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十年磨一劍(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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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散發出冷冷的光芒,它如一高貴的神祇般,俯視著這片大地,冷寒的漠視著這天下間如草菅般的生命。

風,如銳刀般,呼呼而過,凜冽刺骨,入人骨髓。

此刻的封家院落之中一片寂靜,眾人的眼神怪異而又錯愕,他們沒有想到如此的妖豔男子竟然會答應一名少年的代戰請求。他們更不敢想像的是,這年紀輕輕的少年竟然敢發出豪言壯語般代替自己的外公與比自己武修境界高出不知道多少境界的契丹第二高手耶律無忌比試。

風掠過帶血般的那抹豔紅,刀揚起刺眼寒徹般的冷意,是豪情,也是孤膽雄心。

微揚的螓首帶著如暈般的紅塵飛揚,是戚迷,是沉醉,又何是在那模糊的記憶中尋找那份悽然的往事。

談天涯的耳中略過了那沉厚帶著磁性的聲音,一雙迷離的眼眸泛起層層雲煙般的流麗色彩。眼前的那少年,寬厚的背影給了她如斯如醉如醇般的旖旎心素,而此刻對方卻以一種螳臂擋車般的姿態發出了自尋死亡般的挑戰。這少年的舉動如針刺般進捅進了她的心窩之中,使得她的心一直痛痛難掩,難道再次的相見又要再次的分離了嗎。

悽迷的雙眸裡是無盡的愁滋,微紅的臉頰曾經只為一個許下了兒時的誓言,如今,雖再次相見,卻又一次如相隔天邊般的遙遠。

談天涯微顫的身軀捏緊著的雙手,一行清淚忍不住的順頰輕滑而下,層層水霧般籠罩著的雙眼卻再也無法轉移,一下停留在那揚刀而立,傲然不屈的身影之上。

是感嘆,又是惋惜,眾人長嘆一聲,本以為這前程無限光明的少年卻選擇了一條極端的挑戰,雖然是為孝,但其勇氣和魄力讓人不得不心感欽佩。

封於修身邊的談震坤掃了一眼自己的孫女,又將目光轉向了封於修,兩人相視一眼,卻很有默契般的點了點頭。

凌天雲傲然而立,而他對面的那紅衣妖豔男子卻是邪如詭影般,負手而立。一股是沉雄悍然的磅礴氣勢猛然間崩天而出,而另一股是詭異莫測般若有若無的氣息,這股氣息一直遊離在封家眾人的心底,一直徘徊著,讓人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那滿身是血漬的少年揚著那柄大刀,冷然如雪的陽光斜照在那刀背之上,那大刀泛出淡淡的赤紅光暈,那是血跡的迸發而起的腥寒煞光。

而耶律無忌一身紅衣著身,更顯妖豔如血,那股妖豔之氣息沖天而起,帶著的更多的還是令人窒息的血煞氣息。他負手而立雙眼裡射出悚煞的光芒,直向那滿身血氣的凌天雲射去,冷絲如遊般的氣息化作一股股詭異氣勢蔓延而去。

凌天雲全身繃得緊緊的,他渾身的骨骼發出陣陣爆竹般的聲響,他只感覺到他的肌肉裡每一寸,每一段似乎都充斥著一種令他無比興奮的力量。面對著如此強大如斯的對手,他感覺到了莫名的興奮,比他對上那完顏戰天還要來的興奮,凌天而起的戰意蓬渤四濺,化作縷縷鋒刃般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席捲而開。

赤手空拳的耶律無忌輕飄似葉,詭異如煙,他伸出他那凝脂如玉般的纖纖柔指,簡直讓人心中升起無比悚然的詭異之感。

而那手握大刀的凌天雲卻不同如山,沉穩如磐,揚起的刀芒分割著冷陽斜照的餘輝。高大的身影被開始入西的冷陽照射的寬厚而又沉長,無邊蕭然的背影讓人生出一股難言的落寞之意,是詩又如畫般。

