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 在江葉走下金字塔之前，已經有離得近的練習生給盧曉婉送上了紙巾。
小姑娘果然哭得氣都快喘上來了，段感言錄了整整十分鐘才說完。
全場都替她在提心吊膽。
等她終於說完, 坐到金字塔上第十二名的位置時, 有人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管怎麼說, 這場順位釋出還是有驚無險地錄完了。
決賽圈十二位練習生已出, 出道位的格局也基本定了個七七八八。
但有練習生在進入決賽前，還是得全力備戰三天後的導師合作舞臺。
第二天盧曉婉來練習室的時候, 眼睛還是腫著的。
她很好意思地解釋道：“其實當時我真的沒有想哭的, 但是就是, 下沒控制住。”
結果就在臺上丟了臉。
她回去之後越想越好意思, 然後又哭了個晚上。
江葉：“……”
她哭笑得地摸了摸盧曉婉的腦袋算作安慰。
但該練的還是得練, 江葉半點都沒對她放鬆。
在五組合作舞臺中, 雖然《crushyou》組整體編舞難度低，但她們組的進度卻幾乎是所有組中最快的組。
這當然要歸功於組內同時有江葉和譚夢兩個摳舞魔王在。
江葉對於舞臺向來是個完美主義者, 譚夢更是每次幫隊友摳舞都要摳到齊了為止。
於是她倆通合作, 江葉負責設計總體舞臺和必要的細節, 譚夢則負責整個隊形的把控。
結果這場原本該由導師來負責的任務一下被她們倆分擔掉。
剩下的三個練習生更是積極配合, 於是沒幾天就把整個舞都順完了。
穆星池前兩天工作忙，請假出去了趟。
等他回來檢查組內進度的時候，才發現江葉和譚夢已經把他的活全部幹完了。
江葉還很禮貌地問他：“師, 您還有什麼問題嗎？沒問題的話, 我們把您的part合遍應該就可以了。”
穆星池：“……”
為什麼明明是導師合作舞臺, 但他好像才是多餘的那個？
他可是聽說其他組練習生都是積極和導師互動的。
畢竟趁這個機會能熟絡多少就熟絡多少，將來在娛樂圈裡也算給自己提前攢下了人脈。
結果到他這個組裡，除了練習時間她們會偶爾問問他建議，到休息時間幾個練習生幾乎都是圍著江葉打轉。
像是根本就在意他的存在。
穆星池：“……”
他這個導師, 當得也太沒排面了。
……
隨著公演日期將近，有練習生和導師都要起過兩遍帶妝彩排。
《crushyou》進度快，是所有組內第一個走帶妝彩排的。
第一遍彩排結束。
穆星池先下臺，回放了遍監視器裡的舞臺畫面。
他秒秒看過去，專注地看了練習生的每個細節，最後松了口氣，“挺好的，大家都基本沒有什麼問題。”
練習生們松了口氣，在臺上擊掌慶祝。
穆星池則又把畫面重放了遍。
每個練習生的表現都格外出色。
尤其是江葉。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狀態下的江葉。
他非常喜歡她之前的舞臺表現，像是幾年前剛出道的他，帶著被束縛的年輕野勁。
然而這次配合歌曲的風格，她卻又變得性感又嫵媚。
每一個細節動作，每一次望向鏡頭時的眼神，都像是在他的心尖上撓癢。
穆星池又看了會兒，才道：“後天正式上舞臺的話，如果大家能保證這個狀態，我相信我們的舞臺應該會是全場最驚豔的個舞臺。”
“現在大家可以回去了。”
練習生們歡呼一聲，準備離開。
穆星池又說：“江葉留下。”
他頓了下，馬上補充道，“這裡有個動作，你過來看看，我們商量一下要要改。”
江葉和穆星池的互動是整個舞的killing part，以練習生們也意外，反為自己能夠提前下班松了口氣。
江葉則是點了下頭：“好。”
沈知意說：“那我們先回車上等你。”
江葉嗯了聲，和她們揮了揮手，然後朝著穆星池走過來：“哪裡有問題？”
穆星池把監視器的畫面給她回放了遍。
江葉目不轉睛地看完。
這段是他們倆的互動。
她在舞臺上的時候只能從自己的第一視角看到穆星池，等換了第三視角看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他們這段互動的全貌呈現出的舞臺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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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來，這段兩人配合得非常好。
江葉側了側頭：“有什麼問題？”
“效果是很好。”
穆星池頓了下，像是考慮到江葉上次說的話，道，“但是不是給人感覺過於親密了？你看需需要進改動？”
