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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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強大的滋味嗎。”

“身體每一寸都充盈著力量。”

白皙修長的體態伸展, 輕輕的滿足的嘆息:“比我想象得還更美妙…”

林然看著面前高挑漂亮的少…青…青少年,打量著他略有些熟悉的面龐輪廓,半響遲疑:“…小月?”

青少年收回快活打量自己的目光, 望著她,彎彎眼睛, 軟軟應一句:“然姐姐。”

林然:“…”

林然睜圓了眼睛看他,從他的臉、喉結, 平坦的胸腹到底下……呔!

林然猛地重新抬起視線, 保持只看他脖子以上可描寫的位置, 滿臉呆滯:“你…你不是,女孩子嗎?”

“以前是過。”

小月捻著自己一縷頭髮,輕描淡寫說:“但我長大了, 就可以變成男人了。”

林然:“…”

林然彷彿被一拳迎頭爆擊,眼前發黑。

這女的男的還可以變的?!

“我不早告訴你這兔子不簡單。”

天一滄桑點菸:“之前眼瞅著他胸一天天變小,我就覺得不對。”

“我怎麼知道是變性!我還以為她是為了勾搭男人特意給自己整成大胸萌妹,後來不裝了就變回平胸了呢!”

林然窒息:“你發現了你怎麼不早說?”

天一坦然:“我不也不確定,而且我不是怕告訴你你受刺激嗎。”

“你現在告訴我更受刺激。”

林然一口老血堵在嗓子, 心想她是傻, 真的,她單知道胸可以變小,萬萬沒想到還可以變出鳥——還帶這麼玩的嗎?這正經世界也可以這麼騷的嗎?嚴打的時候都不帶多稽核一遍的嗎?!

林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乾巴巴張嘴:“那確實是…確實是變得挺多哈。”

小月就看著她笑:“然姐姐驚不驚喜?”

元景爍一直沉默地冷眼旁觀, 聽見小月的話,眼神微微波動。

他敏銳察覺到小月態度的變化。

以前小月是不會這麼明晃晃反問,它沒有力量,就像任何弱小的生物,它更習慣於躲藏在陰暗處, 隱藏、觀察、示弱、潛伏,刺探著時機不動聲色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現在…

元景爍看著堂而皇之一眨不眨盯著林然的小月,又看了看那些像柔軟的蛇匍匐纏繞在小月腳邊的紅河,眼神微暗。

林然心想驚喜是沒有,驚嚇倒是很多,但這不是重點,她咳了咳,往四周望:“你怎麼在這兒,小樓西羅三娘…”

“都死了。”

小月笑著說:“他們都死乾淨了。”

林然聞言一頓,看向他。

羅三娘幽冥死了不足為奇,但特殊的是羅三娘死了,整個小樓西都沒了,小月卻完好無缺站在面前,笑盈盈地,輕描淡寫宣告他們的死訊——以勝利者的姿態。

林然想到曾在那所謂暗宮裡看見的畫面,羅三娘她們修煉的半妖功法透過彼此吞噬提高修為;小月也是半妖,羅三娘和幽冥死了,他活著,顯然是他不知怎麼漁翁得利,趁機把羅三娘他們吞噬了。

林然打量著小月,試圖評估他的實力,但是她摸不準,他身上的氣息不斷浮動,像是一個剛成型的不穩定黑洞不斷吞吐著周圍的靈氣,那些紅河在他腳下起伏,壓抑著某種暴虐躁動的波動。

“應該是他把羅三娘他們給吃了。”

天一說:“保守估計,他現在也至少已經有元嬰修為。”

元嬰。

如果林然沒有記錯,在她們進魂念世界之前,小月甚至還沒有結丹。

從築基到元嬰,一次橫跳,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林然感到後脊微微發涼,因為這種完全不符合規則的升級速度。

她突然意識到這種半妖功法的可怕程度超乎想象。

之前她只以為這種邪功雖然修煉速度快,但也必須需要一步步修煉,但現在看來,如果好好謀劃,它竟然可以讓一個築基修士一躍成元嬰修士!

