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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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擂臺賽照常舉行。

其實金羨魚她沒必要苦惱酒醒之後如何面對鳳城寒。

因為鳳城寒表現得比她更像個姑娘。

他已經不見了蹤影,唯有一封道歉信被十二洞天的小道童送到了她手上。

“昨日大醉,是某孟浪, 唐突了道友,也玷汙了你我二人之間的情誼,酒醒時如塵夢初醒,追悔莫及。

我心知不論說什麼也難以挽回, 日後但有卿命, 萬死莫辭。”

信中寥寥數語, 她幾乎能想象出,鳳城寒抿著唇, 一字字寫出那封道歉信的時候有多煎熬痛苦。

好吧。

金羨魚收起了信, 沒多記掛在心上,專心致志地打起精神應對起今天的比賽阿里。

奇怪的是,今天來找她約架的人似乎更多了。

大多數人甚至都是靠重金和旁人換號,才換來與她對戰的機會,一上臺爭先忙著自我介紹。

金羨魚在宿醉後的懵逼狀態下,將這些人一概全掀翻了下去。

一直到對上了面前的女人。

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她“晉級賽”的最後一個對手。

女人一襲紫衫, 雪膚花貌,杏臉桃腮, 其姿容之美遠勝過她從前任何一位對手。

從臺下的喝彩聲中,金羨魚聽明白了女人她姓袁, 是蓬萊學宮的弟子,也是這回“天下第一美人”的熱門人選。

這位美人的擁泵此刻正在臺下熱烈呼喊,要把金羨魚給掀下臺去。

紫衫女人望著她的神情有些冷,也帶著點兒不屑, “雖然你在男人們的幫助下走到了這裡。可接下來光靠容貌是行不通的。”

……對方似乎對她心懷淡淡的敵意與鄙夷?

是看不慣她以“美色侍人”?

這可真是……金羨魚心裡複雜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誤會。

這個時候,不論她說什麼對方應該都不會聽的。

於是金羨魚決定,簡單粗暴地,靠實力證明自己!

她大大方方地露出個笑說:“你怎麼知道我光靠容貌?”

兩個絕色美人相爭,本就是個莫大的噱頭,這場比賽的關注度比從前高了不止幾倍。

紫衫美人冷哼一聲,出招迅疾如電。

她不樂意淪為眾人的賞物,更不願把自己的檔次拉低到金羨魚那種等級,只求速戰速決,一擊得手。

金羨魚專注地凝神觀看。

紫衫美人的動作雖然快,可在她眼裡卻像一幀一幀經過拆解的慢鏡頭。

這樣看來,她那位人渣前夫也不是全無用處,至少在他的壓力下,她的修為一路突飛猛進。

深吸一口氣,金羨魚足下輕點,以意行氣,以氣催力,縱身掠入這密織的劍影中!

她腳下轉了個半圈,劍光如珠簾微動,將對方的劍勢一一截斷在身前。

紫衫美人睜大了眼,眼裡飛快地露出了點兒驚愕和不可置信。

一咬牙,她出招更快。

她劍勢雖迅、急,可金羨魚步走七星,似乎總能快她一步。她劍招的快慢虛實似乎盡在她掌握之中。

事已至此,饒是紫衫美人想要調整戰術也依然來不及了,不知不覺間,她的節奏已被金羨魚巧妙地帶起。

只能快,更快。

如果這個時候棄攻為守,對方勢必能抓住她一瞬間的破綻,挺劍急刺。

眼前的少女已不再是她眼中以色侍人的弄花雨之輩。

她目若點漆,面孔專注又沉靜。

明明此前默默無聞,這一招一式卻又極為老道,隱約有了些靜水流深的宗師風範。

紫衫美人俏臉微白,額頭已沁出了點兒汗。

金羨魚欺身上前,以劍柄敲在她全身上下各處,封住她身上穴位,這才退回來。

“我……”紫衫美人神情複雜地張了張嘴,頹然道,“我輸了。”

