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春華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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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山居原本是一座公園,後來被國家徵用,改為特殊用途的茶樓,或者叫俱樂部,專門提供給牛頓公會會員們休養。改造時,修建了五十棟別墅。其中春華二十四,秋實二十四。兩外兩棟作為牛頓公會秘書處和安全處辦公場所。

雖然沒有具體規定,但誰都明白春華嘛,自然是指年輕人。華龍官方很是希望牛頓公會能接納一些年輕學者進入。秋實則指已經結出豐碩果實的老古董們。

可惜的是,老古董們誰的面子都不給,有史以來,從未有年輕人透過過老古董們的投票。於是春華別墅一直空著,空了好幾百年。別說年輕人,就算是老學究也不是誰都能得到老古董們的認可。牛頓公會史上在冊會員最多的時候,也未超過五十人。華龍籍同時活著的,始終沒超過二十四。所以這些別墅的入住率,從未達到一半。春華別墅更是從未有人入住。

好在本就是仿古建築,且建築質量上乘,不存在過期之說。再說即使是空著,秘書處也一直有人在打理,以保證主人隨時可以入住。

今天,春華一號終於迎來了它的第一任主人,柏承誠。

毋庸置疑,這棟名為春華一號的別墅絕對是豪宅。有單獨的鋪有磁極的車道通向主車道。為牆一角設有專門的飛車接駁軌,使得飛車陸行和飛行都可以直接進入圍牆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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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框佔的面積至少有兩畝,一千多個平方。在寸土寸金的炎黃星,僅僅地皮的價格就不下十億。

牆內是仿古園林式花園,跟整個富春山居的設計風格是一樣的。花園中心是一棟建築面積近兩百平方的別墅。地面三層,地下兩層。

一樓是廚房、餐廳、客廳以及服務人員和機器人的處所。二樓是主人的辦公室,三樓為主人家的臥室。地下一層為主人的實驗室,地下二層則是車庫,儲物間,或者作為主人的修煉室。

別墅後面有游泳池。再後面不遠處臨湖,有綠道、涼亭。

柏承誠對別墅滿意嗎?那是自然。不過也就滿意而已,倒也沒多大震撼。這讓一直注意柏承誠表情的管家衛倩蓮很是不解。

柏承誠被接納為牛頓公會會員,牛頓公會的秘書處自然要為他建檔,並提供配套的服務。所以衛倩蓮對柏承誠的資料很瞭然。

衛倩蓮博士畢業後,因為成績優異,被招聘到牛頓公會的秘書處,這讓她在同學面前很是出了一把風頭。牛頓公會秘書處可不是那麼好進的,高薪不說,因為服務的都是一些國寶級牛人,走出去社會地位相當不賴,一些巨頭級大公司高層都對他(她)們都禮敬有加。

秘書處工作人員又分高下,最體面的自然是會員別墅的管家。管家算是會員的親信,在某些時候可以代表會員的存在。另外,因為貼近會員,使得他(她)們在學術上說不定能夠更上一層樓。由牛頓公會裡的別墅管家而進階副教授,教授的,比比皆是。所以別墅管家是一個非常搶手的職業。

柏承誠這裡有點例外,他是以手工加工專家的身份被推薦加入牛頓公會的。因為機器人和生產自動化程度的普擊,喜歡從事手工加工行業的人越來越少。當然,這裡還有一個偏見問題,人們總認為車工鉗工等行業的從業者,不過是工人身份而已。官本位思想,可謂根深蒂固,歷時萬年也難以扭轉。

這也就是秦懷玉發現柏承誠之後,視之為珍寶的原因之一。他的另外兩個親傳弟子,手工加工和維修並非是他們的主業。之所以學習,是為了在設計高階裝置時,自己可以加工更為精密的零配件。

因為柏承誠的專業,競爭他這棟別墅管家的人,幾乎沒有。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柏承誠本身還只是一個即將畢業的中學生,而且家庭背景是平民。

