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去哪兒？”

李元修看著陳景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性地依賴陳景硯，相信他了。

“去流華宮吧。”

“好。”

流華宮。

齊若煙坐在主座上，看著大門口走進來的兩個人，起身，“太子殿下，世子。”

比起皇后那咄咄逼人的態度來說，齊若煙就顯得平和了許多，就好似她早就知道他們今日來的目的一般。

李元修笑了笑，“貴妃娘娘近日可好。”

齊若煙手上握著一串佛珠，“不過是在這深宮之中苟延殘喘罷了，哪裡談得上好與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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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修坐在了齊若煙身邊的位子上，“昨夜的夜宴，貴妃娘娘也去了。”

齊若煙微微頷首，“是。”

“殿下想問什麼便問吧，若煙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昨夜娘娘宮裡的一個小宮女墜井身亡，貴妃娘娘可知道。”

李元修也就不多客套，直奔主題了。

齊若煙愣了一下，“你們說的是柳葉吧。”

李元修頷首，“正是。”

“她是我宮中一個灑掃宮女，不過前些日子，我發現她在暗中給皇后娘娘通風報信，我這人眼裡容不得沙子，便準備打發她走，誰知道，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齊若煙眼神真摯，看著不似撒謊。

“那你昨夜是什麼時候離開寶慶宮的。”

“昨夜我是最後離開的，那個時候，陛下還是好好的，不過……”

齊若煙有些猶豫，李元修看著她，“貴妃娘娘但說無妨。”

“最後的時候，是淑妃娘娘和陛下一起坐著的，兩人似乎還喝了幾杯，不過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李元修點了點頭，“娘娘不介意我們在宮中轉轉吧。”

齊若煙一攤手，“那是自然。”

李元修跟著陳景硯離開前廳，“你要找什麼？”

陳景硯看著李元修，“剛剛她說的都是真話，可是，這個宮裡，有馬錢子的味道。”

李元修猛地瞪大了眼睛，“難道是她！”

“不急，我們先過去看看。”

李元修跟著陳景硯一路繞到後面小廚房的位置，就看陳景硯停在了一顆樹下，“在裡面。”

李元修開口，“裴珞。”

“屬下在。”

“挖開。”

“是。”

沒一會兒，裴珞就從樹下挖出了一些用油紙包著的藥渣。

藥渣一被挖出來，那濃重的味道便散發了出來，李元修看向陳景硯，“拿去給太醫院吧。”

陳景硯聲音緩緩，裴珞拿著藥渣離開之後，李元修問道，“裡面有馬錢子？”

陳景硯眉心微蹙，“有，不過……”

“不過什麼？”

“我不確定那馬錢子是本來就在裡面的還是後來加進去的，他們的溼度不太一樣。”

“還是讓太醫院的人確定一下的好。”

“你覺得齊若煙這個人怎麼樣？”

陳景硯問李元修。

李元修勾了勾唇，“能在這吃人的深宮裡活下來的，有哪一個是簡單角色，不過……當年她剛進宮不久，應該不會和她有關。”

陳景硯微微頷首，“好了，去邀月宮吧。”

“不過在去邀月宮之前，我們需要一個人。”

陳景硯的聲音沉緩，李元修點了點頭，“你說。”

“沈又靈。”

聞言，李元修眼神玩味地看了一眼陳景硯，陳景硯神色未變，李元修看著他，“某人還真是……不放過一絲一毫機會啊。”

陳景硯並沒有反駁，既然有機會，當然要緊緊抓住。

……

沈府。

沈鴻文正準備去找沈又靈，就見一個身著宮裝的侍衛朝著蘭竹軒走了過來。

方拓（太子貼身侍衛）看到沈鴻文，躬身行禮，“右相大人。”

沈鴻文點了點頭，“有事嗎？”

“屬下奉太子之命，請沈三小姐入宮。”

方拓語氣冷硬，沈鴻文皺起了眉頭，太子怎麼會和又靈產生關係。

“殿下有說是什麼事嗎？”

若是以前，沈鴻文定然不會問這麼多，可現如今，沈又靈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樣了，沈鴻文自然不會那麼輕易讓她涉險。

“丞相放心，殿下只是有一些事想找三小姐確認一下，待事情處理完之後，便送三小姐回來。”

外面的動靜沈又靈自然不會不知道，“翠兒，把人請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一群人就都進來了，方拓看著沈又靈，把剛剛那一番話又重複了一遍。

沈鴻文看著沈又靈，“你要是不想去，便不去。”

沈又靈有些驚訝，沈鴻文現在對於她的在乎，好像超出了一開始她的預料啊。

不過也不重要，還是太子的事情讓她比較感興趣。

“我去。”

沈鴻文瞪大眼睛看向沈又靈，把她拉到一邊，沉聲道，“你知不知道皇宮是個什麼地方，現在陛下出事，全由太子一人做主，萬一，萬一他要是對你有什麼企圖怎麼辦。”

沈又靈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鴻文，他是對自己多有自信，還企圖。

身後的方拓輕咳了一聲，“還請丞相放心，我們殿下與太子妃關係很好，丞相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說悄悄話被人抓包難免是有些尷尬的，沈鴻文輕哼一聲，小聲嘟囔著，“說不定呢。”

我女兒那麼花容月貌，萬一那太子一時把持不住，靈兒豈不是要吃虧。

在沈又靈跟著方拓離開之後，沈鴻文是越想越覺得不對，恨不得能自己飛到皇宮裡和太子當面對峙。

此時正在皇宮內和陳景硯面對面喝茶的李元修忽地一連打了幾個噴嚏，陳景硯看向他，“怎麼，有人惦記著你？”

李元修揉了揉鼻子，失笑道，“說什麼呢。”

路上，沈又靈看著方拓道，“不是你們殿下讓我進宮的吧。”

方拓眼睛微微瞪大，這沈三小姐真是神了，這都能猜到。

“沈小姐猜對了，是世子爺要請小姐入宮的。”

沈又靈聞言唇角微勾，不出她所料，她與太子並不熟識，就算是有什麼事兒，太子也不會越過陳景硯單獨叫她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陳景硯也在場，就是不知道，今天她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