“用。”
江葉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為什麼要改？”
穆星池挑了下眉：“你又在意了？”
“？”
江葉這會兒才像是想起之前兩人的對話，笑了下，然後道，“但上舞臺的話當然是一切以舞臺效果為主，其他都不要緊。”
再說了，她一開始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有換組的可能。
既然沒有，那她肯定會好好做好這個舞臺的，至於粉絲會會吵架她會會捱罵這點考量都被排在舞臺效果之後了。
穆星池聞言也笑了下，關了監視器：“好，那走吧，回去了。”
兩人走在回去的走廊裡。
穆星池的手插在口袋裡，忽然開口問：“對了，我最近在做新的專輯，有個mv需要找合作的女主，暫時沒有想到合適的人選。”
他看向江葉，像是不經意地問，“你想來嗎？”
江葉怔了下。
穆星池用的語氣過於親暱。
太像是和她在談工作上的合作，像是兩個朋友之間發出的邀約。
但他們倆的關係，應該還沒這麼熟吧？
雖然如果能出演穆星池mv的女主，對她來說的確是個好機會。
但江葉想了會兒，只平靜說：“這是我能決定的。”
穆星池：“？”
“我現在的工作約在盛銳娛樂這裡，過等出道後應該會移給出道團的新公司。”
江葉說，“您如果想邀請我的話，到時候可以直接對接負責人，和他們談談這次合作詳情。”
穆星池：“……”
她不說想也說不想，只是把這個話題踢皮球似的給踢遠了。
穆星池聳了下肩：“好吧。”
江葉松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那。”
穆星池又問，“等比賽結束之後，我能請你吃個飯嗎？”
周圍彷彿下安靜了下來。
江葉停下了腳步。
他們正在一條通向場館外停車場的走廊通道裡。
這條通道寬，沒有裝攝像頭，也沒有任何工作人員在。
正是聊私人話題的好時候。
如果說前面那個邀約還勉強可以理解成份工作邀請的話。
後面這個就很明顯了，完全是出於穆星池的個人想法。
無論是純粹的作為導師的欣賞也好，又或者摻雜了別的想法。
這對於她來說都是相當危險的。
江葉頓了下，說：“謝謝師。”
她彎起眼，語氣客氣又禮貌，“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應該是我們全體練習生請你吃飯才對，畢竟我們都非常感謝您這時間對我們的辛苦付出和指導。”
江葉不動聲色，把這個約飯的話題再次給繞了過去。
穆星池看著她，忽然覺得她的反應非常有意思。
他故意問她：“你是不是怕如果我們兩個人被拍到，會影響我？”
江葉：“……”
那哪會啊。
她有什麼理由要擔心他。
主要是怕影響她自己的星途。
“江葉。”
見她沒有回答，穆星池輕輕笑了聲，“你怕什麼？有什麼影響好的？”
“出了這個節目，我們就是導師和練習生，是朋友了。”
“普通朋友之間，偶爾吃頓飯難道正常嗎？”
江葉眨了眨眼，沒懂穆星池怎麼就把她劃到朋友的範疇裡了。
她之前對於穆星池本人沒有什麼看法，只是因為怕兩邊粉絲起爭端所以一直有在刻意避嫌。
且她很理當然地覺得，穆星池作為流量愛豆，好歹也是有那麼點自覺性的，以兩人應該能想到一處去。
但是她現在覺得有點兒不對了。
就在這個時候，江葉忽然想起了上輩聽過關於穆星池的傳聞。
他好像真的就是那種沒什麼邊界感，對粉絲也挺無謂的愛豆。
在她的上輩的記憶裡，他好幾次被拍到和同的異性朋友出去吃飯、喝酒、蹦迪之類的。
雖然從來也沒有實錘他和誰談戀愛，最多就是在曖昧期。
但用粉圈的話，穆星池絕對屬於塌房地震帶上的那種人。
江葉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江葉抬眼看他，表情驟然就嚴肅了起來：“您想說什麼？”
“拋開愛豆這層身份，我們不就是個普通人。”
穆星池笑，“有什麼可以的？”
他這句話沒有指明。
像是在說吃個飯有什麼可以的，又像是在說，就算像普通人那樣談戀愛，又有什麼可以的。
江葉聽完這句話後沉默了下。
半晌，她忽然笑了，“普通人？”
“真的嗎？”
江葉看著他，反問了遍，“您覺得我們真的是普通人嗎？”
穆星池被她這個眼神看得心裡莫名虛。
他剛想說什麼，卻聽到了江葉的下句話。
“可能您是這麼想的，但我這麼覺得。”
江葉的語氣還是很平靜。
然而每個字，卻都帶著很決然的肯定。
“我的粉絲給我花了那麼多錢就為了送我出道。”
“那我有什麼權利在享受光環的同時，當您所說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