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衛看著徐文。
似乎是要在徐文臉上找到一絲強撐的意思。
在他把合同條件說出來之後，徐文直接擺出不願意簽約的態度。
他下意識的以為徐文是在想要擺架子。
跟各大工作室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他心中覺得徐文是要跟他提條件。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徐文的臉色如常，眼神裡面也沒有一絲波動。
似乎真的不害怕，向前衛就此解除合同。
而一旁的劉克手放在桌子底下一直在扯徐文的衣角。
“徐導，全球推廣的合同，這可是很多人夢寐已久的，一日不簽約，這一份合同就有可能產生別的變故，到時候萬一要是跟別的電視臺簽約了，也是有可能的。”
向前衛強調了一個跟別的電視臺簽約，以此來讓徐文感到擔憂。
但是徐文依舊是笑著搖了搖頭。
“向主管，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還是那句話，等我想簽約的時候再簽約吧。”
“徐導，是不是這個合同裡面有你不滿意的地方。”
向前衛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一聽這話，劉克直接拿過合同開始仔細檢查了起來。
徐文嘴角一揚。
“向主管也知道自己的合同裡面有會令人不滿意的地方啊。”
“不如徐導仔細說說。”
向前衛嘿嘿一笑。
徐文點了點頭。
“在你的這份合同裡面，有一條修改合同，裡面說的是，若是貴公司不滿意，責令修改，但是我拍的是紀錄片，一部紀錄片拍出來前後起碼是半年甚至一兩年的時間。”
“我不可能去給你們重新修改什麼的，我的作品不能被修改的，所以如果要簽約，那麼必須加上這一條才可以，否則我不會簽約的。”
聽到這句話，向前衛點了點頭。
他算是知道徐文執拗的一點在哪裡了。
像徐文這樣子的導演，他也不是沒有遇見過。
很多有點才華，有點想法的人，都不喜歡自己的作品一直被改動。
都認為自己的作品才是最好的。
“徐導，你可能不知道，這一條合同其實是對你好的，在我們公司內部有一個評級制度，越是等級高的作品，那麼能獲得到的推廣資源就越多。”
“而這一次我們公司，在全球不少國家和地區開啟了這個全球的選拔，華國是我負責的，根據我多年深耕這一一個行業的經驗，我絕對可以幫你的作品，拿到B級甚至A級的評價。”
“你一直在華國，可能還不知道目前國際上紀錄片的流行趨勢的，這一條合同，也是為了能夠讓你的作品，變得更加的接近國際流行的趨勢。”
“像你們熟知的紀錄片《刑事調查大揭秘》一開始的評級是B級，後來經過修改，才被評級為A，並且火爆全球的。”
聽完向前衛的介紹，劉克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
“我問一下，你們公司A級的評級很難拿嗎？”
“難不難的是看同年的作品數量，因為我們公司對於每一個等級都是有數量管控的，但是今年肯定難的。”
向前衛解釋道。
“為什麼？”
“這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劉克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徐文。
“向主管，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還是不接受我的作品被隨意修改。”
“徐導，要是不修改直接遞交上去評級，我不能保證拿到什麼樣的評級的，這個後果你需要自己承擔，而在這一條合同裡面，如果評級在C以下，那麼你們江浙衛視只能拿到一個最基本的買斷價格的。”
向前衛還想要勸一勸徐文。
一旁的劉克看著徐文。
“徐文，這個合同涉及到價格和版權，這需要臺裡面決定，我先去問一問臺長的意思。”
說完，起身來到一旁打起了電話。
看著劉克打電話的背影，向前衛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徐導，在電視臺工作的不好就是有這樣那樣的條條框框吧，你還不如自己折騰一個工作室，自己當老闆來的爽快。”
“向主管這是在向我丟擲橄欖枝嗎？”
徐文同樣回敬了一個笑容。
向前衛哈哈大笑。
“你可以這麼理解。”
“再說吧。”
徐文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
這邊劉克跟周寰打完電話之後，表情變得十分豐富。
重新回到了椅子上坐下。
而向前衛也是趁機詢問著。
“怎麼樣，劉總監，貴臺臺長怎麼說。”
“臺長說，這件事情全權交給徐文做決定。”
劉克慢慢的說了一句。
向前衛一愣，隨即有些驚訝的看著徐文。
“沒想到徐導如今在電視臺已經是有這麼大的分量了啊，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分量。”
徐文聳了聳肩。
向前衛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妥協了一般。
“徐導啊，既然你堅持這麼做，我可以答應你，對你的作品不做修改。”
“另外合同裡面的分成比例你也最好注意一下，目前由於你是新人，所以我們公司跟你的分成比例為5:5。”
事情談妥了之後，向前衛掏出鋼筆遞給了徐文。
徐文接過鋼筆，正打算簽下自己的名字。
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們跟所有人的分成比例都是5:5嗎？哪怕是藍光工作室也是這樣的比例？”
“那自然不是，有成績的，自然我們要捧著，雖然徐導你在華國是拍出了好幾部作品的資深導演了，但是在國際上名聲還是不顯的，所以自然的在我們公司屬於新人了。”
向前衛笑著說道。
徐文點了點頭，確認沒有問題之後。
飛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隨著徐文簽下自己的名字。
向前衛也是露出了笑容。
收起合同，站了起來。
