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律法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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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與鐵甲犀牛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餘小傑的車伕已經能看那個馬車車伕臉上的嚴肅,毫無畏懼的神情。

如果說非要這車伕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馬車車伕的話,那麼車伕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個詞就是戰士。

悍不畏死的戰士,哪怕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都會義無反顧地衝上去的,擁有鋼鐵般的意志的戰士。

車伕此刻看著這馬車車伕,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幾分不妙,對面的馬車車伕看起來並不是那種尋常人家的下人,也不像是沒有腦子的蠢笨之人,自己這一次似乎是看走眼了,碰上了硬茬。

“還要繼續衝上去嗎?”車伕的腦海中一直迴盪著這個問題。

衝上去,能把對面的馬車撞散架,自己的主子也會開心,到時候自己又能得到一大筆封賞,哪怕出了問題,自己的主子大機率也能夠幫自己全部攬下來。前提是自己的主子真的能夠攬下來,萬一要是兜不住,到時候自己必然會成為替罪羔羊,被推出去頂鍋。

不衝的話,自己的主子落了面子,到時候這一筆賬必然算在自己的頭上,回去免不了一頓痛打,還有可能會把自己給趕出去,掃地出門。

不過,對面會不會就此罷休,還很難說。這要是對面真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弟,見著自己服軟了,窮追不捨,得理不饒人,那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當車伕還在猶豫不決之時,鐵甲犀牛與馬車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到最後哪怕他是想停手都停不下來了。

“不管了,大不了撞了他的車後,我就停手,留他一條命,待會再好好問問他是何來歷!”車伕眼神瞄向那輛馬車裡面的坐著的兩道身影。

隨著距離靠近,車伕已經能夠模糊地看到那兩人的面容。

“咦……這兩人似乎有點眼熟啊!”坐在車廂裡的餘小傑皺著眉頭說道,“那老頭看起來兇巴巴的,這讓我想起來以前我爹和我說過的,長安城裡面有個糟老頭子,脾氣又臭又硬,還有個二世祖兒子,囂張跋扈,無惡不作,讓我千萬不要去招惹他們。他們好像叫啥……叫啥名字來著?”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餘小傑莫名想起了自己父親在很久以前叮囑自己的這一段話。

眼看著馬車與鐵甲犀牛越來越近,周圍人群都忍不住屏氣凝神,彷彿已經預見了馬車車毀人亡的下場了。

一些膽小的人甚至都已經轉過身去,不想看到那血腥殘酷的情景。

轟轟轟

三聲巨響在街道上炸開,聲浪震得地上的塵土飛揚,遮掩住了一切的事物。

不過那鐵甲犀牛的龐大身軀在煙塵遮掩下依舊露出了四隻大腿,至於那輛馬車則是徹底被煙塵裹住了。

有武者頂住威壓,凝神望去,只見那鐵甲犀牛的四條粗壯的腿正緩緩彎折下來,似乎是被什麼東西以驚天偉力鎮壓住了。

“那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武者驚訝地望向煙雲滾滾之中,未知的事物裡面總是充滿著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在沒有摘下面具之前,誰也不知道面具下面是怎樣一張面容。

至於那些普通民眾,則大多數都在抱怨著這大公子餘小傑為何今天又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這街道估計很快會被封鎖,這將嚴重影響他們的生活。

“咳咳咳咳咳!這煙塵真是夠嗆的啊!”

“不知道那車撞成了多少塊了,裡面坐著的人還活著不!”

“這要是死了,那可真是太冤了啊!”

“快看快看!玄武軍的人來了!”

“玄武軍不愧是周皇親衛,如今統領長安城的治安,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趕到現場,真是厲害啊!像以前的治安軍,有人在街上尋釁滋事了半個時辰,他們才剛剛趕到!”

“這又如何,大公子餘小傑都已經被抓了好幾回了,最後不都被放了出來。我估計他是前腳剛被玄武軍送進大牢,他父親後腳就跟著走進去撈人了!”

