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周防尊和草s出雲提著大包小包經過艱難的跋涉終於安然返回吠舞羅，周防尊癱倒在沙發上，長長舒了口氣，抱著桌子上的水杯，大口大口的把水灌進去，“出雲，你以後別再想購物的時候把我拉出去，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跟你一起出去。”

周防尊憋一肚子氣：“你是女人嗎？在我們下了電車後，走在街道上就快到店裡這短短不到千米的距離，你都能拐進超市。”他甩了甩手，頭疼的看著地板上堆了一地的塑料袋，“你買的未免也太多了。”

草s出雲緩了口氣，蹲下慢慢整理著他的心血，把東西一一歸類放置好，一臉無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頗有手藝的大廚，我想改善伙食很久了，還有以前客人空腹點單，想要吃點最簡單的蛋包飯，我都沒轍，現在多多良一來，似乎可以拓展一下這方面的業務。多多良想要在吠舞羅幫忙，我可是很頭疼怎麼給他安排工作啊？”

草s出雲又想了想，暫時對十束多多良的安排就是這樣，這已經是他能想到，最能妥善保護十束多多良的辦法，盡量減少十束多多良露面的次數，他回身問周防尊，“你還有什麼其他想法嗎？”

周防尊一錘定音，“就按你說的辦吧。”

草s出雲一手託腮，憂心忡忡：“入夜後店裡太亂了，多多良一個未成年，還是待在後廚比較好，我們畢竟是酒吧，想吃飯的人還是少數，後廚活不重，時間比較自由，有事隨時可以外出，他不需要和我們一樣綁在店裡，稍大一點我會考慮讓他來前臺幫忙的。”多多良這小子長得這麼出色，吠舞羅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沒有足夠自保能力，顏色好可不是什麼好事。

看著臉的份上，性別完全不重要，社會上也不是沒有專門盯著男孩子，衝他們下手的變態。開酒吧這麼多年，他什麼沒見識過，不說別的，在草s出雲沒長開之前，遭遇過不少男人搭訕，後來把幾個不知死活的人揍進醫院重症監護室後，類似的騷擾才在吠舞羅絕跡。

草s出雲若有所思：“說起來，尊應該沒有這方面的煩惱吧。”他不懷好意的一笑，衝周防尊擠眉弄眼，神情欠抽到不行，“畢竟，尊這副長相，更受女人喜歡呢，尤其是上了年紀的阿姨。”他興致勃勃，聲音抑揚頓挫：“還記得東京的一個貴婦一連三個月，只要我們開張，必定來吠舞羅，都是為了你啊，尊。多虧了你那三個月吠舞羅的生意交易額賬面上很好看呢。可惜類似的事情不能多來幾次。”草s出雲言語裡頗感惋惜。

周防尊一字一頓的說：“一點都不可惜，你應該慶幸這樣的事少有，否則你的吠舞羅現在已經不在了。”

“哦，你是說你會砸了我的店嗎？”草s出雲不為所動，沒把周防尊的不悅放在心上，“別忘了，這個店裡也有你的股份，我想你是不會砸掉自己飯碗的。”

周防尊輕蔑的掃了草s出雲一眼，語氣玩味，意有所指：“你確定？我不會砸店，可別人就不好說了。”

草s出雲為當初砸店的人抱屈：“人家只是手段激烈了點，尊你未免也太過衝動，人家還躺在床上就提著人家頭髮把人扔出窗外，都是你得罪了那個貴婦，第二天才被人家憤然找上門，砸了我們的店面。”雖然被砸了店面，店裡收集到的器物有所損壞，草s出雲語氣裡沒有太過心疼，店裡東西壞了可以補充，尊的樂子可不是隨便看的。如果讓他選擇，他還是會開啟不怕死的看戲模式。

提起那件事，草s出雲就想笑，周防尊吸引女人不奇怪，初高中不是沒有人勾引過尊，送情書、投懷送抱這些最基本的都不算什麼，只能說明尊魅力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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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桃花多了，遲早遇到無法擺脫爛桃花，尊遭遇的那件事委實太過一言難盡，年紀當他和尊母親都綽綽有餘的婦人，整整三個月孜孜不倦追求尊，想要包養周防尊被拒絕後，直接脫光了躺在尊床上……

深埋在心底的陰影被草s出雲寥寥幾語勾起，周防尊語氣陡然惡劣起來，“閉嘴，出雲。”

“別啊，尊，”草s出雲猶不放過周防尊，極力挑動周防尊脆弱的神經，“這麼有趣的事情，忘記多可惜，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我還想和多多良分享呢，說起來，你還劈壞我一張床，我都沒找你算賬呢。”

周防尊語氣沉沉，捏緊了手中的茶杯，“你想死嗎？出雲？”

草s出雲看熱鬧不嫌事大，語氣躍躍欲試，“你上樓洗完澡看見床上躺著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心裡就沒有半點觸動？”

