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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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姐做好了飯,客廳嗆人的油煙味散去,蔣英英開啟房門,陳二姐叫她下樓去喊跟人下棋下到忘我的蔣慶功上來吃飯。

蔣慶功下象棋的技術跟許空山做飯的技術差不多,蔣英英到時他正要被人將軍,聽到女兒喊吃飯,他迫不及待地扔下手裡的象:“我回去吃飯了,下回再來。”

只要在被將軍前結束,他就不算輸,蔣慶功自欺欺人,把跟他對戰的同事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蔣慶功心情頗好地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回家,見桌上有他最愛的下酒菜鹽水毛豆,頓時樂了:“淑慧,家裡還有酒嗎?”

“酒瓶子不是在桌子下面嗎,你看看呢?”陳二姐平時不碰酒瓶子,蔣慶功也只是偶爾喝一次,瓶子裡的酒好像還是過年那會兒打的。

蔣慶功拎起瓶子晃了晃,聽見裡面的聲音,開啟碗櫃拿出兩個小碗,他知道許空山能喝酒,見識過好幾回了。

瓶子裡的散裝白酒剩得不多,淺淺倒了兩個碗底,味道談不上多好,蔣慶功佐著毛豆喝得有滋有味。

許空山身上那點酒氣出門風一吹便散了個乾淨。公交車八點收班,他們不趕時間,悠閒地走至展臺等待。

陳晚的夜盲症大機率是因為缺乏維生素A所引起的,隨著體質的改善,夜間視力也基本恢復了。

蚊蟲在路燈下飛舞,晚上的公交車空蕩蕩的,零星幾個乘客睏倦地閉著眼睛,陳晚與許空山在後排坐下,售票員向他們走來,陳晚掏了車費,得到兩張小小的紙質車票。

到家後陳晚開啟客廳的開關,華麗復古的吊燈亮起,令陳晚剎那間夢迴二十一世紀,他國外一位朋友的家裡有同款。

許空山將陳二姐給的柴火木扛進廚房,燃料的事她替陳晚考慮到了,為了燒水生蜂窩煤爐不划算,城裡的蜂窩煤是憑戶口限量供應,而柴火木花錢就能買著。

沐浴頭裡面流出來的熱水溫度比下午的時候更高,但不至於燙手。陳晚衣服脫了一半,腦海中浮現出許空山身影。

陳晚咽了咽口水,套上衣服從洗澡間的門縫裡探出一個頭:“山哥……”

許空山剛要拿衣服去樓下洗,聞聲轉過頭:“咋了六兒?”

“你過來。”陳晚朝許空山招手,待男人走近,墊腳湊到他耳邊,輕飄飄地聲音如同長了勾子:“我們一起洗吧,我可以幫山哥你搓背。”

這話聽著似乎沒什麼不妥,許空山信了,老老實實地跟陳晚進了洗澡間。

但男妖精真的會給人搓背嗎?答案顯而易見,不會。

洗澡間的佈置極為簡單,除了沐浴裝置,只有一個放衣服和香皂等物品的架子。陳晚到底修煉程度不夠,沒好意思脫衣服,溼水的布料貼到他身上,許空山終於有所察覺。

說好的搓背變了味道,陳晚撐著牆,成了被揉搓的物件。

陳晚最後是被許空山抱出來的,他腿軟得站不住,眼角與鼻頭殘留著哭過的痕跡。

漲了新知識的許空山渾身上下的毛孔都透露著暢快的氣息,他耐心幫陳晚擦乾頭髮,然後滿足地攬著陳晚睡去。

清晨,許空山趁著陳晚還在熟睡,上周圍轉了一圈。同床共枕大半年,許空山早已能夠從陳晚的狀態判斷出他會不會在短時間醒過來。

南財大旁邊的南藝今日開始新生報到,來自五湖四海的學生們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期許踏入校園。經過長途跋涉的他們臉上難掩疲憊,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南藝作為一所綜合性藝術大學,往年均是從各文工團選拔新生,今年首次開放了公開報考的渠道,這似乎傳達了某種暗號,停滯多年的文娛事業或將有新的動向。

許空山沒走太遠,與提著菜籃子的婦女擦身而過,他走進婦女出現的拐角,發現前面是一家副食商店。

大致摸清周邊的情況後許空山返回小洋房,上樓看陳晚仍在睡,許空山沒舍得叫醒他,去廚房生火燒了兩壺開水。

陳晚是餓醒的,許空山細心地將窗簾嚴絲合縫地拉上了,臥室內昏昏暗暗的,陳晚以為時間尚早,隨意看了眼手錶,整個人愣住,十點?

他唰地起身,略帶酸澀的腰腿拖慢了他的動作,拉開窗簾,炫目的陽光刺得他反射地閉上了雙眼。

許空山院子挖了三分之一,發現陳晚起了,他扔下鋤頭進屋。

老教授擬的協議上允許他們對洋房進行任何改造,莫說挖個院子,哪怕陳晚心血來潮把房頂掀了他也不在意。

許空山給陳晚買的早飯已經涼了,不過暖水壺裡有開水,就著吃不影響。

“山哥你準備在院子裡種什麼?”陳晚的種菜經驗約等於零,他連綠蘿都能養死,指望他種菜絕無可能。

好在許空山也沒想過讓陳晚種菜,他打算先把地挖出來。至於種什麼,辦好入職他再視情況而定,左右他手上沒蔬菜種子,得寫信讓周梅寄點過來。

“嗯,蔬菜種子。”陳晚在紙上記下,“還有其他的嗎?”

