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相有些不滿的說：“我說欒繼恆，你胳膊肘往哪拐呢？人工除雪的效率能和用溶雪劑相比嗎？鐵路運輸追求的是安全正點，用溶雪劑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證安全運輸，安全第一位的工作，投入多少都不為過，領導們一天少吃點少喝點溶雪劑的錢就出來了，還用我們風天雪地大雪嚎嚎的在岔區裡除雪啊，效率低不說，還不安全。”

欒繼恆一聽也不樂意了，他衝著王以相說：“這個你跟我說不著，有能耐你去跟領導說去，看領導不收拾你的！”

“你可別鋼我，你以為我不敢說啊！”王以相嘴上硬但聲音卻有些發軟，明顯是底所不足。他在調車組幹了二十多年，調車長就幹了7年，年齡大了車上車下的有點蹦達不動了，託了許多關係找領導說情，領導看在他任勞任怨的在調車組幹了二十多年的份上，給他提了一級當調車區長，調車區長負責一個調車區的調車計劃編制和指揮，以後就不用風裡雨裡滿調車場跑了，雖然不是幹部編制，可在運轉車間也屬於上等活兒了。

好不容易當上了調車區長，又是在學徒期間，王以相哪裡敢向領導開炮啊，他心裡十分清楚，他敢在領導面前說一句不在行的話，他這個崗位立馬就泡湯了，現在他都有點後悔剛才沒管住自己的嘴巴了！

齊棟樑一看兩整了一個半紅臉，場面有點僵，他跟王以相和欒繼恆這兩個人都不熟，都是今天才認識的，根本沒有什麼辦法緩和場面的氣氛，靈機一動，站起身衝著欒繼恆問道：“欒師傅，衛生間在哪兒？”

欒繼恆望了齊棟樑一眼說：“咱們這個信號樓是老信號樓，都二十多年了，室內沒有廁所，想上廁所只能到室外的，你下樓出了大門往右走，十幾米遠，一下樓就能看到。”

“好的，欒師傅，謝謝你！”齊棟樑站起身摸了一下身上的衣兜和褲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欒師傅，我想去解大手，你這兒有衛生紙麼？”

“有，我給你拿！”欒繼恆彎腰開啟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從裡面拿出半卷衛生紙，遞給了齊棟樑。

齊棟樑接過衛生紙展開撕下一段，然後把剩下的遞迴給了欒繼恆，笑著說：“謝謝欒師傅！”

齊棟樑與欒繼恆說了兩句話，而且一個勁兒的謝謝，讓欒繼恆的臉色好了許多，說道：“不用謝，小夥子你總這麼客氣幹什麼！”

王以相也想緩解一下剛才尷尬的氣氛，衝著欒繼恆說：“老欒，你還不認識吧，這是小齊，咱們車站新分配來的大學生，在車號實習呢。”

欒繼恆恍然大悟般的說：“我說的麼，怎麼從來沒看到過呢，原來是新來的大學生啊，小夥子，有前途！”

齊棟樑見氣氛緩和過來了，一笑說：“王師傅、張師傅你們坐，我下樓去一趟廁所。”說著便下了樓，出了信號樓的大門向右一看，右邊確實有一座磚瓦結構的廁所，雖然他真沒有解大手的意思，可也得進廁所等幾分鐘意思一下。

齊棟樑下樓不一會兒，訊號員XXX在辦理客車548次進路時，發現10—10號道岔發生故障，於是衝訊號長欒繼恆說了一聲：“10．10道岔故障，需要清雪！”

訊號長欒繼恆按下廣播按鈕廣播道：“站內除雪人員請聽清，10—10號道岔故障，10—10號道岔故障，請馬上前去除雪，否則就耽誤了列車。”

王以相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欒繼恆喊第二遍的時候才反應了過來，急忙說：“老欒，你別喊了，這組道岔是我們負責的，我馬上下去除雪！”說著，從暖氣上拿過自己的鞋穿上，招呼張國強拿上除雪工具就下了樓。

齊棟樑在廁所中抽了一支煙，大約也就五六分鍾的時間，他便回到了訊號樓上，一看王以相和張國強都走了急忙問道：“欒師傅，王師傅和張師傅他們呢？”

欒繼恆說：“10岔子堵了，他們下去清雪去了，你沒看到他們嗎？”

齊棟樑說：“沒有啊，我才從廁所出來。”

欒繼恆說：“那你快過去吧，10岔子距離信號樓不遠，你一出去就能看到。”

齊棟樑轉身還沒走出信號樓呢，電臺裡就傳來調車長大喊“撞人了！”的驚呼聲！欒繼恆聽到喊聲一拍大腿說：“完了！”

隨即電臺裡又傳來了調車長的喊聲：“10號岔子附近撞倒兩人，趕緊來人救援！”

欒繼恆聞聽立即掀開車站值班員的直通臺，大聲說道：“10號岔子附近兩名清雪人員被調車作業車輛撞倒，傷亡情況不明，請車間立即派人前來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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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繼恆電話還沒放下，一眼看到站在那裡發懵齊棟樑，大聲訓斥道：“撞人了你不趕緊下去救援，還站在那裡幹什麼！”

情急之下欒繼恆把齊棟樑當成現場的熟練工人了！

齊棟樑透過對講裡的喊聲也聽明白是下面調車作業撞人了，說是10號岔子附近，他第一感覺就是和他一組王以相和張國強，他沒有辯解，迅速下樓向站場內跑了過去。

看到對面的線路上停著4輛敞車，他一看兩側沒有機車和車輛，迅速的橫過線路從車體前端繞了過去，立即看到一名身穿皮夾祅的調車人員扶著滿臉是血的人在叫喊著什麼，旁邊的張國強坐在雪地上正努力的試圖站起來。

齊棟樑的心猛的就是一驚，他已經意識那滿臉是血的人就是他們的組長王以相了，他急忙跑了過去大聲喊道：“王師傅！”

王以想滿臉的血跡，已經看不出他的模樣，他根本不回答調車長的問話，只是嘴裡一個勁兒的自言自語說：“沒想到幹了二十多年的調車組，吃這麼個虧！”

齊棟樑一聽王以相還能說話，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至少他沒有生命之憂了，看到調車長扶著他，齊棟樑轉身來到張國強的身邊，一邊攙扶他起來一邊問道：“張師傅，你怎麼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