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色即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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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長安,皇宮。

周若逍盤膝坐在寬大的金椅上,額頭一顆鮮紅的痣在燭火搖曳間煜煜生輝。

而在他身上,一雙纖纖玉手正如同一條長蛇一般,在他的身上緩慢遊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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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玉手的主人正是當今的劉皇後,劉婉瑜。

劉婉瑜從周若逍身後輕輕攬住他的脖子,將手從他的衣領滑了進去,隨後趴在他的肩膀對著他的耳朵吐氣若蘭。

然而哪怕是劉婉瑜這般挑逗,周若逍依舊毫無反應。若不是劉婉瑜摸著他的胸口,仍能感覺到心臟有力地跳動,恐怕真得會覺得這男人是不是已經死了,對她這樣的絕美女子的挑逗居然還能做到坐懷不亂。

“你……已經對我沒有興趣了。”劉婉瑜將下巴搭在周若逍寬厚的肩膀,緩緩說道。

周若逍冷冷說道,“殺心已成,我亦無情。”

“呵呵,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當初你我本就是一場交易。”

“你後悔了?”

劉婉瑜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現在還沒有後悔,不過也快了。”

“我聽說,你去了四皇子府?”

“嗯,那孩子的鸚鵡死了,哭了好久,我過去陪他聊了一會。”

“我倒是沒有想到,原來你還會舞劍。很久沒舞了吧,我看你握劍都有些生疏了。”

“是啊,在這深宮之中,也是很久活動開身體,要不你給我活動活動?”

“你拿了我的龍符也該給我換回來,我沒了這個會很麻煩的。”

“嗯,那東西放在我床上,要不你待會去我那裡拿?”

周若逍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之色,抬手捏住了劉婉瑜正不斷下滑的右手。

劉婉瑜臉上瞬間露出痛苦之色,不過她卻死死咬住嘴唇,不發出任何聲音。

足足過了小半刻,周若逍這才收回了手。

劉婉瑜像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右手上大片大片的烏青一樣,輕笑著說道,“我聽說那小姑娘也來雍州了,也不知道是來接她弟弟回家過年的,還是來接你回去的。”

“哪怕你把那小屁孩放出來了,他也不一定能跑出去,王道凡那裡還沒有動靜。”

“那不是還有你嗎?哪有一個男人會想看到一個女人流淚的。”

欽天監。

漆黑一片中,兩道人影相對而坐。

“他十年前說,十年後的一天是我離開之時,我想知道,這一天還有多久?”

“我也不知。”

“他們藏在你這裡。”

“那也是他們命數未到。”

“所以我沒動他們。”

“所以你拿這個威脅我?”

“只是交易。”

…………

欽天監,某處陰暗角落。

“你說,我們真得能逃出去嗎?”姜羨風抬起頭,緊了緊身上的單薄的衣衫說道。

一旁的

洛卿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姜羨風雙手抱著膝蓋,緊緊縮成了一團,靠在牆角,寒風將他的臉吹的生疼,嘴唇凍得發紫。

“我的大鸚鵡死了……”姜羨風嘟著嘴,一臉憂傷地說道。

已經是成年人的身體裡,卻棲息著一個孩子氣的靈魂。

這十年以來,姜羨風從未與外界有過接觸,自然也不曾增長見識與生活經驗,他的認知依舊停留在八歲的年紀。

洛卿心疼地輕輕將姜羨風抱住,緩緩釋放一層內力屏障,隔絕了一部分的寒冷。

儘管姜羨風的身體依舊冷的發抖,不過顫抖的幅度已經明顯降低了許多。

也並不是洛卿吝嗇,實在是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帶姜羨風出城。

劉婉瑜在將他們放了出來以後,洛卿便察覺到有一股十分強大的威壓似乎在尋找著他們。

劉婉瑜在帶著他們來到了欽天監以後,便離去了,只是告訴他們,姜知鳶會來接他們,讓他們在這裡躲著。

“母妃說,姐姐會來接我,也不知道姐姐會怎麼來?我好擔心姐姐啊,那個姓周的居然那樣對她,還有母妃……我聽說長安裡面有好多好多高手,姐姐要是被發現了……”

姜羨風只覺思緒如一團亂麻,錯綜複雜,洛卿也只能將額頭輕輕抵在他的臉頰,低聲地說道,“不想那麼多了,睡吧睡吧,很快我們就能出去了,出去就好了……”

帶著一肚子的心事,姜羨風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的身上全是血,正拼命往一座十分眼熟的巨門爬。

