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馬政與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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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馬政與離間

樞密院距離皇宮並不是多遠,僅僅是一牆之隔。

袁時中得了詔令過來,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等袁時中過來的時候,張軒已經將關於樞密院上報的馬匹數量,馬匹缺額,補充困難,等問題的奏疏,全部看了一遍。

只見桌子上,層層疊疊的放著這些文書,還有吳梅村從其他地方找過來,明代關於馬政的記錄。

不過,張軒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東西,對張軒來說,沒有一絲幫助之處。原因很簡單,明代的馬政都在北方,南方少有養馬的人家。而今不看制度,單單看張軒麾下的土地,也是少有能養馬的空曠土地。

“想解決這個問題,恐怕還在吳三桂身上。”張軒心中暗道。

“臣拜見陛下。”袁時中的聲音打斷了張軒的思考。

張軒說道:“大兄你來了,吳三桂派人到了重慶,我想樞密院派人去和他談談?”

袁時中說道:“陛下的意思,想將吳三桂拉過來?”

“不。”張軒說道:“吳三桂三姓家奴,他敢過來,我還信不過他的。和他談的事情,是馬。”

袁時中聞絃音而知雅意,說道:“可是從四川買馬?”

四川以西就是西藏,是能夠養馬的。這是張軒能接觸到最近的養馬地了。

袁時中也知道馬匹的重要性,如果沒有足夠的騎兵,北伐之事可就難了。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疑慮的,說道:“吳三桂會賣馬嗎?這可是與鹽不同。”

張軒說道:“沒有不同,不過五十步與百步而已。他既然做了初一,就想做十五。不過恐怕要獅子大開口了。”

張軒對吳三桂的心思揣摩還是有一些的,不過是想將遼東將門的事情,想在四川在做一遍而已。

“那財政上?”袁時中有些猶豫說道。

“給。”張軒咬著牙說道:“大內的工程全部停了,大抵能省出來幾萬兩,你在樞密院湊湊,我再想辦法從鹽商那邊弄一筆款子,去填西邊的獅子口,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撐死。”

該省的錢一定要省,不該省的錢,萬萬不能省。

而且大夏騎兵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卻有一批有經驗的騎兵軍官,只要及時補充馬匹,大夏騎兵的戰鬥力還是能夠保留的,但是時間長了,等這一批人都養廢了,再想重建騎兵,就是千難萬難了。

所以這一件事情,一定要快,不能慢了。

而且,張軒未必單純是想要馬匹,他很清楚,明與清是不同的,在明朝行得通的事情,在清朝未必能

行得通了,吳三桂有這般心思,真當北京那一為是瞎子聾子傻子啊?

雖然水至清則無魚,但是如果水太渾了,北京要吳三桂在四川何用?

這也是一種離間的手法,唯一的問題是太耗錢了,三瓜兩棗的,吳三桂未必原因,唯有大手筆,用金銀晃花了吳三桂的眼睛才可以。

“權且寄放在吳三桂之處罷了。”張軒心中暗道。

袁時中或許理解了張軒這層心思,或許沒有理解,他心中將這一件事情,放在執行層面上,說道:“陛下準備讓胡澹做這一件事情?”

“不。”張軒說道:“我準備派人去一趟四川,看一看吳三桂的軍力。順便談一談這一件事情。”

張軒從來沒有忘記他兩翼齊飛計劃,四川是關鍵一環,離間吳三桂與清廷的關係是其中一環,而探明吳三桂在四川的底細也是其中一環。

張軒不動手則已,一動手。一動手就一定要結果。

袁時中說道:“那麼陛下屬意誰?”

張軒沒有直接說,而是說道:“此人一定要是老將,熟悉戰陣,能看清楚吳三桂所部虛實。”

張軒一時間也麼沒有人選。

眼力這東西,必須是經驗豐富的人才有,而經驗豐富的將領,大多都身居要職,總不能讓一個重將過去吧。

這不是形同發配嗎?

而張軒不熟悉的將領,縱然有這樣的眼力,張軒也不大相信,原因也很簡單。

眼力這東西,是很難量化的。張軒唯獨信得過這個人,才能信得過他的眼力。

一時間,還真找不到這樣的人。

袁時中聽了,心中一動,說道:“陛下,楊繩祖將軍豈不是正合適?”

張軒一聽,心中一亮,說道:“我怎麼將楊兄給忘記了。”

說起來楊繩祖也是命運多舛。

他本是羅汝才麾下大將,與他兄長楊承祖不相上下。卻因為羅汝才重用兄長,而被壓制了在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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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慶大戰的收尾之戰,楊繩祖又撤回了廬州,認真的來說,廬州之戰是一場敗仗。

張軒固然念及舊情,想提拔楊繩祖。但是也不能亂來。

畢竟張軒秉政大權,最重要的不是私情,而是法度公平。縱然張軒想提拔他,也只能給他多安排一些立功的機會,而不是硬生生的拔上來。

所以楊繩祖在地位上,比其他將領低了不少。

如今想想,這個機會的確不錯。

對楊繩祖的眼力,張軒是信得過的。張軒與楊

繩祖並肩作戰多年,對楊繩祖的能力還是信得過的。

“好。”張軒說道:“就他了。”

在張軒的督促之下,雙方在重慶的談判進展很是順利。不過這順利都是在鹽上面。

劉玄初來之前已經得到了吳三桂囑咐,故而見價格差不了多少,自然要答應下來。

雙方一商議好,源源不斷的川鹽,就順著長江東流而下,進入兩湖之地。

兩湖的鹽價頓時下降了不少。

不過,並沒有下降多少。因為長江之上,夏軍水師都從北岸走私過來的兩淮鹽,大加查抄,倒是查抄了十幾船之多。

兩淮鹽進入江南的渠道頓時斷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張軒不過是用川鹽換了淮鹽,每月外流的銀錢並沒有減少了多少。

但是給誰不給誰。卻是大有問題。

只是,談到馬。劉玄初卻沒有答應下來。畢竟這一件事情他沒有得到授權。

於是楊繩祖趕到了重慶,傳達了想要去成都與吳三桂談的意思。

劉玄初不敢擅自答應下來。只能說回去回稟吳三桂。

成都蜀王宮。

吳三桂將這一件事情,告訴方光琛。方光琛說道:“夏帝醉翁之意不在酒。”

“馬也是要談的,但是本意恐怕就是離間朝廷與王爺。”

方光琛本想說王爺萬萬不可上當,但是回想起之前的種種,語氣微微一轉,說道:“何去何從,還請王爺善加思量。”

方光琛對清廷沒有什麼忠心。但是他之前與吳三桂之前,說得上是亦幕亦友。

但是時間變遷,卻回不到過去了。方光琛越發感覺,吳三桂的心思越是莫測。

方光琛,也變得慎言慎行起來。很多心理話都要藏在心中了。

吳三桂起身在宮殿之中踱步,空蕩蕩的宮殿之上,唯有宮殿上地板光可鑑人。倒影出吳三桂低沉變幻的臉色。

忽而,吳三桂的腳步猛地一停,說道:“就讓他來,我倒要看看張軒弄什麼把戲。”

方光琛說道:“那朝廷?”

吳三桂冷笑說道:“朝廷能耐我何?”

方光琛心中卻不這樣想。他看出吳三桂不是成大事的人,心中沒有定見。見清廷而今勢弱,心中就有其他心思,但是讓他直接反正,投靠張軒,吳三桂又不敢。如果北上反攻清廷,也是斷然不會做決定的。

這種拖拖拉拉,當斷不斷的作風,能成就什麼大事。只是方光琛已經上了吳三桂的船,下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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