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流息的湖水,流淌著的音律卻是一直盪漾在耳畔之中。
余光中所見之人的身影,逐漸的離去後,若無其事地將指尖取下。
即刻便是轉身,卻見她還站在原地:"愣著做什麼,想被更多人發現我們不成?"
疑惑不解的看向於他,倒是方才,他那舉止著實令她心中不安地悸動著,無時無刻都未曾有過一絲的停留。
倒是他如今這一走,不提及方才未言之事,似乎此事從未發生。
"可是王爺方才對奴婢有話相談,這話都還未說全。"
"本王一時給忘了,不說也罷。"
不說也罷?
他這番話,說得倒是輕巧相言。
提起著裙襬步步走向這臺階,見這背影,一時便是想起***重要一事。
畢竟,她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告知赫連燁,皇甫夢瑤讓她傳言,明晚親自前往煙雨閣。
而見他早已在此處等候,想必定是筱浟說得此處。
不然,又怎會見到赫連燁的身影。
緊跟著他的步伐,輕聲在後詢問之:"貴妃娘娘可是讓王爺前來此處等著?可偏偏,來的是奴婢。不知,王爺與貴妃之間的關係是..."
"你可想知曉?"見她點頭,揚起一抹壞笑的弧度,故作停下湊入她的身前,繼續道來。"本王,偏偏不想說。"
"王爺你..."今晚的赫連燁倒是越發的狡猾,問得何事,倒也不似以往那般相告,更多的便只有遮掩。
故作嘆息地一道:"想必,貴妃娘娘與王爺私相授受不成?"
私相授受?
這些,對於他而言,自始至終又未曾在意過此事。
何況,他前來此處又並非是為了皇甫夢瑤,不管她可會前來,此處他亦只不過是欣賞一番。
不過,他亦想知曉,事後終會發生何事。
直到見到君歌的那一刻,他心中大致倒是知曉了一二。對於她的所作所為,這些年來,他最為熟悉不過。
他向來都是漠不關心,畢竟,她人的一舉一動皆是與他置身事外罷了。
不苟言笑的冷意相道:"那也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一廂情願?
原來,只是單相思。
心中所愛著赫連燁,卻是成為這貴妃之位,這野心倒也是昭然若揭。
可偏偏,沒有人知曉這位貴妃娘娘心中所愛之人是寧王。這與當初的皇后,又有何區別。
下意識,腦海之中浮現著薛芷婼的那番話。
她恨皇后——
想必當年定是與此事有關,不得與赫連燁終成眷屬,才如此有恨意在心中。
可偏偏,皇后並非她所關,而她又並未有殺念。
反而如今想之,這皇甫夢瑤確實是難以猜透。
他雖未全言,倒也知曉不為人知的秘密。
隱藏七年之餘,到也只有皇甫夢瑤一人。不然,她又怎會到如今這般地位。
與皇后想比,她確實是極其隱藏之人。這麼多年不曾被發覺,倒也是步步為營了許久。
望著眼前的這條路,再往前走幾步,眼見便要到煙雨閣。
哪怕此處極為隱秘,可偏偏還能被人尋得。不知回朝華宮時,不知是如何場面。
"王爺你說,這貴妃娘娘心機可深?"
心機?
舒展而開的眉宇,淺然一笑之:"方才本王就不願打擾你,原來你在想這事,才如此沉默寡言。"
"也並非全是。"
這一路,他們二人並未多言,而他亦只是回眸僅僅看了一眼,便可知曉自己的心思。此人,倒是難以逃脫他的眼中所洞察的一切。
她越發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如此口無遮攔,竟然在他面前說得皇甫夢瑤的是非。就算他對皇甫夢瑤沒有感情,也是擔憂...
"在這後宮之中,哪個人沒有心機,又有哪個人天生便是心善之輩,不被世俗所動搖?"這世上所有的人,心中一直都有邪念在其中,根本便不存有心中無念之人。
可偏偏唯獨一人,心中從未變過。
腳下的步伐停留在木橋中,悠然長嘆而道之:"想必除了皇后,斷然沒人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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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皇后?
七年來所經歷的一切,換做是旁人心中又怎會毫無雜念。而對於她而言,自始至終從未改變。
也不知七年關入在無人問津之處,步步隱忍之人,心中又何嘗不是煎熬。
何時出去,何時才能斷絕皇宮的一切...
想必此事她有想過,只是她從未言道。
"那也是心中毫無雜念之人,才對眼前之物不曾有過惡念。"
"你自己都如此說得,又何須與本王爭執?"聽得這番話,赫連燁甚是無奈笑著而言。此言,說與不說都是毫無瓜葛罷了。
"我這是..."
