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第四十八節 龍蔥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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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光顧著說話得意過頭了,請小姐您高抬貴手不要亂來哇!這這這……絕對不是因為你很可愛才做的!”

雖然有零點一秒萌生了類似想法,可那也是根據小姐您威風八面的基礎上延伸的,靈兮小姐萬歲,請放過我最長的部位!

冷汗直冒的酒保僵如死屍,並且由於受驚嚴重,本該迅速扯手的反射弧也在靈兮的注視下七零八落,依舊抓著她的耳朵。

不止如此,他的手掌因為緊張而抽搐起來,五指隨扭曲的肌肉自然彎曲,竟然用力還捻了捻,手感出奇得暢快。

“喂,現在不是感慨耳朵摸起來很舒服的時候吧!得想個藉口圓過去呀?怎麼說比較好呢?其實我從很久以前就仰慕您?”

一到關鍵時刻就口齒不清腦子短路,神浩以為他嘴欠就算了,身體怎麼也這麼不老實?剛才摸了那啥,現在又揉人腦袋。

俗話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可神浩不僅摸過,還和那只老虎坦誠相見,甚至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

雖然可以排除成為前者晚餐的威脅,但那只母老虎能用幾百種方式換著花樣地歷練夕爾,自己可沒那麼多命給她洩憤啊!

於是,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釋此舉的侍者,祗好兩眼發直地凝視靈兮,等待著可能讓他欲仙欲死的擁抱殺必死。

「如果我說,剛才那一瞬間我把你當成我妹妹了,你會原諒我麼……」露出令人不齒的假笑,神浩弱弱地諂媚道。

「你的關注點在這裡嗎?知道我討厭被人摸頭的話,還不快點把手拿開?」

「——誒?結果我踩中了雙重地雷嗎?啊不對,是!實在不好意思!但更不好意思的是,這手好像發麻了移不開……」

也不知是他笑得實在太傻,讓少女不忍對腦殘下手,還是她大發慈悲饒了神浩一命,靈兮並沒有一上來就是悶聲一擊。

「你究竟是有多遲鈍才能無動於衷啊,你這無腦白痴加肚臍史萊姆……」靈兮擺出“這人是不是吃錯藥了”的訝異神情,鄙視的情緒隨語氣一覽無遺,「你不是全身都骨折了嗎?為什麼手臂突然又能動了啊?你當真是人類嗎?這不是生龍活虎的?」

說著,靈兮一把握住神浩手腕,將它拖拽到兩人視線正中。期間,後者的臉上沒有浮現一絲痛苦,彷彿他根本沒有受傷。

「咦,你這一說還真是?我的手好像不怎麼疼了……這可能嗎……」

被少女劈頭蓋臉地一頓辱罵,神浩這才意識到狀況的異常,後知後覺地附和著。

藉助右眼毫無遮擋,光輝一如往常的金色照明,酒保觀察起久違的左臂,發現上邊的雖裹滿繃帶,可傷口卻不再作怪了。

腕處有清晰的被抓附感,這證明他的觸覺在正常運作中,就連肌膚上被布條包紮的壓抑感也感受得一清二楚,難以置信。

明明什麼都能覺察到,但偏偏沒有痛覺,簡直和治愈術的效果……

「手指也能動,這是……怎麼回事?我的骨折……這麼快就癒合了?靈兮你快掐你我一下,我懷疑剛作的夢還沒醒透。」

詫異發問,反射弧重連的神浩顫巍巍地縮回左手,在嘗試了握拳和翻轉等簡單的動作後,他主動戳了戳少女的臉蛋試探。

「想死的話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不如說你再自以為是,我就送你去恕瑞拉的迷途廢墟,讓你陷入永痕的夢境沉淪之中。」

不出所料,耳邊傳來的是靈兮的寒氣逼人的話語,神浩的一根手指也在痙攣中獲得無上痛楚,他終於能斷定這不是夢了:

「疼疼疼——!可以了,我指知道這不是夢了!再這樣折真要斷啦!我好歹是骨折過的人誒,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兒嘛?」

「是誰蹬鼻子上臉拿我當試驗品啊?從剛才開始就說些不明所以的話,你有好好檢查過你的身體嗎?羅神浩先生——?」

掐住酒保的腕部動脈,靈兮用實際行動表面自己沒有開玩笑,眼眸中的深藍在眨眼間塗抹成酒紅色,不滅之瞳開始諦視神浩周身,「太奇怪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的骨頭就像打散的拼圖一樣復原了。不光是手臂,就連肋骨還有盆骨一類的地方都癒合了。以人類的體質絕不可能擁有這種恢復能力,你在昏迷中有作奇怪的夢嗎?還是說這是你使用的法術效果?」

語畢,靈兮一臉凝重地坐起身,儘管這麼做會讓她的胴體毫無保留地出現在神浩視野,但她本人卻沒有這方面的自覺。

「呀呀呀,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哇……關於夢的話是有印象,可也僅此而已了,有誰會特意去記自己覺夢見了什麼啊?」

酒保難為情地別過臉去,在一片黑暗中他的右眼彷彿一枚微型太陽,想著靈兮以後還要嫁人的,自己還是積點得比較好。

「那你轉頭幹什麼?這是心虛的表現的吧?給我從實召來你隱瞞的所有事……還有,在你詐死的時候就很在意了,我的不滅瞳絕對不會出錯,你被薩迪文刺穿心臟的時候明明失去了心跳,可後來又恢復了,再加上現在的傷,你該不會不是人吧?」

不過,神浩的眼神迴避卻被靈兮當成撒謊,連帶著把以前積累的疑點也拋了出來,讓他無言以對。

從幾十旗高的斷崖墜落潭水卻保持清醒,姑且能用水作擋箭牌推脫,但以目前的狀況,也難怪靈兮會懷疑神浩的真身了。

足以媲美起死回生的自愈能力,人類真的能做到麼?