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大部分人不會對僅是修煉速度快的邪功感興趣,因為誰都知道邪功這玩意兒之所以是邪功就是又危險又後患無窮,除了別無選擇的誰也不會沾這玩意兒。

但如果這種功法駭人到這種程度,那就另當別論,它傳出去立刻會被所有人趨之若鶩——誰不想走捷徑一躍成為強者?不必百年修煉也不需要到處歷險尋找修煉丹藥法寶,只要吞噬合適的強者就可以成為金丹、甚至元嬰,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但其實哪裡有餡餅可掉,羅三娘和幽冥幾百年明裡暗裡來不知道殺過多少人,光是她見到的元嬰強者就有慕容夏侯兩族的族長長老,現在更是把羅三娘和幽冥自己甚至整個金都填進去,可以說吸乾了燕州明面上幾乎所有的頂尖強者,才成了一個笑盈盈站在她面前的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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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甚至這個小月,又是真的成功了嗎?如果成功了,他身上力量的波動怎麼會這麼不安定,彷彿個一戳就要爆|炸的氣球。

林然不覺得,但她知道,即使是這樣,即使明知這種種隱患,但只要這種事例流傳出去,九成九的人都會抵抗不住誘惑修煉它,不擇手段渴望成為那成功的萬萬分之一的幸運兒。

林然沉默了下,看向元景爍雲長清。

“然姐姐,你看他們做什麼。”

小月卻軟聲:“想說什麼,你直接來與我說嘛。”

這下連接觸不多的雲長清都感覺隱隱異樣,他下意識看向元景爍,看見元景爍眯了眯眼。

林然沒想太多,她現在腦子亂得很,她揉了揉頭,決定先把疑惑什麼的都放放:“既然羅三娘已經死了,那金都之圍也就解了…對了,你現在能控制這層結界嗎?”

林然指了指天上的血紅結界,這是之前羅三娘設下的結界,現在小月吞併她的力量控制這些紅河,按理也該能解除結界。

小月看了一眼,說:“可以啊。”

“那就好,得麻煩你把結界解除。”

林然望著四周一片血海狼藉,不由嘆氣:“也不知道金都現在還剩下多少人,這麼大的爛攤子怎麼收拾…”

“可是我不想。”小月慢吞吞地接著。

空氣一凝。

雲長清看了看小月,背過手,手中不動聲色運轉靈氣。

林然重新看向他,小月朝著她笑:“然姐姐,求人辦事,光是這樣可不行。”

林然:“你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可不少欺負我。”

小月嘆口氣,眯著眼睛,用撒嬌抱怨一樣的語氣悵然說:“我還記得,那是在華陽城的時候吧,我不過處置了一個負心漢,你就兇我,你嚇唬我,用劍指著我,說你比我強,我得聽你的,否則就要殺了我。”

林然:“…”

好傢伙,這都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他竟然還記得,這是多小的心眼?!

林然啞口無言:“所以你是翻舊賬,要報復我?”

小月:“你說呢。”

“行吧。”

林然無言,破罐子破摔:“那你想怎麼報復?我讓你打回來。”

羅三娘已經死了,金都事情可以太平地解決,林然不想再節外生枝和小月起衝突,如果小月想報復,大不了她忍一忍讓他打回來。

小月卻彎著眼睛笑:“我怎麼捨得打你。”

林然心想,你和我打架的時候瞧你挺捨得的,那爪子撓的,嘩嘩的。

林然只好說:“…那你想怎樣?”

小月咯咯笑,突然冒出一句:“然姐姐,我成年了。”

元景爍雲長清臉色同時一變。

林然一臉懵逼。

“我成年了。”

小月攤開手臂,就那麼明晃晃展露著纖瘦而姣好的身段,他一眨不眨盯著她,淺粉色的嘴唇翹起來,慢慢地吐出氣音:“然姐姐,我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小月!”

元景爍冷冷說:“你別得寸進…”

“所以呢。”林然莫名其妙看著他:“這是你裸|奔的理由嗎?”

