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帝王一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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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帝王一怒(中)

“陵兒……”楚昭南在深深的夜幕裡看著面前的一片黑暗。他眼前剛剛熄了一隻蠟燭,菱形的花窗已經看不到顏色,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了他一個的溫度。

窗戶是開啟的,寒氣毫無阻撓的衝進來,楚昭南像是絲毫沒有感受一樣。他現在什麼感受都沒有,他心裡的寒冷遠遠勝過了季節。他思維的全部,都僅僅放在握在手上已經不成樣子了的信紙上。

卿睿廷從宮裡傳信過來,認為皇后和第一毒瘤琉璃莊有關係,希望楚昭南能夠跟常棟通個氣,儘量抽調一支兵力回臨安,協助關於皇后慕容芷的調查。

卿睿廷和琉璃莊有天生一樣的怨念。這麼多年,不管在什麼時候,卿睿廷永遠都會找琉璃莊的茬。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瞭解琉璃莊,但是每次他都會在琉璃莊做事的時候有如神兵天降。琉璃莊從來沒有計較,草草收場算作放過。

顧陵歌當然是知道卿睿廷的身份,但是下的命令是不要去干涉這位王爺。琉璃莊很多人都只能帶著問號敬而遠之,他們沒有想到的原因是,顧涼月,是卿睿廷的王妃。

所有人都知道遵守命令,不管他們到底能不能理解為什麼。對於顧陵歌,當年顧淮說的,琉璃莊的存在只是因為顧陵歌,所有的一切都必須為顧陵歌服務。同樣的,顧陵歌為了能夠擔得上這一點,所經過的艱辛苦難他們都全部明白。

顧陵歌這麼多年的信任全部都是自己建起來的。琉璃莊上上下下全部都沒有異心不是在於顧陵歌有多能說,在於她比任何人都還要強的行動力。只要是她動了手,之後基本上就沒有別人什麼事了。

人與人之間的相信,基本上就是這樣了。並沒有取決於你說了什麼,是天花亂墜還是平淡無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麼。這世界上,行動永遠是最深刻的證據。

顧陵歌有為了莊裡一個人去單挑整個幫派的時候,那個時候好像是因為說有人不長眼睛惹到了頭上,話說得很難聽,琉璃莊的退讓在那群人眼裡只是一種示弱的表現,當時顧陵歌火了,直接提了一把刀到郊區去,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失去了戰鬥能力,當時的顧陵歌滿身血汙,卻是他們的神。

琉璃莊的真實關係其實很是淡薄,除了任務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因了顧陵歌,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是一樣的順理成章,就像現在一樣,就算顧陵歌不在,一樣的井井有條。

只要顧陵歌還活著,就是支柱。這個世界上若是有人變成了某些人的支柱,是很幸運的一件事,而且顧陵歌也不覺得累贅。這是雙方都很滿足的故事。

卿睿廷能夠好好活到現在是真的就只是因了顧涼月而已。顧涼月雖然是外姓,但是顧陵歌從來都是對她就像對自己一樣,她在琉璃莊的地位和顧陵歌基本上也沒有不同。

所以顧涼月的幸福和顧陵歌一樣對等。這一點沒有人敢在明面上反對。琉璃莊的內部最近有了些微的鬆動,有的人以為顧涼月的事情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了,要是卿睿廷真的要採取行動,那麼不管顧涼月到底幫哪邊,都要儘快採取行動,全部的事情都要在儘快敲定。

按照那些人的說法,顧涼月不管做什麼選擇,她都必須要從琉璃莊的層面上退出去。王妃和琉璃莊,她只能選一樣。但是琉璃莊這邊已經有人有這種意思了,只是風伊洛壓下來了,沒有讓顧陵歌知道。現在也就只有楚昭南知道而已。

卿睿廷的話傳過來的同時也就意味著,他需要好好的思考這個問題。不管他是不是要派兵回城,都要想好理由,糊弄自己也糊弄別人。

不知道為什麼,顧陵歌之前安安靜靜的呆在琉璃莊的時候,反而沒有那麼許多的事情,就是在皇城的時候,最多也就只是和一群鶯鶯燕燕吵架拌嘴,沒有太多的風浪,怎麼到現在就這麼事情了?

