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通天彭連虎等人稱讚道:“好!不愧是當年的江南七怪之首,飛天蝙蝠雖然武功不行,做人確實是天下一等一的。”
柯鎮惡傲然道:“那是當然,想當初我們兄妹七人就是言出必行,豈能與你們這些邪魔外道為伍?”
彭連虎卻說道:“沒有想到如今我們又回到這鐵槍廟了,想當初,小王爺也是命喪於此地,如今你飛天蝙蝠也要在此喪命,果然天理循環,造化弄人啊。”
柯鎮惡怒喝道:“呸,你休要將我與那殺父叛國的賊子相提並論,他不配!”
暗中偷聽雙方對話的楊過聽到柯鎮惡的話,一股怒氣湧上心頭,有心想要站出來為父親辯解,不過為了得知真相,只能忍氣吞聲。
他感覺到小龍女緊緊握住他的左手,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楊過輕輕拍了拍小龍女的手,示意她自己無礙。
果然廟中又傳來了雙方的對話。
“小王爺雖然也算是咎由自取,可是他畢竟待我們不薄,至於他與你們的恩怨,我們可管不著,為了報答小王爺的知遇之恩,我們這就殺了你,也好叫郭靖嘗一嘗失去恩師的痛苦。”
聽這話便知道沙通天等人要出手了,而柯鎮惡似乎並沒有還手的意思,楊過趕緊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瓦片往沙通天等人急射而去。
沙通天等人雖然武功不弱,可是畢竟都成為了殘疾人,躲閃不及,被瓦片打中。
目前的楊過雖然內功不算很強,不過畢竟修煉的是玄門正宗內功,比沙通天等人修煉的大路貨色要強上不少。
柯鎮惡耳朵動了動,本能地警惕起來。
“既然柯公公已經引頸待戮了,爾等不如放他一馬,對手無寸鐵的人出手,可不是英雄好漢的做法。”
沙通天警惕地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替柯鎮惡說話?”
沒有等楊過說話,柯鎮惡開口道:“哦,原來是你小子啊。”
楊過行禮道:“柯公公好。”
柯鎮惡點了點頭,對沙通天等人介紹道:“你們剛才不是還打著替你們的小王爺報仇的名頭嗎?這位正是他的兒子楊過。”
“什麼?他是小王爺的兒子?”
“像,確實像,已經有了小王爺的幾分風采了。”
知曉了楊過的身份,眾人都放下了警惕。
“沙前輩,你們是不是知道我父親楊康之死的真相?”
沙通天愣了一下,隨後想起郭靖等人肯定沒有告訴過他真相,於是確認了一遍楊過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真相。
楊過堅定地點點頭。
隨後沙通天將楊康當年是如何算計郭靖黃蓉等人說了出來,最後楊康趁人不備,一掌打向黃蓉,結果黃蓉身上穿著軟蝟甲,剛好被他打中的地方剛剛被西毒歐陽鋒打過,所以軟蝟甲的尖刺上沾染了西毒的毒血,結果楊康中毒身亡。
楊過聽完後,默然無語,沒有想到殺害他父親的既不是郭靖,也不是黃蓉,相反,黃蓉反而還是受害者。
楊過很傷心,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真的是人們口中的敗類。
柯鎮惡補充道:“楊康他還不止於此呢,他為了榮華富貴,還派人追殺他的親身父親,間接造成他父母的死亡,實在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賊,就算死了也無法洗脫他身上的罪孽。”
“夠了!”
楊過突然變得很激動,極速衝到柯鎮惡身前,一把拽起他的領口。
柯鎮惡一點也不懼怕,呵斥道:“楊過,你難不成也想重蹈你父親的覆轍嗎?那些事情他做得,就不準旁人去說嗎?”
沙通天小聲提醒道:“他的幾個兄弟妹妹都死於小王爺的算計之下的。”
楊過愕然地看了他一眼,手上松了下來,道歉道:“柯公公,對不起,只是聽到你侮辱家父,心裡一時感到憤怒。”
楊過總算明白了為何黃蓉會防著他,柯鎮惡為何總是對他不理不睬,原來自己的父親曾經給他們帶來了這麼大的傷害,雙方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對待仇人的兒子,怎麼可能會喜歡得起來呢?
“我父親當年死於這鐵槍廟中,後來埋在了何處?”
柯鎮惡回答道:“就在這鐵槍廟後面。”
楊過終於知道了母親為何在臨終前特意叮囑他不要來鐵槍廟,原來母親是害怕他知道真相。
楊過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小龍女站在一旁看著,她知道此時此刻楊過需要大哭一場來排解心中的痛苦。
柯鎮惡也心軟了下來,安慰道:“你與你父親自然是不一樣的,我聽說前段時間你一直在幫靖兒守衛襄陽城,你是個好孩子,對得起靖兒對你的期望。”
楊過道:“柯公公,沙前輩,你們能出去嗎?我想安靜一會兒。”
沙通天被楊過這麼一打攪,頓時沒有了取人性命的興致,於是對柯鎮惡說道:“柯瞎子,今日我等便饒你一命,你走吧。”
柯鎮惡二話不說,直接轉身離開。
剛才還很熱鬧的鐵槍廟一下子又變得淒涼了許多,只留下了楊過和小龍女以及樹上成群結隊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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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過來到屋子後面,果然在雜草叢生之中看到了一個墳墓,楊過看了看墓碑,只見上面刻著:“不肖弟子楊康之墓”。
左下方的落款處是丘處機。
楊過只覺得心裡似乎堵著一口氣,拔出佩劍便砍,等他發洩出來,墓碑上已經面目全非了。
楊過將早已經缺了口的長劍丟掉,撫摸著墓碑,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響頭,道:“父親,不孝子楊過來看您來了。”
就在此時,楊過突然感到一陣胸悶,隨後“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鮮血,小龍女臉色大變,趕緊上前扶住已經暈倒的楊過。
等楊過醒來時,已經在嘉興城中的一家客棧裡了。
小龍女正坐在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楊過沙啞地說道:“龍兒,我沒有大礙。”
小龍女伸手輕撫著楊過的臉說道:“過兒,還記得我曾經與你說過嗎?咱們古墓的內功最忌情緒大起大落,今天你已經破功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你先把內傷養好。”
楊過感受著小龍女的溫柔,道:“龍兒,我還想去做一件事情,我想給我父親重新立一塊碑。”
“好,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