“——咳咳。”元景爍被生生噎咳嗽。

小月卻沉下臉:“然姐姐,你不要和我裝傻。”

紅河突然湧動著向她圍去,小月大步走來,那張對於男人而言顯得過於柔美的五官浮現出奇異的笑容,直勾勾望著她。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解除結界可以…”

小月咬住唇,輕輕喘了一下:“但是,你得做我的女人。”

“滯!”

“分開跑!”

一道符文在小月腳下驟亮,雲長清默契扯住元景爍飛上天空,林然喊完轉身撒丫子就跑。

小月揮手一條紅河翻起吞了符文,無數紅河咆哮著朝元景爍雲長清追去,他自己則輕身一躍,一步踏出鬼魅般追到林然身後。

“我的媽!”林然迎風崩潰:“他追上來了。”

天一:“幹|他丫的!”

林然:“我可能幹不過他。”

天一:“那你就給他丫幹。”

林然想當場扔核桃。

“不要掙扎了,然姐姐,我遲早會抓到你。”

後面傳來小月嬌笑的聲音,他像是貓抓老鼠一樣慢悠悠戲弄,聲線卻藏著陰森:“乖乖順從我不好嗎,否則要吃苦頭的。”

“你是不是有病!”林然簡直悲憤,回頭喊:“我是嚇唬過你,三十年河西你現在逆襲了厲害了行吧我認了,我不是都說讓你打回來了?!”

“我不會打你。”

小月舔一下嘴唇:“我只想**得你哭出來。”

天一:“!??”

“!!”林然:就尼瑪離譜!

林然當場被震驚全家,步子一個踉蹌,後面鋒利的爪子瞬間劃破她衣衫後背,森冷的陰氣透骨,纖長卻有力的手臂瞬間勒住她的腰。

“我每天都想,每天都在想。”

她聽見他控制不住地喘,語調亢奮地發飄:“你威脅我、嚇唬我的時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把你碾碎,有一天一定讓你跪在我腳邊,親我舔我,我要讓你哭,你往前爬,我要把你抓回來,讓你哭得滿臉鼻涕眼淚地求我。”

天一終於回過神來,倒抽口涼氣:“好快的話——不是啊好黃的車。”

“…”林然終於忍不住悲憤:“神經病吧你!!”

以前再瘋也沒成這樣啊,再陰狠再病態到底是個軟妹子,這變個性人都給整變態了!

“不過我現在瞧你,又不捨得了。”

小月垂著眼睛看著她秀美的臉,白皙的臉頰有傷,滲著血,像溫潤的古瓷被劃出裂痕,讓人心憐,卻更讓人興奮。

他像是被蠱惑,屈起手指去碰她臉頰滲出的血絲。

“你乖一點,我就不這麼欺負你,等以後,你讓我高興了,我…”

他咬著唇,竟有幾分羞怯:“…我給你生一個孩子。”

林然:“!!!”

“臥槽!”

天一震驚:“竟然真的能生!”

林然更震驚:“這是能生的問題嗎?”

“這可太是個問題了。”

天一迅速轉變立場:“要不你從了他吧,不僅立刻解決問題還能白賺個崽,這你佔大便宜了!”

林然轉身一把把核桃甩小月臉上,拔|出劍就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奶奶也忍不了!

“林然我|日你大爺——”

核桃慘叫著砸在小月臉上,瞬間給小月那張柔美的臉龐砸出一個坑,是真的坑,鼻子都砸歪了。

沒錯,核桃才是第一戰鬥力。

小月被砸得呆住了,捂著鼻子愣在那兒,林然反手把核桃撈回來,一劍捅向小月心口。

小月回過神來躲閃,風竹劍鋒還是刮過他胸口,在細膩的皮膚劃出一道血痕。

小月低頭看著胸口的血痕,神色立時扭曲:“你傷我!你現在還敢傷我!”

