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步聲的停下，兩人也來到了一處鐵門面前。

貝爾納德握著鐵門的把手，往下一拉，咔噠一聲，鐵門被推開。

映入眼簾的，是菲婭，還有身邊無數的鮮血與血肉。

“請看，被碾碎的手腳也重新長了出來，這已經是她的第九次復活，也就是形狀稍微變得扭曲了點而已。”

“咿呀咿呀。”

“嗚...”

菲婭的瞳孔中流出了淚水，而薇薇安手中的畫板也隨之落下，那上面，是菲婭的畫像。

趁著冰釣這段時間，薇薇安也和李聞說出了一直隱藏在心中的事情。

而之後，薇薇安就繼續說起了，她們離開終末焦土之後的故事。

她們從愚人眾的追擊中逃脫，從終末焦土來到了大冰壁，在靈峰中，找到了一個棲息之地。

“你看，菲婭，是鳥哦。”

在房間中，薇薇安手中拿著一個鳥形態的玩偶，在菲婭面前展示。

“那時候在叫的就是這種東西哦。”

“嘰呀！”

聽到了菲婭的怪叫，薇薇安無力地放下了手中的玩偶。

而菲婭就將頭湊到了玩偶旁邊，試圖將其咬住，被薇薇安用手抵住頭。

“不行嗎，菲婭，變不回原本的樣子。”

薇薇安凝望著菲婭的瞳孔，目光變得堅定，她做下了一個決定。

毒藥，來自靈峰上的各種奇異毒物，薇薇安都給菲婭注射過。

除了痛苦，再也沒有什麼效果，足以讓巨象瞬間死亡的毒素，在菲婭體內，只是讓她變得更加痛苦。

薇薇安沒有因此放棄，她要去繼續尋找，這個世界，一定存在能殺掉菲婭的辦法。

“這樣啊...”

“你也看到了，菲婭被肉體鎖住的靈魂。”

李聞有月亮神性，自然能看到菲婭體內的靈魂，那是被無數龍怨包含的一個小小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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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層龍怨造成的不止是肉體的崩壞，還有靈魂的。

靈魂造成肉體的形狀，菲婭的靈魂在承受龍怨之後，已經變得不成人形，所以肉體變成了如此。

記憶、理智、思想，這些被一度蒸發乾淨，菲婭體內只留下了一個靈魂的空殼。

但即使如此，李聞仍能在其中，看到一縷微光，那是菲婭殘缺的靈魂。

這一部分支撐著身體的本能，讓菲婭不會傷害他人。

這樣說的話，菲婭確實被肉體鎖住，而且殘魂還在被殘餘的龍怨侵蝕著。

李聞思索著，試圖在鍊金術中尋找其解決辦法。

烏魯鍊金術更擅長於改變元素構成，李聞確實能將菲婭變回人類形態。

但其靈魂已經崩潰，變回也無法堅持很久，而且智力方面也無法恢復。

在腦海中的鍊金術記憶，這種情況是無法救治的，若是小部分靈魂殘缺，可以透過溫養，增強其餘靈魂，達到支撐效果，但也會有後遺症留下，智力降低、身體操作遲鈍。

菲婭則不同，她已經沒有了大部分的靈魂，僅剩的殘魂卻被龍怨鎖住。

唯一的辦法，也就可能只有薇薇安所說的，殺掉菲婭，結束掉她的痛苦。

李聞嘆了口氣，將魚竿拉起，卻是一無所獲，心亂了。

想想胡桃會怎麼做，她應該會動手吧，胡桃對於死亡的態度與其他人有些區別。

就像七七一樣，她認為強行活著是痛苦，菲婭的情況也恰是如此。

“等回去之後，我見一見菲婭，到時再做決定吧”

“好，對不起，突然要求你做這種怪事。”

李聞搖了搖頭，他並不介意，相對於其他擊殺方式，用斬魂之力去結束菲婭的痛苦，反而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曾經在意志空間裡看到了菲婭的眼睛，痛苦與死志，這兩種情緒幾乎要講李聞淹沒。

等回去那邊之後，再進去意志空間和菲婭聊聊吧，讓兩邊的人都滿意，這是往生堂的職責。

冰釣繼續著，只不過這片湖中，似乎沒多少魚類，李聞也只是收穫了三條魚，量只夠幾個人吃。

相對比，雪人那邊就很豐盛了，雪虎、北地熊這些肉食除外，它們還找到了不少的松果。

李聞回到洞穴，已經聞到了燒烤的味道，看來上次給的菜譜，雪人中也有人學會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李聞開始做菜，對於他而言，做飯也是個發洩的手段。

松果黃魚，雪人採集的松果，配上剛剛釣上的魚類，李聞再將雪虎肉打成肉丸子。

魚身去掉頭尾，剔除骨刺，將魚肉取出，切成一個個魚片狀，再進行調味。

多餘的魚肉、魚刺，放入鍋中，倒上水，加上豆腐與蔬菜，燉一個鮮湯。

雪虎肉丸子蒸熟，再將調好味的魚片裹上，之後就是裹上雞蛋麵粉，放入油溫尚可的鍋中炸。

油炸期間，從空間裡取出調味品，番茄醬、黃酒、白糖等等材料，做好一個醬汁。

炸至魚肉熟透，從鍋中撈出，再放入先前切出的魚頭魚尾，油炸一番。

等到魚肉過油冷卻，便可開始擺盤。

先是放入油炸過後的魚頭魚尾，一前一後，在中間拜訪魚肉丸子，如同一個完整的魚一樣。

再從旁邊薇薇安手中拿走剛剛剝好的松果，灑到上面，倒上醬汁。

一道精緻的松果黃魚就做好了，隔壁的雪人都饞哭了。

做完這道菜之後，李聞就過去雪人那邊幫忙了，它們那邊手藝著實不行，燒焦味經常傳過來。

薇薇安正在小口吃著飯菜，美食能治癒心情，從她嘴角的微笑來看，效果不錯。

那麼多年的等待，她也已經習慣了，生活還要繼續，不是麼。

吃飽喝足後，雪人們一個個離開了洞穴，它們去訓練了。

雪人也並非沒有感情，它們對阿多也有思念之意，像增強力量，給阿多報仇。

李聞就暫時沒有打算加入進去，他要給阿多做個衣冠冢。

雪人沒有墓碑這種東西，它們習慣於死後肉體歸於自然，之後就再無其他儀式。

李聞從空間裡取出阿多送的那塊石頭，上面的冰元素符號還在閃爍著。

他將這塊石頭埋葬在了礦洞深處，這是阿多想回到的地方。

李聞用堅石製作了一個石碑，上面寫的是阿多這個名字。

在石碑的底下，有一句李聞的留言，阿多，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