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開始面對絕望的時候，通常都是崩潰，他們從心底恐懼未來，害怕自己的消失，那是對於一個人最大的懲罰。

然而卻總是會有一些特例，他們對於生命的態度是如此的漠不關心，他們不在乎，就像是那就像是他所期待的一樣。

方想對於石磊的態度有些意外，就彷彿他是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沒有表現出一點的恐慌。

不過方想還是給他了一個機會，也許裡面會有什麼新的故事。

同樣地，石磊也是沒有想到方想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說背叛被視為幫派中最大的禁忌，那麼自己的下場一般都只能是被沉到某個河底度過下輩子。

他站在那裡很認真地看了看坐在箱子上的方想，有些疑惑方想到底要做什麼。沉思了一會兒，可能是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被謀劃的地方了，他才開口說道。

“我從小就是一個很用功的學生，成績也一直都很好，因此所有認識我的大人都會誇上我兩句，我也會很禮貌地和他們打招呼。那是的日子對於我來說可能是最平和的幾年吧。如果按照正常人的軌跡來說，也許我會和他們一樣考上市裡最好的高中，然後上一所不錯的大學，找一份體面的工作。走上普通人生活的道路。”

方想對於故事的開頭並沒有多少意外，對於轉折他有些期待，只是沒有過多的去發問，安靜地聽著他說。

“後來，我記得那時是初三了，即將面對的就是中考。其實那時的我一點都沒有什麼擔心，至少每次的模擬我都沒有掉出學校的前十。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那樣的輕鬆。可是。”石磊稍微停頓了一下，“令我沒有想到的事，那個曾經令很多人都羨慕的家庭卻是出了事情。”

一直站著的石磊也是走到了一個箱子上做了下去，可能覺得這會是一個挺長的故事。

“我父親雖然只是個職工，不過也是混到了領導級別了，家裡所有的用度對於父親來說都沒有什麼問題。所以經濟算是比較寬裕的，而且父親和母親的關係也很好，從來沒有什麼大的爭吵。這樣一個家庭那是的我覺得就是天堂。”

“你父親與你母親其實都是在騙你的嗎，最後被你給揭穿了？”李強在一旁有些好奇，給出了自己的推測。

“沒有，父母到最後的關係都沒有變，即使是家裡已經沒有任何錢了，母親也沒有離開。”他回答了李強才又繼續說著後面的事。

“當時，這片地方還沒有想哥你們，最大的勢力其實一直都是青刑堂。而父親就是和青刑堂的人有了關聯之後開始墮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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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刑堂？”方想問了一句。

“是的，青刑堂當時的勢力很大，所有的人都不敢輕易得罪他們。父親不知道什麼原因開始染上了賭博。從來不賭的他居然會輸了那麼多的錢。最後甚至是不得不和青刑堂他們借高利貸。”

“這是慣用的伎倆了，在賭桌上做些手腳，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李強稍微和方想解釋了一下。

“是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們在賭桌上做手腳，讓我父親越輸越多，最後落到了向他們借高利貸的地步。可是欠條上面是我父親的親筆簽名。我們只能看著他們將房子，車子都給拿走了。”

“青刑堂這樣對待你們，為什麼你還要去幫助他們。”方想不解的問向了石磊。

石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接著上面的話開始說道：“雖然房子和車子都被他們給拿走了，但欠的錢依舊沒有還清。因為掙得錢都要拿去還債，生活開始變得很艱難。父母也開始變的矛盾多了起來，經常性的吵架。只是母親是個心軟的人，一直沒有離開父親而已。”

他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說到母親的時候有些傷感。只是很短的瞬間。石磊接著說道。

“後來，父親因為太大的壓力自殺了，留下了我們母子二人和成堆的債務。原本就衰敗的家因為這件事變的更加無力支撐。想哥，你問我為什麼還要幫助青刑堂。其實一直被債務壓著的我們母子生活一直都不好過，有一天，王忠帶著人過來找到我，說只要我能夠混到你們這裡，並做他的臥底，就可以考慮免了我們的債務。”

“所以你就答應了。”

“想哥，我有什麼辦法，我又能有什麼辦法，除了答應他，我實在是不想被那種生活折磨了。”石磊說著開始激動起來。

“上次我們的人找到了人，是你報的信吧。”

“是我。我知道你們出去找到了人，所以通知了他們，不過因為時間太短，所以他們沒有時間讓他做轉移，最後只好在停車場附近動手將人給搶走。”石磊倒是很自然的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那這次呢？”

“這次是他們主動找到我，希望可以在這次約戰中造出點麻煩出來。我想了很久，覺得如果真的被查了，也許對於整個K市都會是一件好事。”

“你的意思是不僅針對我們，你是反感整個K市的勢力。”

“沒錯，要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個幫派，我家就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所以我恨你們，我希望你們全部都從這個世界消失。”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不，你不理解，你永遠都沒有體會過那種絕望的生活，本來所有的事情都是那樣的美好，就是因為你們，我失去了學習，我失去了家庭，連自己的生活都變得身不由己。你們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這種痛苦。你是不會明白的。”石磊不像一開始那樣的鎮定了，反而開始逐漸奔潰，所有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腦海，讓他的痛苦成倍的放大。

看著似乎已經奔潰的石磊沒有說什麼，只是獨自起身準備離開倉庫。他說過他可以考慮放過他，現在就不需要去做是什麼。讓他自己做選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