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源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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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源賴光,在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教導我,妖怪都是邪惡的,是我們人類的敵人,對待妖怪,就要拿出最強硬的姿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八歲的時候父親在一場與妖怪的交戰中去世,因為我是父親唯一的子嗣,所以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成為了源氏家主,但因為年歲尚小,不放心的族老便任命幾名長輩協助我處理族中事務,只是,正是族老的這一任命,引來了無數的貪婪。

權勢這種東西,真的是很讓人欲罷不能的存在,一旦沾染上,就真的是再也放不下。長時間身處高位發號施令,看著身旁人露出的那種畏懼的目光,那種所有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覺,真的是很美好,在這種感覺的驅使下,有人動起了歪心思。

如果,如果源賴光他死掉了,那麼整個家族,會不會就是我的呢?

這個念頭就如同一顆種子一樣,一旦種下去,就會逐漸生根發芽,最後長成參天大樹,再也無法移開。

我早就知曉那些長輩的心思,他們被這權利迷失了雙眼,他們不甘心頭上有一個我始終壓制著他們,只要有我在,他們就永遠是我的下屬,始終就會矮我一截,這種感覺折磨的他們是晝夜不安,不甘心這麼屈居人下,不甘心在我成年後將家族重新交還回來,所以,從小到大,我所經歷的刺殺,早已成了家常便飯。

在一次刺殺後,我僥倖逃脫,但也受了重傷,墜落山坡,在昏迷前的那一刻,我看見了一個少年跑了過來,耳邊似乎還有他的驚呼聲。

真好聽的聲音啊,這是我這十年的人生中,聽到的最好的聲音。

再一次的醒來,便看到那個少年趴在自己的身邊小憩,看樣子是累壞了,身上的傷已經被仔細的包紮好,很不錯的手法,這個少年做的很漂亮。

大概是確定暫時無礙後,我便可以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少年,他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藍紫色的長髮紮成馬尾,很是清秀的臉龐搭配著這個髮型看起來有一點可愛。

“真的是很可愛啊。”我回憶著和他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個熟睡的少年,悄悄地進入了自己的心扉,成為了心中最溫暖的一個存在。

在少年的照顧下,我很快就康復了,經過這一次和死神的擦肩而過,我徹底的意識到如果不把家族攥在手裡,這種事情,遲早還會再來一次,到那時,不會再僥倖有第二個笨蛋去把你撿回去進行治療了。

是的,在源賴光看來那個將他救回去的人就是一個笨蛋,看到一個身受重傷的陌生人不問緣由的進行救治,遲早會引來大禍,尤其是那個一臉沒有城府的樣子,恐怕就是那種被人賣了還會幫忙數錢的人了,真的是愚蠢!

養好傷後我便離開了那個地方,在一個清晨偷偷留下了書信離開了,我知道這麼做可能會傷到他的心,但是我不得不這麼做,家族裡有不少人在虎視眈眈盯著這個位子,如果暴露了他,很有可能會給他帶來災難。既然這個笨蛋救了自己,那麼就沒有必要把這些麻煩帶給他。

大概是真的烏鴉嘴,我沒有想到他真的遭到了大禍,那群老不死的查到了他,等到我得知訊息趕過去後,所留下的,只有一攤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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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的我站在那攤血跡的前面整整三天,那個時候的我在想些什麼呢?是在埋怨自己的弱小沒有保護好那個傻子的資訊害他慘死嗎?還是在埋怨自己的無能為力嗎?連一個家族都無法掌控好,他這個家主,當的還真是窩囊啊。

這一次的事情過後,我終於知道了,什麼話都是空話,只有實力才是真正的話語。

就這麼地過去了三年,我成功的將那群人全都趕了下去,將源氏大半都握在了手上,剩下的是我故意留給他們,我要讓他們眉頭都提心吊膽的活著,讓他們知道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我的恩賜,讓他們如同螻蟻一般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看著我是如何將源氏帶到怎樣的地步。

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便是化為了妖怪,和大江山那群沒有一點教養混在一起,都變得這麼地粗俗,真的是不和我的審美。

因為是剛誕生沒多久的妖怪,實力不夠,所以,我很容易的就把他給捕獲了。我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話,只是,我沒有想到,我所等來的只有那一句:“你是誰?”

他,忘了我了,他居然忘了我,他怎麼可以忘了我!

一怒之下的我將他的有關大江山的所有記憶全部抹去,讓他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懵懂,那副半人半妖的樣子真的是很難看,所以,我將佩戴了十多年的太刀拿了出來,將他的靈魂抽出放置在一旁,那失去了靈魂的空殼被我丟進了鑄劍爐,和太刀一起融入進去,最終,誕生了三把太刀,作為本體的太刀和兩把伴生太刀,本體的刀我取名為鬼切,希望他在甦醒後可以成為我斬殺鬼怪的利刃,至於另外兩把,就取名髭切和膝丸吧。

我將他的靈魂與鬼切融合,放置在早已畫好的靈陣上面,靜養了一個多月後,拿到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剛誕生的他如同嬰兒一樣,他抬起頭,一臉懵懂的問我:“你是誰?這裡是哪裡?還有,我,是誰?”

