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話什麼意思？”秦三虎不明所以的問道。

“沒什麼意思，我要是你的話，我就帶著喜歡的人遠走高飛，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普通人的生活，只要你不做土匪，相信那個女人會願意的。”羅戰看著遠處澹澹道。

秦三虎這個人本質不壞，以前做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羅戰不知道，但至少目前看來，此人性格直爽，做事有原則，不像是窮兇極惡之徒，至少當羅戰說綁架那個女人的時候，他沒有同意。

“呵呵，那可不行，我和大哥三弟一個頭磕在地上，這麼多年患難與共，如今日子不好過，我又怎麼能棄他們而去呢，我秦三虎別的本事沒有，這點義氣還是有的。”

羅戰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如今這個情況，如果你想走，大當家一定會贊成。”

“那我也不會走，雙頭山就是我的家，這裡的兄弟都是我的家人。”秦三虎笑著搖搖頭，語氣十分堅決。

“可惜了！”羅戰嘆了口氣，一臉遺憾之色。

“有什麼可惜的？”秦三虎愣了一下。

“沒什麼！走吧，看看兄弟們練的怎麼樣？”羅戰扔下一句話，大步走向前方的空地。

秦三虎如果現在離開，羅戰可以當做不知道，他也可以逃過一劫，可留在這裡，只怕沒有活路了。

第二天中午，兩路人馬來到雙頭山，一路是烏蒙嶺的吳老大，帶著他的妹妹和三十多個手下嘍囉，身上都帶著武器。

另一路是青龍寨的徐瘋子，同樣跟著一群土匪，之所以搞這麼大陣勢，是因為害怕半路遭到地方部隊的截擊，同時也暗藏私心，畢竟是去人家的地盤，平日關係雖好，可人心難測，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都是土匪，沒幾個好人。

大當家的禿鷲帶著秦三虎，三當家和羅戰，在山門處親自迎接。

見面之後，禿鷲和吳老大徐瘋子熱情的打招呼，幾人寒暄了幾句，說了一些客氣話，羅戰站在眾人身後一言不發，只是抱著肩膀看熱鬧，人群裡唯一注意到他的只有吳小妹。

因為其他的都是熟人，只有羅戰一個生面孔。

大寨裡擺著豐盛的酒菜，幾位當家的坐在一桌，其他兄弟坐在大寨兩側。

落座之後，禿鷲起身抬起手掌，整個大寨瞬間安靜下來，不得不說，禿鷲在這群人中的威信那是相當高的。

“眾位兄弟，我代表雙頭山歡迎各位，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氣，酒肉管夠，我先幹為敬。”禿鷲說著話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下面的兄弟紛紛舉杯，碰撞聲稀里嘩啦，當真有點梁山好漢的意思，一時間整個大寨都熱鬧起來。

三杯酒下肚，烏蒙嶺的吳小妹，也就是秦三虎看上的那個女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羅戰率先開口。

“大當家的，這位大哥看著面生，不給介紹一下嗎？”

禿鷲放下酒碗拍了拍腦門：“看我這記性，一高興就忘了介紹，這位兄弟來頭可不一般，曾是西北天龍寨的當家人物，綽號下山豹，如今是我們雙頭山的四當家。”

“哦？”聞言徐瘋子驚訝道：“上山虎下山豹，莫非你就是當年和賽天虎齊名的天龍寨下山豹？”

“哎！”羅戰搖搖頭：“江湖謠言而已，我大哥的本事可比我強多了。”

“可我聽說你們天龍寨二當家賽梨花嫁給了八路軍的什麼隊長，賽天虎後來也跟著參軍了，是不是真的？”徐瘋子眯了眯眼睛，對羅戰的身份產生懷疑。

“這事整個江湖都知道，沒辦法，我們二當家看不上別人，後來天龍寨解散，大哥也去找他妹子了，我們這幫人分了錢各奔東西，可老子除了打家劫舍啥也不會，結果傷了人到處逃命，從西北一路逃到西南，幸虧大當家收留，在這裡落了腳。”

羅戰把經歷又說了一遍，心中卻七上八下，這個徐瘋子貌似對天龍寨有些瞭解，知道的事不少，而且顯然已經對羅戰產生懷疑，此人的警惕性可比禿鷲強多了。

“可我聽說天龍寨當年是被老蔣的部隊剿滅的，下山豹已經死在那場戰鬥裡，如今怎麼又活過來了？”徐瘋子斜著眼睛看向羅戰。

“呵呵！”羅戰冷笑道：“怎麼？徐大當家的當初參加戰鬥了？如果你也在，那咱們今天就是仇人。”