一個博士畢業生去為一個中學生服務,這讓人很是難以接受。再說,會員

管家之所以熱門,除了會員在學術上成就斐然和在學術界的地位尊崇之外,還有這些會員基本上都是鉅富,以及不少巨頭都有求於會員。到柏承誠這裡,可謂什麼都沒有。

於是,柏承誠別墅的管家,不需要競爭,還得強行安排。在秘書處沒有身份背景且沒有過多學術追求的衛倩蓮,就被指派了過來。

為一個還是中學生的會員服務,自然不是很愉快,但畢竟從普通跑腿的員工晉級為管家,待遇上提升不少,還能住進豪華別墅,所以衛倩蓮說不上高興與不高興。

輕視那是不敢的,牛頓公會的會員都是一些老怪,不會因為徇私情而接受不學無術的紈絝以此鍍金,哪怕他的背景再深厚都絕無可能。因為那樣的話,打的是所有老怪的臉,抹的是他們自身。衛倩蓮看過資料,柏承誠進牛頓公會居然獲得全票透過,所以他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

不敢不等於沒有,不管你的加工技能多麼高超,畢竟只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平民中學生。她在等著柏承誠進入別墅之後,那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驚駭表情。

讓她失望了,柏承誠既不膽怯與突然獲得的‘鉅獎’和高位,也毫不驚訝此地的豪華,而是坦然得像回家一樣。

柏承誠看似沒享受過錦衣玉食,但從沒在乎過錢。這是因為從小母親就給了他兩個選擇,平凡人和強者。 如果他想一輩子做個碌碌無為的平凡人的話,會給他用不完的錢。豪宅沒住過,好車沒駕過,不要緊,網上全息圖像太多。柏母說過,十八歲之後,他想要什麼樣的,就給他買什麼樣的。保鏢簇擁,傭僕成群,都不是問題。這就是他對錢沒概念的本質原因,送馮茹蕾劉星葉一個億,恍如送一元錢。

現在選擇當強者,這些東西需要自己去掙,可柏承誠卻沒當真。父母只有自己一個兒子,不給自己給誰?這一點他很快就會緊張的,十八歲生日時‘妖精’會跟他攤牌,但此時此刻,他絕對不會因為別墅的奢華而

驚訝本分。

不但不驚訝,反而皺緊了眉頭,為別墅的安防設施而不高興。柏承誠信手指了指,“這多監控器,有必要嗎?千萬別告訴我室內也有。”

衛倩蓮愣了一下,“柏,呃,那個,會員,這些都是為了您的安全而設定的。”她都不知道怎麼稱呼柏承誠。其他會員,往往尊稱某老或某教授,某先生。柏承誠不但不老,還很小。喊教授更不合適,中學生而已,本科生都不是。先生,在富春山居有特殊的含義,不同於社會上那種客套的稱謂。

柏承誠擺擺手,“喊我名字就可以,學校裡的同學和老師叫我柏承。我的意思是,秦老,白老,吳老的別墅,對內的監控器都不存在,只在圍牆處有對外的。我這裡特殊嗎?”

衛倩蓮看向周傑楓和鄭勇。安保是他們在負責。

周傑楓和鄭勇有點尷尬,因為這裡面確實有點欺負新人的意思。

作為國家來說,自然是希望掌握這些國寶們的一舉一動,包括他們的所有研究和創造。老怪們研究的東西,很有可能關涉國家的科技,能源、軍事等方面的安全大事。裡面有沒有權貴的私心在內,不好說。

老怪們當然不願意一切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不管目前是在職還是退休。他們工作室裡的東西,洩露出去一星半點,都可能涉及很大的利益,所以老怪們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別墅內部被監控的。

龍衛以為柏承誠不懂,所以監控不但對外,還對內。他們卻不知道,柏承誠因為有了珀麗雅,比監控專家還懂。而且他比其他人更在意私密,還是因為珀麗雅。

周傑楓佯作鎮定地說:“柏會員,這絕對沒有惡意的,而是為了更好地保證您的安全。”

柏承誠搖搖頭,“沒必要。這是哪?是富春山居。這裡都不安全還有哪裡安全?拆掉吧。要

不,我去秦老哪裡借住也行,反正他那裡人不多。”

