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不好把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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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栗子便被馮茜的電話給奪命連環的炸醒。

她迷迷糊糊地的聽見馮茜在電話那頭扯著脖子問:“誒,我聽宋曉飛說,怎麼著,真被我說中了?我就知道,我看男人的經驗之談告訴我,一看一個準兒!我昨天晚上都沒有時間搭理你,哎,這可真是時代在發展,一個電話都能娶了個媳婦兒的。這要是讓那些費勁心思才追到手的男的知道,我估計,你家杜銳肯定被群毆!”

電話這頭的栗子依舊沒有回答。

“行了,這回啊,我也不勸你結,也不勸你分。幸福是自己把握的,你自己心裡有點兒數就好。不和你說了哈,我這頭有事兒。”在栗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也一個字兒都還沒說出口的時候,電話便被結束通話了。

栗子急忙轉頭看了看身旁睡得正熟的杜銳,在心裡偷偷地嘆了口氣,她生怕馮茜那個大嗓門兒的話被杜銳聽見。

這兩天,短短的兩天時間,栗子就覺得自己要崩了,特別害怕有人和她提結婚相關的任何事兒,一提就會心慌氣短,就會頭疼,估計這麼下去,很快就要伴有噁心嘔吐了。

但馮茜說的也沒錯,幸福確實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所以,凡事還是心裡有點兒數比較好。可這個數,可真真兒不是數數字那麼簡單。

栗子上學的時候數學成績就超級差,而眼前的這婚,就像那高等數學,一團糟,沒有解法。

栗子看了看杜銳的背影,又幫他蓋了蓋被子,然後翻了個身。剛想再睡一個回籠覺,突然電話又響了。她一看螢幕,心裡一驚,是爸爸!

栗子趕緊下了床,躡手躡腳地一路小跑到了客廳。

“喂,爸!”

“嗯,起來了啊?”爸爸的聲音聽起來還好,和平時相比沒什麼特別的不同。

“怎麼,昨天我聽你媽說,杜銳他家說要見面?他和你提結婚的事兒了啊?什麼時候提的?怎麼說的?”面對著爸爸的一系列的質問,栗子忽然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問題才好。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啊,嗯,就是前天說的。”

“怎麼說的?怎麼突然就說起了結婚的事兒?”栗子心裡有點堵兒,她不停地思考,究竟該怎麼和爸爸說,這杜銳是如何一個電話就過渡到了白頭偕老的?

“他,就是在電話裡提了一嘴。”栗子小聲地說到。

“他跟你說結婚這事的時候是在他家吧。他不是前兩天回老家了嗎?”

“嗯。”

“你看,昨天你媽和我說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回家他家又催婚了。哎,他媽不是總著急要結婚嗎?”爸爸在電話裡頭重重地嘆了口氣。栗子沒有說話。

爸爸在電話那頭緊接著說:“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要是和杜銳結婚的話,這段婚姻,我肯定是不看好的。不過,誰都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這個,即便是作為你父母,也可以理解一些。但是栗子,等你老了那天,或者以後真要是有不幸福的時候,別對現在所做的決定後悔就行。”爸爸在和她說這番言論的時候,語氣異常的嚴肅。

栗子知道,爸爸的話是最貼近心底那部分的真情流露。對於老大不小的自己,說太多沒有用,但作為父母和長輩,不說又不行,但栗子作為女兒,爸爸對她是非常瞭解的,況且,在剛

才的談話中,爸爸也說出了年輕人對於感情的一意孤行和執拗。

他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

爸爸頓了頓,見栗子沒有說話:“哎,你說,這麼大個事兒,杜銳他家也是夠看得開的。居然讓他來通知你,再讓你來通知我和你媽吃這頓飯!這還沒結婚呢,就這麼辦事兒!正常不是應該他們親自打個電話嗎?咱們也不是事兒多,也沒要求他們人到場,只是讓他們親自來個電話邀請,不過分吧!這倒好,整倆孩子在中間傳來傳去的。這叫什麼事兒?!嗨!算了,跟你說那麼多也沒有用,說多了你在中間也難受。什麼時候吃飯?在哪吃啊?飯店定了嗎?”

“還,還不知道。”栗子現下的聲音顯然更沒有了底氣。

“行了,定好了之後告訴我和你媽一聲,剩下的事兒等見面再談。”說完,爸爸結束通話了電話。

栗子很明顯地能夠感覺到,自己在結束通話父親電話的時候,心還是怦怦狂跳不止的。

她靠在窗臺的邊緣,慢慢地放下手臂。爸爸的性格和脾氣,她是非常瞭解的。其實,爸爸是一個很好的人,只不過,在某些事情上會有那麼一點兒事兒!並且,脾氣不好!這一點,說真的,栗子偶爾也會受不了,並且被爸爸氣得捂了嚎風。

也許是慢慢習慣了,也許是自己年齡漸長,爸爸也老了,栗子只感覺,大學畢業之後的這幾年,爸爸的性格要比之前相對溫順了一些。也可能過了青春期的自己,能夠容忍過了更年期走向衰老的親人的原因吧。

