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3 欲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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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承誠不知道的是,帝賢對人族還真有一種下意識的歸屬感。

倒不是因為人形仿生戰甲的緣故,而是他剛流落到萬靈界時,受過人類的恩惠。

人類女性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對於體型很小的生物,往往有一種奇特的寵愛之情。即使那種動物其實很兇悍殘忍,但只要它長得可愛,就母愛橫溢。

曾經有一位人類女性,因為同情和憐憫,給予過帝賢很大的幫助。那是帝賢這一生中,心裡唯一的一道暖陽。這也是他為什麼將戰甲煉製成人類形狀,一位體型標準、臉型俊逸的人類的緣故。

或者,那位女性,是他一生唯一的愛戀。將戰甲煉製成這個樣子,寄託著他的某種不為人知的私密情感。知道多年之後,帝賢才將戰甲年輕俊逸的外表,改成面和心善的老者模樣。

不過柏承誠也懶得戳穿帝賢,“同為人族這事不值一提。人族之間的殘殺還少嗎?”

帝賢的臉色瞬間抑鬱不少,“也是。”

這是柏承誠又不懂的。人族之間的殘殺,跟你一個矮人族有屁的關係啊?

帝賢抑鬱的是,他那位恩人,後來居然死於人族之手。待他得到訊息的時候,那位女性墳頭的草都長多高了。帝賢倒是為他恩人報了仇,但又有什麼用?他恩人不會知道,更活不轉來。

帝賢忽然朗聲一笑,“老夫這裡難得有客來訪,失禮了。來來,請坐。”

信手一揮,化虛為實,兩張椅子一張桌子,就這麼無中生有地出現了。

“咦?”柏承誠好奇了,圍著桌子和椅子轉,並伸手去觸控,敲打,感受一下其真實性和結實性。

不一會,就失去了興趣。他剛才沒感知到帝賢使用的是什麼手段,但隨後密佈空中的么米機器人,將分析結果反饋給了他。這是凝聚空中暗物質形成的,並非是將空間的能量轉變成了物質實體。而且,都是體積較大的暗物質,飛米層次之上的。

柏承誠很隨意地坐下,兩隻手在不停的揮舞,嘗試著凝聚空中的暗物質為實體。

很難,但並非做不到。只要多熟悉,多練習,他也能做到。當然,消耗的能量可不少。

帝賢驚訝了,這小家夥的學習天賦也太高了吧?自己那一手,看似簡單,但功力不超越歸元境,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很簡單,歸元境的感知能力,根本感知不到這個層次的暗物質。只有到了洞虛境,神念進化為神識,才能感知到那種精度,才有凝虛為實的可能。

柏承誠的念力顯然還是神念,並未晉階神識。他理應‘看’都‘看’不到虛物,是怎麼凝練虛物的呢?

是的,柏承誠雖然沒有凝聚出桌子椅子來,也沒有帝賢那麼輕鬆隨意,但他確實凝聚出了物質,像是一小塊被啃咬得不成樣的梨子核一樣的物質。

柏承誠要是知道帝賢將暗物質當成虛物,多半要反過來笑話帝賢了。

是的,修煉者們就是這麼認為的。歸元境是‘看’不見,到了洞虛境就‘看’得見,他們認為這是看見‘虛物’了。虛空就是由虛物構成的。洞虛嘛,洞徹虛無之意。

出於對人類的不反感,以及突然滋生的愛才之念,帝賢道:“老夫不知道你在銀聯能否說得上話?但銀聯能讓你為代表回訪各大勢力,想來你在銀聯的地位應該不低。

我突然有個想法,你可以考慮一下。

你我之間,其實並無深仇大恨。解決此前那點齟齬,我有個更好的辦法,那就是你拜我為師。然後銀聯和幽盟合為一家。你覺得呢?”

柏承誠詫異地看著帝賢,“如果不是不同種族的思維習慣和處事方式不同,如果你的思維跟我一樣正常,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貪得無厭呢?

此前打銀聯的主意,無非是想要銀聯背後那個神秘人煉製導航儀的技術。嘿嘿,現在呢,您老居然想一口將銀聯整體吞併了。

更奇葩的是,你居然說得像是恩賜一樣。你確定,你的腦袋是正常的?”

帝賢失笑,自己確實唐突了。交淺言深,這話說早了。在自己看來,堂堂永恆境願意收其為徒,不是恩賜是什麼?但在柏承誠心中,兩人還是敵人吶。

帝賢顯得非常寬容大度,並未因柏承誠指斥他神經不正常而生氣,而是踱步到柏承誠對面坐下,並順手取出一壺酒,一對酒杯。並親手將酒杯斟滿。推了一杯給柏承誠。

柏承誠卻還在東張西望,突然‘咦’了一聲,隨即一閃身,到了田園裡一位正在鋤地的多臂人身邊。

此人除了兩腿之外,還有六臂。跟華龍傳說中的三頭六臂人,只是少了兩個頭。六只手上都抓有一把鋤頭,鋤起地來,猶如耕土機一般,非常快捷。

柏承誠感興趣的,自然不是他鋤地的技術。功力到了他們這種境界,需要鋤地嗎?意念一動,即可泥土翻覆。

柏承誠感興趣的,是此人的靈魂不太正常。或者說,是他的大腦不正常。他大腦裡面,有兩團形似靈魂的東西或者說程式。其中比較大的那一團,自然他的本魂。另外還有一小團,理應不屬於他。

