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地雷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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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了一個小時,林生衝到沼澤邊緣,有了上回拉練時的經驗,他對此已經沒什麼恐懼感。

砍下幾枝樹枝捆在腳上,製成大號拖鞋,手裡拿根三米長,手臂粗的樹枝,林生堅定地走了進去。

安全地走了五公里,確定暫時安全,林生扯掉腳上已經變成拖把的樹枝,然後就著一個草叢搭建起了帳篷,沼澤行軍不比其他,晚上行動太危險。

一夜無事。第二天,林生早早起來,坐在帳篷裡,他認真思考著自己的處境。一把狙擊步槍、一把手槍、一把野戰刀匕首,及腰間的水壺,其他幾乎已經一無所有。

通訊中斷,食物短缺,前有伏兵,後有追兵,自己似乎陷入了絕境。

“咕咕。”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兩聲牛蛙的叫聲傳來。林生心頭一喜,拉開帳篷一角,人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他看到一條手臂粗的蛇咬住了一隻大號牛蛙,正奮力將牛蛙往肚子裡吞。

“好機會!”林生驚歎著,一躍而出,一刀將蛇腦袋斬飛出去。牛蛙已經被蛇咬過,不能吃。在草叢中轉了一圈,他在幾處有野雞腳印的地方放了幾個套子。

架好鍋灶,將鋼盔放於鍋灶之上,拾來些乾草,取下一顆子彈頭,放些乾草進彈殼裡。開槍,一團火花飛出,灶裡的幹柴草應聲而燃。躲藏於四周草叢中的野雞受驚而出,一隻成年母雞慌不擇路,一頭扎進林生放置的套子裡……

有雞有蛇,取下腰間的水壺將清水注入鋼盔,一鍋濃香四溢的龍鳳湯就誕生了。

吃過湯菜,天也差不多亮了,走了五個小時,他已接近沼澤邊緣。這時一架直升機呼嘯而來,在他頭頂盤旋,一個教官順著繩索滑下來。

“狼已經走了!”看到是那個要為自己殺狼的教官,林生鬱悶地道。

“狼你個頭!”教官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左右翻轉了他一番,確定其沒少什麼零部件後罵道,“你小子可真不讓人省心,單兵電臺和其他裝備呢?”由於長時間沒接收到林生單兵電臺的自動定位回傳,拉練指揮部專門派出直升機尋找他的下落。

“扔了!”林生輕笑一聲,將與老學員的遭遇說了一遍。

“棄車保帥!”聽了林生的講述,教官讚許道,“想不到你一個一年級學員竟然有如此膽識,能在一群老學員的圍攻下突圍而出,你將會是一個優秀的偵察兵,我看好你。”

“謝謝教官!”林生顯得很激動。

“嗯。”賞了林生胸口一拳,教官爬上飛機走了,林生則繼續上路。

一小時後,林生安全走出沼澤,迅速鑽進叢林隱藏好,他分析起當前的形勢。

拉練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三十公裡處,勝利雖然在望,但危險也不是一般的大。因為這是所有參加拉練新學員的必經之地,老學員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陣地,此時前方絕對是重兵把守。

由於先期行軍計劃超額完成,林生此刻還剩十天,時間是非常充裕的。本來該出其不意突擊而過,但由於自己先前已經暴露,還打傷了三名老學員,他們此刻一定堵在這片叢林裡打算把自己挫骨揚灰。考慮到種種因素,林生決定暫時潛伏,消磨一下老學員的激情。

計劃既定,林生找了個凹地故伎重施將帳篷隱藏好,找了些水和水果後潛入地下大睡特睡起來。

林生大睡特睡,那個被他把鼻子打歪的大個子發瘋似的帶著人馬到處搜尋,人是抓了不少,就是不見林生的影子。

“老大,我看算了吧!”沒頭蒼蠅般轉了幾天,一名老學員苦著臉道,“來日方長,下次還有機會。”

“是呀,老大!”另一名老學員也說道,“我們已經抓了六個新學員,比我們班還多一個,能上軍校都不容易,別把事做得太絕。”

