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神眼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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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叼逗!”

豆芽仔在沙發上笑的來回打滾。

外頭天寒地凍,桌上煮著火鍋,咕嘟嘟冒著熱氣,小萱笑著往鍋裡下粉條。

豆芽仔從沙發上坐起來說:“我看你還是別叫什麼項霸王了,太難聽了,怎麼念都是像王八。”

“滾你媽蛋的,你才像王八。”

“把頭你說,我這外號不霸氣?”

“額”把頭說你還是在想想的好。

“還想什麼!就用我的!我都幫你們想好了!”

豆芽仔指著我:“你以後就叫漠河散土王!”

“魚哥叫少林墓聖。”

“小萱你就叫香港一枝花,趙萱萱。”

“我我叫什麼暫時還沒想好。”

我說你他媽快閉嘴吧,“漠河散土王?虧你想的出來,土到它姥姥家了,我要是叫這個,以後行裡所有人都笑話我了。”

“你就叫錢眼兒豆芽仔吧,因為你早掉錢眼裡了。”我笑著說。

火鍋開了,大家鬨堂大笑,其樂融融。

“雲峰啊,”把頭看著我道:“我其實早就看出來了,你有天賦,尤其是對地下文物方面的天賦,所以我替你想了一個。”

“就叫神眼峰。”

“你覺得怎麼樣?”

小萱連連點頭:“好啊,這個聽起來不錯,比什麼漠河散土王強多了。”

“神眼峰”

我默唸了兩遍,點頭道:“把頭,這個好啊,我就用這名兒了。”

不久後,行裡一件事傳的沸沸揚揚。

都說回關盜墓賊洛袈山,她的眼把頭玉面孟嘗田三久,在某次事件中完敗給了神眼峰,甚至都哭著下跪求饒了,只求神眼峰能放自己一條生路。

而作為當事者的田三久,本人好像也預設了這種傳言,也沒做任何性質的出面澄清,事情越傳越廣,甚至南派一些出名的老支鍋都知道了。

一舉雙得,不但壓制田三久最後拿到了鐵佛,把頭還為我鋪了一條路,“名聲。”

這東西,是用錢買不來的

“來來來,吃火鍋,喝酒。”豆芽仔給我倒了半杯白酒。

“咳!咳!”

魚哥咳嗽說:“別給我倒了,身體不太舒服。”

“魚哥你沒事吧?要不咱們明天去醫院檢查檢查?”

“咳!”

“我沒事雲峰,休息幾天就好了,最後是我贏了。”

把頭勸道:

“還是抽空去看看的好,文斌你還年輕,別留下什麼病根。”

“還有一件事,雲峰,你自己應該還有些存貨吧?”把頭問我。

我點頭說是啊把頭,我有點小東西。

把頭道:“行內老規矩,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幹我們這行,就怕拿著東西抱窩,要是以後運氣不好出了事,人贓俱獲。”

“還有十幾天就過年,錢老闆肯定會在年前來,你整理一下,一塊處理給他。”

“嗯,知道了把頭,那我先不吃了,先回屋收拾收拾。”

回到屋裡,我從床底下掏出一個黑色雙肩包,拉開拉鍊,我把包裡東西都倒床上,這裡頭可全是我自己的家當。

有什麼呢?

有吳爺給我留的筆記本,有五個戰國河磨青玉的玉人,行裡管這種小人叫貴人,有一些銅雜件,一堆刻著文字的老狗牙裝在小塑料袋裡,還有鬼草婆當時給我的繡花荷包。

這荷包我就沒當回事,隨手丟到了一邊兒。

把頭的意思我很明白,把頭要清貨,還有十幾天過大年了,眼下既然有不差錢的大買家,那就今年的貨不留明年,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全賣了換錢。

別忘了,把頭那裡也有不少存貨,其中有一件最重要,就是金幼玫墓裡那件放頭骨的葬具,琉璃溫明。

我正掏包裡,看看有沒有拉下什麼東西,就這時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喂,哪位?”

“是我。”電話中聲音聽的很冷。

“田田三久”

“你找我幹什麼?”我有些緊張。

田三久冷笑道:“為了不出事,收尾都是我收的,項把頭我突然覺得你也該乾點事了。”

田三久語氣有些玩味。

“地址簡訊發你了,我給你留了點小禮物,項把頭你自己去處理吧。”他說完掛了電話,隨後我很快收到了簡訊。

看著田三久給的地址,我皺眉心想,“他得到了塔剎,我們得到了鐵佛,一切都已塵埃落定,還給我留了什麼?”

我把事告訴了把頭,把頭表情若有所思,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對我說:“沒事,你去吧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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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你知道田三久給我留的什麼?”

把頭搖搖頭,沒說出來。

“哎,峰子你不吃火鍋了啊,剛下了羊肉卷啊。”

“你們吃,我出去一趟,晚上回來。”

打車到了附近,順著地址找過去,那裡是城中村一間平房,有個門牌號,很破。

因為怕被人看到,我穿了一黑衣,帶了帽子和口罩做掩護。

“吱呀”

木門沒鎖,我推門進到屋裡。

屋裡很黑很潮,有股怪味。

“啪塔。”我摸到牆上開關,開了燈。

小屋有了亮光,我看到了。

破床上躺著名奄奄一息老人,老人衣服單薄,臉上血跡幹了,眼睛被打腫了,還在流膿水,老人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煙頭燙傷,右臂看起來骨折了,左手小拇指也被切掉了,用塑料袋裹著。

興爺

是王興貴

他還在努力喘氣,因為眼睛看不見了,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動靜,脖子輕微動了動。

閉上眼,我有點不敢看老人現在的樣子。

田三久把人打成了這樣,故意留一口氣,然後讓我來,就是想看我怎麼做。

把頭應該猜到了,但他默許了。

破床上,興爺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他的狀況顯然是進氣多出氣少。

我深呼吸一口氣,轉身出了小屋。

一個半小時後,我在次來到小屋關上了門。

用礦泉水衝了咖啡粉,攪拌均勻。

“興爺,來,喝點水。”

我用瓶子喂了他兩口咖啡。

興爺喝了兩口,躺在破床上呼吸逐漸平緩,他慢慢閉上眼睛,睡著了。

我就在他身旁看著。

興爺好像做夢了,他突然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我猜他的夢應該是這樣的。

是在秋天,一大片棉花地上,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坐在拖拉機上,周圍到處都是採好的棉花,潔白的棉花團被風吹起來,落到了女孩頭髮上。

興爺幫女孩摘下來棉花,一臉笑容的說:“小琴啊,你看看,這棉花都沾到頭上了。”

女孩回頭笑道:“貴哥,我們來開拖拉機吧,我會開了。”

興爺跳到拖拉機上,指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棉花田大聲說:“走!出發!”

轟隆隆

拖拉機發動,女孩扶著車把,嚇得不斷大呼小叫。

兩人坐著拖拉機越來越遠,慢慢消失在了棉花地盡頭

他的夢不會在醒了。

我低頭看了眼破床上蒼老的老人,他還在笑,但,眼角突然滑落了一滴眼淚。

我脫下帽子,彎腰鞠了一躬。

“興爺。”

“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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