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我們看得到
十二月三十一日，婚禮當天。
這一場籌備了兩個月多月的婚禮終於是如期而至，婚慶公司忙活了這麼久，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真到了交付成果的日子也算是交差了，反倒沒有原本的那般緊張了。
大會堂。
在婚禮大廳的各個角落都裝備了攝像頭，同時還有十多位攝影師在現場，爭取將每一個方位和角度都拍攝記錄下來。
婚禮不會直播，但婚禮的過程卻是會記錄下來。
既然採用中式婚禮，婚慶公司也是下了血本，請來了幾位研究古時禮儀的大家，在古時婚禮的基礎上拋去糟粕，結合現代元素，打造出了如今的這場婚禮。
人都是好面子的，男女雙方都是有身份的人，婚慶公司當然不會採用古時普通人家的婚禮，而是使用皇帝迎娶皇后時的六禮，並且改動之後才有了這場婚禮的流程。
上午八點。
婚禮尚未開始，賓客們便已經早早的來到了大會堂，手持請帖相繼進入到大會堂。
持請帖者只能攜帶一人入場，婚禮現場並不是婚宴現場，人數不宜過多，故而婚慶公司在徵得林燁同意後，立下了這個規定。
將嘉賓人數控制在一百人以內。
嘉賓們相繼入場，對號入座。
安保人員只認貼，因此在發放請帖的時候，特意多發放了幾份，比如Red Velvet這種一人一張的情況。
而像張石磊一家人，只發了一張，因為有姜澀琪在，張石磊帶上妻子，如果他女兒要來，可以讓姜澀琪帶來。
必須控制人數，不然人太多了不好交代。
嘉賓在來之前也是已經被告知了這一點，因此都是心中有數，不會多帶人過來。
Red Velvet的位置在左側，是男方的位置，而GD一行JYP的人則是在右側坐了下來。
婚禮現場是禮堂式的座位，而非宴會式的圓桌座位。如非這樣，這些藝人怕是會當做來參加頒獎典禮了。
“少時的前輩們還沒來。”金藝琳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座位上貼著的金泰妍名字，對身邊的姜澀琪說道。
“這才剛剛到點，九點之前到就行了。”樸秀榮拿著小鏡子，給自己補著妝容。
她們的位置在第三排，前兩排零零散散的來了幾個人，她們都不認識，對方也只是和她們點頭示意。
顯然是林燁的直系親屬。
“林老爺子到了！”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已經到場的嘉賓紛紛看了過去，下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門口，在林燁堂姐的攙扶下，換上了中山裝的林老爺子步入大堂。
“這就是歐巴的爺爺？第一次見呢。”
“我也是第一次見。”一旁的金泰妍笑著說道。
金藝琳愣了一下，隨即轉頭，金泰妍一行人正走了過來。
“歐尼，你們什麼時候來的？”金藝琳壓低聲音問道。
“剛來。”
裴珠泫看了金泰妍一眼，和金泰妍身旁的鄭秀妍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移開了目光，看向林老爺子。
眼神略微變化。
記得當初，自己也是爺爺的喊著這位老人，當年為老爺子送行時她也在場，和這位老人交集不多，但印象很深。
這是一位很好的老人，可惜了，歲月不饒人，帶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林老爺子在林曉曉的攙扶下在第一排的位置坐了下來，直到老爺子坐下，其他人這才坐了下來。
“Jennie她們來了。”
一眾人看向門口，換上了禮服的Blak四人跟隨著YG的社長曹振碩，映入一眾人的眼中。
“曹先生，你們的位置在這邊。”侍者向左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曹振碩點了點頭，帶著Blak四人走了過來。
曹振碩的位置在第二排，和cube的陸會長、金社長相鄰，而Blak四個人則是坐在了Red Velvet後面的第四排。