朝著徐文伸出了手。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徐文同樣伸出了手。
一旁的劉克有些幽怨的看著向前衛。
“那個，你是不是又把我當空氣了？”
“啊，合作愉快，劉總監。”
向前衛不動聲色的朝著劉克伸出了手。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向前衛檢查了一番合同。
長吐了一口氣。
完成了任務，他的心情也是輕鬆了許多。
這時大衛從一旁的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身上穿著從西湖景點買過來的大馬褂。
看見向前衛手中的合同問道。
“合同簽約完畢了？”
“嗯嗯，簽完了，算是完成一半了，接下來就等他徐文把作品交上來了。”
向前衛笑著說道。
大衛點了點頭。
“那他們知道了你們公司那個計劃了嗎？”
“我沒說。”
向前衛搖了搖頭。
大衛一愣。
“為什麼不說啊。”
“他們能不能走到哪一步還不一定呢，現在說這些還是太早了。”
向前衛搖著頭笑了笑。
收起合同，向前衛收拾了一番，打算以主人的身份出去招待賓客了。
外面。
眾人各自端著酒杯在交際聊天。
完全沒有人發現徐文和劉克的離開。
就算有幾個有心人注意到了，也只是露出羨慕的表情，隨後裝作若無其實的樣子。
今天來到這裡的目的，眾人都心知肚明的。
除了推廣名額之外，眾人也很好奇芒果臺跟藍光工作室的合作情況。
所以有不少人都圍著陳顯榮詢問著後續的合作。
“哎哎，陳組長啊，你們臺跟芒果臺合作之後，他們那邊是每年授權一部紀錄片給你們嗎？”
“哎哎哎，你說一下具體的事情經過唄。”
“對啊，給我們分享一下經驗吧。”
......
被眾人圍住的陳顯榮笑了笑。
“這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其實就是很簡單的事情，真正好笑的是，在我去接藍光工作室的負責人之前，還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眾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陳顯榮喝了一口手中的香檳之後繼續說道。
“就是我在接到負責人之前，有個小流氓冒充是藍光工作室的人，然後上了我的車，讓我白白給他當了一路的司機。”
“啊？你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相信了他啊？”
一旁的圍觀的人，有些驚訝的說道。
陳顯榮搖了搖頭。
“不是啊，當時他拿出了我跟藍光工作室的人溝通的郵件啊，不然我怎麼會相信他呢，現在想起來也是挺奇怪的，我就是搞不清楚這個小流氓從哪裡搞到的郵件截圖。”
“哈哈哈哈哈，要是這個人現在出現在你面前，你還記得嗎？”
旁邊的人笑著問道。
陳顯榮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當然記得，就是這個人害得我挨了一頓批，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呢，如果他出現在我面前，我肯定要報一下當時的仇。”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遍了整個會場。
“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我們環球公司舉辦的宴會，我是環球公司的華國區主管，我叫向前衛......”
眾人一聽，連忙回頭。
他們知道，今天的正主出現了。
陳顯榮也順著聲音的源頭看過去。
嗯？！
在看見講臺上的人影時。
陳顯榮瞪大了眼睛。
這....這不是那個小流氓嗎！
他直接走到胡谷的旁邊。
“總監，我當初跟你說我接到了一個自稱是藍光工作室的人，就是這個人！”
陳顯榮怒指臺上的向前衛說道。
胡谷一邊看著正在講臺上發表講話的向前衛，一邊鼓掌。
此時聽到陳顯榮的話，不動聲色的笑道。
“活該！”
陳顯榮：？
“總監....你....你怎麼這麼說啊。”
陳顯榮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
胡谷轉過頭來看著他。
“人家的身份是環球公司華國區的主管，按照你的說法，你才是最早接觸到他的人，那為什麼人家選中了江浙衛視的徐文，而沒有選擇我們芒果臺呢？”
“可見，機遇這種東西不是沒有，只是你沒有抓住罷了。”
陳顯榮聽著胡谷的話，默默的低下了頭。
“總監....”
“什麼都不要說了，這件事情就當爛在肚子裡，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胡谷剮了陳顯榮一眼。
陳顯榮一怔。
額......
我也就跟1，2，3，4，5，6.....n個人說過這件事情。
應該沒有事情吧。
一場宴會很快便結束了。
宴會的高潮自然就是向前衛當初宣佈了環球公司將和江浙衛視進行合作。
共同推出一部作品，進行全球推廣。
當眾人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臉上都是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在來參加這一場晚宴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所以對於這個結果，沒有人有任何意外。
看著舞臺上跟向前衛一同剪綵的江浙衛視幾人。
眾人一邊鼓掌的同時一邊在感嘆劉克的好運氣。
江浙衛視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居然在一個要拆分的組室裡面發現了這麼一塊寶藏。
這種運氣還做什麼電視人啊，去買彩票得了。
感嘆的同時，看著站在劉克旁邊的殭屍也有些納悶。
怎麼這江浙衛視還自帶背景板的？
環球公司宣佈與江浙衛視合作的事情算是正式的拍板了。
而這件事情也被現場的記者記錄了下來，並且飛快的發了新聞稿子出去。
......
