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該這樣的!”
那身影陰沉的聲音幽幽傳出,迴盪在三人耳畔。
而當這道聲音傳出之時,三人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終於又迴歸自己的掌控了。
三人都是反應迅速之人,心神一動便立即有了動作。
狐狸立馬咬破舌尖,向著身前的雪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同時催動內力,無數的蠱蟲從他皮膚各處鑽出,留下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無數蠱蟲從狐狸的身上掉下,讓一旁的猛虎和書鬼都看得瞠目結舌。
黑的白的黃的,大的小的圓的扁的……
各種各樣的蠱蟲彷彿有靈智一般,在他面前爬動形成了一道恐怖的巨盾。
密密麻麻的蠱蟲讓人看到就覺得噁心恐怖,再加上有些蟲子還噴射出一些粘稠劇毒的不明液體,讓人更是畏懼接近,害怕沾染上什麼髒東西。
當這蠱蟲巨盾形成的下一刻,狐狸便掉頭就跑,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而書鬼則是直接跪在了那道身影面前,並且一把拉著猛虎也跪了下來。
“不知我們哪裡得罪了大人,還請大人明示,莫要讓我們死也死的不明不白!”書鬼一邊在雪地上叩首,一邊大聲說道。
那身影靜默站立,彷彿一座千年雕塑,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猛虎原本還想掙扎反抗一下,或者去出手阻攔狐狸,不讓他逃走。
反正猛虎自己已經身中嗜血蠱,必死無疑了,臨死前能拉上狐狸墊背對他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書鬼卻一把將他拉著跪下,出於對搭檔多年的信任,他還是依著書鬼跪了下來。
兩人跪下之後,便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向他們投來,在這道目光注視之下,他們只覺身上一切的秘密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一群螻蟻沒有資格向我要說法,死的不明不白是你們該有的結局。”
那身影的聲音依舊冰冷高傲,就像在宣判猛虎與書鬼的死期一樣,讓他們忍不住心生絕望。
不過還沒等猛虎想要拼死一搏,對那道身影出手,試試能不能拖住他,為自己的同伴書鬼爭取到逃出生天的機會,兩人的身體就被之前那股力量重新掌控。
再看剛跑沒多遠的狐狸,此刻也動作僵硬地一步步後退,滿是恐懼與不甘的臉上露出了掙扎之色。
不過哪怕他再恐懼,再不甘,再掙扎,卻也無法改變雙腿一步一步後退的結果。
“你……想跑?”那身影對著狐狸冷冷說道。
狐狸嘴唇顫抖,臉色慘白,說道,“你……我……”
那身影抬起手,就要對著狐狸的腦袋砸去。
看這架勢,若是狐狸捱上這一掌,恐怕腦袋都要開花了。
與此同時,狐狸之前佈下的所有蠱蟲製作出來的巨盾這時候也全部潰散開來,紛紛自爆。
生死危機之中,狐狸再也忍不住了,如果說之前他還在想著拼盡全部手段,看能不能奪得一線生機的話,那麼這時候,他已經全然放棄了逃跑的想法。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之下,任何陰謀詭計都是毫無意義的。
繞是狐狸這種頂級的殺手,在無數次生死危機之中,憑藉各種手段,以及各種合適的計謀,活到了現在。
善於觀察的他,總能夠從各種複雜的,看似絕境的地方,發現活下去的機會。
可是這一次,哪怕是狐狸絞盡腦汁,機關算盡,也都想不出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來扭轉局勢。
實在是這個神秘強者,一上來就做出一副要將他們通通殺掉,還絲毫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的模樣。
面對這種根本不知道從何處入手解決的局面,哪怕是以狐狸的心智也不由深感絕望。
“我……我可是揚州的州牧大人的手下!身負重任!若是耽誤了州牧大人的大事,你……你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狐狸在猶豫一陣後,終於還是將自己的主子的名號報了出來,希望能夠嚇住眼前這位完全看不出底細的強者,讓自己能夠逃出生天。
在說出了這一番話後,狐狸終於感受到了自己身體上那股強大的控制力有了些許的鬆動,似乎那位強者對於自己的後臺揚州州牧也是有所忌憚的。
狐狸於是趁熱打鐵地從兜裡掏出一塊金色令牌,上面龍飛鳳舞地鐫刻著一個大大的趙字。
令牌通體赤金色,剛一被狐狸拿出來,就立馬釋放出一股磅礴無比的氣勢。
狐狸雙手將令牌高高舉起,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傲然之色。
令牌在他手中逐漸變得煜煜生輝,點點光輝照在狐狸枯皺醜陋的臉上,讓他在這一刻看起來彷彿一座令人敬畏的神像。
“揚州州牧大人令牌在此,還請各位謹慎行事!”狐狸沉聲說道,目光牢牢鎖定在那道身影之上,顯然這番話是說給他聽的。
“揚州,趙靳文……有點意思,有點意思。你既然是他的走狗,那麼怎麼還在豫州的地界上對青州的人出手啊?”強者問道。
“這……這都是州牧大人的意思,我也不知其中緣由。”狐狸猶豫地開口說道,直接將所有事情都一股腦往自己主子身上扣。
他此時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讓自己脫身現在這個局面,管他以後怎麼樣。
強者的身影微微閃爍,下一刻就直接出現在了狐狸的身前。
沒等狐狸開口說些什麼,自己的兩條胳膊就被活生生卸了下來。
在這一瞬間,狐狸甚至都沒感受到胳膊傳來的疼痛!
