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思緒迴轉，隨即看著寧宛輕輕說道:“你和古湘雨，都是這後來人，委屈你們了。”

兩女似乎都是別人的記憶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他們的靈魂彷彿是兩個人，也彷彿是一個人……但是無論如何，如今的兩人都遭受了一個靈魂的交錯，如今的他們或許才是他們自己。

那麼‘古湘雨’是誰，‘寧宛’又是誰。這是一個無法觸控的地步，也是一個不知是什麼時候才能揭開的謎底。

蘇辰看著寧宛，認真的說道:“或許他從未出現過，也從未離開過。”

此刻的蘇辰，唯一所想的只有她，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身旁，又如此決然的離開，為什麼她會痴迷到了痴狂的地步，為的是什麼，他有什麼力量來讓他如此。

“你決定，將這片大陸的命運都交給我？”蘇辰看著寧宛，認真的說道。

寧宛看著蘇辰，悠悠一嘆說道:“她太痴迷你了，即便是我恢復了自我，但是我心底卻依舊如前，這才是命運，我縱然不曾愛你，但是每一步都為你而牽動。你明白嗎？”

不等蘇辰回答，寧宛又接著說道:“前人有預言，這個世界總該要走出去，諸多聖級強者也迫於壽命的壓制，準備放手一搏。如此情況下即便我不支援也不可以，何況……”

“好了，具體事情都在聖山詳談吧。大陸五個圖騰，以聖山為主，南血圖騰為重，四方會聚方才能啟動陣法，陣法啟動卻沒有任何力量，要獲取眾生的力量才能成為真正的陣法。”

“得民心，啟神陣，渡星劫，一切方才可以順理成章，否則世之異，萬民異……你只能黯然回去。”

蘇辰搖了搖頭:“不錯，我來之時把這一切都想的太過完美了，如今到了這裡才發現原來一切是如此困難……即便是度過了那無盡的星辰災劫，這片大陸又能做些什麼……恐怕最後依舊只是任人魚肉，還不如不曾出去，說不得外面世界崩滅之後還可以給所有人族留下一線生機。”

寧宛嬌小的身軀抬頭看著蘇辰，目光流轉，半響之後幽幽一嘆“聖人為躲避星河動亂的災劫來到了這裡，我們卻要重新回到星河……可是有多少人願意隨我們一起遠征外域，又有多少人渴望所謂的自由……”

“只有真正的民心所向，一切方才能成為一切的開始。”

“聖女殿下，空間法師他們都到了。”忽然下面一個男子飛了上來。

蘇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寧宛，說道:“你獲得了她的力量？”

寧宛本身只是平凡的女子，如今卻能輕而易舉飛射雲空，而蘇辰也從中感覺到，寧宛的法力似乎非常強悍。只是不知為何自己卻無法看清她到底什麼實力。

蘇辰也只能想這實力可能是被某個神秘的力量給牽引成為了封鎖人查探的東西。

“這是對我的一種保護，我繼承了她的一切，包括你給她的一切。她和我是一體雙魂，只是她為主罷了。她死亡之前將一切都交給我了，包括你在她身上殘留的使命。”

這是遮蔽了外人查探的力量，從一面上也的確能起到幫助人阻擋外人窺視的模樣。而且如果寧宛再在其中某次突然大發神威……讓人知曉他擁有著至聖的力量，這說不得會是一種強大的威懾力。當然，這一切都沒有自身強大來的實在。

蘇辰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問她給她的使命是什麼，也許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

“好了，我們下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了。”寧宛看著蘇辰輕輕說道。

蘇辰點了點頭，腳下閃動，眨眼之間便落在了聖山的教堂。四周的人群已經聚合了大半，多是蘇辰當初見過的聖人強者，看起來也頗為熟悉。

“蘇辰小友當初離開時刻還……如今歸來，我們這些老頭子恐怕都不是蘇辰公子的對手了吧。”眾人看著蘇辰，不由輕輕的嘆息著說道。

蘇辰輕輕一笑，看了看四周，眾人對蘇辰都投出了敬佩的目光。顯然不少人也看出了蘇辰的強大，至於真正感受卻想來也沒有幾人知曉，畢竟蘇辰在大眾面前展露力量也只是在血圖騰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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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正實力卻是在那個洞窟之中才展現出來，但是除了泣血之外，恐怕沒有第二個人知曉蘇辰的實力了。但是蘇辰相信，泣血絕對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如此情況下，這群老家夥的話中多少有種恭維的模樣，但卻不算真正的敬佩。

