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蕭氏公司只有蕭然的辦公室裡透著一絲光亮。
許雅雅最後的一支舞,蕭然看了一整夜。地上全部都是菸頭,他似乎一夜之間滄桑了很多,連下巴的胡茬都冒了出來。
他讓黃雲輕去查出許雅雅的兇手,突如其來的子彈,這必然是一場謀殺。
黃雲輕和藍柯深知蕭然的痛苦,加快手中的速度,調查監控,根據全民資訊搜尋,尋找到了那名狙擊手。
狙擊手是行內的殺手,他與許雅雅從未謀面過,顯然是受僱。
黃雲輕黑進狙擊手的個人賬戶,查出他的最近進賬狀況,果然有一筆不小的賬目。
調查資訊地址,是藍柯的強項,他不費吹灰之力,將背後的真正買兇者揭曉。
蕭然頹廢的靠在沙發上,他的衣服還是求婚那天的香檳色西服,指間夾著一根香菸。
他知道,他的雅雅已經和他說過再見了,只是他太愚笨,一直沒有發現。
他早該發現,許雅雅從求婚那天開始,神情就很不對勁,即使是在那麼多朋友面前,她還是提不起興趣。
可是他太高興了,高興自己求婚成功,他心中的喜悅沖走了他的敏銳。
蕭然將手中的煙扔掉,嘴角泛著苦笑。
原來他看到的痛苦,是真的。
那一連串關於愛的問題,她主動的吻,那天她難以自抑的眼淚。
她將她的痛苦,隱藏的如此深,可是又表現的那麼明顯。
怪他,沒有發現。
“雅雅,我……好想你……”蕭然的聲音嘶啞的可怕。
僅一夜之間,他竟判若兩人。
叮鈴鈴。
蕭然將手機放在耳邊。
黃雲輕:“蕭哥,那個人我們已經查出來了。”
蕭然:“誰?”
黃雲輕:“葉琪,柯已經查到了她現在的地址,需要我們把她帶到地下室嗎?”
很少人知道黃雲輕地下室的存在,那是地獄一般的地方,很多結仇想要報復的人,都會讓黃雲輕和藍柯在地下室解決。
第一是隱蔽,第二是地下室有很多殘酷的工具,能讓人生不如死。
蕭然眸子微閃,想到那個穿著暴露出現在酒店門口的女人。
“可以。”蕭然淡淡說道。
黃雲輕:“嗯……蕭哥,你……”
蕭然:“沒事。”
他掛掉了電話,再次回到這一片漆黑之中。
任由黑暗吞噬自己,他如同一個放棄掙扎的溺水之人,一點一點的沉入深淵。
許雅雅的屍體沒有送到殯儀館火化,而是在確認死亡的那一天,她的屍體便騰空消失了。
許父許母知道許雅雅去世的這個訊息時,兩個老人家都幾近昏厥,始終無法接受這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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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沒有給許雅雅開追悼會,他執拗的認為,開了追悼會,便是承認了許雅雅的死亡。
陳白對蕭然這種頹廢,自我消磨,沉淪的生活狀態,終於看不下去了。
他闖進蕭然的辦公室,拎著蕭然的領子,向他怒吼。
“許雅雅去世,每一個人都很傷心,都很難過,可是你現在什麼都不管了嗎?公司不管了嗎?蕭叔叔你不管了嗎?還有,許雅雅的父母,你也不管不顧了嗎?”
“你現在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每天就將自己關在這個小房間裡,許雅雅離開了,她願意看到你這樣嗎?”
“你現在還是許雅雅當初喜歡的樣子嗎?”陳白吼道。
蕭然只是將他的手推開,掏出一根煙。
“蕭然!”陳白一把拍開蕭然的煙。
陳白不願看到蕭然這個樣子,曾經那個自信傲然的少年,蔑視商場的男人,永遠精明,永遠雷厲風行。
可是現在,滿地的菸頭,無神的眼睛,哪裡還有當初意氣風發的樣子。
“蕭然,振作起來吧,就當是為了雅雅,我相信她更願意看到你過得更好。”陳白皺眉說道。
蕭然抬了抬眼皮,這是陳白所有話當中,唯一一句讓他有了反應的話。
陳白明白,眼前的蕭然,只有許雅雅這三個字才能喚醒他。
燈光微弱,兩個佔據了商業半片天的男人,相對而坐,卻只談及了一個女人的事。
或許陳白的話真的開導了蕭然,他再次恢復到了從前的模樣。
只是公司的所有人都覺得,蕭總變得更加冷漠,少言和嚴厲。
蕭然沒日沒夜的工作,眉宇間都是疲憊,他不想讓自己停下來,停下來就會想到許雅雅。
他抽空去看了蕭父,父子兩人只是簡單的寒暄。
蕭父雖然一直過退休生活,但是也安排人定期彙報蕭然最近的情況。
蕭然靜坐在蕭父身邊,並沒有太多的言語。
“蕭然啊,如果有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蕭父低沉的聲音說道。
蕭然抬頭,看見父親的背影,已經蒼老了很多,依稀可見的白髮。
“爸……”
蕭父拄著柺杖,對蕭然露出慈祥的笑容,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老爺凳上,從抽屜裡拿出一張許雅雅的照片,是安排在蕭然身邊的人發給他的。
蕭父看著照片的女孩,她正大笑著,露出八顆白牙,洋溢著青春陽光的氣息。
即使許久沒見,可是父子間的血緣關係還存在,蕭父一眼就看破了蕭然的內心。
“念慈……”蕭父輕聲輕語,“這個女孩很像你呢。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要做自己當初沒有勇氣去做的事情了。
蕭然離開蕭宅後,又去了一趟許家,許家裡是異常的壓抑。
“許叔叔,許阿姨。”蕭然提著一些禮物來到許家。
許母的眼袋很重,不像是當初美麗端莊的模樣,而許父也是一臉滄桑。
“蕭然來了啊。”許母淡淡笑道。
蕭然將禮物放在茶几上,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似乎此時說點什麼都會再次傷害兩位老人。
“你是來看許雅雅的房間嗎?她的一些物品我們都沒有動,你可以去看看。”許母輕聲說道。
蕭然輕輕點頭,走進了許雅雅的房間,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入眼全是粉色,就像她本人一樣甜。
蕭然環視四周,桌上還還有她曾經刷過題的草稿紙,少女的字跡秀氣,蕭然伸出手,在她的寫過的地方輕輕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