“幹!”大個子扔了個菸頭大罵,“便宜那小子了,下學期開學第一件事就給我狠狠揍他!”罵完,大個子帶著一幫疲勞不堪的兄弟退出戰場。

晝伏夜出地過了八天,吃了最後一餐(老鼠),他準備最後的衝刺。和想象中一樣,厲害的老學員都早已完成自己的任務撤了出去,只有那些不成器的傢伙依然在叢林裡轉悠。順手解決掉兩個後,林生成功地回到基地,看到他走進帳篷,黑金剛眉開眼笑地給了他一拳。

抽血化驗,心理輔導,一切工作有序地進行著。從黑金剛口中,林生得知自己的班折損大半,除了張鐵軍、陶小軍、楊濤及自己四個人逃出來外,其餘人員均全部被抓。最牛的是蔣華和吉布,二人不知在什麼地方竟然撞到一起,於是結伴同行,後來因找不到吃的拉了信號彈,成為近年來拉練中頭兩個投降的學員。對於他們二人的去留,林生完全不擔心,以考入軍校時的“驚人壯舉”,他們想逃出軍校的機會應該不大。

還是那句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偵察兵的選拔和訓練是非常苛刻的,沒有足夠的實力別想順利過關。透過此役,軍校偵察系新兵大隊減員近半。那些被淘汰的學員固然可惜,但從另一種角度來說,這無疑是對他們負責。偵察兵的戰場往往就在敵人的腹地,沒有足夠的偵察和反偵察能力完全是去送死。

清點完所有學員,開完訓後總結會,所有學員收拾好包袱回家。此次一別天南海北,能留下的固然是好樣的,但離開的也不是孬種,離開軍校後他們將回到自己的原部隊繼續為他們的軍人生涯奮鬥。

可能是好幾個兄弟被淘汰,林生心情不太好。回到春城,孟丹一個人站在機場大廳等他。一學期沒見,這丫頭好像長高了少許。想到上次分別時的豔事,林生心裡美滋滋的。

“看什麼?”見林生一見面就盯著自己,孟丹美美地問。分別的這個學期裡,她更加堅定了想法,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傻里傻氣的傻小子,有事沒事總是拿著鉛筆勾勒,可最後成型的都是這個傻小子。

“哦。”林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孟丹嫣然一笑,走到林生身邊挽住他的左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美麗的翠湖中央,一對年輕人緊緊相依,共同踩駕著他們的愛情之舟。

臥室裡,林生和孟丹正在進行殺人遊戲(CS)對決,吸取恩恩對愛愛的“寶貴經驗”,林生總是將孟丹打到見紅時無聲無息地移開滑鼠,讓孟丹絕地反擊,一次次將自己擊斃。用他的話說:讓也要讓出水平。高興得孟丹手舞足蹈,大叫自己天下無敵。

正玩到興奮處,孟隊長走進來交給林生一個小盒子,說道:“你的東西!”

“什麼呀?”林生不解地問。

“開啟就知道了。”孟隊長故弄玄虛。

“給我!”孟丹跳過來一把搶走盒子開啟,一枚亮閃閃的勳章呈現在眼前。

“好漂亮!”孟丹驚歎道,“爸爸,這是你給林生的嗎?”

“不是我給的。”孟隊長微笑道,“這可是三等功勳章,是軍區發給林生的。”

“發給我,為什麼?”林生不解。

“還記得學期拉練時你發現的那個山洞嗎?”

“記得。”林生回想起來,“裡面還有個死人!”

“沒錯。”孟隊長興奮地道,“你真是一員福將。根據你提供的情況,公安人員在那個山洞四周設伏,二十天後他們抓到一群毒犯,其中一個人稱眼鏡蛇,是我國華東地區最大的販毒集團頭目。為了表彰你的功勞,軍區黨委決定給你記個人三等功一次。”

“原來是這樣!”笑著,林生看了一眼已經被孟丹掛於胸前的勳章……

由於有緊急情況,孟隊長風風火火地離開,留下兩個喜形於色的青年男女。

“這個送給我好嗎?”孟丹玩弄著胸前的勳章道。雖然爸爸的櫃子裡有無數個比這個好的,但她還是喜歡這個。

“嗯。”林生用力點頭,“我的就是你的,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你真好!”說著,孟丹紅著臉走過去吻了林生。暈眩感再次傳來,林生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佳人,下一秒,二人就倒在了小床上……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那麼快,一個假期轉眼即過。分別在即,孟丹緊緊依偎在林生懷裡,久久不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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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軍校,感受著純綠一色、方方正正的生活,林生有種上天入地的感覺。天上是一個人的幸福生活,地上是對國家和人民的忠誠。

