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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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搖曳,風吹滅了幾根蠟燭。我去把入風的幾扇窗關上,顏卿弦趴書桌上睡著了,還留著口水,叫了她幾聲她都不醒,估計太累了,昨晚跟我一樣半夜沒睡,今天看情況她也很早起床,困了也正常。

不知道哪裡有乾淨的布,戲臺搭著的戲服不敢用來擦口水,拿了幾張寫字的紙幫她擦。紙的吸水性不強,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張才擦乾,有點浪費。風把窗戶吹開,涼涼的。過去又把窗關上,再拿根木條卡著。

看卿弦趴著,應該找東西給她蓋住,不然她要著涼了。我本來想把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上,但這樣我也會著涼,而且造成誤會也不好。看了看四周,把一件毛茸茸的戲服拿過來給她蓋上,肚子容易著涼,又把另一件戲服弄成個球,球伸出兩邊衣袖,輕輕地塞她肚子前,輕輕從另一邊抽出一個衣袖,儘量不要碰到她,然後把兩邊衣袖從她背後系在她腰上。搞定,然後呢?就這麼走了可不行,萬一有人過來對她圖謀不軌。自己走到樓梯口,往上的樓梯上坐著,確保能看到她。坐樓梯上睡覺那也不行,萬一有人趁我睡著對我或者她做什麼事,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居然把十五的月亮那首歌理解成苦中作樂,或著沒心沒肺,理由也很簡單,這年頭被沒什麼人願意當兵的,當兵的一般都是捉的壯丁或者罪犯,去了基本回不來,丈夫去當兵的話,妻子相當於守活寡,所以只好苦中作樂,或者說本來就想讓丈夫去送死。跟她解釋了大半夜當兵光榮,保家衛國,她也理解不了。

想著想著,我也困了。怎麼才能不困呢?把紙筆拿過來,又多點了一根蠟燭,想想看還記得什麼歌?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在希望的田野上?春天的故事?我只記得一部分而已啊。義勇軍進行曲,這個熟,不過現在寫來貌似沒有什麼意義。青藏高原,海闊天空?怎麼想到的都是老歌,現代一點的,我們結婚吧,你還要我怎樣,後來。這些歌我都不熟啊,而且寫我們結婚吧覺得非常不好。那個有時候有時候什麼不回頭的歌的歌名是什麼?算了,還能想起其他什麼歌?

樓梯邊的窗戶往出去,有了,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寫了不知道多少首歌,很多都是寫了幾句,因為我只記得那麼幾句。不知道聽了多少次公雞打鳴,這打鳴時間完全不正確,從半夜一直到凌晨都有不同程度的打鳴聲,還好離得比較遠,不然被吵死了。

終於等到太陽昇起來了,從窗戶看到外面路上開始有稀疏的行人。

“當,當……”敲鐘聲音,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

顏卿弦終於醒過來,睜著眼四處看,估計還迷糊著。

“你終於醒了,那我可以回去睡覺了。”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感覺渾身沒勁,懶得收拾紙筆,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下樓。

“你一晚都在這陪著我?”她走到我身邊問。

“嗯。”嗯一聲,扶著樓梯的扶手,額頭靠在手上,迷迷糊糊的。

“裝什麼君子。”

“我不裝君子你就完蛋了,啊——。”我的腦子估計累到迷糊了並且抽瘋短路,居然說這種話還打了個哈欠,然後又說:“我不裝君子又能幹什麼?”

“你還想幹什麼?你要是對我有非分之想,我可以隨時弄死你。”好像是憤怒的語氣,也沒看她表情,還是枕在扶手上,看不到她的表情。

“哎,你不會睡著了吧?”她焦急地問我。

“沒有,我不躺床上都睡不著。”我強行睜開眼睛,然後感覺心臟撲通撲通跳得賊快,就像在早上忽然非自然醒而醒來那種感覺,或者晚上睡覺時雖然沒有做劇烈運動,但是心臟無端端跳得賊快,不清楚這種感覺的人可以熬夜到半夜就能體會到了。

“啊——”打了個哈欠,走在王府路上,有氣無力,終於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睡到傍晚,醒了,怎麼天又黑了?起來洗澡換身衣服,上廁所吃個夜宵,嗯,是上完廁所然後去飯堂吃個宵夜,不是上廁所吃宵夜。沒什麼幹,那就打坐練一下法力吧。