“我當然不在，只是聽江湖上的朋友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徐瘋子聳聳肩。

“世道不太平，到處都是謠言，我下山豹活的好好的，能殺我的人還沒出生呢！”羅戰的語氣明顯帶著憤怒。

“可你當時為什麼不跟著你大哥去投奔八路軍呢？”徐瘋子繼續追問，不知道為什麼，他看羅戰第一眼就覺得跟他不是一路人。

“八路軍規矩太多，老子受不了！”羅戰有些不耐煩。

見形勢不妙，三當家連忙打圓場：“徐老大用不著懷疑，四爺上山當天就幹掉了兩個當兵的，我們親眼所見。”

“哦？這倒有點意思！”徐瘋子一邊嘴角翹起，瞥了眼羅戰。

“聽說徐大當家身手了得，有機會切磋一下。”羅戰揚了揚下巴。

“正合我意，我也想見識見識當年威震西北的下山豹有多少斤兩。”徐瘋子滿臉不屑。

“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羅戰嘴角含笑，眼中迸發著殺意。

“行了，都是自家兄弟，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免得傷了和氣，喝酒喝酒！”禿鷲發話了，作為東道主，沒人敢不給面子，徐瘋子也不好多說什麼，端起酒碗跟大家幹了一杯。

“大當家的這次把兄弟們都叫來，恐怕不是喝酒敘舊這麼簡單吧？有什麼事儘管說，我是個爽快人，最討厭拐彎抹角。”烏蒙嶺的吳老大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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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鷲放下酒杯嘆了口氣：“不瞞各位兄弟，這次把大家叫來確實有件大事，最近這段時間，軍隊在山下頻繁出沒，多半是要對我們動手了，只憑我雙頭山的實力，絕對頂不住他們的輪番進攻。”

“雙頭山要是沒了，你們兩家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現在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吳老大聽完皺了皺眉：“大當家的有話直說，咱們都是自家兄弟，要人，要糧，要槍，我都沒問題。”

徐瘋子也點點頭：“大當家的要是有困難，我們青龍寨絕不會袖手旁觀，武器我倒是不多，但糧食有的是。”

禿鷲搖頭笑道：“這些東西我們都不缺，關鍵是我們實力不足，根本頂不了多久，想要保住地盤，我們三家必須合力作戰，才有勝利的可能。”

吳老大眯了眯眼睛：“合力？怎麼個合法？”

禿鷲臉色一正：“很簡單，咱們三座山寨合兵一處，再把周邊的一些小寨子統一起來，到時候我們就有能力和軍隊周旋。”

此言一出，吳老大和徐瘋子都愣住了，彼此相視一眼。

吳老大凝聲道：“沒這個必要吧，咱們這麼多年不是過的挺好嗎？要打仗咱們一起上，大當家的放心，軍隊真攻過來，我可以打頭陣。”

徐瘋子斜靠著椅子道：“青龍寨存在幾十年了，如果非要合併，那你們就並到青龍寨來，我雙手歡迎。”

三當家嗤笑一聲：“徐老大，你們青龍寨養得起這麼多人嗎？”

秦三虎緊跟著開口：“我們雙頭山規模最大，要合併只能並到這裡。”說完之後，偷偷瞄了眼坐在吳老大旁邊的吳小妹，可惜，人家根本沒看他。

徐瘋子笑道：“那我倒想問問，合併之後誰做老大呢？”

“到了我們家，當然是我大哥做老大。”秦三虎毫不客氣。

“哈哈哈，虎爺，你這不叫合併，你是想吞併我們吧！”徐瘋子一語點破，絲毫不管會不會撕破臉皮。

禿鷲見情況有些失控，連忙道：“徐老大誤會了，我可沒想做這個當家的，現在不是誰做老大的問題，而是生死存亡的問題，如果繼續這樣各過各的，我保證，不出半年，大家都得去見閻王。”

大家沉默了，吳老大眉頭緊鎖，徐瘋子也不在說話，都在考慮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只有羅戰樂的清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口酒一口菜，吃的不亦樂乎，其實這件事就是他背後一手推動的。