如此多年的爸爸一直都是這樣,但是,今天在電話裡所‘’挑“”的這番理,還真就不是無理取鬧。

栗子在和爸爸通話之後,忽然感覺心裡通了點兒竅。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為之憋屈的一個點,就是這“不按常理套路出牌”的一項。

沒錯。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來講,他都應該是男方的家長出面牽個頭,畢竟栗子找的不是上門女婿,那,這一點上,便涉及到了最起碼的禮節性問題。而這種直接跟拋繡球沒有什麼區別的見面方式,顯然讓栗子家裡有些惱火。

但是,人還有個毛病,便是順理順情的時候什麼無厘頭的事情,都能給自己找到一個自我安慰的藉口和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心思不順,那瞅誰都不順眼也是特別合乎人的本性。

事實證明,人,在大多數時候都是被“想當然”給害的,並且害得自己沒有了退路。

當栗子正聚精會神地回味著爸爸的那一番話時,身後突然響起了衝馬桶的水聲。栗子被嚇了一大跳。杜銳睡眼惺忪地看著站在那緊張兮兮的栗子,疑惑地問:“你站那兒幹什麼呢?”

“啊,沒什麼。”

“幾點了?”栗子低頭看了一下手機:“7:15。”

杜銳愣了一下,忽然瞪圓了眼睛:“我昨晚睡覺前不是告訴你七點嗎?”栗子張了張嘴剛要說話,便看見杜銳急匆匆地一頭扎進了洗手間,噼裡啪啦地洗漱了起來。

栗子站在廁所門口,小聲地問:“我怎麼不記得你告訴我?你不是一直都7:30才起床嗎?況且,你這昨晚還喝酒了。今天有事兒?”

杜銳一嘴牙膏沫子,側頭看了看栗子沒有說話。

洗漱之後的杜銳突然開啟水龍頭,伸手試了試水溫,也不管不顧地便用涼水

洗起了頭。栗子站在一旁一陣驚呼:“涼水!那是涼水!你等等我給你燒點,快!”說完的栗子便要轉身去廚房,結果,低著頭的杜銳卻悶聲喊到:“不用了,來不及了。”

栗子燒上了水之後又跑了回來:“很快,你等等。別洗了,快別洗了。”說話間,杜銳已經拿著毛巾開始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

栗子一臉焦急:“今天下雨,外面涼,你這樣出去會感冒的。我給你拿吹風機吹吹吧!你們單位不是沒有改時間嗎?怎麼這麼著急?”一邊說著,栗子一路小跑地去找吹風機,並拿到了杜銳的面前,插上了電源。

“不用,不用。”杜銳顯然有些不耐煩了。栗子知趣兒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忙碌的未婚夫。

“飯店你定了嗎?”

“什麼飯店?”杜銳一邊穿著襪子,一邊皺著眉毛問栗子。

“不是說要見面嗎?”

杜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啊,對。沒定呢,趕趟兒。你跟你家說了嗎?”說完這句話之後,還未等栗子回答,杜銳自己先愣了一下,又重新說了一遍:“你和叔叔阿姨說了嗎?”

杜銳越是這樣,栗子心裡就越像有什麼東西堵著,那種感覺,就跟嗓子眼兒被塞了一團毛線。

“說了。”

“行,說了就好。”一邊說著,杜銳一邊整理著包,拿著手機,便到門口去穿鞋。

彎腰系完鞋帶兒的杜銳起身之後,拉過栗子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之後,快速地說著:“今天晚上我還有事兒,不回來吃飯了。你自己弄點東西吃吧,不行就叫點兒外賣。”

“今天還不回來吃?”

“嗯,跟客戶吃飯。”說完之後,面前的門再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了個嚴絲合縫兒。

站在門口的栗子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失落感。她彷彿覺得,已經好多年都沒有這種糟糕的感受了,那是一種六神無主的感覺。就連杜銳拉過自己親的那一下,都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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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栗子不是胡思亂想。她越來越覺得杜銳不在乎她,這種不在乎倒是沒有悵然若失,卻有一種若即若離。

這近幾天發生的種種,倘若是放在平時似乎都不是事兒,但眼下,連杜銳接二連三地不回家應酬,在栗子看來都是在躲著她。

沒錯,栗子現在,患了婚前焦慮症。

她知道,自己這樣是在鑽著牛角尖,但是,思想真心是不受控制的。尤其從那句“是的”一直到“他不能讓他的父母這麼大年齡,連孫子都還沒抱上”之類的話所引出的,這一段有關乎她一生幸福的婚姻,看似就是一個蹩腳的二流戲碼。

她的內心深處,像是打翻了一罈老陳醋,噁心泛著酸湧。

栗子的爸爸並不知道她和杜銳在一起同居的事兒,儘管爸爸也並不是老古董,但是,也許是所有為人父的,都對女兒這種身心上的關心和寵愛過於關注。因為栗子發現,爸爸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問自己究竟和杜銳發展到哪一步了。

在爸爸眼裡,別人怎樣都行,但是,自己的女兒一定還是要保護好。而同居,媽媽是知道的。

所以,在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栗子接到了媽媽在杜銳上班時間,抽空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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