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準確射中蘋果，帶動的氣勁把蘋果從中間一分為二。喀戎撿起地上的蘋果仔細看，發現切面光滑整齊，咬一口還挺甜。
射箭者力度控制的非常好，以凡人的水準來說，已經是神乎其技，換算成英靈的水準大概是b~a之間，基本不會有脫靶的可能性。
為什麼說是基本，你要遇上阿喀琉斯這種跑的比馬還快的，除非喀戎上誰也沒轍啊。
“真是讓人驚訝，雖然說有神授的智慧，但你這也太誇張了吧？一個小時就到達這個程度，已經不是天才能解釋的。”
喀戎的話語裡混合著徒弟出師了的滿意，和這麼快就出師了的遺憾，雖然說老師都喜歡聰明的學生，但這也聰明過頭了吧？完全沒有老師教導有方的喜悅。
一個小時就達到了人類技巧的巔峰，再往上就是“道”的水準，可以升格為寶具。那無數人窮極一生也難以看到的風景，對於這個孩子來說只是水到渠成事實而已。
衛宮士郎收起來弓，遺憾的搖頭，他也就到這種程度了。但在喀戎看來，衛宮士郎這是為自己取得的成就並感到不滿意，於是喀戎出言勸誡:
“不要太過急於求成，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只要持之以恆，一定能到達那個境界的。”
“嗯？”衛宮士郎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喀戎在說什麼，他歉意地搖了搖頭，解釋道:“老師，我是不可能到達那個境界的，能這麼快學會純粹是用了歪門邪道的方法。”
“歪門邪道？”喀戎不解。
“對啊，歪門邪道，”衛宮士郎拉出一道光屏，在上面比劃起來。
“我只是把老師你的資料收集起來，建立運動模型，再代入自己的身體資料，測算出最適合我的拉弓方法，這是其一。”
“其二是對外部環境資料的分析，找到合適的角度和路徑，還有需要的力度。只是我算的太快了，所以看起來是拉弓就中，其實所有的都是資料堆積的結果。”
衛宮士郎聳聳肩，“老師，你說的那個境界是指從無數的經驗累計中，抓住虛無縹緲的靈光，最後以凡人之身，上達天聽，以武入道吧？”
“很可惜，按照我的這個方法最多就是快速完成經驗積累，但抓住那一道靈光是不可能的，因為在數學上來說，那道靈光是不存在的。”
“況且這樣就夠了，我最擅長的還是近戰和彈幕射擊，弓箭只是彌補，我不打算太過深造，主要還是完成一個遺憾吧。”
上輩子看紅a射箭的樣子老帥了，那肌肉隆起，拉弓的樣子像是大衛石像般矯健，即使是他這個男孩子也被吸引。
主要是覺得自己也能這樣帥就好了，並沒有搞基的傾向。
但這衛宮士郎輩子基本上都把時間花在魔道上了，沒時間學習這些，就連劍術還是阿賴耶強行拉上來的，堪稱是拔苗助長。
最直接的證明就是，他只會機械的使用“燕返”和“無明三段突”，既不能根據這兩招開發新的奧義，也無法以此彌補基礎。就像是背了兩道題的答案，一旦遇上靈活的出題人就是死路一條。
能以此重傷朱月完全是僥倖，當時打完後全身的骨骼都因為強行使用斷裂，肌肉都成泥了。要不是蓋亞的庇護和阿瓦隆，他早死了，最後還是靠芙芙咬死朱月……
“說到底，老師，我只是一個山寨者罷了，能到達這個水平已經很不錯了。”
“唔，是這樣嗎？你好像對自己狠不自信。”喀戎半蹲下來，直視衛宮士郎的雙眼，看到右眼的白後有些尷尬，但還是認真的說。
“既然是邪道，那為什麼不試著把它走到頭呢？或許數學限定了技巧所能達到的上限，那能不能用其他的方法彌補？”
“什麼……意思？”
喀戎笑笑，只要不是徹底放棄，就還有補救的可能，雖然不知道衛宮士郎為什麼會認為自己的方法是歪門邪道，但毫無疑問，衛宮士郎是一塊沒有打磨過得璞玉。
只是被常規的思路限制住了，就像被當成雞仔養大的老鷹，忘記了飛行的能力，但只要稍加引導，就能展翅翱翔。
這真是讓他心癢難耐！他的教師之力已經按耐不住了口牙！
“條條大路都可以通羅馬，士郎，箭術的最終目的是射中敵人，脫離了這個前提，不管多麼強悍的道都是假把式。”
“你所說的積累經驗，是建立在人類沒有強悍計算力的情況下所構建其的武藝體系，你完全照搬到自己身上當然不行。”