有了第一學期的大浪淘沙,這個學期宿舍裡空了一大半。和想象中一樣,蔣華和吉布依然苦著臉歸校。至此,所有人員到齊,林生、張鐵軍、陶小軍、蔣華、吉布、楊濤幾個人組成了一個兩極分化極其嚴重的戰鬥班。

隨著學習的深入,偵察系的課程越來越專業。學期進行了三個月,地雷理論課程全部完畢,接下來要進行實戰考核,考核的內容有兩樣:佈雷、排雷。

裝備房裡,地雷教官拿著一疊紙條說道:“同志們,一會兒大家挨個抽一張,每張紙條上都寫有三種地雷。大家按紙條上的要求在這裡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地雷型別,然後到實驗場進行相應的佈雷,完成後我會讓大家打亂順序進行排雷,不管任何學員,任何環節上出了問題都會被淘汰……”

這就是軍校,這就是偵察系,進門難,出門更難,大凡是考核就必須過關,要不然就得出局,寧缺毋濫。所以軍校偵察系每屆的畢業學員都不到入學時的三分之一。

隨便抽了一張,林生看到自己的紙條上寫著單兵地雷、反坦克地雷及三連環雷。前面兩種還好說,林生知道自己的難點在三連環雷上。所謂連環雷,又稱詭雷,就是地雷下面放地雷,使敵人猝不及防。三連環雷顧名思義就是三個地雷自上而下連著埋在一起,不管觸動哪一個,三個雷都會爆炸。

在幾大排我軍常規地雷裡找到需要的地雷,林生準備出發,這時他看到蔣華向自己招手。

“林哥,幫幫忙。”蔣華將紙條遞過來。

“這很簡單呀!”林生邊找邊道。他看到蔣華的作業是單兵地雷、反坦克地雷及跳雷,看來所有學員的前兩種地雷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最後一種。

“這得看以誰來說。”蔣華苦著臉道,“反正到了實驗場兄弟全靠你了。”

“你這種人上戰場一定第一個死。”林生打擊道。

“放心,兄弟畢業後就轉業,在後方支援你,絕對不上戰場!”

“靠!”林生鄙視了他一下,“先支援兩箱泡麵!”

“去死……”

也許是上天要考驗這群年輕人,先前還好好的天氣,突然下起了大雨,接著是雨夾雪,最後更好,直接是鵝毛大雪。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挖出來的雷坑瞬間被雪水填滿,大部分學員都非常沮喪。為了鼓舞士氣,教官給大家講了抗美援朝時期我軍穿著單衣,冒著大雪,頂著零下幾十度的低溫天氣入朝作戰時,有的連隊為了保證完成任務,成建制被凍死的英雄故事。

天氣雖冷,但經過教官的熱情鼓動,所有學員披裝上陣,徒手將雷坑裡的雪水掏了出來。

輕而易舉地埋好單兵地雷和反坦克地雷,林生專心致志地設計起三連環雷。挖出一個深坑將第一枚雷放進去,然後把兩根偽裝過的引爆線順出來,一根直通地面,另一根放置於坑內,用於與第二枚和第三枚地雷之間的連線,不論敵人觸碰到哪一根線,三杖地雷就會立刻將他送去西天。

小心翼翼地安裝好最上面一枚,撥了些溼土將之埋好,此時離考核結束時間還剩一個小時,蔣華已經在那急得跳腳了。

“你打算用來埋你自己嗎?”見蔣華將雷坑挖得近半米深,林生頭大地道。

“埋深點兒比較隱蔽嘛!”

“隱是隱蔽了,就是踩上去不會炸。”說著,林生將旁邊的溼土鏟下去,將之填去一大半後安裝好單兵地雷。

“這麼簡單的地雷你都不會裝,真受不了你。”

“我不會沒關係,你會裝就可以了!”蔣華厚著臉皮道。

三下五除二將蔣華的作業搞定,林生的手紅腫起來,捧一把雪在手裡用力地搓出一股熱氣,時間也差不多了。

檢查完所有學員的作業,教官意味深長地問蔣華,“你自己裝的?”

