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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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晚猝不及防被許空山抱著轉圈,他條件反射的抓緊了許空山的肩膀,許空山停下後他仍然沒有鬆手,而是略微後仰,一臉期待地看著許空山:“山哥,我想再高一點。”

許空山領會了陳晚的意思,在陳晚的驚呼聲中掐著他的腰把他放到了肩上,陳晚一仰頭,天花板近在咫尺。

“夠了夠了,山哥你快放我下來。”陳晚興奮地抬手摸了摸天花板,低頭看著地面頓時有些害怕。許空山蹲下身體,讓他穩穩地踩在了地上,陳晚反身撲到許空山懷裡,和他笑作一團。

玩過笑過,陳晚平復心情,拍開許空山風衣的褶皺。許空山沒穿過這麼長的衣服,他不大適應地扯了扯腰帶,感覺這樣不方便幹活。

風衣是雙排扣的款式,袖口有調節鬆緊的袖帶,整體線條幹淨利落,長至小腿的設計與腰帶削弱了許空山身上的冷硬感,為他增添了幾分風度。

陳晚無比享受為許空山換裝的過程,那滿足感可比玩什麼遊戲、手辦高多了,尤其是許空山的條件還如此優秀,堪稱賞心悅目。

“六兒你有這件嗎?”許空山解開腰帶,把風衣脫下來拿衣架掛上。

“沒有,不過可以有。”陳晚攬住許空山的脖子,“山哥等會你來幫我做吧。”

“好。”想象著陳晚穿上他做的衣服,許空山心跳加速,雖然他對做衣服一竅不通,可為了陳晚,他願意盡最大的努力試一試。

趁著許空山熱飯的功夫,陳晚動作利落地抽出布料打版。在陳晚的觀念中,工作固然重要,但偶爾也要花點時間調節生活。

清空了中午的剩菜,許空山全神貫注地在縫紉機前面坐下,陳晚拿了幾塊碎布給他練走線,自己則在旁邊裁布。他裁布的動作比許空山快了數倍,剪刀在他手中彷彿有了生命,如遊龍般穿過布料,將其裁成陳晚需要的形狀。

裁好布料,陳晚正式開始教許空山做衣服,兩人手把著手,頭挨著頭,姿態親密極了。

陳晚夾帶私貨,表面上他和許空山的衣服是兩個風格,但暗地裡卻藏著只有他和許空山知道的小心思,比如陳晚的衣服內側必然有許空山拼音的縮寫,而相應的許空山衣服上也少不了陳晚的名字。

有時候陳晚會把字母縫在領口,有時候又在衣襬,抑或是荷包裡,全憑他的心情。

此時陳晚把決定權交給了許空山,他的名字在風衣的腰帶上,許空山有樣學樣,在同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縫上了XKS三個字母。縫字母用的線和腰帶一個顏色,除非是把眼睛貼上去,否則根本不會發現。

風衣完工的瞬間,許空山臉上出現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他迫不及待地讓陳晚穿上看看效果。

陳晚對著許空山張開雙臂,那意思是要許空山替他穿。

許空山拿起風衣就要往陳晚胳膊上套,陳晚失笑:“外套還沒脫呢。”

“哦。”許空山一怔,趕緊把風衣搭在胳膊上,騰出手去解陳晚的釦子。

陳晚外套裡面穿的是圓領T恤,鎖骨附近的皮膚印著三處紅痕,許空山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溼熱的呼吸拂過陳晚的耳畔,玉白的耳珠肉眼可見地染上了一抹緋色。

脫外套時許空山不小心帶到了T恤的袖子,陳晚的左肩暴露在空氣中,許空山連忙幫他拉上去。粗糙的指腹觸碰到細膩的皮膚,陳晚聳了聳肩:“山哥,癢。”

許空山被他喊得亂了心神,手忙腳亂地幫他穿上風衣,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漸漸變了味道。

陳晚表示跟他沒關係,是許空山自己定力太差。

同樣款式的風衣穿在陳晚身上與穿在許空山身上,呈現出了兩種完全不一樣的風格。陳晚讓許空山重新把風衣穿上,鏡子裡他們並肩而立,陳晚對著鏡子左右手食指比了個方框,若是有一臺相機就好了。

“山哥你站著別動!”陳晚靈光一閃,雖然他沒有相機,但是他可以畫啊!

陳晚匆匆上樓拿了紙筆,對著鏡子認真地勾勒出兩人的輪廓。

許空山靜靜地看著陳晚,眼裡滿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隨著鉛筆的塗抹,兩人的五官漸漸清晰。許空山一手摟住陳晚的腰,畫面定格,第一張手繪的合照出爐,不知為何,陳晚突然覺得眼眶發酸。

