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頌穿著短褲被她趕下床,臉色並不好看。
但餘笙的脾氣卻沒有因為他被趕下床而終止,而是將床上床頭所有能夠觸及到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
程黎頌盯著腳邊她剛剛摔過來的玻璃杯,緊抿著唇。
還未等他有什麼說辭,餘笙就裹著衣服進了洗手間,並且打上了倒鎖。
沒過多久,程黎頌就聽到了她夾雜在水流的細細的啜泣聲。
嘆了口氣,
將房間裡的燈開啟,重新換了床單,也把地上的碎玻璃打掃乾淨才出了門。
…………
坐在沙發裡靜靜的看著書籍。
其實有些事情沒有人主動的就永遠都是僵局。
如果結局必須是這樣。
那麼也就無所謂過程了。
…………
“少爺,我叫了一遍,屋裡沒聲,太太可能還沒醒?”
程黎頌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幾乎將一本書翻了好幾遍。
他知道她需要空間,
自己不可能讓她離開,那麼只好盡自己所能,給予她一定的空間。
“我去看看。”
程黎頌起身上樓。
臥室並沒有鎖,他推開門,可是並沒有看到餘笙的身影。
床鋪也還像昨晚他剛剛鋪上去的樣子。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去敲浴室的門。
“餘笙。”
“餘笙。”
他叫了幾聲皆是沒有等到回答。
擰了幾下門,浴室從裡邊鎖上了。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再顧不得其他,抬腳一下子將門踹開了。
…………
看著餘笙閉著眼睛躺在浴池裡,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疾步走過去,將手指探到她的鼻下,有淡淡的鼻息。
還好,他的心緩緩的放下來,
她可能只是睡著了……
他就知道,餘笙怎麼會自殺呢。
她向來堅韌,和……明媚。
他將她從冰冷的池水中撈出來,目光觸及到她潔白的酮。體他的呼吸有一刻的粗重,但下一秒卻是有些擔心。
她的體溫有些異於常人的熱燙,即便裹了浴巾,熱度也源源不斷的傳遞到他的胳膊上。
…………
醫生給她吊了瓶水後離開了。
程黎頌坐在床側給她掖了掖被角,一邊看著輸液瓶一邊改設計圖和算材料預算。
餘笙在半夢半醒中嚶嚀了一聲,然後程黎頌就放下了筆記本,摸了摸她額頭。
她的睡相一向很寧和。
程黎頌看著看著就情不自禁的彎起了嘴角。
見她的嘴唇有些幹,於是他找陳姨要了棉籤,沾著水給她潤唇。
…………
“夫人,夫人。”
“陳姨,雖然是我兒子給你開工資,但是你也要清楚我還是有開除你的權利。”
突然外頭傳來了喧吵聲,
程黎頌的動作頓了一下,看了眼餘笙的睡顏,然後放下手裡的東西出了門。
“你怎麼來了?”
程母已經挎著自己的包上了樓。
不復平常的優雅,而是有些著急。
“我怎麼不能來?我是你媽!”
她的聲調有些高,程黎頌下意識的擰了擰眉,
“下去說。”
程母也多少瞭解自己的兒子,
“為什麼下去說?誰在裡頭?”
“下去說。”
程黎頌已經有些不耐了。
“裡頭是不是餘笙?你老實告訴我知漁是不是她唆使你送到那裡的?我就知道她沒那麼簡單!不是說她和那個秦淮都不明不白的?以前我還不信,沒準他坐掌程氏她家就沒少出力!我也不多說了,反正你必須找人把知漁給弄出來!她在裡頭會瘋的!”
“媽!”
程黎頌額上的青筋都有些微凸。
“怎麼找,我哪句話說的不對?是不是她唆使你的?離婚了就離婚了,我就沒聽說哪對離婚的夫妻還住在一起的!你讓開我跟她說!”
程母還想推開程黎頌闖入臥室裡。
“不是她,姜知漁染上毒品,是她自己墮落,送到戒毒所有什麼錯!”