“報告教官,是我裝的!”蔣華臉不紅心不跳。

“嗯,不錯!”教官神秘一笑,“不過下次作弊前你應該往手上抹一些雪水才對……”

遭到教官的不點名批評,林生知道後面有蔣華的好日子過了。

雖然天公不作美,但由於大家都有股不服輸的幹勁兒,地雷安裝考核科目完成得很順利,所有人都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

表揚了所有學員,教官接著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們的任務將轉變成排雷,大家要利用所學到的知識將先前安裝的地雷安全排除。”

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埋雷雖然不容易,但比起排雷來就是小兒科了,主動權永遠在埋雷者手裡,除非是自己親手埋的,否則排雷者都要被動地去分析該地雷的原理,並拿出一套準確的拆解方案,否則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休息了一夜,治了手上的凍傷,所有人投入新一輪的訓練。和裝雷一樣,教官再次將所有學員的順序打亂,抽籤決定由誰去拆誰埋的地雷。

順手抽了一張紙條,開啟,不知是太巧還是太不巧,林生抽到的竟然是蔣華。蔣華的地雷是他親手埋的,不到三分鐘,任務就輕鬆完成了。

本來想過去幫兄弟一把的,可當看到教官“溫柔”的目光時,林生只能望而興嘆。

一天的排雷考核下來,大部分學員都能順利透過,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不小心觸發了引爆裝置。

看著他們失望的表情,所有人都很難過,從今以後大家又少了幾個戰友。

地雷考核結束,所有高興不高興的都得回來。可能是運氣太好,蔣華這傢伙竟然鬼使神差地成功排除了三個地雷,雖然都不是什麼複雜的埋法,但於他這種水平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時光如炬,歲月如歌,軍校的日子就這樣簡單而辛苦地重複著。四年的軍校時光匆匆而過,在這個充滿激情和淚水的校園裡,有的人來了又走了,走了又來了。也有一些人從一而終,一直堅持到最後,林生就是這其中的一個。他可能不是最優秀的學員,但絕對是最另類的一個:立的功、獲的獎,和得到的處分幾乎一樣多;打架、當槍手替同學考試、爬牆等各種罪名不計其數,要不是他擁有與犯錯紀錄幾乎一樣多的獲獎紀錄,校長早就把他請回去喝茶了。

畢業在即,按慣例,軍部將針對各所軍校畢業生進行一場規模不小的實戰演習。本次演習的方式為對抗賽,紅方是北京XX軍事大學畢業班學員,藍方為林生他們學校的畢業班學員。戰場設在一個盆地裡,裡面有山、森林,還有平地,地形非常復雜。

“這根本就不公平!”軍校會議室裡,校領導正在討論關於畢業生對抗大賽的話題,陳副校長激動地道,“他們有武裝直升機、偵察直升機、電子部隊、空降兵部隊,而我們卻只有地面部隊,這種仗怎麼打?上面想找人給他們練手也找個像樣點的呀!”

“沒錯,這不公平……”

“就是……”

大部分校領導意見都很大。

“是很不公平!”一直沉默的林校長開口說道,“各位有沒有想過,戰爭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講。當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碰到一起時,他們誰都不敢貿然出手,可要是其中一方戰爭實力不如另外一方,加之各種利益的糾纏,戰爭就會爆發,毫無公平可言。軍部之所以這樣安排並非存心想讓我們出醜,而是另有打算。XX軍事大學是所綜合性軍事大學,他們的學員注重高科技作戰,而我們是陸軍指揮學院,注重學員的單兵配合作戰,我們武器方面雖然不如他們,但我們學員的個人戰鬥素質卻遠勝他們。一邊靠的是先進武器,一邊靠的是優秀士兵,我想軍部應該是想驗證戰爭中是先進武器重要,還是人重要。”

透過林校長的分析,剛才還憤憤不平的領導們若有所思。的確,拋開武器不說,如果讓兩校的士兵單挑,自己的學員一個能打倒他們五個白面書生。

“林哥,我為什麼不能和你們一起行動?”宿舍裡,蔣華鬱悶地問。

“對呀,還有我!”吉布也非常不爽。根據敵我雙方的實力情況,對抗指揮處將偵察系所有優秀畢業生集合起來成立了一支尖刀部隊,專門執行小股作戰任務,林生、張陶二軍都在其列。至於其他幾人就被編入大部隊統一行動,根據敵我雙方態勢,他們基本上是當炮灰的材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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