊齊一震過後，各自衝出一道光束，匯聚到一處，勾勒出了一個充滿奇幻色彩的畫面。
畫面中，有兩個人影，一男一女，都很年輕，他們相隔棋盤而坐，卻沒有下棋，而是唇槍舌劍，激烈爭辯，二人表情嚴肅，盛氣凌人，透著一股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敵意，給人一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
可是到了最後，當這二人結束爭辯的時候，竟然相視一笑，彼此眼中，均流露出了濃濃的愛意，適才那種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敵對情緒，一瞬間變得蕩然無存。
雖然這是一個虛幻的場景，但仍能感受到二人無以倫比的獨特氣質，男子君臨天下，女子絕世傾城，兩人彼此凝望時，好似神仙眷侶，超凡脫俗。
片刻過後，畫面一陣模糊，變換的是場景，不變的是這對年輕男女。
月夜下，兩座險峰遙遙相對，男女二人分站兩峰之巔。
正在發呆的杜凡突然睜大了眼睛，因為這一次，他竟然能聽見二人的對話，不過畫面裡面應該產生了時間上的錯亂，並非完整，他所能聽到的，顯然不是連續性的對話，往往二人所答非所問，這更像是一種自言自語，而不是對話。
……
“娘子，何為路？”
“行走之間，即是路。”
“心之所想，路之所在。”
“心之所想，留下足跡，才是路。”
“路在遠方，路在腳下，路在心中。”
“路為歲月，路為人生，路為陪伴，路為廝守。”
“路無處不在，路的真諦在於選擇。”
“看到的路不是路，走過的路才是路……”
……
原來，男女二人是在論道，而且透過隻言片語的對話，已能判斷出，他們果然是夫妻，如此一對風華絕代的眷侶，讓人好生豔羨。
然而，就是這麼幾句隻言片語的對話，卻讓杜凡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畫面再次模糊，隨之更換了好幾個場景，不過除了月下兩峰那副場景之外，都沒能再有聲音傳出，直到最後一個場景出現。
與以往不同，這一次畫面中只有男子一人，他站在海邊，遙望一座孤島，滿臉滄桑。
“我們錯了，世上根本就沒有路，一切路都是假象，所有的步伐都是在原地踏步……”
一句話好像沒有完，又好像完了，總之，男子的聲音與畫面一同消失，不復存在。
杜凡並沒有在意畫面的消失，也沒有在意男子的最後一句話，他神情迷茫，眼神空洞，喃喃自語，嘴裡不斷重複著一句話。
“看到的路不是路，走過的路才是路……”
許久之後，杜凡神色如常，目光四下一掃，才發現光影中的畫面連同其內的男女二人已然消失不見。
“那個男子，應該就是我那位隔代師父無法無天吧，沒想到他也來過界山，並留下了過往印記，他這麼做，是為了給自己的後人留下傳承麼，還是想要警示什麼……”
“不管無法無天究竟是何用意，都無所謂了，反正對我而言，剛剛那番論道，既是傳承，也是警示，它好似雷霆一擊，將我這個迷茫了許久的夢中人一語驚醒。”
“看到的路不是路，走過的路才是路，我的斷路，不正是看到的路麼，既然是看到的路，便不是真正的路，斷了也就斷了，又有何惜，我要重新走出一條路，一條真正的路，一條……只屬於我的路！”
“準煉氣，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沒錯，這是藍星界修真界的修煉體系，也是所謂最正統的修真之路，但是，誰規定通往大道的路只有這麼一條？又是誰界定了‘正統’二字？”
“從現在開始，我不再走別人的路，我只走自己的路，一條永遠不會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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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遠方，路在腳下，路在心中，心之所想，留下足跡，便是路……”
杜凡站在茫茫雪山之上，仰望蒼穹，開口間，話語飄忽，似乎句句道破天機，給人一種遊離在世界之外的感覺，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卻瞬間將他從天上拉到了地上。
“媽的！元嬰碎了也就碎了，真沒有什麼可惜的，實話，我早就看這個東西不爽了，搞的老子好像懷孕，碎了正好！”
“不對不對，如果把元嬰聯想成懷孕的話，那麼碎嬰算什麼，流產啊……”
“啊呸！我都在想些什麼啊……快別他媽胡思亂想了，越想越汙，感悟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才是正事。”
杜凡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這才散去了腦海中的諸多雜思。
隨後，杜凡閉上了眼睛，漸漸進入到了空明無我的狀態。
……
一年後，杜凡睜開眼睛，目中光芒燦燦，似有所悟。
“細細想來，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這些大境界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它們都是煉精化氣的過程，隨著修為和境界的增加，變化的只是氣的形態，從無形到有形，從金丹到元嬰，雖然氣的層次一步步遞增，但是到底，煉的還是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