“不行,我知道那種地方,知漁根本就受不了!”
“這是她自找的!而且即使我不送她進去,過幾天的庭審她也逃不了!”
程黎頌握著母親手腕的那只手臂隱隱冒青筋。
“程黎頌,她是我們寧家唯一的血脈了。要是你害的她一輩子都蹲在局子裡,我怎麼跟你外公跟你舅舅交代?”
程母的母家姓寧。
…………
程黎頌薄唇輕抿,
“外公當年都能大義滅親舉報舅舅,要是他知道如今姜知漁的品行,我相信他也支援我的做法!”
程母有些失望的搖頭,
“你讓開,我去跟餘笙說。”
“你跟她說也沒用。”
程黎頌撐著門,程母無論如何都進不去。
“而且你別想著對餘笙做什麼,否則我就公佈當年江東第一毒梟是桐城寧家的小兒子!”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你瘋了!”
程母一巴掌扇到了程黎頌的臉上。
“你外公的臉面,寧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
兩年前。
程母本來想拉著姜知漁去做胎檢。
卻沒想到剛剛出門就受到了叫囂著自己是“予生”的粉絲的圍堵。
並且二話不說就上來揍人,
姜知漁“捨身”擋在了她的面前。
當時她頭上身下都在流血,
程母慌亂的帶她去了醫院。
其實當她躺在病房裡的時候,程母也是隱隱覺得有些蹊蹺的,於是去找醫生要了她的體檢報告。
卻偶然發現她的血型很稀有。
而且她不為人知的弟弟就是這個血型。
回到程宅後她越想越覺得有些地方格外的巧合,就讓人去調查了一下姜知漁的出身。
原來她的奶奶並不是她的親奶奶,而是她收養的。
他們生活過的那個小漁村正是當年寧子德被抓的地方。
她心頭又喜又怕,
偷偷的託人用母親當年收藏的弟弟的胎毛和姜知漁做了一個親子鑑定。
果然,是她弟弟的親生女兒。
…………
程母對兒子的行為氣的不得了。
“反正你敢讓知漁這輩子沒了盼頭,我也就不再認你這個兒子!”
***
程黎頌走進臥室的時候,
餘笙正趴在床邊給自己拆針頭,
他心下一驚,
“別動!”
然後迅速過去給她拆了針。
餘笙按著針口倚在床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你把姜知漁送到了戒毒所?”
程黎頌將輸液器扔進了垃圾桶裡,他知道她大概也已經聽見了。
“嗯。”
“是不是在變相的保護她?”
程黎頌搖頭,
“不是。”
餘笙輕笑。
“她是你舅舅的女兒,是不是就是說你們是表兄妹,那你們……算不算**?”
…………
程黎頌倒了一杯溫水塞進她的手裡。
“不算,我沒跟她發生過關係。”
餘笙抿了一口水,擺明了不信的態度。
“哦?那她當年懷的孩子是誰的?”
程黎頌瞅著她的眼睛,
“傻,她要有孩子不得費勁心思留下來?”
餘笙只笑,諷刺的笑。
“我信不過你,你讓我出去。”
“出去幹什麼?”
“當然是告姜知漁殺人未遂。不過我聽說她確實殺過人?”
餘笙轉頭耐人尋味的看他。
…………
“少爺,我煮了粥。”
陳姨過來敲了敲門。
程黎頌端著碗過來,用勺子攪了攪粥,然後湊到她的唇邊。
“只要你不離開我,養好身體,我就讓你出門。”
餘笙看著他,不開口,也不說話。
“我還可以給你請律師。”
“我不需要。”
程黎頌神態自然的放下勺,又重新攪了攪,另舀起了一勺遞到她的唇邊。
“那你自己請,我聽說梁惹冬回來了。”
餘笙眼底微微有些鬆動,惹冬……
等她喝完了一碗粥,程黎頌才出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