兩人站立不語,冷然的風中狂刮而起,彌蔓著是他們彼此久違的戰意,是今生的宿敵,又或是後世的怨仇之人。

凌天雲沉氣納入丹田之中,雄厚如江水般的真氣再次化作股股細流執行在他的全身各大經絡、筋骨、血肉之中,使得他的身上又充斥著無窮無盡的力量,那是一種可以撕裂天際般的力量,又或是可以撼天動地般的力量。

耶律無忌雙眼裡妖異的光芒,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雙眼似科帶著穿透般的能力,他看著凌天雲渾身鼓起的塊塊肌肉,不由的眯起了雙眼。

“怪不得有如此的自信,敢替人與某家一戰,原來你是修煉了那門心法,只不過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此戰我不想與你比,等你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再來找我吧。”

耶律無忌突然間氣勢一收,他已然看出了凌天雲修煉的功法,便沉聲說道。

封家的眾人一聽,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但他們的剛松了口氣,他們的心又要懸了起來。既然耶律無忌放棄了與凌天雲的比試,那麼他還要找上封家的封於修,那麼封於修必定更是凶多吉少了。

凌天雲一聽,他那磅礴如海般的戰意已然沒有對了物件,他也不由的心中一驚。那老和尚給他的那本心經之後,並告訴他這武林之中能認得出這心法之人寥寥無幾。而這耶律無忌卻是那寥寥無幾之中的那麼一人,由此可見對方的來歷也讓他心存疑慮,可見對方並不只是契丹國的第二高手而已,這人必定還會有其它的身份。

“為何,如果我執意要與你一戰呢,難道你會一直避而不戰嗎?”凌天雲見對方放棄了,不由的冷聲問道。

“不錯,我並不想現在與你一戰,等你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我們再痛痛快的一戰,那時,才是真正的生死由命。”耶律無忌說的很是小心和認真,他的雙眼裡雖然還帶著那種令人憎惡的邪然氣息,但他這次卻是鄭重的說道。

“為什麼,難道又是白雲深處有人家嗎?”凌天雲想起了那何總捕和他說的那句話,此刻他覺得這耶律無忌的身上帶著與那何總捕的氣息一樣的感覺,於是他便將此句脫口而出,同時他也想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其實他也曾經問過老和尚及那賊老頭,但他們兩都緘口不語,表示不知道此句話的意思。但凌天雲知道他們一定在說慌,他想再次追問,但還是沒有這樣做。所以這個問題一直拖到了現在,他才再次提了出來,希望這人能夠解開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沒有想到,連你也知道這句話,只不過你們之間屬於不同的戰營,我們之間遲早會有一戰的,正如你我初次見面,卻存有除去對方的濃烈殺意,這就是一種宿命之爭。此時的你還太弱,弱得連某家動手的興趣都沒有,不是某家打擊你,還是說的是事實。”耶律無忌語氣平淡的說道。

凌天雲本以來對方會隨意間說出這句話的含義,卻沒有想到得到的還是一句令他更聽不懂的話,這不禁讓他又多了一個疑問。

自他從軍營之中走出後,他的身邊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著一些怪異而又詭譎之事。從那小山村旁的官道之上遇到這老和尚和那賊老頭,再到進入那嵐州鍾家武道場,那嵐州所發生的一切。凌天雲感覺到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推他向這些事情之中推去,而他卻身不由已的陷入了這些事之中。

還有那老和尚給他的那本《大乘心經》的功法,這功法以鍛鍊肉身為主的一門功法,其深奧不下於這天下間的任何一本武學寶典。但這老和尚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惋惜之心,而且還是帶著求他的心態讓他修煉這門功法的。這一切都讓凌天雲感覺到不可思議,自他習得這功法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戰鬥力遠遠高於自己武修境界的戰鬥力,而這一切自己卻彷彿做夢般。