金羨魚微微一笑道:“道友的快劍也讓我吃了不小的苦頭。”

“實不相瞞,我前些日子正在學宮修行。若不是對蓬萊功法有了些心得體會,我今日也難下臺。”

這話說得俏皮,又有些耀武揚威的意思,

紫衫美人臉色忽青忽白,無奈地笑了一下,提劍下去了。

她下去之後與同門的蓬萊學宮說了些什麼。蓬萊眾人頻頻往她的方向望過來。

系統提示道:

【蓬萊學宮好感度+20。】

【“天下第一美人”進度:35%】

這也行??金羨魚詫異側目。

好吧,看來修真界果然拳頭才是硬道理。

蓬萊眾人朝她善意微笑,金羨魚也抿唇回以微笑,尤其對紫衫美人笑得格外燦爛。

對方難為情地別開了視線。

金羨魚旋即身形飄動,向著擂臺旁的“評委”攤開了手。

“我贏了。”

擂臺旁的“評委”是四家五宗的弟子充任的,對方愣愣地回過神來,不知道是攝於她的容貌還是她的修為。

“這是自然,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慌忙補充了一句,往金羨魚掌心放了一條玉石手鍊。

這就是晉級的手鍊嗎?

金羨魚若有所思,翻來覆去地打量著掌心的手鍊。

手鍊做工十分精美,中央垂著朵五瓣的玉花作為裝飾。

不同的是,花蕊的部位鑲嵌著一塊黃如金的黃龍玉,花瓣的部位卻空空蕩蕩。

“這條手鍊就是下一場比賽的物證?”她下臺後,李平川好奇地問道。

晉級賽她惜敗於一位三清宮弟子,不過李平川她看得開,非但沒失落,反倒還顯得興致勃勃。

“我想,下一場應該是秘境一類的。”金羨魚猜測道,“可能是蒐集那五瓣花瓣?”

事實證明,她猜對了。

畢竟只要是修仙文就逃不過秘境的套路。

第二場的比賽場地設在一個名叫“微山秘境”的秘境內。

為期兩天的擂臺賽淘汰了數千人,能成功晉級秘境的人數不過三百。

微山秘境法陣開啟時,負責宣讀規則的是天星漏玉氏的那位長老,玉追雲。

據說此人精擅陣法,閉關已有百年,不知道這次怎麼肯離開天星漏,受邀參加太微大典。

“屆時,諸位只需將靈力注入這五瓣花的花蕊中,便可進入秘境……”

太微大典是正規賽事,秘境裡雖然潛伏著危機,但只要謹慎行事並不會出什麼岔子。

將靈力注入花蕊後,金羨魚眼前金光大現,再一睜開眼,腳下已經踩在了鬆軟的落葉間。

面前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樹蔭遮天蔽日,不見陽光,落葉足積了半米厚,而周圍空無一人。

看來是這幾百人都被分散到了秘境的各個角落裡。

規則裡並沒有關於這五瓣花瓣的提示,也沒有說過不可以爭奪彼此的花瓣。

很顯然,對於選手爭搶花瓣這件事,各宗門是持著默許的態度的。

金羨魚試著將靈力注入空蕩蕩的“花瓣”中。

她的邏輯也十分直接。

既然“花蕊”能將他們送達這個秘境,那麼,“花瓣”和微山秘境之間應該也存在著感應。

她剛擱下手,一道流光就從玉石手鍊上掠過,冥冥之間,似乎指引著她東邊的方向。

原著裡並沒有提到過這場秘境賽會出什麼岔子,不過,金羨魚心裡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小心提防總不會出問題。