其他賓客也是陸續到來，藝人們反而是來的最早的一批，到了後面，大都是兩家的親朋。
林燁的伯伯、舅舅等兩系親屬，還有復甦集團的董事會高層、生物醫藥領域的大拿、一些政要大員等。
前兩排的位置都是給這些人安排的，而女方那邊大都是李知恩的親故，親屬反而少了一些，畢竟有一個月的隔離時間，很多人都是來不了的，只能後面在首爾補辦一場女方家主場的。
到場的人不少，超出了預估的一百人，不過還好，人數並沒有超出，還在可預估的範圍內。
“舒華，雨琦呢？怎麼沒有看見她？沒和你們一起嗎。”鄭恩地拍了拍前面的葉舒華問道。
“雨琦是伴娘，現在在新娘那邊呢。”正在玩手機的葉舒華被鄭恩地拍了一下，當即回答道。
“伴郎是誰？”聞言，一旁的金藝琳插話問道。
“IU前輩的弟弟。”全昭妍出聲道。
“婚禮結束我們是不是要去酒店？”暈暈乎乎的尹普美問道。
“這裡總不能吃飯吧？”鄭恩地反問道。
“這佈置的真好看，以後我結婚也要這麼佈置。”金孝淵一邊打量著部署一邊說道。
“你從練習生就開始嚷嚷結婚，到現在還是沒有苗頭。”一旁的崔秀英吐槽道。
“不著急，慢慢來。”
“你都三十幾了，還慢慢來。”
“你管我？”
“好了。”鄭秀妍出聲制止了兩人。
“別鬧，這裡這麼多人呢。”
金孝淵和崔秀英登時不說話了。
鄭秀妍最近變了很多，彷彿變回了原本的那個Jessica，但有些東西已經深入心底，即使鄭秀妍變了許多，她一說話，兩人還是條件反射的順從。
淫，威深重。
“等你結婚了，婚禮找這家婚慶公司就行了。”金泰妍在一旁笑著說道。
“好。”金孝淵點了點頭。
另一邊。
“哥，我們不是應該去那邊嗎？”權志龍疑惑的對樸振英說道，他和李知恩關係的確不錯，但是樸振英和Twice的師妹們好像沒什麼關係吧？
“你沒發現那邊人太多了嗎？IU的家人有很多因為疫情不能來，人數太少了，我們過來充人數的。”樸振英低聲說道。
權志龍恍然的點了點頭，難怪會坐在這邊。
現在看來，兩邊的人數也是差不多的，這一點倒是很好。
樸振英抬起手，看了眼手錶。
“馬上九點了，應該快開始了。”
嘉賓們差不多全部到齊了，接下來剩下的就是等到九點，婚禮的流程正式開始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間很快就來到了九點。
時間一到九點，大廳的大屏幕上浮現出了女方家的畫面。
這是實時直播，為了避免嘉賓來回奔波，故而選擇給嘉賓進行直播。
因為李知恩家在首爾，所以就選擇了林燁那棟四合院作為女方家，古式婚禮用四合院更為適合。
作為伴郎的李鍾勳也是換上了漢服，雙手捧著一隻木盒，來到李知恩所在的院落前，將手中的木盒交給了在門口等待的伴娘宋雨琦。
鏡頭跟隨著宋雨琦進入內裡，開啟李鍾勳帶來的木盒，顯露出其內的首飾與婚服。
鏡頭移開，將整個女方家環拍了一遍後再次回來時李知恩已經換上了那套婚服，戴上了鳳冠。
這也是第一次，以這樣的妝容出現在賓客們的眼中。
緊接著，李知恩便出發了，向著大會堂的方向趕來。
鳳冠披霞，十里紅妝。
“真好看吶。”看著螢幕裡的李知恩，在場的嘉賓們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古制皇禮，皇帝坐於朝堂之上，等待皇后的到來。
但這只是封建等級的糟粕，在婚慶公司的更改下，林燁身著冠冕，來到了大會堂的場中央。
身著冠冕的林燁走上臺，微微一笑，以古禮向與會來賓行了一禮。
下方的眾多賓客紛紛議論了起來。
在場之人都是和林燁接觸過的人，見慣了他的現代妝容，突兀的見到這般打扮，非但沒有違和感反而是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身著古式婚服的林燁，給人的感覺溫潤如玉，所有的鋒芒在今天，在這一刻盡數內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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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一眼，誰人不得贊上一句陌上人如玉。