練著練著,走神了。

一個人裝一時君子,或者該是君子時不是君子,這樣是為偽君子,如果能裝一輩子君子,那就真的是君子了。如果有什麼非分之想的話,那王府的人豈不是玩把我的皮都扒了。如果真的有不軌,那會有什麼後果?我又不愛她,更不想娶她,那圖謀不軌有個啥意義,除了得罪人外啥也沒撈到,既然這樣不如洗洗睡吧。

如何定義喜歡和愛?喜歡一個人未必是愛一個人,喜歡有很多定義,喜歡別人,未必是指愛情。但愛別人也有很多很多定義,比如對父母的愛,對人民的愛。這樣喜歡和愛都不能確切指狹義的愛情的愛。一般人都喜歡長得好看的人,或者說有好感,不過所有人都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吧,畢竟大家看著一個長得倒胃口的人談什麼喜歡。

如果有人問我喜歡誰,我怎麼說?如果說出具體的人,那別人很可能認為是愛情那種喜歡。我最喜歡的人是我自己,如果有人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說有,那樣別人一定不會認為我喜歡的是我自己。如果有人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女人,我說有,因為我喜歡我媽,有沒有喜歡的男人,也是有,我喜歡我爸。但是如果只說有的話,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或者認為我有斷袖之癖。既然如此,別人問起來直接說沒有。

胡思亂想什麼?想想怎麼提升法力吧,快要考試了。

如果女朋友和老媽一起掉進湖裡怎麼辦?這好辦,這世界就我一個人,沒有老媽,也沒有女朋友,完全沒有這個煩惱。不過如果真碰到這種情況怎麼辦呢?先救老媽,然後再救女朋友,救得到就好,救不到就和女朋友一起死,非常好的決定。但如果是丈母孃和女朋友一起掉水裡那怎麼辦?這是個問題,想救老媽那樣?萬一女朋友和她媽關係不好,如果先救女朋友,萬一她以後天天說沒救她媽怎麼辦?

“咕嚕——”肚子作響,吃的宵夜這麼快就消化完了?趕緊去茅房。

上完茅房出來,看來已經到午夜了,胡思亂想了那麼久,法力一點都沒練到,估計明天時差又要倒過來了。不能把明天時間也廢了,躺床上睡吧。閉上眼,不知翻打滾了多久,換了多少個睡姿才睡著。

第二天,起床,辰時末,也就是差不多九點。還行吧,今晚早點睡,時差就正常了。

練劍,怎麼樣才能御劍飛行?踩著地上的劍,閉眼,運功。

“飛起來,飛起來,飛起來……”感覺到劍想上升,但是被踩著起不來,也就是上升的力度小於一個一百一十五斤的重量,我貌似只能用懸浮術舉起三十公斤的東西,跟我正常用雙手舉起能的差不多。兩者疊加就是六十公斤,一百二十斤了。不過,不能用力氣自己舉起自己,所以還是只能用法力舉起三十公斤。

憋足勁,大喊一聲:“起!”劍忽然有股強大的上升動力,“噌”一聲,把我摔到一邊,自己飛上天去了。

收功,劍落下來,插到泥地上。我起身想去拔劍,走著走著,感覺腳底怪怪的,一看,鞋底,左邊鞋底被劍削掉了一大塊,右邊也削了但是削掉那塊鞋底還有一點連著鞋子,還好穿著鞋子,不然我的腳早被削了。

這劍身是不是太窄了?也就拇指中間關節長度那麼寬,站都站不穩。換塊大木板練御劍飛行吧,我可不敢保證下次劍會不會連鞋帶腳都給我削了。

“師弟。”楊子江跑過來。

“師兄,什麼事?”我問。

“你有沒有火系道法的筆記?”

“有啊,你要烈火術、火炎彈、熾炎波、閻火術還是煉獄火什麼的?”

“烈火術。”

“師兄那麼厲害,還不會烈火術?”

“不是我要,是我幫別人借的。”

“你自己教不是更好嗎?有問題還可以立刻幫他解答。”

“自己教?多謝提醒,告辭。”他蹦蹦跳跳地走了。

“再見。”我說。對他有點無語,無端端跑來,又無端端走了。

回到屋子打算換雙鞋,走了幾步那塊沒完全斷的鞋底啪啪地打著剩下的鞋底,於是我把那塊鞋底撕下來扔了,然後繼續走。

旁邊忽然多出一個人跟我並排走,目光餘光看過去,是她。

“咳嗯……”顏卿弦咳嗽一聲。

“顏師妹有什麼事嗎?”