周防尊攥起拳頭，深吸一口氣，把心底的暴戾壓制住，一遍遍告誡自己，這是他的好友，不能打，不能動手，平時打打鬧鬧就算了，他此刻在氣頭上，真打起來會出人命的。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周防尊不屑的坐下，不想理會草s出雲，只回了他一句：“我沒有那麼飢不擇食。”

草s出雲不可思議：“所以你不單把床單被罩給扔了，順便把床也給劈了？”他嘀嘀咕咕，“以前沒發現你有潔癖啊。”

周防尊不以為意，“我沒有潔癖，只是單純不喜歡陌生人躺在我床上。你知道我睡眠不好。”

草s出雲指責道：“那我當初讓你和多多良睡在一起，你沒有拒絕。”

周防尊按壓住心頭的躁動，試圖講道理，“從頭到尾，你沒詢問過我意見，你記得嗎？我根本沒有反駁的權利。”

草s出雲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是他一錘定音，忽略了周防尊。草s出雲有點心虛，抱歉的捂住嘴，身為好友他真是太不盡職了。

隨即他又理直氣壯了起來，這一定不是他的錯，起碼不全是，尊當初不也沒拒絕到底嘛！不說話就是預設啊！草s出雲哈哈一笑，“好在，結果是好的嘛。多多良對你的睡眠有助益，無心插柳，我也沒辦壞事啊！”

不過，草s出雲輕輕錘了周防尊一下，“你對多多良的容忍度格外高唉。”當初周防尊實在不願意的話，即使是草s出雲也不能讓他妥協，周防尊對朋友是很包容，可真犯了他忌諱，他是絕對不會讓步的，因此小事上多是周防尊遷就草s出雲，與其說是遷就，倒不如說周防尊不在意瑣事更恰當，可真遇到大事，他們之間還是周防尊拿主意。

正如草s出雲所說，對兩個人共寢，周防尊實質上是預設的。周防尊想了半天，最終只能把他對十束多多良的好感歸結於眼緣，“有的人你一眼看上去，就會喜歡他，不是嗎？”

草s出雲點點頭，不能更贊同，“人和人之間是存在緣分的，不是有句話叫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嘛！多多良和我們氣場相合。”

草s出雲接著收拾起來，“真奇怪，僅僅只是想到多多良，心情都覺得好起來了，那孩子身上有著神秘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想要保護他。”

周防尊拒絕回答草s出雲，草s出雲不以為意一笑，尊這是不好意思了，可即便尊不說，知尊者莫過於草s出雲，他們相處這麼久，彼此秉性摸得一清二楚，尊心底對十束多多良想法必然和他一樣。

草s出雲把手中的肉全數放進冰箱裡他抬起頭無意間在冰櫃旁一掃，臉上的笑意漸漸僵硬，“尊……”

周防尊不耐煩的皺眉，又怎麼了？

“尊，我們走之前，你把這個卷軸開啟了嗎？”草s出雲指了指牆上展開的花鳥卷。

周防尊不明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沒動過它。”他抬頭看了眼攤開可以清晰看清畫面內容的畫軸，站起來走到畫前站定，“難道是進賊了？”

草s出雲瞥了眼周防尊，“大白天的，你覺得可能嗎？店裡這麼多值錢的東西不偷，就為了開啟一副畫？”

周防尊“哦”了一聲，不明白草s出雲的慎重，“只是畫開了而已，你怎麼那麼大反應。說不定外面的綁帶沒有繫緊，自己脫開了。”

草s出雲幽怨的看著周防尊，“我當然在意，這幅畫來歷蹊蹺，平白無故多出來，所以我曾仔細觀察過，外面的綁帶用的手法，不靠外力根本不可能脫開。”

周防尊沒在意草s出雲的緊張，他從頭到尾看了眼卷軸，隨意說了一句，“畫上的少女倒是很漂亮。”

草s出雲開口，劇烈的心神激盪下，他沒發現自己聲線有點抖：“尊……你看到了嗎？”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結結巴巴：“是——是我——眼花了嗎？”

周防尊語塞，眼前發生的事情同樣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畫上原本靜靜看向外界的文雅少女，聽到周防尊的稱讚後，害羞的用兩隻手捂住臉頰，眼睛眨巴眨巴的衝著他們微笑，託在手心的翠青色小鳥飛了起來，連著他五顏六色的同伴一起，圍繞在少女身旁飛翔，溪水不再靜止，像是解凍一般，無聲流入深潭，小鳥尾翼略過潭面，蕩起一圈圈漣漪，微風吹過，荷葉搖曳，荷花瓣上露珠從上滾落下來，打在葉底的游魚身上，驚得游魚一個擺尾，遊遠了。

僅僅一個照面，整幅畫像是活了過來。

草s出雲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摸一把，被及時回籠理智的周防尊拉住，總不可能兩個人都出現幻覺，他拉著草s出雲連連後退，語氣裡滿是不解：“我們是遇到靈異事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