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同學,抱歉抱歉,真的抱歉……不知道怎麼回事,我……”
公孫王舊宅中,王德發滿臉歉意,不停告罪。
於慈露出幾分惱怒的樣子,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就當是我命中有此一劫。早知道我不睡了,你們知道我遇到了什麼嗎?啊?我的天,我一醒來周圍全是葵花幫的人,我差點尿一褲子!”
“我——”
王德發滿眼倉惶,不知道講什麼才好。
“咳咳。”
玄真薔咳嗽一聲,討好似的碰了碰於慈的手臂:“對不起嘛,於慈。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就當我欠你一次,好不好?”
“……”
說來也奇怪。
一看到一貫高傲的玄真薔服軟道歉、小心奉承,於慈心中就很受用。
其實——
這件事當然不能怪九組三人,主要還是通幽神券太霸道。
於慈假意惱怒,其實也不是真的生氣,主要是為了表現的真實一些。
他笑了笑,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嘛!葵花幫兇名赫赫,跟他們對陣,緊張也是在所難免……王班長,你不用這樣,於某不是小心眼的人!過程的確很兇險,可我不也是逢凶化吉、順利渡過了嗎?”
金相師見於慈鬆口,連忙豎起大拇指,讚道:“那是!於慈,你是這個!單槍匹馬,在敵人的老巢中游了一圈還毫髮無損?學長今天,服了你了!”
“客氣!”
於慈抱拳。
王德發還是有些慚愧:“不論怎麼說,我這個班長的確失職了。於慈,幸好你平安無事,要不然我……”
於慈擺擺手:“再說就沒意思了。王班長,不用放在心上。”
唉。
王德發還是神色倉皇,唉聲嘆氣。
玄真薔倒是收了歉意,她問道:“於慈,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醒來的,總之我一睜眼,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祖春秋在我左邊坐著、孟算甲在我右邊坐著,夜錦那女人站在我前頭,拿一把尖刀抵在我的喉嚨上,要我說出我們這一次行動的人員配置!我要敢說個不字,她就要扎我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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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錚錚鐵骨大丈夫,豈能輕易屈服!我指著夜錦的鼻子,罵道:夜錦!你要殺便殺,我堂堂青雲學員,有何懼哉?要我出賣情報、背叛組織,那是萬萬不能!你想都不要想!”
玄真薔冷漠的看著於慈:“然後呢?”
於慈微微一笑,說道:“夜錦見我如此堅定,頓時落下滾滾熱淚。她把刀子一丟,拜倒在地!她說她這輩子沒見過如此英勇的男人,當場就放棄一切行動,打道回府了。”
玄真薔抱著胸:“你猜我信不信。你猜。”
於慈看也不看她:“你愛信不信。”
……
……
丁奉先追捕戰,稱得上圓滿落幕。
從結果上,這一次行動無疑是十分成功,甚至可以說是完美的——不但是捕獲了任務目標,而且還逮捕了周公子、雷老虎兩個危害一方、臭名昭著的江湖敗類。
軍校方面,僅僅只有三個學員負傷,一輛吉普車被盜。
只是如果瞭解內情,那就讓人十分不爽。
姬星野等人什麼都沒做,從頭到尾都在葵花幫畫下的圈子裡兜兜轉轉,最後之所以大獲全勝,完全是因為夜錦沒有敵對之心,她想息事寧人。
軍校學員個個都有傲氣,參與本次行動的更是精英,這嗟來之食……
大多數人都吃不下。
他們紛紛表示,不把葵花幫連根拔起,這件事就不算完!
只是——
夜錦早已銷聲匿跡,又能到哪裡去尋?
校董會對本次行動的評價尚可,但也沒什麼好話,據說姬委員長去彙報時,校長最終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山外青山樓外樓,市井草莽……也出人才啊!”
毫無疑問。
這是在誇夜錦有能力。
參與行動的成員聽說這句話,那是愈發不服,甚至有人公然聲稱“恥辱”。
總而言之。
此役之後,外界對青雲軍校的評價一如既往的高,但軍校內部沒有人把它當成勝利。
“吃吃!於慈,別客氣呀!”
“沒客氣,哪能客氣呢?”
啖虜樓中。
王德發做局,邀請九組的三個人吃一頓飯。於慈等人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都是赴約。
於慈問道:“王學長,我掉隊這事……對你沒影響吧?”
“挨批評了,扣了我三個學分。小事,都是小事,這是我的疏忽,我還要再細心一些才是,學校對我的處分我接受。”王德發給於慈倒了酒,“你沒事就好,要不然學長一生都難安!”
“……”
看起來,下次在行動時絕不能再用夢中參悟。
於慈頗為不好意思,主動和王德發碰了一杯。
金相師問道:“我聽說——這一次還逮了八個前學員?王學長,這是怎麼回事啊?”
於慈一怔,也是停下筷子。
王德發搖著頭,說道:“這八人中,有七人喪心病狂!他們和葵花幫同流合汙,竟然想要狙擊姬委員長!他們七個已經被移送督察局,要麼是涉嫌蓄意謀殺、要麼是涉嫌參與恐怖活動,反正討不了好。”
於慈奇道:“七人?還有一個是誰,劉成峰嗎?”
王德發點頭:“沒錯。這劉學長也是一個人物,他當年在學校裡就有很大名頭,最好給兄弟抱不平,講義氣得很。這一次他更是膽大,他假意加入葵花幫,實際上暗中偵察敵情,利用‘徹地鼠’給姬委員長送了情報!正是因為這份情報,我們才掌握葵花幫在公孫王舊宅的具體佈置,快速制定了作戰計劃!”
頓了一頓。
他又說道:“當然,他的情報最終沒派上用場。不過於慈——你得好好謝謝劉學長。”
於慈點頭:“是。要不是劉學長,我恐怕早已身首異處,哪裡還能在這裡吃酒?”
玄真薔稍稍蹙眉,問道:“這個劉成峰如此仗義,當年是怎麼被開除的?”
王德發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當年鬧得很大,但我瞭解得不詳細。我只知道,劉學長當時發了狂,把姬委員長堵在宿舍裡一頓暴打,打得姬委員長住了一個月的院!然後——他就被開除了。”
“?”
“?”
“?”
在場三人,都是歪頭。
金相師乾笑一聲,奇道:“把姬委員長堵在宿舍裡打?這個不苟言笑、嚴苛執法的姬委員長?”
王德發點著頭:“那時候是姬委員長入學的第一年,她哪裡打得過三年級的劉成峰?據說現場非常慘烈,從那之後,姬委員長性情大變,再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