這才是我所熟悉的人,不,是我的刀,我的所有物,我捏著他的下巴,將早已準備好的劇本緩緩說出:“我是你的主人,源氏之主源賴光,鬼切。”

“你是我源氏的傳承之物,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化形出來保護我,但是身受重傷,所以我便將你帶到這裡來療傷。”

“追隨我吧,一起來守護這個世界的和平。”

我在他的左眼刻下了契約,這可不是普通的主僕契約,這個契約是我特地為他準備的,即便是我死去也無法抹去的契約,我要讓他一輩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刀。

沒有記憶的他真的是很聽話,無論我說什麼都會認真地聽從命令,不會和那些讓人討厭的老家夥一樣去頂撞我,去反對我,這樣子的鬼切,真的是讓人捨不得放手啊。

原以為鬼切他會一直的失憶,一直作為我的佩刀而存在,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就這麼一會兒的不見,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鬼切恢復了記憶,他變回了之前那副毫無教養的樣子,真的是浪費我這麼些年來的教導,不過,這個樣子的鬼切,似乎也不錯,這充滿野性的模樣,難怪他一直覺得缺少了點什麼,原來是這個啊。

“噗嗤――”

鬼切的刀刺入我的胸口,他抱著和我同歸於盡的想法而來,他知道那個契約的作用,作為主人的我如果死亡,那麼身為僕人的他也不會活著,但是他完全不在意這個,他只想讓我死,用來洗刷我加在他身上的一切,用來給他曾經的夥伴償命。只不過啊,鬼切,你真的以為,你能殺死我嗎?

當我醒來的時候鬼切已經不見了,周圍躺了一地的長老級別的人,看樣子鬼切在離開的時候將這些趁機想要竊奪他成為式神的老家夥全都殺掉了啊,真是的我的好刀,走之前還幫我了這麼一個大忙。

不過,沒想到的是,我居然感應不到鬼切的存在了。透過那個契約,我可以隨時知曉他所在的地方,但是現在,我居然感覺不到他了,如果不是那道契約還在我就以為有人動手抹去了他的存在,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人憑空將我和他之間的施加了一道屏障。

等等!屏障?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趁著源氏暫時陷入一團亂的時候我偷偷離開了源家,現在還不是我出現的時候,趁著這個時候我要看看是誰有異心,現在可是最適合清除掉這些不忠心傢伙的最佳時機,我要讓源氏完全的掌握在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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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源賴光,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他露出了瞭然的神色,慢悠悠地說道:“果然,我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容易死掉,源賴光。不知道源賴光大人隱藏自己的訊息來到我這裡所為何事?”

“我想這件事情神明大人應該是很清楚的吧。”源賴光完全沒有一點做客的自覺,他倒了一杯茶,握著杯子,露出一抹意味深處的笑容,“我有一把很珍貴的刀丟了,不知道神明大人有沒有見到我的那把刀呢?”

對於源賴光的問話綱吉一點也不意外,順手抹去源賴光和鬼切契約之間的部分聯絡純粹是好玩而已,才不是因為那個鬼切看了阿茨的胳膊,源賴光這個小/王/八/蛋也是把自己帶到京都之一的事情呢,他才沒有那麼的小氣呢^_^。

綱吉慢悠悠的抬起頭,看了源賴光一眼,冷笑一聲,吐出了一個詞語:“渣男。”

“噗――”源賴光一時沒有想到綱吉會這麼說,直接一口水嗆著了,他咳嗽好幾聲緩過來了那股勁,抬起頭,眉頭微微抽搐,開口道,“不知道神明大人的意思是......”

“呵――”綱吉捧起來杯子,半月眼說道,“有些事情我比你懂,雖然那家夥害羞沒有說,但是我看得出來,渣。”

綱吉表示才不會告訴別人那些年自己和金魚姬螢草一起旅遊的時候無意中在那種地方圍觀過,雖然最後大家一起面紅耳赤的跑開了,某些事情,活得久了也是會有所耳聞的......

源賴光覺得有點接不下去話了,他看著綱吉那略帶嫌棄的眼神,咳嗽幾聲,扭過頭說道:“我家的刀可能有一點的暴躁,給神明大人帶來困擾的話我在這裡表示歉意,補償的事情等我處理完家族裡面的事情後會奉上,在下先行告退。”

說完這句話,在綱吉半月眼的嫌棄下,源賴光飛快的離開了這裡,雖然他這麼些年臉皮已經是足夠厚了,但是某些事情他還是有一些的不好意思,尤其是在看著還是一個孩子的神明大人面前,他覺得留在那裡實在是有一點的不好意思,於是乎,源賴光飛快的來,光速的離開了。

目送源賴光離去的身影,綱吉的嘴角微微勾起,他開啟扇子,捂住嘴,慢悠悠的說道:“看來在京都的日子裡,也不會太過無聊哦。”

“阿嚏――”此時呆在竹子先生隨身小空間裡面的鬼切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覺得後背有一點的冷,總有種被某個可怕的東西盯上的錯覺。

源賴光站在高處,傲視著整個京都,冷笑著說道:“既然神明大人護著你,那麼就暫時給你一個自由時間吧。”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哦,鬼切,希望那個時候的你,不要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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