人群你一言我一語,街頭的那頭很快就湧出一列身著黑色鎧甲的玄武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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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個個一臉嚴肅,步伐整齊劃一,行進之間都散發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

原本圍上來看熱鬧的人群此時都

自動分開一條道路,讓這一列士兵透過。

幾個老頭老太太步伐緩慢,躲閃不及,眼看就要和這一列士兵相撞,結果直接被一股無形的氣浪撞開到了一邊,癱坐在地。

然而任憑這群老頭老太太怎麼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叫疼,或者是連滾帶爬地離開,玄武軍依舊直直地向前走去,絲毫不為所動,彷彿根本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他們的腳步。

然而下一刻,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了玄武軍的前方,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眾人定睛一看,頓時驚住了。

只見站在玄武軍前方的,正是那天字護衛。

天字護衛似乎對著玄武軍的頭領低聲說了兩句什麼,隨即便消失不見。

而更加出乎眾人預料的是,這一列玄武軍也在下一刻紛紛離去了。

“這……難道是天字護衛讓他們撤退的嗎?這背後的緣由,令人深思啊!”有武者當即皺眉道。

天字護衛向來是代表著周皇大人的意思,今日他既然出現在此,那麼周皇也定然知曉此地發生的事,他既然叫玄武軍撤退,那麼他對這餘小傑的態度也就十分令人深思了……

“莫非是因為周皇覺得反正抓了禮部侍郎的大公子也是徒勞,禮部侍郎也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撈出自己的兒子,故而索性就不讓玄武軍抓人了!”

“不可能,周皇大人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禮部侍郎而廢掉了國法,甚至不惜在眾人面前叫回玄武軍,損傷自己的威信呢?”

“除非……除非他覺得此地根本不需要玄武軍來處理,或者是說有人會替他來處理好此地的事!”

…………

煙塵散去,只見鐵甲犀牛的四條腿都已經跪在了地上,腦袋更是趴伏在地,眼中盡是不屈不撓,毫不甘心之色。

而在離鐵甲犀牛頭顱不過一尺處,那輛馬車正安安穩穩地停在那裡,車伕坐在馬車上,一臉得意的模樣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至於對面驅趕著鐵甲犀牛的車伕,已經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雞了。

他怔怔地看著踩在鐵甲犀牛的頭顱上的一道身影,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而坐在鐵甲犀牛的車廂的餘小傑此時更是嚇得渾身顫抖,後背直發涼,臉色盡是慘白。

他如今終於認出來此人是誰了,不過現在已經太晚了,要是他早知道這馬車裡面坐著的是郭楠,那就是再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啊!

只見郭楠緩緩轉過身,用冰冷的眼神看向了他,餘小傑頓時嚇得一個哆嗦,從座位上滑了下來。

“哈哈哈哈!這頭犀牛剛才不是還很威風嘚瑟嗎?怎麼現在就腿軟了啊!你倒是站起來走兩步啊!”

郭大龍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臉得意地走到了被郭楠鎮壓住的鐵甲犀牛的身前。

哪怕郭大龍體型略顯胖,站在鐵甲犀牛的身邊也顯得十分渺小。

“崽種!還來招惹你爹不?就你這小樣,你爹收拾起你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啊!就這麼點本事,還敢出來嘚瑟!嘖嘖嘖,怎麼敢的呀!你太弱了呢!小家夥!”

郭大龍對著鐵甲犀牛一陣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鐵甲犀牛聽的,還是說給坐在鐵甲犀牛身上的人聽的。

“雖然這郭大龍也是個二世祖,每天遊手好閒,不過聽著他嘲諷那餘小傑,我心裡還真是舒服啊!”

“我也是呢!說起來長安城裡那些有名有姓的權貴子弟裡面,就數郭公子最出名。他雖然有權有勢可是很少會仗勢欺人,根本不像別的二世祖。”

“而且我還聽說這郭公子是古道熱腸,曾經還在酒樓裡面做慈善,給了一對貧窮潦倒的爺孫倆一大筆錢,那可是大善人啊!”

“是啊是啊,而且權貴子弟裡面就數郭公子的身世最為離奇了,當初他可都是淪落到當乞丐的地步啊!”

“噓,這些事情都別提了,小心被傳到老王爺的耳朵裡去!”