陳晚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許空山緊挨著他旁邊落筆。

——1977年9月30日,陳晚許空山。

國慶當日,天空徹底放晴,到處都是一片歡樂的氣氛。陳晚沒參加班上組織的活動,他有別的安排。

“山哥,買到月餅了嗎?”今年的中秋節和國慶撞到了一塊,副食店門口排起了長隊,陳晚賴床,將買月餅的重要任務交給了許空山。

“買到了。”許空山手上提了幾封細麻繩扎著的油紙包,陳晚好奇問了句價格,許空山的回答讓他忍不住咋舌,可真不便宜。

月餅是最傳統的五仁餡的,一個個油乎乎的,泛著甜膩的香氣,陳晚掰了一塊,裡面果然有他不能接受的青紅絲。

挑出青紅絲,陳晚試探地咬了一口,中秋節嘛,總得應個景。月餅香是真的香,但膩也是真的膩,油和糖跟不要錢一樣放,難怪賣這麼貴。

陳晚吃了小半塊,成功被齁住,許空山不嫌棄他咬過,將剩下的吃進了肚子裡。

院子裡的石榴在太陽的照射下泛著絢爛的光澤,陳晚站在石榴樹下,許空山穿著短袖,身手敏捷地攀爬上樹:“山哥,左邊,你左手邊有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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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空山立在粗壯的枝幹中間,伸手去夠枝頭火紅的石榴,他的體重不允許他往邊緣的地方走。石榴樹疏於管理,結的果雖多,但個頭普遍不大。

儘管如此,許空山還是摘了兩大桶,那些實在夠不著的陳晚喊他算了,紅彤彤地掛在樹上也挺好看的。

董教授那邊上次讓齊仲康幫忙帶了,摘下的石榴陳晚分成了三份,最多的那份中午拎去陳二姐那邊,其次是許空山要拿到運輸隊的,最後他們自個兒要吃幾個。

地裡的蒜苗和蘿蔔白菜尚未長成,小蔥也快被掐禿了,陳晚只得暫緩送菜的想法。

公交車上插了一面小國旗,隨著車輛的行駛飄動。座位是滿的,陳晚尋了個沒那麼擠的地方拉好扶手,許空山護在他外面,任車怎麼搖晃,他愣是紋絲不動。

筒子樓的喇叭裡放著中央的講話,大夥把電視機、收音機齊齊把音量開到了最大,以此共襄盛舉。

“二姐。”因為摘石榴耽擱了一會時間,陳晚到的時候陳二姐屋裡已坐滿了人。

“六兒來了。”陳二姐繫著圍裙,陳勇飛起來給陳晚讓座。

陳晚和屋裡的眾人挨個打了招呼,許空山將提的石榴放到地上,口袋鬆開,一個圓溜溜的石榴從裡面滾了出來。

“喲,哪來的石榴?”彭安佳姐弟倆還在疑惑這個紅彤彤的東西是什麼,陳五姐叫出了它的名字。

“租的房子裡有棵石榴樹,我早上讓山哥把能摘的都摘了。”陳晚道明石榴的來歷,撿了幾個放到桌面上,在小輩們期待的目光中剝開,露出裡面紅瑪瑙般的石榴籽。【1】

【6】

【6】

【小】

【說】

“少吃點,馬上吃飯了。”陳二姐嘗了一把,酸甜的滋味溢滿口腔,她咂摸幾下,繼續進廚房做飯。

飯桌上的話題圍繞著陳晚半月來的大學生活展開,蔣英英聽得心生嚮往,原來上大學是這麼有趣的一件事。

“英俊有寫信回來嗎?”一屋子人唯獨缺了蔣英俊,又值中秋佳節,陳晚沒有漏掉陳二姐笑容裡的愁緒。

“寫了的,昨天晚上我還在跟你姐夫說呢,要是他能爭氣一點留在南城多好。”兒行千裡母擔憂,自從蔣英俊上了火車,陳二姐就開始牽腸掛肚,收到信還哭了一場。

陳晚前前後後也往平安村去了三封信,報到一封、開學一封,第三封如果順利的話恰好能在今天送到周梅手上。

即便是雙節同慶的日子,平安村也是忙碌的。陳晚走後,陳星負責給兩個弟弟妹妹輔導功課,陳勇陽一臉愁悶地寫著數學作業,他差點就能拿第三個雙百分了,結果數學寫錯了一個數字,與滿分失之交臂,難過得他少吃了一碗飯。

陳前進和周梅在翻了一上午的地,閒聊時村民難免問起陳晚的近況,勾起了周梅的愁緒。

“六兒今天應該在二妹那吃飯吧?”周梅蹲在田邊洗手,她心裡當然盼陳晚歸家,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應該是。”陳前進磕掉鋤頭上的泥,他話不多,但對陳晚的在意一點不比周梅少。

夫妻倆一路說著話,陳勇陽飛奔至眼前:“媽,小叔叔來信了!”

聞言周梅加快了腳步:“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

信是剛剛送到的,除了信另有一個包裹,陳勇陽好奇得不行,陳星不讓他拆,他等不及,於是跑出來找周梅他們。

陳晚在信中大概說了他開學以來的經歷,大意是他在學校過得很好,讓周梅和陳前進放寬心。接著詢問家裡的近況,陳勇陽三姐弟學習如何,字裡行間滿是真情實意。

包裹裡是陳晚給一家人做的秋裝,陳勇陽得了一件戴帽子的套頭衫,立馬穿到了身上,熱得額頭冒汗也捨不得脫。

陳晚寄回的信與包裹勉強緩和了周梅的思念,得知陳晚一切都好,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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