“新娘到！”
一聲純粹的人聲自外而內響起，所有人回頭，將目光投向門口。
賓客的座位是有講究的。
文武百官，文官在東，武官在西，而賓客們則是男方賓客在東，女方賓客在西，暗和中國人更偏愛東方之意。
而在殿堂門口，原禮應有女方主婦，也就是李知恩的母親作為迎親，將新娘交於新郎之手，但與現代結合，更改為了主父，也就是李知恩的父親。
沒有穿漢服，而是換上了他們國家韓服的李父站在門口，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鳳冠披霞，一步一步向著自己走來的女兒。
他就這樣，看著她一步一步，從一個小不點，慢慢長大成人，直至成為了現在將為人婦的她。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從嬰孩到女孩到少女再到為人婦。
時間就這樣匆匆流過，在不知不覺之中。
不過，她嫁給了自己想要嫁的人，嫁給了愛情，也用時間證明了那個孩子是她對的那個人。
作為父親，他為她開心。
李知恩在李父身前站定，右腳後退，以古時的禮儀向著自己的父親深深地鞠躬行禮。
父親很少陪伴她，也沒有太多關心的話語。但是，父愛如山，一切的關心都融入到他的行為當中。
李知恩能夠感受到來自父親的愛，這正是這份沉甸甸的感情，讓她的眼眶紅了起來。
李父按住李知恩的手掌，將她拉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李知恩的手掌。
“走吧，孩子。”
李知恩眼眶微紅，重重的點頭。
鳳冠霞帔的婚服不適合挽臂，故而更改為了引路。
何為引路，李父在前，李知恩雙手疊放於身前，落後李父一步，來到婚禮大堂。
道路兩旁，鐘鼓齊鳴。
在喜樂的伴奏下，李父引著李知恩來到了林燁的身前。
“岳父。”林燁向李父行禮。
李父微微點頭，繞開林燁，坐到了高堂上。
古時的高堂只有男方父母，這顯然是不合適的，故而更改為了四把椅子。
林父居中左，李父居中右，林母居左側，李母居右側。
四位高堂，已經就位。
林燁看向李知恩，李知恩也在此刻恰好望向林燁。
我在看你時，你也恰好在看我。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而立。
“新人就位，全體起立。”
與會賓客，所有人站了起來。
“一拜天地！”司儀站在一旁，朗聲說道。
所有人向著一側懸掛有地球模樣旗子的地方鞠躬行禮。
本來林燁是打算用兩國國旗代替拜天地的，但是考慮到這裡是大會堂，整出來一個韓國的國旗著實不太合適，故而改成了地球的旗子。
所謂天地，其實就是生育人類，養育了人類的地球母親。
拜天地，拜地球，很合理的。
“二拜高堂！”
這一次，林燁和李知恩雙膝跪地，不在鞠躬，而是行至大禮，恭恭敬敬的向四位高堂行跪拜之禮。
生兒養女一輩子的父輩，需以大禮相待。
膝下有黃金，父母與祖輩除外。
“夫妻對拜！”
林燁和李知恩起身，兩人相視一笑，輕輕向著對方鞠躬。
“禮成！”
送入洞房不合時宜，取消後只有這最後的三步。
“新人入座。”
林燁向著李知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這對新人來到了兩人專屬的位置坐了下來。
而邀請到的喜樂團隊也是登臺開始了表演。
林燁望著臺上的表演，目光移動到了最上方的囍字上。
“你們，應該看到了吧。”
聽到耳邊的輕聲呢喃，李知恩微微側頭，看向林燁。
她知道，林燁又想到了他們。
手掌輕輕握住林燁的手，溫聲開口。
“他們看得到。”
林燁微微一笑。
“是啊，他們看得到。”
他的人生自他們始，縱然中途離開了，林燁相信，他們也是能夠看得到。
這樣的他，也有他們的一份在。
人生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錯過與遇見。
即使離開了，在回憶裡還是有著他們的影子。
就這樣告別吧。
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