喀戎小心的引導衛宮士郎，看著孩子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由衷地感到歡喜。這才是一個老師和學生之間該有的關係，一個優秀的老師可不僅僅是灌輸知識！
“你看，所謂的‘道’是建立在不斷打磨技藝和肉體這個體系上的王冠，你用截然不同的手段又怎麼能獲得，既然你已經想到了用超級計算力學習技術，那其他的方面呢？”
“老師，你能給出一個前提環境嗎？”
衛宮士郎撓撓耳朵，喀戎說的太抽象了，他一下子想不全。
“當然，比如在這座森林的對面又一個敵人，你要射中他，要是是我，我會祈禱神靈，指出他的方位；或者透過經驗判斷他可能在的地點，一個個試過去把他逼出來，那你會怎麼做呢？”
“我沒有獵人的經驗，森林裡氣味太過複雜，遮蔽物多，眼睛和鼻子沒有用，經驗老道的敵人也不會輕易發出響動，唔。這個靠常規的方法無解……”
“不對！”
衛宮士郎突然反應過來，“我幹嘛要知道他在哪？直接用燃燒彈把整座森林燒掉不就好了！”
“咳咳！”
喀戎差點被衛宮士郎的答案嗆死，這個學生的問題比他想的還要大！為什麼會這麼結果論？感覺這個孩子所經歷過的事件都是在完成任務！
不得不說喀戎真是可怕，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相了！
對衛宮士郎造成深遠影響的大事，都是在他完成任務時發生的，在家裡衛宮士郎的大事也只有伊莉雅不是。
“不，如果一定要用弓箭呢？可以用你說的歪門邪道。”
“唔……”
衛宮士郎小耳朵轉呀轉，看起來相當的苦惱。
畢竟要是可以用靈能科技還要弓箭幹什麼，直接千萬炮塔，億萬星光，所過之處皆是焦土不就好了嗎？
解決不了問題還解決不了造成問題的人嗎？
所以鷹眼俠用弓果然只是在耍帥吧？明明一挺狙擊槍帶來的攻擊力和靈活度都會高上很多。
“真的什麼都可以嗎？只要是用箭去射擊。”
“對！”
衛宮士郎想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說，但在喀戎的鼓勵下還是說出來。
“這個方法好浪費，老師你不要打我。”
“不會，這個只是討論而已，只要能達到結果就好，過程不重要的。太過注重結果你會失去很多東西的。”
“那好吧，”衛宮士郎抖抖耳朵，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整個人變得興奮起來。
“我先會建立一個基站，製造大批量的無人機，建立交流網路和機群，開始繪製整個森林的模型，把一切可能是敵方的單位標記出來。”
“普通的弓箭肯定是射不中對方的，所以弓箭需要改良，最直接的方法是配上制動系統。配合交流網路導向，箭矢會自動追蹤敵人。”
“接下來不管那個傢伙往哪裡跑，我都可以一箭解決對方！可是啊，老師，這個已經不是箭矢而是導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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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宮士郎有些不甘心，但又說不出來，只能咬著指甲，喀戎笑笑，說道:“可你做到了連我也做不到的事情啊，我可沒辦法讓箭射出去追著敵人跑。”
“不，說到底，常規意義上的箭術根本沒有辦法讓射出去的箭矢追著敵人跑，就算‘道’也不行，那已經是另一個領域了，為什麼你還要拘泥於常規，並為此感到不自信呢？”
“誰告訴你山寨就必須要自責？誰告你必須要為此感到羞愧？學生從老師那裡學到知識不也是山寨嗎？”
“可是老師，山寨並沒有經過所有者的同意，而且會對所有者的利益造成很大的侵害呢！”
衛宮士郎指出喀戎的偷換概念，複製（學習）和山寨是不同的，這個他還是清楚的。
喀戎有些頭疼，衛宮士郎固有的觀念也太堅固了，這種弱小的善良在他們那個時代是活不下去的。
既然渴求便去爭奪！若是憤怒便去廝殺！懦弱的人只會被恥笑，甚至他們的親人也會引以為恥！
“士郎，汝所求何物？”
衛宮士郎沉默，輕聲開口，像是對未來祈禱。