“沒了。”院子的面積夠大,許空山其實還想種點藥材,但不知道能不能活,“我今天早上看到南藝開學了。”

陳晚寫信的動作一頓,他當初斟酌志願時還曾將南藝放入過備選名單,不為別的——南藝開設了表演專業,放眼望去全是優質客戶潛力股。

南藝校門是開放性的,陳晚決定以後有空多去逛一逛,爭取釣幾條魚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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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世道艱難,設計師也得親自出馬招攬生意了。

安頓好後,陳晚給錢國勝發了封電報,告知其他所在的地址。電報不具備隱私性,陳晚一個字沒多寫,錢國勝看到地址自然會明白他的意思。

而寫給周梅他們的信陳晚暫時還未寫完,明天的入學報到是周梅他們關注的重點,信裡當然少不了這部分內容。m.166xs.cc

同理,許空山的信也得等他去了運輸隊再寄出。

下午陳晚和許空山又去了趟百貨大樓,他得給自己買個鬧鐘,許空山不在,他絕對會睡過頭的。

百貨大樓的隔壁就是書店,陳晚沒忘記許空山的新華字典,一路擠到櫃檯:“同志,麻煩幫我拿一本字典。”

櫃檯前面多是搶教輔資料的年輕學生,陳晚順利買到了字典,巴掌大小,約莫兩塊磚頭那麼厚。

陳晚教了許空山字典的用法,怎麼根據偏旁查漢字,許空山學以致用,翻出領戶口本那天陳晚送給他的本子,對著他在扉頁上寫的那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查起來。

糟糕,他忘了這茬了!

陳晚騰地紅了臉,無他,只因那四個字太過露骨。

“六兒……”第一個字就難住了許空山,他抬頭向陳晚求助。

陳晚扭頭裝作去忙其他事,叫許空山自食其力,但又不想錯過他的第一反應,拿了份報紙擋住臉在樓梯口暗中觀察。

報紙是在書店買字典時順手拿的,要想瞭解新出臺的政策,看日報無疑是最快的途徑。

第一個字為上下結構,查上面的部首行不通,許空山轉換思路,從下面的結構入手,成功找到對應的漢字——吾。

鑑於古詩與文言文在日常範圍的使用頻率不高,陳晚便沒教他,導致許空山並不認識這個簡單的漢字。

第二個字是四個字裡最複雜的,有了第一個字的經驗,許空山縮短了用時——摯。

第三個字不用查,許空山學過,他直接跳到末尾。

四個字連起來,吾摯愛汝,後面跟著陳晚的落款。

陳晚對許空山說過“我喜歡你”,而再多的喜歡,都不及一個“愛”字,況且陳晚在前面加了一個“摯”。

許空山抓起本子三步並做兩步衝上樓梯:“六兒,我查到了!吾摯愛汝是我最喜歡你的意思嗎?”

字典上對於“摯”有多種釋意,其中一項為親密、誠懇,後接摯友、摯愛等片語。許空山臉上洋溢著激動,為破解了這句話的含義而歡喜。

“不是。”陳晚搖頭,許空山的笑容僵住,陳晚抬起許空山的手,將手指插入他的指縫,“這是摯。”

許空山心領神會,重新浮起笑容。

夾在兩人中間的報紙飄到了地上,許空山學不來陳晚的含蓄,他直白地用行動表達了對陳晚的愛意。

天還沒黑?誰在乎呢,反正他們在自己家裡,門關著,沒人看得見。

陳晚抵著許空山的胸膛努力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再親要腫了。”

許空山每次親他都跟要要吃了他一樣,連啃帶咬的,他明明不是這麼教的,搞不懂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

陳晚換了身衣服,許空山把他送到公交站,他今晚要去陳五姐家吃飯。由於陳五姐是和公婆一起住的,所以不方便帶上許空山。

彭必剛今年帶高三,陳晚到時他還沒回來。

“班上臨時有事,實在對不住。”彭必剛抱歉道,洗了手在飯桌邊坐下,“要不六兒晚上在家裡歇一晚?”

“沒事五姐夫,這才七點多,來得及。”陳晚笑著推辭,他要是不回去許空山肯定會擔心。

陳晚態度堅定,彭必剛勸說無果,只能隨他去。一頓飯吃得匆忙,不到二十分鍾陳晚放下筷子,示意他吃飽了。

陳五姐和彭必剛跟著起身,陪他下樓趕最後一班公交。彭必剛深感招待不周,讓陳晚有空隨時過來玩。

客套間末班公交到站,陳晚揮手作別。晚上路上沒什麼行人,上下車的乘客也少,公交車師傅忙著收班,一路把車開得飛快,差點把陳晚剛吃的飯顛出來。

車燈照射出路旁靜立的高大輪廓,陳晚站到門口,待車門開啟,立馬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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