就這麼一直爬,一直爬。

他的胳膊很酸,很累,他的肚子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了皮,格外的痛。

可他還是咬牙堅持下去,彷彿巨門後面有著什麼讓他必須爬過去的理由。

而在他的身後,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催著他,讓他快點爬,快點爬。

每當他想要回頭去看看,究竟是誰一直在催他的時候,便總會有一股力量阻攔他扭頭。

就這麼爬呀爬,爬呀爬,可是他與這巨門之間,彷彿隔著怎麼也無法爬過的距離,又彷彿他一直都只是在原地爬,從未移動過。

深夜的長安,又下起了小雪。

陰冷的西市街道上,鳳來樓的二樓還亮著燈。

在這四下皆暗的環境下,這點光亮也是成為了某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或者流浪貓狗們的救贖。

當整座長安都沉浸在年的溫馨味道中時,那些還在為今夜該在何處安眠的人們彷彿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

不過如今的長安終於安靜了下來,像是貪玩的孩童在白天消磨掉了所有的精力,正在用夜晚的沉睡來恢復精力,在安穩的睡夢中熱切期待著嶄新的明天。

在這一片安靜下,這些以各種理由流浪的人們放輕了腳步,默默躲在黑暗中。

在這一刻,他們與黑暗融為一體,終於不再擔

心萬家的燈火刺痛他們的眼。

鳳來樓,二樓。

悠悠琴聲如涓涓細流,徜徉在暖暖的空氣中。

屋子裡生著火爐,烏黑的木炭一看就是用價值不菲的名木燒製的,燒起來不僅沒有刺鼻的煙,而且居然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堂前,珠簾掩隱下,一個曼妙的身影正在隨著琴聲悠悠翩翩起舞。

在欣賞這一美景的絕佳位置,擺著一張鋪著柔軟熊皮的太師椅。

椅子上坐著的是一個身披袈裟,手握佛珠的和尚。

只見這和尚雖然渾身散發著中平正和的佛道氣息,可眉宇間那股剛毅氣勢卻依舊難以掩蓋,彷彿這一刻還能青燈古佛,吟誦經文,下一刻便會金剛一怒,斬妖除魔。

不過此刻雖然這和尚身處鳳來樓這等風塵之地,不過他還是緊閉雙眼,嘴唇輕微顫動,似乎在默唸著經文。

“放著這等天上聲色不享用,止戈聖僧真是眼界高啊!”王道凡推門而入,大聲笑道,“來,給聖僧倒上一杯清茶。”

止戈依舊緊閉雙眼,淡淡說道,“我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知曉了。”

王道凡卻是不接話頭,只是笑望著止戈。

雲瑤雲湘收拾好古琴舞服後,便踱到了止戈面前。

雲瑤故作姿態俯身為他倒了一杯清茶,低胸的舞服在她俯身間隱約露出一點春光,若有若無的香氣隨之瀰漫。

一雙白皙的手端著茶杯遞向了止戈,似是因為茶杯太燙,故而雲瑤的手一鬆,這一杯茶瞬間掉落,眼看就要掉到止戈的身上去了。

止戈卻是不慌不忙伸出手掌,居然在半空中直接接住了茶杯。

茶杯穩穩當當地落在掌心,沒有一絲晃動,就連茶水也沒有一滴漏出。

不過,一旁的雲湘似乎反應慢了一拍,此時還伸出手衝過來。

這一衝直接把止戈手裡的茶杯給衝倒了,滾燙的茶水濺在止戈的袈裟上,弄出大片大片的水漬。

雲瑤急忙撿起茶杯,雲湘急忙掏出手帕,兩人圍在止戈身邊關切地幫他收拾起來。

若是換成一般人,遇到兩個絕美女子圍在身邊噓寒問暖,哪裡還會有定力在。

不過止戈並非普通人,哪怕是雲湘雲瑤或許是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他的敏感部位,他依舊能面不改色地默唸經文。

不過一旁的王道凡見到雲湘打倒茶杯後,卻是勃然大怒,“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今日若是惹得止戈聖僧不高興,我就把你們兩個的腦袋都擰下來!”

此話一出,兩女子皆是慌忙一人攬住止戈的一條胳膊,眼裡泛著淚光,楚楚可憐地祈求著止戈給她們求情。

“佛說,死即是空,空即是色。四大皆空,四下無我。”止戈淡淡說道,“丞相大人何時也玩起來這種入不得檯面的把戲了。”

王道凡笑道,“不管是什麼把戲,能玩得起就算是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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