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對宋穆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十足的感慨意味。
宋穆當下只是抬頭看著對方，臉上的神情倒也沒太多的變化。
而李泰也並未再多說什麼，當下帶著宋穆在這清天衛內走動了起來。
那樣子，似乎宋穆就是個新入職的清天衛。
“我們清天衛總共有四個科，所謂斬妖科、除魔科、鏟奸科，同時還有一個特殊一點的異境科。”
“其中除魔科人數最多，機構人員最雜，共有十位除魔大人輪流掌職，皆是進士境界，負責文朝境內各處的魔蹤大事。”
“而後是斬妖科，也就是在下所在的地方，總共有五位大人掌職，所負責的是文朝境內可能出現的妖亂。”
宋穆聽得這話也是點頭，這事情宋穆也是有些知曉，清天衛成立以來，斬妖除魔是其本職，而後才有了那鏟奸科，使得這機構有了幾分不一樣的氣氛。
因為有九邊將士以及各地府軍應對妖亂，清天衛的任務更集中於除魔，每每都能在《天下文刊》上見到除魔的訊息。
李泰繼續說著，這時候看了一下宋穆，此刻臉上帶著笑意，開口說道。
“說到這，沈大人當初將宋解元招納進來，如今舉子修為，每月都有俸祿可拿，今日解元願意，到時可去去那裡支取，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子。”
宋穆循著對方指著的方向看了看，開口說道。
“在下未與清天衛做什麼，這想必是……”
“非也，只要閣下在清天衛造冊登記，不論是否做出什麼，都是有俸祿的。”
李泰笑著說道，當下還咧了咧嘴說道。
“再說閣下曾經也是幫助我們除魔的，所以這是應當的。”
宋穆抿了抿嘴，沒再說什麼，只是換了一個話題。
“那李大人，在下所在的這異境科，又是作何事情的？”
宋穆明白斬妖除魔鏟奸這三科的職責，但是對於這異境科，宋穆也是頭回聽說，宋穆大概能想到的，其實只有當初的那位王希文。
對於清天衛，宋穆說不上是有什麼排斥的，但是也絕對沒有什麼好感，這種極權機構，行事風格都跳脫文朝律法，隱隱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聽得這話，那李泰也開口解釋道。
“異境科是個設立沒多少年的分支，大概來說，其可以輔佐以上三科，也可獨立出戰，主要工作的話，我想宋解元應當聽過造境師，破境師這類區別吧？”
宋穆點了點頭，這兩類職業都要求的文人所需要念力，而且念力雄厚才有可能去做破境師，這等文人，所擁有的戰力，往往強過同境界的人員。
而李泰已經自行開始介紹起來。
“異境，是文力發展巔峰之後，有一個突破口，而異境的產生，需要文人身具念力，秀才之始萌芽，百中無一能成念力，而能成念力者，皆有所不凡。”
“念力者只是在軍中服役，而後也才有了兩種職業的劃分，到後來，念力者被我們清天衛所注意。”
“至少如今來說，這世間所有的念力者，其實都多少與我們有關。”
宋穆聽得這話皺了皺眉頭。
“每一位身具念力的學子，都要學習如何使用清明詩，如何開啟異境，只要身具念力，都將成為清天衛登記在冊的文人。”
“若是他們達成了舉人境界，便也將自動成為我清天衛的候補人選。”
聽到這，宋穆這才恍然挑了一下眉頭，這算是清天衛為國家統計特殊人才的手段，那自己加入清天衛，或許其中還有這番緣由。
李泰似乎看清楚了宋穆在想著些什麼，當下只是一抿嘴，說道。
“不過宋解元入我清天衛，其實是我們早已經有的打算。”
“說來墨兒與解元在石陽縣見面，也有其中的原因。”
宋穆聽得這話，當下面露不解。
“你們石陽宋家三百年來，從大儒宋文榮開始，便一直都有念力文人存在，直到今日，就是宋解元也如此。”
李泰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很是有些詫然。
“但是念力叢生，本來是一件極其偶然，且難以琢磨的事情，即使是各個詩宗，時至今日也無法把握其中奧秘。”
“我們也一直都想要知曉這其中的緣由。”
宋穆聽得這話，此刻心中猛然一驚，當下卻是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了。
宋家能夠在宋文榮開始就有念力者存在，這毫無疑問是因為宋家老祖留下的那本《念力新法》。
本只是先祖為了福澤後代，不過卻弄巧成拙，使得不斷湧現念力者的石陽宋家，慢慢被清天衛看在眼中。
不過宋穆此刻神情倒也平靜，只是開口說道。
“哦？難道就是因為在下有念力所在，又是宋家子孫，才收納了在下入清天衛？”
宋穆開口說著，同時也與這李泰相互對視了一眼，李泰此刻目光思索，旋即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
“這或許是清天衛幾位大人的考量吧，當然宋解元那麼優秀，我們也的確不想錯失你這樣的人才。”
當下，這李泰停下腳步，與宋穆沉聲說道。，
“宋解元，若是有興趣，將來與我等一同共事如何？”
李泰這般說著的時候，目光之中也帶著幾分閃爍。
宋穆當下沒有說話，片刻後只是平靜的說道。
“此事我當做不了主，況且清天衛並不是我的理想之地。”
李泰嘴唇緊閉，似乎對此也沒有太多的詫然，當下笑著應道。
“看來還真讓墨兒說中了，宋解元今後，必然是要做一方大員，我清天衛，非金鱗池也。”
宋穆只是拱手，不過此刻卻忽的想起一個問題，開口問道。
“李大人，恕在下冒昧的問一句，我文朝女子也可得文力，難道她們也參加科舉？”
宋穆此番的話語是說出了自己由來已久的疑問，當初宋穆在石陽縣城，見著十三四歲的李墨兒竟然就有進士文力，豫章城的杜纖音，還有今日那張羚，都是實力雄厚，實在是讓宋穆覺得有些詫異。
宋穆以前也求問過，但是大多也沒法解釋這種情況。
李泰聽得宋穆這般問道，當下默默點了點頭。
“我文朝女子的確可得文力，不過卻也不是參加科舉，而是豢養文星。”
“豢養文星？”
宋穆聽得這話，此刻神色一變，這個回答聽起來更加的駭然。
“文星碎片來自於天星，碎落之多其實難以計數，不過大多留存於皇宮，我小時候……而後天下大定，太祖分所文星於各功臣建立詩宗。”
“詩宗雖強悍，但也希望培養更多的人才以繼承祖先詩詞，但因為更講究血脈傳承，因而女子也可讀書，可成文。只是境界突破上多有桎梏，詩宗的辦法便是從詩宗所得天星碎片上摘去一塊，從小與其佩戴，擇日滴血溫養，藉此激發先祖血脈，以成境界。”
宋穆聽得這話，此刻也是愣神不已，女子達境，與男子達境竟還有這等不同。
看來一個女子文人的誕生，也多有不易。
李泰看著宋穆這番詫然和湧動的表情，此刻也是笑著說道。
“所以這其中也多有不易，要培育的這女子文人也需耗費不少人力物力，所以這世間女子文人大多集中在豪貴詩宗之家。例如剛剛那位張羚，便是張氏詩宗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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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穆恍然，這才察覺到這其中的一個共同點。
“原來如此，宋某受教了，”
李泰聽得這話卻是面露笑容，當下接過話茬說道。
“宋解元卻不必拘謹，在我清天衛，許多訊息都可知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