或許她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患上了玉龍瑤ptsd。

迅速收起手鍊,金羨魚深吸一口氣,飛快地邁動了腳步。

第一瓣花瓣到手的過程出乎意料的簡單。

花瓣被藏在了一隻兔子的肚子裡,可能是被這只倒黴兔子無意中給吞下去的。

金羨魚她甚至都沒動劍,對上兔子眼淚汪汪的雙眼,她頓時就不忍心了,伸著手在半空中一通比劃。

在這靈氣充沛的秘境裡,一隻兔子也有自己的想法。

胖嘟嘟的白毛兔子,歪著腦袋打量了她一眼,轉過頭,毛茸茸的身軀一拱一拱,不知從哪兒叼來了個鐵劍。

“啪”甩在了她面前。

旋即視死如歸地翻身露出肚皮,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

一副“你看著辦吧,下手記得輕點”的表情。

這看來還是一隻有覺悟的兔子。

金羨魚撲哧笑道:“我可沒打算用這麼血腥暴力的手段。”

兔子一個激靈,精神奕奕地翻身坐起。

金羨魚招手道:“你過來,坐下,我幫你牽引出來。”

雖然稍微要費點靈氣,但至少不用剖開這只可憐的兔子的肚子。

兔子蹦蹦跳跳地一屁股坐下來了。兩隻長長的耳朵在風中抖擻著。

“真肥啊。”金羨魚禁不住誘惑,忍不住悄悄地摸了把它圓滾滾,白白胖胖的屁股。

幸好沒被發現。

花瓣很快就被取了出來,兔子高興地圍著她蹭了幾下。

金羨魚收起花瓣,拍了拍它的兔頭,吐出一口氣,繼續循著冥冥之中的靈氣牽引往前走去。

拿到第一瓣花瓣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這意味著,從現在起,她就成了眾人眼裡的“目標”。

這場秘境,自始至終還是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對決。

果然,這一路走過去,金羨魚能感覺到靈氣的牽引更加的繁雜。

從手鍊上延伸出的數十條線,都沒入了不同的方向。每一條線或許都對應著一個找到了花瓣的修士。

比起辛辛苦苦的蒐集花瓣,打劫顯然是最行之有效的方式。

她能察覺到別人的行蹤,別人自然也能察覺到她的。

……暗處窺伺的眼睛變多了。

金羨魚抿緊了唇,凝神等待著第一個對她下手的修士。

要殺雞儆猴,不過也不能做得太過,免得出來結仇。

一心二用地又走了一段路,遠處終於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踏莎聲。

一道白光閃過,化作個年輕的修士,攔在了她面前。

看穿著打扮,屬於蓬萊學宮。

金羨魚這時候的感覺,就像是第二只靴子終於落地。

來了。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按住劍,正琢磨著要怎麼給對方來個適當的殺雞儆猴,從哪兒下刀比較合適……

沒想到這蓬萊弟子,看著看著她,突然就……臉紅了???

“金,金道友!你別緊張,我、我沒有惡意!”青年俊俏的臉蛋漲得通紅,連比帶劃的從袖子裡掏出個晶瑩的花瓣。

遠遠地丟了過去。

“這個,這個你拿著。”他結結巴巴,紅著一張羞澀的臉,“我、我還有得剩。”

說完,這位蓬萊弟子就好像完成了什麼重大的任務一般,吐出一口氣,又迅速化光跑了。

金羨魚恍恍惚惚地撿起地上的花瓣,頗有種“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的錯覺。

或者說正準備興致勃勃大幹一場,卻發現自己是個萎的!

這蛋疼的憂傷。

接下來這一路上,竟然又不少修士從暗地裡跑出來,自我介紹一番之後,丟了片花瓣轉身就跑。

……這場秘境,可能比她想象中還要容易。

倒也不是沒有想打劫的,可是她剛繃緊了神經準備出劍,就聽到遠處一陣“砰砰砰”的動靜,聽上去像是已經被拖出去處理妥當。

“金道友!”一個熟悉的嗓音遠遠地響起。

金羨魚眼前一亮,抿唇笑著奔上前。

竟然看到了熟人。

天知道她這一路順風順水,有多無趣。

“胡道友?”她高興地問道。

胡小山睜大了眼,“道友你還記得我!”