他最終的目的就是把三座山寨的老大聚集到雙頭山，這樣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只有這幾個人一死，剩下的土匪自然會土崩瓦解。

如今目的已經達成，具體作戰部署羅戰早已傳達下去，現在只等著今晚的行動開始。

上山臥底了這麼多天，終於等到了收網的時候，雖然每天都盼著這一天到來，可真到了動手的時候，心裡多少還有點愧疚，畢竟這些天，兄弟們都把他當成爺爺一樣供著。

幾位老大不說話，整個大寨的氣氛都沉悶下來，下面的兄弟也都放下快子，等著老大的決定，連空氣都跟著緊張起來。

半響之後，吳老大率先開口：“如果合併能夠抗衡軍隊，倒可以試試，但還是那句話，合併之後，聽誰的呢？”

秦三虎敲了敲桌子：“這還不簡單，誰本事大就聽誰的。”

徐瘋子陰陽怪氣的說道：“虎爺的意思是誰的拳頭硬，誰就做大當家？”

“不可以嗎，你要是有別的主意，可以說出來！”秦三虎道。

“哼，那就試試吧！”徐瘋子往椅子上一靠，他之所以叫瘋子就是因為打起架來不要命，要論功夫，他可能差點，但他身上那股發瘋一樣不要命的勁一般人弄不了。

三個山寨的人都知道，雙頭山最能打的就是秦三虎，至於禿鷲沒怎麼出過手，也不知道本事多大，只不過更擅長的是籠絡人心，就像梁山宋江，本事不大，但所有人都服他。

以前他們也交過手，對彼此的實力都有個大概瞭解，秦三虎雖然功夫不錯，但想輕而易舉的拿下徐瘋子也沒那麼容易，而吳老大就更不用說了，那也是個實打實的練家子。

沉默了片刻，幾番猶豫之後，吳老大也點點頭：“那就這麼辦吧，比試一下，誰贏了誰就做大當家的。”

見兩人都同意，禿鷲嘴角翹起，心中激動萬分，臉上也十分澹定，有羅戰出手，拿下兩家不在話下，只要集結三山之力，周邊這片區域都會成為他的地盤，到時候就不是實力大增那麼簡單了，他將成為西南區域的一方勢力，以後說不定還能發展壯大呢。

禿鷲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羅戰心裡卻樂開了花。

爭吧，爭他個頭破血流，打的越熱鬧越好，這邊動靜鬧的越大，特戰隊那邊就越安全，等各部穿插到位，就是你們的死期。

“那就這麼說定了，各位兄弟，酒足飯飽之後，咱們就來一場比試，贏的一方就作為三山合併後的大當家的。”

禿鷲端著酒碗站起身，其他人也紛紛站起，這個場面貌似他已經成為三山老大了，徐瘋子一臉不情願，但也得給面子。

酒足飯飽，又休息了半個時辰，眾人來到大寨之外，在山門前的空地上擺起了擂臺。

雙頭山的土匪都聽說了，紛紛跑來看熱鬧，數百人圍在四周。

吳老大掃視一圈，心想，雙頭山還真是兵強馬壯，人數遠遠超過烏蒙嶺，武器裝備貌似也強上許多，以前沒怎麼注意，這禿鷲竟然不聲不響搞出這麼多人馬來。

小嘍囉搬來三張椅子，禿鷲，吳老大，徐瘋子，三人落座，其他人都站在兩側。

作為主人，秦三虎第一個站出來，大步走到場中，回頭衝著三位當家抱了抱拳：“我來打第一場，兩位當家的，誰先來領教。”

本以為徐瘋子會第一個站出來，沒想到，吳老大身後一個年輕人突然開口：“我來陪虎爺玩玩。”

此言一出，連禿鷲都皺了皺眉，這邊選老大呢，小嘍囉跟著湊什麼熱鬧，烏蒙嶺就那麼幾個人，能跟秦三虎對上號的也就吳老大，別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本以為吳老大會訓斥兩句，沒想到，他卻笑道：“去吧，別給老子丟人。”

秦三虎瞪著眼睛，他是想和徐瘋子或者吳老大動手，如果不行，再換羅戰上，結果跳出來這麼個攪局的小子，以前都沒見過，吳老大竟然還同意了，也不看看什麼場合，輪得到這種小角色上場嗎？

這是看不起雙頭山，還是看不起他秦三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