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賄傳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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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家都大大地猜錯了。

不錯,這老兩口確實正坐在院中藤椅裡,也確實都注視著這樓,但他們看著看著,卻觸景生情,憂愁傷感,滴下幾滴傷心淚來。

原來,這優美的致富交響樂中摻合著一縷不和諧音:他們沒有孩子。

這偌大的家產竟缺少繼承人。

一切致富努力竟變得毫無意義。

沒有孩子不,偏偏還有一段隱痛。

13年前,他們也曾有過一個孩子。但那卻是希望的流星,幸福的曇花,是老天賜給他們的一個戲虐――出生六天就夭折了,僅留給他們永久的痛苦回憶、永久的心靈創傷。

“唉!”男主人把千般怨恨化成一聲嘆息。他換了個坐姿,把左腿抬起壓到右腿上。

他叫李德才,有四十七八年紀,矮個頭,黑瘦,眼睛很有神,是一副農村精幹人的典型相貌氣質。這幾年,現代化思潮不僅浸染了他的思想,也浸染了他的衣著裝束:一身淺灰色西服,只是沒打領帶。他還不習慣那玩意兒。腳上是三接頭火箭皮鞋,頭髮竟弄成分頭模樣,這似乎又跟他的年齡不大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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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屬實幹型,瞅準機會就會一頭撲上去,不分黑白拼命苦幹。他的性格是:想起一件事情馬上就幹,決不拖……但每當他抓著大把票子,總會想起死去的兒子,弄錢的**就會銳減。

其妻張桂花,長得白淨、肥胖,但表情苦悶,眼神裡總含著一絲淡淡的陰影,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樣。她約摸比李德才幾歲,比較守舊,仍是腦後一個髮髻,一身對襟褂子。她剛剛喂好了豬,然後攏住幾隻母雞,讓它們在窩裡下蛋――別下野地裡,額上還殘留幾滴汗珠。幹活,只有不停地幹活,才能排遣心靈的苦悶。

女人心更軟,張桂花甚至不敢回憶那痛楚往事的細枝末節,那是她記憶的禁區。她迷信,認為這是自己到臨潼驪山上老母殿燒香時,沒有扔下300元而是30元錢所受到的懲罰。

“唉!昨晚我又夢見咱們的孩子活了,胖呼呼地趴在我懷裡,口一張一張吃著我的奶。哎吆!癢*。”張桂花似乎還在品味夢中的佳境,黑眼睛裡泛出遐想,紅潤豐滿的嘴唇兒愜愜意意地砸了幾下滋味。

“荒唐,你要夢就應該把咱娃夢成13歲,咱娃要活到今兒個,該是13歲過了。”李德才反嗔她。

“唉!怨我。”張桂花捏住了鼻子,“我不該急著出院,醫生還勸我再住一天,可我總覺得花費不起,要是聽勸……”

遇事想不開是女人的心病,多年來她自己給自己擱罪過,擱過一千遍一萬遍都有了,總覺得娃死怪自己,是自己“殺”了娃……一念之差就……後悔藥吃起來咋這麼苦?

李德才耳朵都聽出了繭子,他真想:你咋成了祥林嫂了?但出口的卻是:“怨我,我不該在你生娃時還去山裡背硬柴賣。”

“沒你啥事,甭給你攬。”

接著,兩個人同時沉默了,都用想象在腦海裡編織孩子13歲時的各種形象。

“嗚……嗚啊啊啊!”張桂花想憋憋不住。哭了,這一哭就像一河水決了堤,放聲嚎啕了。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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