她所言的那番話,並非他所想之意。
可偏偏,她又不能將真相告知。有些話,明明知曉,卻不能說罷了。
皇后無念,只因她心中所愛之人是淮王。
而皇甫夢瑤,生恨,皆因不公。
見她半晌都不曾開口,無奈的搖頭漠然離去著,途中不由道之:"越是揣摩一人的心思,你就越不知那人究竟會如何。"
揣摩?
人心不就是來揣摩,如若不如此,又怎會知曉那人的心境是如何想之。
他說得那番話中,更是在告誡著她自己,人心無需揣摩,越是揣摩越是不知,與其如此不如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為好。
越是凝思這番話,她根本無需多些思慮的時辰便可知曉,他的這一席話終究誤解。
唯獨他自己心中清楚這話的正途。
嘟囔著唇瓣,搖頭而道之:"王爺說得好是深奧,奴婢不懂。"
轉身撫摸著她的腦袋,輕聲安撫而言之:"人一旦有弱點,便會露出馬腳。你得知曉,此人的弱點為何,你才可知曉,此人可真是自己口中所言的那般。"
弱點?
每一次所遇的之事,他向來說得都是輕巧,根本便從未有過任何對一事的不解罷了。
也不知,他這番與生俱來的自信從何處而來,竟然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面對著。
唯有她自己,何事都不知,亦不知該如何解決。反而如今,卻成了依賴得到所有的真相。
靠著他為此一點一點的相言而出的結果,她才能將這些換入其中。
可偏偏,此時的她,卻是更想聽赫連燁親口道出。
皇甫夢瑤對他有情,對於她的為人,他是最為清楚不過。
也不知,他所說的這番話中,說的可是皇甫夢瑤...
"如若沒有弱點,該如何?"
"人向來都有弱點。"她問得這番話,著實令人不由嗤笑。也不知她說得這番話可是正經相言。反正,他始終都是堅定不移。
順著她的髮絲緩緩放下的掌心,不由地挑著眉宇,故作而道:"你覺得本王,可有弱點?"
"王爺無欲無求,並未有弱點。"
他與皇后都是相似之人,既然無欲無求,那便是毫無弱點可言。
倘若真有弱點,依她這思慮所想的一事,斷然也想不出他的弱點究竟是什麼罷了。
他說得沒錯,越是揣摩,越是不知。
為何,他所說的那番話,她自己向來都是後知後覺,似乎之前並未放在心上。
"本王的弱點,是你。"
倏然聽聞此言,甚是一愣地她,根本便不相信所聽到的這番話。亦不敢相信,這是赫連燁親口所言。
那一刻,她不知如何開口。
見她不知所措的神情,方才此舉,他自己倒是太過分了些。
忙做解釋道:"本王,只是隨口說說。"
"王爺就愛取笑於我。"
弱點?
皇甫夢瑤的弱點是恨還是赫連燁?
如若是赫連燁,她大可將此事撇的一乾二淨,無論任何人說得推辭,她都可將這一切換做為假的。
唯獨恨,換做是她自己,想必是停留在心中無法抹去。
恨,定會成為她的一個弱點。
可是,這樣一來,所有的一切都該置身事外。
正想跨出一腳時,反卻她站在原地,亦是出神的厲害。
緊蹙著眉宇,不解道之:"何事想不通,不與本王說道,自己在那兒瞎想,可有結果?"
"王爺明知奴婢並未有結果,何必出得此言。"
也不知他這番話是有意為之,還是刻意在嘲諷她罷了。
隨手便是狠狠摘下一旁的枝葉,默然長嘆道之:"奴婢細細想來,今晚,想必是一個局。"
一直藏於她心中的這番話,一道出的那一刻,卻又在反駁著自己。
畢竟,她亦是無法確信,這可算一個局?
"自當是局。"從她的出現,亦到皇甫夢瑤在背後默默觀望,他便是知曉,此是局中局罷了。"你我,都被貴妃所利用了。"
利用?
凝鎖的眉宇,目光亦是迫切地注目著他:"這話何意?"
"本王可以告訴你,你與我早已被貴妃所盯上。方才本王故意有話對你相言,那是本王看到了一人。"
"怪不得,王爺如此反常。"
被皇甫夢瑤盯上?
如今,她這可算暴露了自己?
可偏偏,能讓她暴露之人,也只有赫連燁一人。
畢竟,心中摯愛,又怎能她人沾染。
而赫連燁,也只是稍事叮囑了一番,便再無諸多可言。
也不知從今往後,所面對的皇甫夢瑤是何等之人。