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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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字左邊一個貝字,右邊是一個者字,不是錢就是人,所以這裡面向來跟運氣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有人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可又有那次大賭不是從小賭發展而來的呢?

人人都知道賭博有害,人人都知道但凡是賭博總是贏面小,輸面大,但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沉迷賭博呢?

餘華在《活著》裡有一段很形象的描述,說福貴沉迷賭博後,就覺得睡妓·女和撒尿一樣沒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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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因為對資源的佔有慾是刻在每個生物基因裡的,而在人類社會,資源則以金錢的方式表達。

所以錢的輸贏是最能刺激人腎上腺素分泌的東西了,沒有之一。

一間光線昏暗的房間內擺放著七八張用來賭博的桌子,人生鼎沸的吶喊聲混雜著各種篩盅,牌類,以及其他賭局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

相對於李明和魯迪市長打牌的悠閒和輕鬆來說,這間小賭場裡每個人似乎都繃著脖子上的青筋,額頭不斷有汗漬滲出,像是在透支生命力一般。

一張桌子前,小天一把將手中的牌拍在桌子上,然後興奮的說道,“靠,贏了,拿錢,拿錢!”

看著紛紛揚揚被帶著怨氣扔在桌子上的鈔票,小天雙手攏在自己面前然後將它們疊放整齊。

“你小子是不是沒見過錢啊,就贏了兩萬塊,看你那一張張疊錢的樣子。”小天對面一個帶著金項鏈的寸頭胖子,估摸著是因為一直輸錢,於是心情不爽的擠兌道。

“小爺我沒見過錢?”小天呸了一口,然後抬起腿踩在凳子上,手指在空中邊點便說道,“我最近一段時間手上過的錢,說出來能嚇死你們。”

“你就吹牛逼吧,你是個什麼憨貨我們還不知道?怕不是把你老孃的棺材本偷出來了吧····哈哈哈哈哈。”同桌的其餘人一邊大笑著一邊嘲諷道。

看著眼前眾人誇張的大笑,小天一陣火大直接從桌子下面的包中,拿出十萬砸在桌子上,然後咬著牙出聲道,“吹你逼是吧?咱也別兩千三千的下了,要賭就賭大一點,你們有那個能量嗎?”

看著一股腦砸在桌子上的鈔票,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寸頭胖子目光閃動的看了身旁的“橋”(老千中的搭檔)一眼,然後呵呵笑著說道,“我去,小天你這是最近在哪發財啊,也不說想著哥哥們啊。”

“哪發財不能說,你們就說你們賭不賭吧。”小天稍微長了個心眼,於是岔開話題說道。

“看不起哥哥們是吧,那我今天就陪你了!”寸頭胖子咬了咬牙然後說道。

身旁的橋站起身先是不動神色的想寸頭胖子點了點頭,然後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還是算了,沒那麼多錢······”

寸頭胖子皺了皺眉頭然後看著小天說道,“這外場也找不到能補上的人,我們去內場玩吧。”

緊接著寸頭胖子扭頭看著橋說道,“麻子,一起走幫我們點點煙倒倒水什麼的,給你抽水····”

說罷,寸頭胖子便朝著裡屋的小包間走去,而因為一臉麻子被起名麻子的男人則幫著小天收拾著桌子上的現金。

寸頭胖子口中所謂的內場指的是一個單獨的小房間,只不過相對於外面的賭局來說,這裡通常玩的大了很多。

算上加註和翻倍來說,一把的金額大約在兩三萬左右。看似不大,問題是誰賭博只賭一把啊?

寸頭胖子和小天就坐後,麻子則是真的忙碌起來倒水泡茶的事情。

一杯茶的功夫,便又湊齊了兩人進入包間內。

賭局正式開始。

賭的什麼在此就不細說,著重筆墨介紹一下賭場一個常見的套路“花子”。

以棋為賭局的叫做木花子,以牌為局的叫牌花子,等等。

一般來說,有一個人做掌穴(操控賭局,出老千或者有搭檔),一人護託(望風),一人帖靴把點(裝作看客,沒人的時候也入局)。

而這個麻子顯然就是護託以及帖靴把點的角色。

兩把之後小天有輸有贏,基本就是平,這個時候把點便會大致像麻子現在這樣說道,“小天,你剛才那個打錯了,應該這麼打·······”

小天還沒開口,這個時候掌穴便會開口呵斥阻止,而作為把點的麻子則作勢有些手癢的和小天說道,“小天啊,哥哥身上錢不夠,跟你一起玩兩把,行不行,贏了你拿大頭,輸了我們對半分。”

一般來說,礙於情面的話大多數人都不會阻止,而一旁的掌穴也意思意思就得了。

當然這種方式有很多的變種,只不過大致在此地便是如此。

贏了倒也沒事,只不過輸了的話,別說把點的人會不會埋怨你,你自己都想贏回來,於是便就這樣越陷越深。

前半夜的時候一方面是小天運氣不錯,一方面是掌穴刻意防水的緣故,以至於小天足足贏了快有三十萬,而寸頭胖子已經借了兩回水錢(高利貸)了。

贏了錢有規矩自然不能下桌,而且小天越賭越上頭,到後面直接推開了把點自己全盤下桌,不知不覺中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下注和加註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形式直轉而下,小天越輸越多,短短兩個小時不到就整整輸了五十萬。

等見狀不對,小天想要下桌的時候,寸頭胖子頓時陰著臉說道,“小天你要玩,我陪你玩,輸完了老子借了水錢陪你玩也沒說什麼吧?你這就說不玩就不玩了?”

而一旁的把點也麻子也語重心長的好心勸道,“天啊不是我說,這確實有點不合適,再說了你都輸了半天了,也不可能一直輸啊,再試試肯定能回本的。”

一唱一和,一兜一託的過程中,小天一上頭咬著牙說道,“行,我去借。”

幾分鐘後,賭場放水前的窗框處,一個男人透過視窗的鐵柵欄看了小天一眼,然後一邊拿錢一邊說道,“哎呦這不是天嗎?聽說你不在宗哥底下幹了啊,當二五仔了?”

“別管那麼多,拿錢!”小天陰著臉沒好氣的說道。

“得得···要多少?”

“先拿五十萬!”小天面目猙獰惡狠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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