柏承誠突然伸手,直接禁錮住那人。將手覆蓋在其頭頂上,大量么米機器人一擁而入,連結上此人的神經系統,分析他的靈魂程式。

帝賢吃了一驚。那人乃是他手下的絕頂高手之一,居然就那麼別柏承誠控制住了,別說連反抗的動作,竟是連反抗的跡象都沒有一絲。

帝賢自然不相信是自己的控魂術出了問題,以致那人不願反抗,而是柏承誠的功力太高太詭異,讓那人根本來不及反抗。

帝賢不知道的是柏承誠控制么米機器人在他發動之前的那一瞬間,干擾了一下那人的反應。

柏承誠以前覺得,用么米機器人作為暗器暗算敵人,只要敵人的功力達到超凡境之上就基本上沒用了。因為么米機器人太小,傷不了人,必須凝聚成能傷人的暗器,也就至少要比人體細胞的體積還要大一些才行。一旦如此‘大’的異物出現在體內,超凡境之上的修煉者就能立即察覺,並運功控制住或排出體外。

後來柏承誠發現自己過於偏執,何必非要用么米機器人傷人呢?只需要么米機器人干擾一下對手的反應就可以了呀。比如人的心臟突然刺痛一下,人的注意力自然第一時間下意識地去關注心臟部位。這時候,他閃電般發動攻擊,對手自然反應不及啊。

所以,么米機器人至今仍是柏承誠的作弊利器。

隨即,帝賢更驚訝了,柏承誠居然觸動了他植入那人大腦中的魂種。這是哪來的妖孽?連如此隱秘的魂種都能發現?到了這個時候,帝賢自然明白柏承誠突然找上那人,就是因為那枚魂種。

柏承誠能讀取那人全部的記憶,但卻無法解析清楚那枚魂種。

也不知是觸發了魂種,還是柏承誠強行介入那人靈魂的緣故,在柏承誠放手時,那人直接往地上一倒,死了。

是的,死了,腦死亡。

堂堂歸元境巔峰,走出去絕對是威震一方的絕世高手,就這麼死了。

柏承誠完全沒有在主人面前殺人家高手會不禮貌的自覺,一臉疑惑地走了回來,嘀嘀咕咕,“奇怪,奇怪。老頭,你是怎麼做到的?我怎麼看不明白呢?”

田地裡還有幾人在勞作,看到柏承誠出手就殺人,一個個目眥欲裂。但帝賢沒發話,他們也只能強忍著,將怒氣發洩在面前的土地上。

帝賢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高人狀,並未因為柏承誠殺了他手下的大將而變色,笑嘻嘻地說:“看不明白就對了。想看明白很簡單啊,拜我為師。”

其實帝賢心中的震驚,不比柏承誠小,他一樣看不明白柏承誠的動作。按說兩人功力相當,那人絕對不至於毫無抵抗之力,怎麼就瞬間被柏承誠控制住了呢?這小子太詭異。

至於生氣,他還真沒有。因為那個多臂人對於他來說,雖然是手下重將之一,但也就是個工具,是個傀儡。柏承誠不一樣啊,如果能收之為徒,那是可以繼承自己衣缽的。

修煉者啊,晉階永恆境之後,心態確實不一樣了。可以說是昇華了,也可以說是超脫了。

永恆境之下,一直在拼命。尤其是他這種沒有勢力背景的,一直在拼命自保,拼命掠奪,拼命晉階,只求站到世界之巔,不再受制於人,反而能掌控他人的命運。

而晉階之後,等於登上了世界之巔,就如佛家頓悟了一樣,覺得以前那些追求毫無意義。深仇大恨已經報完了,當年欺侮他的人,被他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悉數虐殺了。

權勢嘛,也經歷過了。一言可以讓萬千人的腦袋落地。錢財之類,似乎也不重要了。自己現在需要的東西,是幽盟賺來的錢財買不到。那是精神上的追求。

幽盟事務,他很早就不插手了,任由麾下十大幽帝去經營。

帝賢看到柏承誠之後,才覺得人生有件事似乎還是有點意義的,那就是教一個徒弟,留下自己的傳承。不然,就只能自己一個人孤寂地尋找真正的永恆。然後,很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世界再無自己存在過的痕跡。

人啊,畢竟是群居生物。一個人孤寂地在茫然中摸索,帝賢怕自己某一天會瘋掉,所以想找點感興趣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當做休閒。比如親手種地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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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終究還是希望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哪怕自己死了,而這世界還留有自己的傳說。最少最少,自己走過的痕跡還在吧,比如留下有子孫後代。

因為出身的悲慘,帝賢只沒興趣生育子女的。現在,更有興趣的事出現了,那就是收柏承誠為徒。

如果帝賢出身於柏氏,或是某個高階修煉文明,即使晉階永恆境,修煉前路上理應還是有人同行的。但他卻是孤家寡人啊。

萬靈界就只有他一個永恆境?就不能跟其他永恆境交流交流?呵呵,不止他一個永恆境,但交流嘛那就真不能。

他們這種人,除了自己,除了能絕對掌控,是絕對不可能相信其他人的。彼此交流,只可能存在一種結果,那就是彼此算計。

“拜你為師?”柏承誠道:“我確實不曾拜過修煉之師(老戈里奧不算修煉上的師傅,只是鑑古上的師傅),所以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嘛,這點技巧誘惑不了我。多實驗幾次,我相信我能解析出來。”

“哦?看不出你這小家夥也是個魔頭。哈哈哈,甚合我意。說吧,怎麼才能讓你拜我為師?”

之所以說柏承誠是魔頭,是因為練習種魂術,是需要拿活人做實驗的。不過帝賢怎麼都想不到,柏承誠根本不需要拿活人做實驗,只需要拿智慧機器人做實驗就可以。

柏承誠很自然地說:“很簡單,打贏我。”

“打贏你?”帝賢一臉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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