人群議論紛紛,很快就把整條街道都堵得水洩不通,人們都想來看看禮部侍郎的大公子餘小傑今天招惹到了老王爺父子,會落得怎樣一個下場。

鐵甲犀牛被郭楠踩在腳底下,根本動彈不得。

“只會蠻力的畜生,也敢出來惹是生非,莫非真以為這長安

城沒有人治的了你了?”郭楠惡狠狠地瞪著餘小傑說道。

雖然他話裡是衝著這鐵甲犀牛說的,不過這言外之意卻是在教訓餘小傑。

餘小傑此時早已經被嚇得魂不守舍了,一心只盼著自己父親能夠快來救自己,哪裡還能動腦子去回這麼一位兇巴巴的老頭的話。

“我爹說過的,遇到事情千萬不能自亂陣腳,這時候一定要冷靜下來,對對對!還千萬不能亂說話,不知道說什麼就一句話也別說!等著他來救我就行!”餘小傑在心中著急地思慮一番後,心神略微鎮定了一些,再看向郭楠時,臉色已經緩和了不少。

“我又沒有撞傷他們,想來我的責任也不大,最多賠禮道歉一番就行,我就等著我爹來!”餘小傑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至於這趕車的車伕這時候更是動也不敢動,眼睛盯著地上,只想找一條縫鑽進去。

要知道剛才他可是趕著鐵甲犀牛想去衝撞郭楠父子的馬車啊!

這若是追究起來,他定然是死路一條!

見著餘小傑和車伕都是一言不發,郭楠的臉色越加陰沉,他飄然從犀牛頭頂落下,站到了地上,冷聲說道,“這長安城裡都是這樣烏煙瘴氣的嗎?看來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了,都無人再敬畏律法的權威了!人族先烈用鮮血和汗水為百姓打下來的九州,放在你們權貴子弟這裡就是讓你們這麼作踐的嗎?就是讓你們騎在百姓頭頂上作威作福的嗎?

假使今日坐在這馬車裡面的不是我,而是一個普通的百姓,是不是你們就可以在把他撞死以後,拍拍屁股就走人?然後就等著你爹來給你擦屁股,而這百姓就只能白白死在你手中?”

郭楠越說臉色越陰沉,然而車伕與餘小傑依舊沉默不語,不過從他們的淡漠眼神中,郭楠能看出來他們的不以為然。

“你們……你們這模樣讓我不禁感到熟悉啊!”郭楠頓了頓,聲音顫抖地說道,“讓我彷彿回到了當初的人妖戰爭中,那時那些妖王們看我們人族的眼神亦是今日你們這般!”

富貴酒館,周若逍和陳東還坐在原來的座位上。

此時酒館裡面的客人們都在熱烈地討論著剛才發生在鄰街的大事。

“聽說了嗎?剛才那禮部侍郎的大公子被老王爺帶走了,聽說被拉到皇宮外面跪著,讓他反省反省!”

“嘖嘖嘖,想不到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大公子餘小傑也會有今天啊!”

“誰說不是呢,我還以為他能囂張多久呢,結果今天也終於被制裁了!”

“你們是沒看到,那小王爺郭大龍是怎麼嘲諷那餘小傑的,哈哈,我當時聽到那都笑死了!”

酒樓熱鬧非凡,然而似乎沒人注意到周若逍的這一桌,而且彷彿酒客們在經過這桌時都會有意避讓。

“戰王爺果然還是戰王爺啊,性子真是烈!”周若逍笑著說道。

陳東沉默片刻後,說道,“戰王爺剛正不阿,朝堂早有名聲!”

“我記得禮部侍郎是你這邊的人,他可是十分寶貝自己的兒子的,你待會要不要去替他求個情?”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觸犯了律法,那麼就必然得受到懲罰,我想禮部侍郎也應該能夠理解……”

周若逍抿嘴一笑,端起茶杯一口飲盡,又從懷裡摸出一錠碎銀放在了桌上。隨即站起身,向著街道走去。

“行了,走吧!戰王爺今日煩憂甚多,我們陪他去散散心,排遣排遣!”

陳東與金蟒同時看向街道那頭,只見同樣一身樸素的郭楠和郭大龍正站在角落,望著他們。

一陣清風吹過,忙活大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靠著櫃檯歇口氣的劉富貴忽然心有所感,看向了酒館外頭涼棚邊上的一張桌子。

只見桌子上放著一副茶具,一杯已經喝盡,而另一杯還是滿的,一旁還放著一錠碎銀。

劉富貴撓了撓頭,在他印象中之前似乎的確有幾個客人坐在那桌,不過他們長得什麼樣,坐了多久,什麼時候走的,他是一點記憶都沒有。

“估計是我記性不好了吧!唉,忙活了大半輩子,也該找個時間停手了,不過這兵荒馬亂的,又該去哪裡安身呢?”劉富貴一邊感慨著,一邊走過去收拾桌子。

“亂世之中,何處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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