“嗯,還記得……”金羨魚望向他身後的小夥伴們,“這是白道友,這是柴道友?這位是魏道友?”

白岐似乎不善言辭,言簡意賅地道:“……金道友。”

柴柔則柔柔地微笑,“又見面了。”

至於那位魏天涯魏道友則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胡小山撓了撓頭,從懷裡突然翻出四瓣晶瑩的花瓣,遞到了金羨魚面前。

鄭重其事地大聲說:“這是給你的!”

柴柔輕聲道:“這都是小山、阿岐、天涯和我的心意。”

金羨魚敏銳地察覺到柴柔口中的魏道友,可能只是他一廂情願地順帶。

如果是不久前,她可能會禮貌地推拒了。

不過金羨魚實在有些無聊,她既沒有接,也沒有推辭。

而是圍著胡小山打轉,笑道:“光是一個怎麼夠?”

不出意外的,面前的少年呆住了,他犬一般敏銳地直覺似乎猜到了什麼,又不敢相信:“金、金道友?”

白岐一怔。

柴柔一愣。

魏天涯擰緊了眉頭。

金羨魚笑著按住劍鞘,意有所指道:“沒人告訴過你們,財不外露嗎?”

她故意嚇唬他們,因為劍氣外露,抿唇微笑的模樣卻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

此話一出,四個夥伴面色遽變!

胡小山嚇得呆若木雞。

白岐險些跳起來對她出了劍,柴柔的臉色也白得像紙,就連魏天涯也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他們目光緊緊地注視著她的動作,面色蒼白地望著她,額角沁出了冷汗,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可怕的妖女。

這位他們眼裡曾經溫柔漂亮的“妖女”身形一晃,卻沒有出劍,而是朝著他們攤開了手。

“等、等等??”胡小山傻傻地望著金羨魚的掌心,無措又迷惘對上她的視線。

金羨魚抿唇笑道,這一笑又是春風化雨般的動人了:“給你們的。”

她掌心間躺著數瓣精緻漂亮的玉花。

“這算是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

“嗯,也可以說是借花獻佛。”

可惜這四位小夥伴經歷過乍驚乍喜後,可憐得被嚇懵了。

金羨魚將花瓣塞到胡小山手裡,這才笑著朝他揮手說了聲“再會”。

目睹著金羨魚離去的身影,還是白岐先回過神來,緊跟著是魏天涯,柴柔,還有胡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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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金道友……”柴柔苦笑著嘆了口氣。

“不是絕色美女。”白岐接著道。

“也不是妖女。”胡小山愣愣地道。

柴柔無奈道:“簡直是個可愛又可恨的魔女。”

魏天涯:“……”他一向冷淡的面色上竟然流露出了可以稱得上“複雜”的表情。

她竟然會惡劣地嚇唬他們四個!柴柔又嘆了口氣。

不過金羨魚剛剛實在是把他們四個嚇得夠嗆。

不誇張的說,她拇指頂著劍鞘的時候,他們真的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便是修為差距所帶來的壓迫性。

哪怕金羨魚言笑晏晏,姿容再美,也抵不過她那令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我想,金道友她或許根本不需要我們的保護。”胡小山若有所悟地喃喃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柴柔接著道,“不論是醉臥荷花,還是秋雨聽蘆,亦或是踏歌春堤,踏雪尋梅。”

那些都是男人們的自作多情。

她有驚人的美貌,也有著不輸男人的修為。

就這樣心情開闊的又走了一段路,系統提示音在金羨魚耳畔再度響起。

只不過這一次並不是冷冰冰的電子提示,而是一聲隱含感慨的嘆息。

【……原諒我對瑪麗蘇一無所知。】

金羨魚:“喂!”

她的花瓣非但夠了,甚至還有得剩。

接下來只要想辦法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她就可以順順當當地晉級第三場比賽。

……就是不知道鳳城寒如今怎麼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買定離手,猜猜先糟蹋誰(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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