“你後來寫了那麼多歌詞,我想知道曲調應該是什麼樣的。”

“哦。”

回到屋子,她也跟進來,她也不客氣,坐書桌上,把我的紙筆拿起來,然後說:“師哥,把這些歌的調調給我哼一遍。”

“哦。”

我拿起一張歌詞,然後走到茶桌邊坐下,龍門鏢局的片尾曲啊,昨晚只寫了一半多,現在忽然又想起剩下的歌詞,提筆邊寫邊唱。

一句歌詞唱十幾遍才有一兩次唱的音調比較準,顏卿弦居然那麼有耐心聽我唱完。她唱起來聲音非常好聽,音調控制非常好。沒帶琴,她把手放桌子上用指甲敲打桌面。

怎麼越來越多人聚集在門外、窗外,遠遠地看著我們?顏卿弦抬頭看了一下,跑去把門窗都關了,然後又把窗簾拉上。

這可不行,人多嘴雜,見這種情況天知道外面那些人會怎麼說。

“開啟讓他們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說。

“我不喜歡老有那麼多人看著我,我無論走到哪都會引來一群人瘋了似的圍過來,要簽名要手印要幫我畫像。”

我把門窗開啟,屋內又亮了起來,走回茶桌坐下,然後聽到樓頂有踩著瓦的腳步聲,看來剛才有人想上房揭瓦偷看。

我說:“你看,他們都不進來,放心吧,沒有人會找你要簽名。”

“被一群人盯著你,你高興啊?”

“我當然不高興。”

“那你還把門窗開了?”她把書桌前的窗又關上。

“別,你坐這,我過你那邊坐,這邊離窗比較遠。”我站起來跟她換了個座位。

“真不知道你想什麼。”她起身說。

“如果把門窗關了,你那些粉絲絕對會胡思亂想,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往歪處想,然後四處造謠,特別是那些狗仔隊。開啟讓他們看著,他們再怎麼也不能任意捏造吧。”

“我看你是想出名,第二天就會有流言說王府某個不知名男子和著名樂師顏卿弦手把手地共同譜曲。”

一群人圍著我的房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看著。

“你還真想出名?”顏卿弦說。

“不想,更不想被人誤會。”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的,當鳥叫算了。自顧自地寫歌詞,全然不顧。

“你們太吵了!我聽不見啦啦啦啦!”顏卿弦生氣地吼那些人,瞬間世界清淨了。

我一邊寫歌詞,一邊低聲唱歌。然後她在另一邊抄歌詞,一邊用亂七八糟的符號記錄音調。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顏卿弦唱完,眾人熱烈鼓掌。

顏卿弦如果在現代,一定會成為一代歌后,不僅琴彈得好,嗓子也好。

看著桌面上只寫了兩三行的歌詞,還有很多想不起全部歌詞的歌,比如狐妖的相思樹下,怎麼都想不起來。

“作詞不是一時半會就能作出來的,你這幾天創作的歌夠多了,很多人一輩子都寫不出那麼多歌。”顏卿弦把一沓寫著歌詞豎起來,疊一下。

“我創作歌?不對,這些不是我創作的,把歌詞給我,我把原作者寫上。”

“什麼嘛,我還以為師哥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創作了那麼多歌,原來是抄襲的,難怪你連音律都不會,只能哼出來讓我記下。”她把那沓歌詞給我。

我一份份寫上作者,有些不記得作者的怎麼辦?寫未知吧。

顏卿弦翻看歌詞,說:“這個姓董的人居然作了那麼多歌?”

“嗯,都是經典名曲,我家鄉很流行的。”

顏卿弦紅著臉說:“能不能把這位董姓公子介紹給我認識一下?交流一下下。”

“公子?不對,她是女的。”

“女的,哦。”她一臉失望,嘆了口氣,說:“女的我也想見見,她一定是個才貌雙全的才女。”

“你見不到她。”五百年前的世界,她還沒出生呢,我怎麼帶小顏去見?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想想怎麼說好,然後說:“她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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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位已故的前輩。”

