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代表古氏星海兩大勢力，騎乘相同的王獵豹坐騎，終於會面。

“小寶，好久不見！”

古烈穿著便裝，笑容如春風拂面，沒有半點帝皇威嚴。

望著他，方小寶神情複雜，腦海中浮現初見，那紈絝皇子的畫面。

內心莫名一顫。

但隨即，他沉下臉來，淡淡回了一句：“託陛下的福，我還沒死，好好活著。”

憤恨怨氣，溢於言表。古烈卻恍若未見，駕馭王獵豹靠近過來。他的坐騎是方小寶所贈，大花的後代。兩頭戰獸甫一靠近，立刻舔舐對方毛髮，親暱異常。

“你看它們多親熱……有時候，星獸比人要念舊情！”古烈彷彿有感而發，噓嘆不已。

“是啊，人人都視星獸為兇惡怪物，卻不知……人心比怪物更可怕！”

方小寶話裡夾刺回了一句，隨後衝著古烈淡淡道：“我的脾氣你知道，說三個小時就三個小時，時限一到，立刻攻城……你的時間不多了，若不想帝都血流成河，舉旗投降不失為明智之舉！”

古烈聽後默然，半響回道：“你的兵馬想要進帝都，不用攻……我開啟城門放你們進去！”

這是變相投降！

至少，方小寶這麼認為，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但現在，不是還有半個小時嘛！”

古烈掏出懷錶看了看，而後望向方小寶，微笑說：“咱們也有好長時間沒見，找個清靜地方，就用半個小時……敘敘舊如何？”

方小寶想要拒絕，但瞅見古烈滿臉乞求的表情，想了想，冷哼道：“行啊，我倒要聽聽……你還有什麼話對我說！”

揮手間，空間門戶開啟。方小寶駕馭王獵豹竄了進去。古烈緊隨其後。

一眨眼。

他們從城外來到城內，曾經的西郊農莊，山頂別墅。這裡一直是星海產業，交託給高家代為打理。山頂別墅為禁區，下人不得入內，保持當年方小寶居住的模樣。

兩頭王獵豹，在院內嬉鬧玩耍。方小寶帶著古烈來到紅丹果樹下，隔著石桌而坐。

正值果樹花開，香氣瀰漫，精緻無比幽美。兩人相視而坐，誰也沒先開口，腦海中皆是往日樹下喝酒聊天，嬉笑打鬧的場面。

“這一晃眼，都過去多少年了？”古烈一聲長嘆。

“八年！八年零三個月！”

方小寶記憶猶新。八年前，他初入帝都，戰戰兢兢成為小貴族一名，打拼家業，結交貴族上層……也因此，認識了面前這位。

“都說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原本我不相信，但是現在……我信了！”古烈喃喃低語。也不知是說自己，還是再說坐在面前的……曾經的好朋友好兄弟。

方小寶寒著臉，沒有吭聲。

“當年你受大皇兄構陷，被囚禁明鏡司大牢，我費盡心思也難將你救出……如果換成現在，只要我一句話，誰敢不從！”

古烈緬懷往事。但聽在方小寶耳中，滿不是滋味。

“夠了！”

他出聲打斷，目光凌厲盯向古烈，一字一字說：“如果你想用舊情打動我，放棄攻佔帝都，我可以直截了當送你三個字，不可能！”

絕了對方不符實際的念想。方小寶又補充了一句：“至於原因，你比我清楚！”

研製新型融靈秘藥，設下圈套，妄圖將星海高層一網打盡。

此舉動已經激怒方小寶。而後派人刺殺，徹底讓他心寒，憤怒怨恨難平。

不滅了古氏，誓不罷休！

“你還有十分鐘，有話就說！”

方小寶不想再多糾纏。他下定決心的事，誰也別想阻止。

古烈神色黯淡，嘆了一口氣，抬頭望向他，緩緩說：“小寶，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未對你有過殺心，行刺你的計劃早被我否決，但是……他們執意如此，瞞過我背下進行！”

方小寶臉色一冷：“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古烈點了點頭：“沒用！但是我要讓你明白…我的心意！”

他的神情無比懇切，落在方小寶眼中，不知為何，內心怨憤減輕了些。

“我相信！”

形勢發展到這一步，方小寶願意相信對方，沒有說假話的必要。“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都是你的屬臣，這筆賬……還是要記在你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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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古烈微笑點頭，坦然攬過所有錯失，“正因為如此，我才要見你一面，給出該有的補償！”

補償？

方小寶面帶譏笑：“怎麼補償？”

古烈翻手摸出一個黝黑令牌，輕輕放在桌上，“這是天機局掌令，擁有它，你可以獲得我古氏數百年積攢的雄厚資源……其中就包括戰者之源！”

瞅見方小寶神色愕然，古烈微微一笑，又道：“若沒有它，即便你星海大軍攻佔帝都，也休想獲得我古氏秘庫半點資源……整個隴山，會在帝都淪陷那一刻，灰飛湮滅，化為虛無！”

古氏歷經九代，數百年積攢，資源無數。

這一點無可否認。之所以不敵星海，關鍵在於中高階戰力群體。遺人天賦異稟，加上戰獸成群，對敵無堅不摧，無可抵擋。

但若論及真正底蘊資源，古氏絕對要比星海雄厚。

這份禮……夠重的！

方小寶拿起令牌，在手中玩耍幾下，目光直視古烈，緩緩道：“你有誠意，我也不來虛的，只要古氏舉旗投降……我保證，不殺一人，並且給你古氏宗族另尋一去處，安身立命！”

古烈笑了笑：“我只想問，這筆補償能否抵消行刺你一事？”

“可以！”

方小寶聳了聳肩，語氣帶著嘲諷說：“都是明白人，我知道你的用意，就算行刺一事不是你的旨意，也算你這筆補償能夠讓我怨恨緩解……但你不會天真以為，咱們還能回到過去吧？”

“我見你，我來，就是還債的！”

古烈始終笑容滿面，“我對不起你的地方，咱們一樁樁了結，還清！”

“這是你說的！”

方小寶似乎有些不耐煩，神情焦躁，站起身衝著古烈吼道：“行刺一事就當你不知道，也可以一筆勾銷……但是，召老子來帝都，設宴佈局，妄圖用融靈藥劑加害……這些總該是你的旨意吧！”

“是！這都是我的錯！”古烈坦然承認。

他這一開口，方小寶埋藏心中的怒火徹底激發，騰地站起身，一掌拍碎桌面，怒吼道：“老子幫你登上皇位！老子為你東徵西戰！老子助你成就武功威名……到了最後，你卻要在老子背後捅陰刀……這筆賬你怎麼還？拿什麼還？還得清嗎？”

“這世上沒有還不清的債！”

古烈緩緩起身，只是一瞬間，像是變了個人似地，體內逸散出難以形容的磅礴威壓氣機，還有陣陣龍吟聲響起。

“小寶，我用古氏最大隱秘，來償還欠下你的債！”

他身體開始泛出炫目金光，眼眸望向方小寶，透出一絲絕決。

“你……”

望著他，方小寶不自覺倒退幾步，腦海浮現多年前，參加上代古皇壽宴發生的一幕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