“你是他的走狗又如何?”強者冷聲說道,伸手輕輕接住掉落下來的令牌,放在身前看了一眼後,便直接將它攥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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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黑色如墨般的霧氣從他的手中湧出,將那令牌全部包裹住。
令牌上的光芒很快就被徹底封鎖住,那漆黑的霧氣也不知是如何構成的,居然還有著強烈的腐蝕性。
堅硬的令牌在黑霧的侵蝕下很快就敗下陣來,化為了虛無。
“這……這……你居然敢……”狐狸震驚地看著那塊趙靳文賜給他的珍貴無比的令牌,就這麼在這位強者手中摧毀掉了。
要知道,這塊令牌可是狐狸從揚州出發時,趙靳文親手交給他的,裡面蘊含著趙靳文給他的保命手段,能夠在他命懸一線之際,救他一次。
狐狸就是靠著這一塊令牌,才能活著走出長安。
雖說用掉了那一次的保命機會,不過這塊令牌依舊代表著趙靳文的身份,就算他任務失敗,身陷長安的話,只要拿出這一塊令牌,或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
只是來之前,趙靳文也很清楚地告訴了他,若是真到了那一步,狐狸真得在人前擺出了這一張令牌,那麼揚州他是必然回不去了,趙靳文是不會承認他的身份的,只會將他定性為一個偷走州牧令牌的亂臣賊子,並對他進行無盡的追殺。
若是普通人在九州之上,招惹了一位州牧,那哪怕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都是死路一條。
而狐狸在州牧面前,也真的只能算是普通人。
故而直到現在,狐狸才把這令牌拿了出來,只求先從這場殺局之中擺脫。
不過,出乎他預料的是,眼前這位高手,居然直接將這塊令牌生生摧毀了,也不知道是不相信這塊令牌的真假,還是根本就不把趙靳文放在眼裡!
“一條狗,拿著你主人的的東西就覺得自己是人了?”高手冷聲說道,“若是今日是你主人在這裡,我或許還會敬他三分,可是……你這條狗又憑什麼在這裡吠吠狂狺!”
狐狸的臉上寫滿了驚恐不安,他急忙跪在地上,一個勁磕起了頭,似乎是牽動了肩膀處的傷口,切面的血紅色開始有了些許動作。
“紅色的鮮血”開始從他肩膀掉落。
然而那些“鮮血”落在地上,卻成了裹著鮮血外表的細小的蟲子!
成千上萬細小的蟲子一灘一灘地落在地上,四處亂竄,而且看這掉落的速度,還絲毫沒有慢下來的趨勢。
然而此刻的狐狸的身體已經像個癟下來的氣球,臉上已經發黑發紫,就像只剩下一張皮,裡面幾根骨頭胡亂支起身體。
撲通
狐狸的身體輕飄飄地砸在雪地上,再也無力爬起。
地面上紅色蟲子很快將他的身體徹底淹沒,狐狸的人皮就像成為了這些蟲子的巢穴一樣,任由它們進進出出。
…………
“至於你們……”高手轉身看向了還在叩首的猛虎與書鬼。
在目睹了狐狸的死亡之後,猛虎與書鬼心中都是泛起滔天大浪。
這是什麼樣的猛人啊,居然連一位州牧的面子都不給?!
而且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居然在無聲無息之間就在狐狸的體內種下了這麼多的蠱蟲,讓他
死的毫無還手之力!
面對這樣的強者,二人心中不由都是……一陣發慌。
“我已經在你們體內種下了蠱蟲。今日之事,若是你們洩露了半個字,下場都和這人一樣!不用試著去找人解除蠱蟲,天底下除了我以外,無人能解!”
高手的身影逐漸變得隱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一同不見的,還有書鬼手中一直拿著的那本書。
兩人又跪了一陣後,這才起身。
書鬼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滿是不敢置信。
究竟是何等的強大,才能在自己手中無聲無息地取走一本書呢?
這書也是他閒來無事,翻閱的一本記錄江湖趣事的書,或許是這高手有什麼喜好閱讀的雅趣吧。
這一舉動可得仔細記下來,或許下次二人有機會再來這裡帶些書籍,拜訪這位高手,求他解去身上的蠱蟲……
二人很快便離開了這裡,不得不說,這次驚心動魄的經歷足以在他們心中烙印下重重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