多少恐怕有著背後的人的影子在掌控這一切，或許他們期待的是寧宛……寧宛的強大眾人早熟知。蘇辰卻不知寧宛曾經真用自己的實力震懾了群雄。

蘇辰沒有過多思索，不過無論是真正的敬佩也好，還是虛假的敬佩，這一切都與蘇辰沒有多大關係，別人對自己有禮，自己也不能不還禮。：“前輩說笑了，後生小輩如何能稱得上強大，用人間的俗語來說前輩走過的橋恐怕都比在下走過的路還長，況且前輩一身實力已經屬於天地絕頂，何須妄自菲薄呢。”

老家夥看著蘇辰目光之中輕輕一笑，對蘇辰的恭維很是贊同，不由帶著笑容離開了原地，向著其他人見禮去了。

一切見禮完畢，寧宛端坐在聖女席位之上，輕輕問道：“這次會議是關於我們是否需要渡劫進入到外面的世界的一個探討，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眾多聖人左右看了看，一個個都不曾說話。

“聖女，不知渡劫有幾成把握？”一個聖級別強者走了過來問道。

“不知道，這方面天機嚴密，沒有一絲預言洩露出來，我也沒有任何一絲這方面的訊息。但是無論如何，這天地渡劫不會太簡單，但這本就是星河的土地，我想也不會太過困難……”

“不過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這渡劫一旦開始便不可回頭。”

一個白髮老人躊躇半響，走了出來向寧宛行禮說道：“老夫願意相助一搏，勝敗由天。”旁邊的幾個老將紛紛附和說了起來，看樣子早有決定一般。

只有幾個半聖以及青年至聖躊躇的模樣：“這個渡劫，誰都沒有經歷過，誰知道這其中危險有多大？誰知道這其中有多大災難？萬一一去不回頭又如何？我，反對。”

蘇辰看了看兩群人，沒有人能為他們爭奪任何權利，蘇辰也不能為他們奪取任何法則，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事。當然，蘇辰也不能走出來說事，一旦蘇辰走了出來，這事還真就沒完沒了了。

但是兩方人似乎都有著各自的話，雙方爭奪不相上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自己的堅守……

但是蘇辰卻直到，其實兩方人的爭執主要在於壽命而已。

星河的聖級強者壽命無窮無盡，但是這個世界聖級強者卻只有一千多年的壽命，這些老家夥都半截入土，自然要為了自己的後代，乃至於自己考慮……

一旦出去，生命的限制沒了，自己也能真正的找到了自由。

但是相對於青年聖級強者來說，自己僅僅活了幾百年，而距離千年大限還有幾百年的時光，這期間的事情會發生什麼誰都不好說……但是渡劫卻可能死亡。

這不比人渡劫，這是天地渡劫，如果沒有點實力，誰去都是炮灰……

然而註定了至聖強者是這炮灰之中的頭子。自己等人參與便可能死亡……在死亡的邊緣爭奪無盡的壽命以及在強大的力量面前爭奪幾百年之間，他們選擇了壽命幾百年……至少，這樣還可以在這人間苟且偷生幾百年。

“不如以武道來爭奪這一切生命的權利爭奪吧。”有人提議，雙方互相吵的不可開交。

蘇辰微微皺了皺眉，腳尖輕輕一點，離開了大殿。整個聖山都是圖騰，而在聖山大殿的門口便是那圖騰的中央。蘇辰輕輕踏入到了圖騰中央，頓時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到了極致的願望之力盤踞不散。

“原來聖山的地位崇高的意義在這裡！”

蘇辰不由輕輕一笑，這裡聚合了整個土靈大陸的眾生願望之力，使得整個天下都感受到這個大陸的希望都在這聖山之上……以至於整個聖山腳下的民眾乃至整個土靈大陸的民眾的第一心願始終聚合在了這個聖山之上。

無數年月的牽引，這眾生願望的力量到底是何等強大啊。

蘇辰落寞的轉身……

所有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只為了自己而所想，如此，即便自己幫助他們走出了這個星河又有什麼作用，他們在乎的始終都是自己。

寧宛看著蘇辰落寞的轉身離開的身影，眼中慕然升騰起一道淚珠。

“啪！”寧宛一巴掌拍在了案上。

“各位前輩，這裡不是菜市場，等你們都吵夠了再進來吧。”寧宛指著門外，淡淡的說著。眾多至聖神色一愣，再看自己等人的模樣不由一個個臉紅的如同火燒一般。

“各位叔叔伯伯好歹也是存在了千百年的人，為何還……”寧宛的話語之中帶著無盡的惋惜，似乎是嘆息，似乎是憐惜。

“為什麼大家不為整個天下的民眾想想，而是為了你們所謂的傳承，為了你們自己的壽命，為了你們的榮耀？”

寧宛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插入到眾人的心窩：“我們可以不這樣自私自利，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