“誰都可以幸福的未來。”
“士郎，你要去何處尋求？”
“星海的彼端。”
“士郎，你的目標在哪裡呢？”
“我，”衛宮士郎停頓了，他想要在哪裡，尋求什麼呢？
刨除掉扮演衛宮士郎的身份，刨除掉和抑制力的契約，刨除掉無限之書的任務，他想要做的是什麼呢？
“我，我想要成為讓那個孩子可以驕傲的哥哥……”
是嗎？果然是個善良的孩子。
喀戎確認了。
但是，善良的孩子是改變不了世界的。
“那就這樣吧，士郎，你所尋求的很大，會徹底顛覆這個世界，那這個世界現有的得利者都是你的敵人，如果你沒有抱著毀掉別人的幸福也要達成目的的意志，你是走不遠的。”
喀戎像是看到了遙遠的地方，話語變得肅穆深邃。
“士郎，這才是我想要教給你的，你不缺少技藝和才能，但是缺少掙脫一切，將其完成的意志。所有人都幸福是不可能的，但你一定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不要讓那個孩子失望。”
“唔，我知道了，可是感覺不對啊！又說不上來，唔……”
看著衛宮士郎苦惱的樣子，喀戎輕笑著離開，接下來的時間還是交給年輕人們吧。
年輕真好啊！
向等待許久的愛爾特璐琪比了個眼神，喀戎消失在轉角。他還要給御主熬藥，這也是從者的樂趣之一啊！
愛爾特璐琪走到衛宮士郎身後，沒有掩飾，腳步聲很明顯，但是衛宮士郎沒有發現，依舊抱著頭，沉浸在卡戎的話裡。
喀戎的話指出來他現在心靈上的缺陷，之前他沒得選，但現在他想要做一個好人，那種讓所有人都幸福的好人。
因為伊莉雅是這樣的孩子，他在回家前最好把自己殺氣騰騰的樣子改回來。可是這又和他前兩年的生活相牴觸。
看看他前兩年都幹了什麼吧，買賣靈魂，人體試驗，殺人鬼，綁架……
反正都不是好人會做的，雖然說他把朱月幹掉了，再次拯救了世界，成為了正義的夥伴！
不得不說世界真是會開玩笑。
愛爾特璐琪不得不說話，才把衛宮士郎喚醒。
“想什麼呢？”
“我在想要不要做出改變。”
衛宮士郎的聲音有些發悶，他內心掙扎著，最終下定決心，好一會才開口。
“璐璐，接下來不論我說什麼你都不要驚訝。”
愛爾特璐琪敏銳地感到衛宮士郎心中的迷惘，想要一個傾訴的物件，而她也很樂意當一個聽眾。不是誰都可以當聽眾的，這代表對方對你的信任。
等到愛爾特璐琪點頭後，衛宮士郎才開始訴說。
“我是一個穿越者，唔，如果你無法理解的話，我來自異世界，在我們那個世界有關於你們的記錄，以戲劇的方式。”
衛宮士郎本來想說動畫，但這個年代日笨動畫業好像還處於萌芽階段，所以改成了戲劇。
“呃，你不驚訝嗎？”
看到愛爾特璐琪平淡如古井水面的臉，衛宮士郎有些鬱悶，他沒想到自己耿耿於懷的事情在愛爾特璐琪眼裡不值一提。
“不是你說讓我不要驚訝的嗎？”愛爾特璐琪甩了個白眼，“再說了不就是異世界生物嗎？我還是月之公主嘞！你還在意這個？”
衛宮士郎是真的被打擊到了，好半天才才吐出兩個字“尼瑪！”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穿越者這點對於這幫打小生活在奇幻世界的生物根本不是事。
魂穿？那不就是異世界之魂嗎！
往前倒個兩百年一幫魔術師專門折騰這玩意，現在召喚手段都教科書化了。就算不研究這個也知道魔道元帥專業觀測平行世界。
衛宮士郎估摸著跟自家人說，爹媽也只在乎他是不是穿越後才被撿回去的。
所以說他傻不拉幾地糾結三個世界，差點糾結出精神病到底是為了啥？
看到衛宮士郎鬱悶的表情，愛爾特璐琪低低地笑了，拍著衛宮士郎的肩膀。
“嘛，不過這倒是解釋了為什麼你對我們這麼熟悉，針對我們的弱點開刀，那些故事裡我是主角嗎？”
“是！”
猶豫了兩秒鐘，衛宮士郎立刻慫了，要是讓愛爾特璐琪知道她只是背景板裡的人物，而她最討厭的妹妹愛爾奎特大放異彩，他今晚就不用睡覺了。
愛爾特璐琪盯著衛宮士郎看了兩秒，突然舔了舔衛宮士郎的側臉，一臉篤定。
“是說謊的味道！肯定是我那個討厭的妹妹是主角吧！”
衛宮士郎內心是崩潰的，姑娘你這麼兇殘真的好嗎？我作為你男票亞歷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