顧陵歌的日子一直都還算是平靜,自從遇到卿睿凡,接下整個任務之後就變成了另一種模樣。她開始沒日沒夜的忙,全部的事情她都開始上心,只要是有關的事情,就沒有她不去做的,慢慢的,她變成了那個最瞭解卿睿凡的人。很久之前楚昭南覺得這樣不好,但是看著顧陵歌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也沒什麼說,只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他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經在顧淮面前下跪過,為了顧陵歌的安全,他會用整個生命去捍衛她的全部需求。這個世界上他能夠給出來的全部感情,永遠都是為了,也只為了顧陵歌。

別人的年少輕狂不懂事,在楚昭南這裡,是自從年少就開始,刻進生命裡的誓言。

臨安。

“娘娘的意思是讓奴婢……”大宮女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讓楊憐兒一個眼神瞪回去。現在是清晨,楊憐兒剛剛醒過來,大宮女在梳理她長及腳踝的黑髮,沒有要加任何裝飾的意思,只是梳攏了輕輕巧巧挽一個髻的式樣。只是大宮女驚訝的聲音吵在楊憐兒的耳朵裡,音量讓她眉頭皺起來。

“本宮什麼都沒說,你只要記得該怎麼做就行。”楊憐兒這個時候倒是沉定下來了。她已經想好了,自今天起,她不會再去堵雍元宮。她還是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像“婉妃”這個名字一樣的,繼續是卿睿凡眼中溫和善良的憐兒。

楊凡那邊已經有人去做了。背後的人已經答應,只要她做得足夠出色,救出楊凡只是時間問題。她除了咬著牙去做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就像是最開始想到的一樣,為了楊凡,她會做所有的事情。哥哥,這麼多年的相依相伴不是說說而已的。

在很久之前跟楊憐兒說感情的話,在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會相信,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卿睿凡給她的全部理由都是情勢所逼,她沒有可以反駁的餘地,她才是弱勢的那一方,但就算是寵遇優渥也沒有什麼大用處。

她沒有相信愛情的理由,也沒有那個資本。大家都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有各種各樣的經歷和心思,誰又能真正說清楚是為了哪一個付出過真心,還是所有的都算是逢場作戲?

當晚。大宮女帶著楊憐兒的囑託和親手做的糕點小碎步跑向雍元殿。藍衣守在門口,看著是宮女,說了來意,估摸著沒有什麼大事,又因為白天沒有楊憐兒的打擾,也就松了警惕讓她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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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東西放下就走吧。”卿睿凡負手立在窗邊,頭都沒有回,只是淡淡的吩咐著。大宮女答了聲“是”,但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卿睿凡也是練武的人,房間雖然大但是他的感覺還沒有遲鈍到那種地步。好歹當年教他的師傅是整個漢秦功夫最好的三人之一。

“皇上,奴婢…奴婢…”大宮女吞吞吐吐,臉色已經不自覺的漲紅了。卿睿凡轉過身來看著這個人。他已經明令禁止過所有的獻媚行為,楊憐兒再叫這個人過來是為了什麼?或者說,楊憐兒這是換湯不換藥?

他其實不想這麼猜測楊憐兒的,但就是下意識的會去想象。楊憐兒跟著他一路走來並沒有暴露任何不好,還是一樣的溫婉可人,對他還是一樣的喜歡崇敬,但就是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

楊憐兒的所有特質不知道為什麼,在顧陵歌面前就是會失去顏色。至少引不起卿睿凡的興趣來。女人當然是要溫柔似水,但是太過柔軟只會讓人沒有興趣。

人都是見異思遷的動物,人心思變是永恆的真理。沒有人是專情的,所有的感情收支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僅此而已。

“要說什麼就說,哪那麼多吞吞吐吐。”卿睿凡突然有些不耐煩。面前的宮女生了雙和顧陵歌差不了多少的盈潤大眼,這時候泫然欲泣讓卿睿凡想起了另外一個人,突然覺得心裡不舒服。

“皇上…娘娘說,說從明日開始要禁食半月,為、為皇后娘娘祈福。”大宮女抽抽噎噎的還是說完了。明明不是什麼大事,大宮女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但是面對卿睿凡還是覺得緊張,沒有來由的緊張。卿睿凡這兩天的確老是冷臉,或許是因為這個。

“是麼,半月太長了,讓你家娘娘減些日子,別白白耗費了自己。”卿睿凡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楊憐兒的示弱。他沒有要信的意思,只是語氣清淡的聊表關心。

大宮女看到卿睿凡揮手的時候有如大赦,低著頭腳步碎亂的跑出去。卿睿凡看著面前的糕點,最後還是決定不吃。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相思成疾,食不下咽。

藍衣守在外面,箬鵑站在宮牆上。兩個人就是抬頭的距離就能夠看見,眼眸裡深深的全是情誼。他們是離彼此最近的愛人,他們是目前最圓滿的一對。

顧涼月還在顧府和卿睿廷鬧矛盾,柳鬱還在常勝將軍府等著常棟回去,雲霜的愛情還沒有著落,卿睿凡的喜歡還在北城。

天高皇帝遠,只見白空城。

大漠染血堆,皇家卻不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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