林然老實說:“我打死你的心都有了。”

“啊啊啊——”

“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月勃然大怒,他的臉和體表瞬間冒出無數尖銳的絨毛,指甲長為利爪,整個人的身形開始移位,向獸類變化。

林然一凜,果然沒猜錯,小月現在的修為甚至身體根本不穩定,想想也是,那麼龐大的力量他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就吸收為己用,只是撐出個架子,稍微受點刺激內體能量一混亂就可能崩潰。

小月形同瘋獸向她抓來,那些血河也狂暴向她抽來,林然輕巧地避開,劍身不斷格擋小月的利爪,她看著小月漸漸扭曲成獸型的面部輪廓有點無語:“都這樣了你還打什麼。”

小月赤紅雙眼,一雙泛出獸性的兇瞳死死瞪著她:“你過來!”

天一先搖頭:“這不中,生孩子中,人|獸可不中。”

林然想,她早晚被核桃氣出腦溢血。

林然仰頭給自己按人中,指劍對小月說:“你老實點,我不和你打了。”

“你還敢命令我?!”

小月卻不知被戳了哪根肺管子,紅著眼睛又要發狂:“誰也別想命令我!我已經不是弱小的我,我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們都得聽我的,都得聽我的!”

林然額角青筋一根根地跳,忍無可忍一腳踹過去,直接把小月踹到地上。

那些紅河翻湧,突然放棄和林然糾纏,而是以小月為中心瘋狂湧過去,瞬時包成一團血紅的漩渦。

林然看得驚異,眼看著那些紅河源源湧過去,一會兒遍佈整座城的紅河都被收歸到這裡,湧動著包成一個血色的繭。

林然看了一會兒,見動靜安靜了才下去。

下去的時候正好雲長清拉著元景爍回來,雲長清立刻問:“林師妹你怎麼樣?”

“沒事兒。”

林然無所謂,見雲長清沒受什麼傷鬆口氣,轉頭看見元景爍頓時皺眉:“你怎麼樣,你臉色不好。”

豈止是不好,元景爍臉色蒼白得像雪,下來的時候甚至踉蹌了一下,林然都怕他摔倒。

元景爍咳嗽幾聲,瞥過她神色熠熠不像受欺負了的樣子,擺擺手,才看著那血繭:“他怎麼回事?”

“這像個繭。”

雲長清打量著:“這些紅河正在把力量往裡面輸送。”

“破繭成蝶。”

元景爍冷笑:“等這繭破,不知道會孵出什麼鬼東西。”聲音隱有肅殺之意。

雲長清有點無奈:“那怎麼辦,他好歹有點功勞,總不至於現在殺了他,況且我們也殺不了他。”

林然也沒想好。

說實話,雖然小月說的那些瘋話讓她想打死他,但本身他們是沒什麼仇怨,甚至之前還有些交情,這次羅三娘幽冥死得這麼乾脆也是有小月的功勞,否則他們與羅三娘魚死網破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犯神經病畢竟不是傷天害理,但雲長清元景爍的忌憚也有道理,林然也有點顧忌小月那種詭異的功法…

林然想了想,走過去,用劍柄敲了敲血繭。

表面纏繞的稠血立刻纏上劍柄,不過纏上薄薄一層血,林然卻很用了些力氣才抽出一點,這樣看來,即使是她也很難破開血繭。

而且強力破開又會怎樣,如果孕育的力量半途中斷,會不會反而造成可怕反噬?

林然往外抽劍,血繭裡猛地伸出一隻手,死死抓住她手肘,裡面傳出咕嘟嘟冒泡的聲音。

“等我!”

粘稠的嘶吼模糊不清:“…等我、等我出——”

林然無語,不等他說完另隻手過去一根根掰開爪子,然後把那只長滿絨毛的手塞回繭裡:“行了,老實吧你。”

手被不甘地塞回去,血繭瞬間被封嚴實。

“這血繭應該沒有危害。”

林然吸口氣,轉頭說:“這東西我們不好處置,雲師兄,您家老祖宗不是出去搬救兵了嗎,不如等他們那些主事人回來讓他們看著辦。”

雲長清點頭。

然後三個人面面相覷。

元景爍說:“…所以,現在沒事了?”

雲長清和林然沉默了下,終於露出笑來。

“沒事啦!”

林然望著天頂緩緩退散的結界,喜氣洋洋:“我們只等著大人們回來收拾殘局啦!”

元景爍點點頭

——然後眼一閉“撲通”往地上倒。

“景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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