已故談不上,五百年前我原來世界那些人全部還沒出生,懶得解釋了。把作者全部寫上去,會不會影響到未來發展?管他呢,影響就影響唄。

搜腸刮肚把記得的歌詞基本都寫出來了,送顏卿弦出門,他拿著一沓紙出門,外面那群人你推我拱地圍過來。

“散了散了!沒戲唱了!”顏卿弦氣鼓鼓地對那些人說,於是眾人逐漸散開,但唯獨一個人沒有走。

等顏卿弦走得有點遠了,他跟上去,二人站著說話。

“你咋的又跟著我?”顏卿弦說。

“顏啊,我是擔心你。”

“叫我名字!你也就會瞎搞事。”

“還好那小子識相,不然我把他的屋頂都掀了。”

“呵呵呵,真掀了,我謝你全家,還有你祖宗十八代。”

“我這也是擔心你。”

“前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在對面的閣樓盯著他,如果他有動作我就把他閹了。”

“對面閣樓?哼哼,如果真遇到色狼,你下樓都趕不及,等你到了,黃花菜都涼了。”顏卿弦扔下他走了。

想起來,哪天晚上帶頭來捉我那夥人好像就是他。

怎麼長得好看點的女生都有男朋友了?

“弱雞,玩得挺嗨的啊!”慕容霜月冒出來。

“你有沒有男朋友?”我問。

“啊?你為什麼忽然問這個,我,我,我,我目前還沒有。”她緊張地說。

“哦,那有人喜歡你嗎?”

“他跟姐夫一樣,臉皮薄。”她雙手拿著劍,一手在劍鞘中間靠上一點,一手在劍鞘中間靠下,不斷擰劍鞘,好像把劍鞘當礦泉水瓶那樣擰。

“那就是有囉。”

“討厭,不跟你說了。”

“你還有個姐姐?”

“沒有,我是獨女。”

“那個姐夫是?”

“林鬱東。”

“哦,楚衣的男朋友。我就說你怎麼是個刁蠻公主,第一見面就來砍人,沒想到你是獨生女。”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死弱雞。”她拔劍。

“你是說刁蠻公主?”我一臉茫然。

“吃我一劍!”她往我脖子砍過來。

我右手抽出半截劍,左手握著劍鞘,擋住她的劍。這一劍她沒用力,估計只是想拔出來嚇嚇我。

“哼哼,有意思。”她笑了,然後把劍拉回去又刺過來,這速度是玩真的

我側身一躲,用右手一拍她手肘,她轉了半個圈,劍差點掉了。

她得意地說:“一年多沒欺負你,你功夫長進不少啊?比劃比劃?”

“誰怕誰啊?”我把劍完全拔出來,把劍鞘扔牆角。

噹噹當,劍身碰撞的聲音。一開始感覺她動作挺慢的,而且到處都是破綻,打著打著,她速度快了點,我感覺她下盤不穩,假裝刺她胸口,看了一下非常不好意思,於是改成假裝刺她左肩,右腳想把她撂倒,結果右腳一勾她呈弓步向前的右腳,她右腳發力,紋絲不動。

“師兄,中途換招可不行。”她說。

後跳分開,劍從右下往左上向她揮去,她輕鬆地擋住。又進攻了幾次都被她輕鬆擋開,然後她刺了我幾件,我都沒反應過來,她每次在即將刺到我時都忽然速度放得很慢,讓我擋開。她劍勢靈動,我明顯不是她對手,我看得有點眼花,滲出汗水後背應該溼透了。看她神情,面帶微笑,貌似很輕鬆。不打了,打不過,我跳到離她三四米遠的地方,正想抱拳,發現劍光芒閃爍她一劍往我額頭刺來,我嚇得瞳孔放大並且可能鬥雞眼了。

“沙”她把劍抽回去,入鞘。

“你還是那麼弱雞。”她得意地說。

我也把我的劍放回劍鞘,正想放時,發現劍刃有很多個小開口,估計是被她的劍砍出來的。

“技不如人,我……輸了。”我本來想說認輸的,但是,我無論認不認,我都是輸了。

“以後還敢不敢說我刁蠻了?”

“不會說,這是不禮貌的。”我說。

“不禮貌?那你今天還說?”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說,而且我也很討厭別人給我起外號。”

“那你還說我是刁蠻公主?”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除了給我取外號,還給誰取過?”

“兩個,一個是小時候的死黨,一個是……”

“誰啊?”

“你。”

“嗯哼?”她用冷冷的目光盯著我。

“也不算外號,剛才就隨口一說。”

“以後不許說。”

“是。”

以後說話得三思後再講啊,今天得罪她還沒什麼,以後得罪其他人那會非常糟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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