江浙衛視。
周寰看著手機中的訊息。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
“臺長，環球母公司那邊已經把合同的檔案發過來了，臺務辦公室那邊問我是否需要現在執行簽字？”
一旁的臺長助理詢問著周寰。
周寰擺了擺手。
“先不急，這件事情，先緩一緩，等徐文回來了再說。”
“好的”
助理點了點頭。
周寰收起了手機，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沓檔案笑了笑。
......
霓虹。
一棟臨街而建的高樓建築內。
幾個身穿西裝的人，坐在沙發上。
在他們面前一臺正在播放的電視上面，正在播放經過翻譯的新聞。
新聞裡面講述的內容，正是環球公司宣佈與江浙衛視合作推廣的訊息。
年紀稍長的一人看了一會新聞之後，扭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年輕人說道。
“藝，這個就是華國選出來的人，我已經查過他的資料了，之前在華國算是小有成就的。”
“不過要是跟你比起來，還是差得遠的，你不用擔心。”
被問到的年輕人，梳著大背頭，穿著一身黑色的尼龍外套。
“擔心？我不擔心，我對自己十分有信心。”
“就是要保持這份自信，二階堂老師都說了，你的作品也有新意，也十分有大爆的潛力。”
剛才的中年人笑了笑。
而被稱為“藝”的年輕人，聽見二階堂的名字。
眉宇之間稍微晦澀了一會。
轉眼之間又恢復了過來。
......
米國。
車流不息的扭約市內。
一條靠著各種藝術工作室而出名的街道上。
一棟三層的小洋房裡面。
“我感覺華國選出來的這人，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啊。”
一個金髮碧眼的年輕女子，看著手中的新聞忍不住嘟囔一聲。
一旁棕色頭髮頭髮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遞給金髮碧眼一杯酒。
“不要小看他，我查過他的資訊了，你最喜歡的那部紀錄片《舌尖上的華國》就是他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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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華國》是他拍出來的？我的上帝，原來是他啊，我還以為是一個成熟性感的華國老男人呢。”
金髮碧眼的女子有些驚訝的說道。
中年女人笑著說道。
“那現在你的幻想是不是破滅了？”
“並沒有呢，我反倒是對他更感興趣了。”
金髮碧眼的女子看著新聞中，徐文的照片笑了笑。
......
江浙衛視。
結束了這一場宴會之間，眾人的工作日常又恢復了平靜。
雖然紀錄片組的每個人都很著急。
但是誰都不敢來問徐文，下一部紀錄片要拍什麼。
雖然網路上那條呼籲讓徐文重新回來拍《舌尖》的帖子熱度居高不下。
但是也沒有人貿然的提及這件事情。
全臺的人都知道，徐文肯定要拍紀錄片的。
也很期待徐文宣佈下一個專案是什麼。
但是徐文一天不說，他們就只能多猜測一天。
廣電大廈一樓的大廳內。
幾個趁著午休時間在這裡休息的人，為了應付下午的工作。
所以相聚在咖啡館。
其中主要以幾個組室的組長為首。
“哎，於姐，徐文還沒有宣佈下一部紀錄片的要拍什麼啊？”
“對啊，現在我們全臺可是都在期待徐文的下一部紀錄片出來呢。”
“這一天天，搞的我做夢都在想這件事情。”
.....
眾人喝著咖啡望向坐在中間的那名女子。
於光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害，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目前沒有跟我透露任何一絲的訊息，說實話，我比你們還要著急。”
一聽這話，周圍人紛紛驚訝。
“啊，不會吧，你不是他組長嗎？”
“對啊，起碼會透露一絲訊息吧。”
......
於光光嗤笑一聲。
“換做是你們，你們會是乖乖等著呢，還是主動催促？”
這話一說出周圍人對視了一眼。
十分有默契的開始低頭喝咖啡。
他們巴不得有這樣的組員。
結束了午休，於光光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看了一圈之後，問道。
“徐組長呢？”
“哦哦，徐組長，吃過午飯之後就待在了自己的辦公室，沒出來呢。”
張敏抬起頭說了一句。
於光光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坐在沒多久，眼皮就有些重了。
正打算調整座椅，偷懶睡個午覺。
突然徐文就敲門進來了。
於光光笑著說道。
“怎麼不睡午覺啊。”
“我寫了一個策劃案，先給你再回去睡。”
徐文笑著說道。
於光光點了點頭。
“行，那你給我吧。”
於光光接過徐文遞過來的策劃案，根本沒有多想。
隨意的看了一眼。
嗯？！
下一秒，她眼睛瞪大。
腦中的瞌睡蟲被一秒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