秦懷玉已經不願意授徒,也不授課,更不接活,所以手下沒有工作組。別墅中,除了一個管家,兩個保鏢,一個司機之外,就只有兩個生活機器人。那麼大別墅,空曠得很。

柏承誠如此堅持,周傑楓無奈了,做不了主啊。連忙說:“您稍等,我請示一下。”跑到一邊去打電話。

柏承誠翻了個白眼,率先走進別墅中。他要看看房內是不是還有監控。

在衛倩蓮帶領下,上上下下參觀了一遍。正要出門,門外大呼小叫,魯有志他們到了。

看到柏承誠走出來,魯有志激動地嚷,“橙子,橙子,這是哪兒?這是你買的別墅嗎?賣糕的,這也太豪華了吧。哈哈,我們以後是不是都可以住這啦?”

範恭明四下打量,“橙子,沒這個必要吧?在現實中還好說,在第二世界,一個落腳點花費過多,浪費,浪費呀。”

馮茹蕾卻兩眼放光,現實中也好,第二世界也好,女生誰不喜歡豪宅?

柏承誠擺擺手,“不是我的。走。”室內除了臥室也密佈監控,讓他一刻都不想多呆。

剛要走,周傑楓走過來說:“柏會員,公會同意按照您的要求整改。”什麼公會,他請示的是龍衛。

柏承誠點點頭,“那還差不多。衛姐,周哥,鄭哥,褚師傅,麻煩你們了,現在就拆。”

衛倩蓮撓頭,“現在?我們不是專業人員欸。”

柏承誠不容置疑,“那就去找專業人員來。”說完招呼魯有志三人返身走回別墅。手一揚,么米機器人化作的微型針飛射而出,將客廳的監控攝像頭全都破壞掉了。

公會秘書處沒任何反應,連線到他們這裡的攝像頭,只有安裝在圍牆上對外的。

龍衛某監控室,肩配少將肩章的龍衛副總隊長許國梁拍案而怒,稍後又頹然坐下。怒的是這小子竟敢無視龍衛,頹然的是此人確實可以無視龍衛。

龍衛負責國安,權勢滔天,可以憑懷疑而先抓人後求證,官吏都畏之如虎,但並非沒有限制,有些人他們是動不了的,除非證據確鑿並獲得元首和民院議長批准,比如星區正級之上和一些特殊位置上的官員,比如國級、星區級兩院常務議員,比如牛頓公會會員等。

許國梁看輕的這小子,會因為年齡而讓人下意識地忘記其牛頓公會會員身份。別人不知道或佯裝不知道情有可原,許國梁要是敢說不知道,那絕對是瀆職,肩上的將星多半要被摘去。

除了頹然,還有些許驚悚。別墅客廳裡的隱秘攝像頭,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算任職國安超過二十年的他去也未必能發現,更別說全部找出來,而那小子僅僅是走了一圈就洞察無漏。更離奇的是,那小子一揮手,影像就沒了。並非是攝像頭被遮住了,而是沒訊號,說明攝像頭被徹底破壞了。解釋不通啊,這不科學。

龍衛除了保護,還有隱性的監視職責。這一點秦懷玉跟柏承誠說過。所以柏承誠對龍衛並無太多好感。龍衛的反應他不管,現在需要應付的是三個好奇寶寶猶如滔滔江水般的疑問。

“呃,別亂猜,不是買的,也不是我的,是跟秦老借住的。秦老知道吧?老鵰蟲。就是在流風機甲維修店遇到的那位,機甲維修界的大拿。

我上次來炎黃星,湊巧遇上,就死皮賴臉地要求跟他學習機甲維修。嘿嘿,秦老看我骨骼清奇,天生就是學習機甲維修的料,答應了。

為了學習方便,就讓我住這了。”

馮茹蕾急了,“不是讓你別暴露身份嗎?”

如果馮茹蕾知道龍衛是個什麼組織,且柏承誠剛剛跟龍衛槓了一次,還不知會恐懼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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