此時,自己又身在這代州封家,而自己的一舉一動彷彿都受到監視般,眼前這的紅衣男子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對方或許早也知道了自己修煉了那功法,所以他在一開始並沒有拒絕自己的挑戰,而等自己的戰意氣息完全爆發之後,這才拒絕了自己的代戰之請。

這一切都如謎一樣縈繞在他的腦海中,當他撥開一層謎霧之後,發現這些只不過又是一個謎霧的表相而已,那謎霧深處又不知道有多少的謎團在等待著他去揭開。

凌天雲感覺自己如同一隻陷入迷宮之中的螞蟻般,無論自己怎麼行走怎麼努力的掙扎都無法走出那迷宮。自己宛如命運安排的棋子般,徘徊在這天際的冥輪之中,無法自我。他的心底驟然間生出了無奈的呻吟,他不明白此時的他為何會有如此的情緒,而他那凌天傲世般的戰意如同燃燒正旺的大火被澆上了一盆冷水,一下子被滅的只剩縷縷青煙在掙扎著。

凌天雲如同洩了氣的氣球般,雙眼裡一絲頹然的神色油然而泛,一雙緊握著大刀的有力的手不禁的顫抖著,那手背之上青筋繃起,如同佈滿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般。

“為什麼,你們到底是誰,只要我在這封家院落,就別想有人傷到這裡的任何一人。”凌天雲如同一隻咆哮的狂獅般,對著那紅衣妖豔的男子怒吼道。

眾人的眼裡更是迷茫和疑惑,他們不明白這兩人對話的意思,他們更聽不懂這二人的對話,包話封於修和談震坤。這兩位老者的眼裡除了驚愕和不解外,更我的則是困惑,他們不明本著戰意針鋒相對的二人為何突然之間又會如一久不相見的好友般的對話。但他們還是從對方的對話中聽出了一些關竅,眼裡掩不住的驚愕和錯愣。

“我們是什麼人,到了時候你自然知曉,你也有你的使命。這封家你保不了,就算你在場你也保不了,因為你的出現或許會發生一些變數,但結局還是一樣的。既然有人給你修煉那門功法,那麼上面的人就一定會認同你,或許你來封家也正好是一個局,一個你永遠也無法看清的局罷了。”

耶律無忌一步一踏,他如說謎語般,說出讓凌天雲百思不得其解的話來。他慢慢的向那怒發飛揚欲掙破這蒼穹般囚籠的凌天雲,每踏一步,氣勢便增加一分。

隨著那耶律無忌的踏步向前,眾人的臉色猛然間變了,他們感覺到那妖豔男子氣勢強大,大得令他們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那股氣勢沒有崩天裂地,沒有海嘯山塌,但卻真實的給了他們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是無力抵抗,又或是從心底感覺自己的渺小如蟲般,這種感覺恁是使他們感覺到了自己的卑微和一種無力感。

凌天雲舉目冷凝,他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息強大的令他心底顫瑟,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恐慌和害怕。面前的那妖豔的男子,是如何強大的一人,使得他硬生生的第一次產生了挫敗之感,這不只是在武修境界上的差距,但是一種精神上的壓制。

對方的氣息越來越強,強大的壓制而來,凌天雲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滿是血漬的他只覺得胸口如被壓了千鈞重般,自己那口氣越來越難提上來,漲紅的臉容因窒息再次變得猙獰起來,他已經快要被壓制得承受不住了。

“啊???????”,一聲怒吼,從他的咽喉處爆發而出,那吼聲如一巨龍狂嘯般,吼聲滾滾,響徹蒼穹,使得在封府之中的眾人耳朵驟然之間一陣失聰的感覺。

此刻的凌天雲仰天長吼,以此來抵抗那強大氣勢帶來的壓制窒息之感。他怒發飛揚,仰天而吼,加上滿是鮮紅的血漬,簡直就是一魔神降世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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