「被不是人的傢伙說自己不是人,感覺很獵奇誒?我當然是如假包換的人類啊!我身上即沒有排列整齊的鱗片,也沒有長出怪獸的絨毛,視力也是標準的二點五,不喝人血不吃生肉,正常得我都替自己羞愧了!」被奇怪眼神打量的神浩連連擺手。

縱然他篤認自己是人,可神浩卻遺漏了一點,靈兮沒有男女之分的自覺,那他則沒有自己與眾不同的認知。

聯姻世家,邊鎮軍師,被安德亞教廷與聯盟通緝,於祈法教堂禁閉兩年,這般經歷,放眼米斯特拉也是寥若晨星的壯舉。

他還是一隻惡魔的哥哥。

“該死,被懷疑了,這樣下去接近她的事不就泡湯了嗎?祗是這個自愈能力我的確一頭霧水啊?再怎麼說我也沒死過啊!”

不知該如何向靈兮闡明無辜,神浩只能硬著頭皮說:

「嘛嘛,別把我當作長毛的史萊姆啊,你那眼神分明不是懷疑而是歧視!我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許……今天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黃道吉日?對對對,薩迪文不也說了嗎,今天是九星連珠的大好日子,或許我碰巧我吸收了日月之精華啥的呢?」

扯謊扯到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酒保一緊張就滿嘴跑火車的毛病再次降臨,幸好這一次靈兮沒有動手而是瞪了他一眼。

「又來了啊你,好好講話對你來說就這麼困難?剛才,唔……剛才摸我頭時的豁達到哪裡去了!?當然了,我說過我討厭被人摸到耳朵,這只是舉個栗子!給我拿出剛才的氣勢來好好解釋清楚,不然我就把你最長的那根東西和薩迪文埋到一起!」

「別——!我明白了!請不要再執著於我身上最長的那根物體,老實說,都是因為你太嚴厲了我才會給嚇成這樣懵逼!」

神浩當即端正姿態捂著下體屈身而坐,既然人家都主動要求你當哥哥了,自己怎麼也得賞臉啊。

然而他再怎麼想“端正”,樹洞對於成年人來說還是太過狹窄,不得已,神浩只好往夕爾那邊挪了挪:

「咳咳,鬧了這麼久身體還沒出現異狀,看來我的身體完全復原了呢……關於這個,我還真有過類似的經歷,而且……」

「而且什麼?我的懷疑與你的不安比起來就這麼不重要嗎?」

「呃,這個……你不是說不喜歡被人碰到耳朵嗎?為什麼要把我的手往你腦袋上放啊……」剛嚴肅起來的侍者尬不勘言。

「沒什麼,只是模擬下剛才的場景罷了,說不定這樣能看出哪裡出現問題了,你繼續說。」說著,靈兮淡定地頂著神浩右手道。雖然他很想指出之前用的是左手,不過看她好像樂在其中的樣子,神浩也不好意思揭穿,「怎麼了,你發什麼呆呀?」

「哦,不,沒什麼……被你一打斷,腦子裡突然飄出一個問題,我想這個問題在這個場合不方便說,所以想著算了吧。」

一邊苦笑一邊抓撓側臉,酒保欠扁的缺點無微不至。

「嚯,知道不方便說竟然還講出來呢?我偏要聽。趁夕爾睡著的時候說了不少心事,卻沒從你這獲得什麼未免太不公平了。來吧,讓我瞧瞧你能問出什麼,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就先取下你身上最短的那根東西。」靈兮笑臉盈盈地宣佈道。

“最長的那根我知道,最短的又是什麼啊!?小姐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盲腸給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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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你問我我才說的(小聲)……」

「你說什麼(微笑)?」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平常把賦形隱藏起來的時候,樣子不是和人類相近嗎?但在鬢角的地方又一直被漂亮的頭髮擋住,看不見裡邊,讓人很好奇。特別是剛剛,我真正摸到之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所以就想問問,關於構造方面的事。」

「你果然不是人,說不清人話呢。」靈兮狐疑地盯著神浩,而見她聽完講述還是不解其意,神浩終於亮出了最後的底牌:

「所以這種問題真的讓人難以啟齒啊!我就挑明了說吧,是你的耳朵讓人超級好奇啊!魔人不開啟賦形和人類很像對吧?而賦形是你們的返祖化象徵對吧?但你卻是一出生就擁有賦形的天才!這樣看來問題不就出現了!你到底有多少只耳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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